(1)
現在一般認為1956年9月召開的中共第八次代表大會,是一次反對個人崇拜,強調集體領導,民主氣氛很好的大會。八大第一件引人注目的事,是所有文件和發言中取消了“毛澤東思想”的提法。1945年中共第七次代表大會的黨章,特別寫明:“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與毛澤東思想,作為自己一切工作的指針。”而這次八大的黨章中,卻刪去“毛澤東思想”的提法,隻寫“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列寧主義,作為自己行動的指南。”
更引人注目的是,八大《修改黨章報告》中,明確提出反對個人崇拜,說:“蘇聯共產黨第二十次代表大會的一個重要的功績,就是告訴我們,把個人神化會造成多麽嚴重的惡果。我們黨也厭棄對於個人的神化,我們的任務是,繼續堅決地執行中央反對個人突出,反對個人歌功頌德的方針”。
1956年2月,蘇聯領導人赫魯曉夫作了一個批判斯大林個人崇拜的《秘密報告》,中共八大《修改黨章報告》提出“反對個人崇拜”,明顯受到了赫魯曉夫的影響。八大報告所說的“反對個人崇拜”的對象,顯然指的是毛澤東。赫魯曉夫是在斯大林死後才批判他的個人崇拜,而八大報告是在毛澤東活著的時候,就敢挑戰毛澤東的個人權威,這是為什麽呢?
答案是毛澤東在黨內權力的變化。前麵提到,1949年中共建國時,毛澤東在黨內占50%的勢力,周恩來占30%的勢力,劉少奇占15%的勢力,朱德占5%的勢力。三巨頭分權時,毛澤東主管軍隊,周恩來主管財經,劉少奇主管宣傳。可是中國進入和平環境後,軍隊的地位下降了,而財經的地位大大提高。因此主管軍隊的毛澤東的重要性相對下降,而主管財經周恩來的重要性相對上升。
1949年新中國成立後,中共的第一個目標是恢複因戰爭破壞的國民經濟,這個目標到1952年圓滿完成;第二個目標是“社會主義改造”,也就是把中國原有的私有製“改造”為公有製,即所謂的“改製”。蘇聯的“改製”采用暴力剝奪的辦法,遇到很大的抵抗,造成嚴重的混亂;中國的“改製”沒有照搬蘇聯的暴力剝奪辦法,而是采用了和平贖買的辦法,沒有遇到大的阻力,到1956年基本完成了“改製”。
中共的這兩個重大目標,都是在周恩來的主導下順利完成的。這樣一來,周恩來在黨內的威望攀升,勢力也相應擴大。到1956年召開八大時,毛澤東在黨內的勢力退縮為45%,周恩來的勢力上升為35%,劉少奇的勢力也上升到18%,朱德的勢力則下降為2%。
在1945年中共七大召開的時候,中共的主要目標是武裝奪權,因此需要一個強有力的領袖,這也符合當時國際國內的潮流。當時斯大林在蘇聯大樹個人威信,蘇聯各處懸掛斯大林像,各種儀式上還要演奏《斯大林頌》;蔣介石在中國也大樹個人威信,比如當時中國各大城市的電影院中,銀幕上一旦出現蔣介石的畫麵,觀眾都要從座位上起立,以示對領袖的尊敬。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中共覺得自己也應該樹立一個領袖人物,於是就樹立了毛澤東。
(2)
戰爭勝利之後,中共不再需強有力的領袖了,這時大家開始意識到毛澤東的權力太大,應該加以限製。正好趕上蘇聯的反個人崇拜運動,於是周恩來、劉少奇和朱德聯合起來,共同提出反對個人崇拜。盡管毛澤東知道這個“反對個人崇拜”,其實就是要限製他的權力,心中自然是不滿的。可是他那時在黨內的勢力隻有45%,而周恩來、劉少奇和朱德的勢力加起來達55%,毛澤東不得不屈從,同意了這個對他不利的“反對個人崇拜”。
到1956年時,中國的經濟情況十分良好,社會主義改造也順利完成,社會主義公有製基本上建立起來了。毛澤東對這個成績也很高興,他本來就是一個急性子的人,現在看到形勢大好,更想大幹一場,準備“大幹幾年進入共產主義”,迅速改變中國貧窮落後的狀況。1956年初,毛澤東提出一個“大幹快上”建國路線,提出“要反對右傾思想,反對保守主義,提早完成我國的社會主義工業化”。
而周恩來根據現實情況,認為毛澤東的“大幹快上”是不符合實際的“急躁冒進”,於是他提出一條與毛澤東急躁路線相反的“反冒進”穩健路線。周恩來在講話中,委婉地批評毛澤東說:“絕不要提出提早完成工業化的口號。冷靜地算一算,確實不能提。晚一點宣布建成社會主義沒有什麽不好。”
毛澤東一再告誡說“不要潑冷水”,而周恩來卻說:“領導者的頭腦發熱了,用冷水洗洗,可能會清醒些,請大家注意實事求是。”毛澤東和周恩來的兩條路線的不同,已經鮮明地顯現出來。
毛澤東當然不滿周恩來的“反冒進”路線,認為這是“爬行主義”。1956年4月的一次中央政治局會議上,毛澤東提出再追加20億元的投資。周恩來卻說很難辦到,可是毛澤東仍堅持己見,周恩來與毛澤東發生了當麵爭執,最後毛澤東一氣之下拂袖而去。會後,周恩來又私下找毛澤東,解釋說:“我作為總理,從良心上不能同意這個決定。”這句話讓毛澤東更加生氣。
不過當時中央委員多數是支持周恩來的,特別是劉少奇表示支持周恩來,兩人聯手起來的勢力超過了毛澤東的勢力。1956年6月,劉少奇主管的《人民日報》上,頭版頭條登載一篇支持周恩來的社論,文章不點名地批評毛澤東說:“急躁冒進所以成為嚴重的問題,是因為它不但存在於下麵的幹部中,而且首先存在於上麵的領導幹部中,下麵的急躁冒進,有很多就是上麵逼出來的。”
這篇社論是劉少奇公開支持周恩來的表現,讓毛澤東十分惱火。可是根據三巨頭的分工,宣傳歸劉少奇主管的,毛澤東無法插手,惱火也沒有辦法。1956年11月,周恩來代表國務院提出《第二個五年計劃報告》,這個計劃完全是周恩來的穩健路線,不符合毛澤東的大幹快上思想,而且還把毛澤東特別提倡的“多、快、好、省”四字方針刪掉了。這當然讓毛澤東非常不快,但根據他們的分工,財經是周恩來主管的,毛澤東無法插手,所以最後他不得不同意了周恩來的報告。
(3)
1956年是毛澤東非常不爽的一年,首先他的建國主張和路線都被周恩來排斥掉了,第二是在中共八大上大家借“反對個人崇拜”,限製了他的權力。當然毛澤東是個沉得住氣的人,他在等待反擊的時機。不久,一個天賜的良機來了。
一年後,1957年的統計數據出來了。1957年工業產值增長率為10%,而1956年工業產值增長率為31%,從數字上看,工業發展的速度大大減慢了。同時,1957年的農業生產計劃沒有完成,而1956年的農業生產則是超額完成計劃。
從現在的觀點來看,工農業發展速度太高,會引發很多副作用,因此把發展速度降下來一些,也未必是壞事。可是當時的中共高層,並沒有經濟建設的經驗,他們認為經濟建設和打仗一樣,發展速度快就是打了勝仗,而發展速度慢下來就是打了敗仗。1957年的經濟發展速度慢下來,讓中共高層感到是打了敗仗的感覺,那麽這個敗仗的責任者是誰呢?當然是主管財經的國務院總理周恩來,黨內出現對周恩來的經濟政策不滿的聲音。
平心而論,周恩來的“反冒進”的確是過頭了一點,發展速度大幅度下降,就是放到今天的中共黨內,也是不好交代的。也許周恩來的刹車心切,刹車的力度太猛了一些。但周恩來照樣沒有經濟建設的經驗呀,要掌握好刹車速度哪是那麽容易的事!但不管怎麽說,這次周恩來是“犯錯誤”了,被別人揪辮子是在所難免的。
毛澤東當然不會放過周恩來,他開始反擊了。1957年9月,毛澤東在中共八屆三中全會上,公開批判“反冒進”說:“1956年經濟文化有了一個很大的躍進,可是有些同誌低估了成績,誇大了缺點,說冒進了,吹起了一股風,把多快好省幾個東西都吹掉了,影響了今年的經濟建設,特別是農業的進展,給群眾潑了涼水。”
麵對毛澤東的批評,周恩來有口難辯,隻好檢討,說:“反冒進的結果損害了多快好省幾個東西,使1957年的工農業生產受到了影響。這一反冒進的錯誤,我要負主要責任。”
毛澤東不會滿足於周恩來這個“不深刻”的檢討,在1958年1月的南寧會議上,毛澤東公開點名批評周恩來,他拿著上海市委書記柯慶施的《乘風破浪》一文,責問周恩來說:“恩來同誌,你是總理,你看,這篇文章你寫得出來寫不出來?”
周恩來隻得回答說:“寫不出來。”
毛澤東嘲笑說:“你不是‘反冒進’嗎?我是反‘反冒進’的。”
1958年2月的政治局擴大會議上,毛澤東又把“反冒進”跟右派聯係在一起,說:“反冒進的人說1956年是冒進,右派攻擊1956年是全麵冒進,二者之間是相互關聯的。右派把你們一拋,拋得跟他相距不遠,大概五十米遠。”
(4)
麵對毛澤東的批評,周恩來非常被動,隻有檢討,再檢討,沒有人站出來支持周恩來,甚至沒有人為周恩來說句話解圍,這讓周恩來感到寒心。特別是對劉少奇,因為劉少奇是與周恩來一起“反冒進”的,還在《人民日報》上發表了支持周恩來的社論。現在劉少奇卻一聲不吭,好像“反冒進”與他無關似的,這讓周恩來非常生氣。十年後在文革中批判劉少奇時,周恩來還特別提起當年的事,忿忿地說:“1956年帶頭反冒進的就是劉少奇,還有陳雲,我也有責任。1958年南寧會議上,我作了一個自我批評,劉少奇一點自我批評精神也沒有,陳雲也沒有自我批評,最後隻好由我兜起來。”
在黨、政領域打擊周恩來的同時,毛澤東也沒有忘記在軍隊中肅清周恩來的影響。1958年5月,中央軍委召開擴大會議,進行所謂“反對教條主義”的整風,但整風的目標直指周恩來在軍隊中的兩大基石:劉伯承元帥和粟裕總參謀長。這次彭德懷自覺或不自覺地充當了毛澤東的打手,把劉伯承批得當場流淚,並公開揚言“要把粟裕批倒批臭!”
軍隊中批判劉伯承和粟裕的溫度越升越高,最後上升成為“兩條軍事路線的鬥爭”,彭德懷說:“兩條軍事路線的鬥爭,貫穿我軍三十多年的曆史。目前軍隊中的錯誤路線,實際上是曆史上的錯誤軍事路線在某些範圍內的複活,是有計劃有組織地向中央軍委的正確路線猖狂進攻。”
彭德懷說的“貫穿我軍三十多年曆史的兩條軍事路線”,軍內高級幹部都知道,這是指毛澤東的軍事路線和周恩來的軍事路線。最後,劉伯承辭職,粟裕解除總參謀長,兩人都被逐出軍界。
1958年5月的中共八大二次會議上,毛澤東加大對周恩來的打擊力度,特地安排讓周恩來在大會上作檢討。周恩來在大會上檢討說:“我當時沒有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等到右派教育了我,主席提醒了我,群眾實踐更啟發了我,才逐漸認識這是在社會主義建設問題上帶方向性的動搖和錯誤。”周恩來又強調他要向毛澤東學習,說:“中國幾十年革命和建設的曆史經驗證明,毛主席是真理的代表,離開或者違背他的領導和指示,就常常迷失方向,發生錯誤,損害黨和人民的利益。”
周恩來的這個“深刻檢討”,毛澤東總算是認可了,說:“反冒進的問題,現在搞清楚了,我們在新的基礎上團結起來。”但同時他又說:“黨內最好不要出現分裂。當前可能發生的大災難有兩個:一個是戰爭,另一個是黨內分裂。曆史上曾發生過黨的分裂,往後也可能有新的分裂,希望中央委員會特別注意顧全大局。”
這是毛澤東婉言向周恩來說,希望他顧全大局提出辭職,以免黨的分裂。毛澤東知道,如果周恩來真的頑抗到底的話,出現黨內分裂,甚至戰爭,都是可能的。周恩來當然明白毛澤東的意思,於是“顧全大局”地在1958年6月的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用巧妙的詞句提出辭職說:“請大家考慮我繼續擔任國務院總理是否適當的問題”。
(5)
不過在會議表決上,多數人還是認為應該給周恩來留個麵子,他的總理職位總算被保留下來。但毛澤東還是寫了一個政治局常委排名表,把本來在黨內排名第三的周恩來,排到了第六,排在林彪、鄧小平、彭真之後,這就等於向黨內宣布,周恩來降格了。
之後毛澤東宣布成立財經、政法、外事、科學、文教五個小組,直隸中央政治局領導,這樣毛澤東就完全奪取了周恩來的財經大權,開始由他本人直接領導中國的經濟建設。這樣一來,黨內的勢力分配也發生巨變。毛澤東接管了周恩來的財經大權,清除了周恩來在軍隊中的力量,勢力由45%驟升為70%,劉少奇的勢力還是15%,朱德的勢力也還是5%,但周恩來的勢力由35%驟降為10%,國務院也成了有名無實的“花瓶”,周恩來隻做一些迎來送往的跑龍套事情。
毛澤東奪取周恩來財經大權的時候,是得到黨內大多數人支持的。在當時的人們看來,周恩來反對毛澤東提出的大躍進,結果造成工農業發展速度下降,這反過來證明毛澤東提出的大躍進是對的。這似乎又再一次證明,毛澤東是英明遠見的,毛澤東再次成為正確路線的化身,他在黨內的威信驟然上升。毛澤東趁著這股東風,著手修複他在1956年的八大上被反對掉的“個人崇拜”。
1958年3月的成都會議上,毛澤東重新提起個人崇拜的問題,講了這樣一段話:“問題不在於個人崇拜,而在於是否是真理,是真理就要崇拜。我們不是崇拜馬克思、恩格斯、列寧嗎?對於他們,我們必須崇拜,永遠崇拜,不崇拜不行。真理掌握在他們手裏,為什麽不崇拜呢?我是主張個人崇拜的。”
這時,劉少奇立即擁護毛澤東的個人崇拜觀點,說:“我這個人,曆來是積極提倡個人崇拜的,也可以說‘個人崇拜’這個名詞不大妥當,我是說提高毛主席的領導威信。我很長時期就搞這個事情,在七大以前,我就宣傳毛主席,現在我還要搞。我們比主席,總是差一大截,應當相信主席比我們高明得多,很多重大問題都是主席提出來的,我們要力求在自覺的基礎上跟上主席。”
黨內排行第二的劉少奇這麽一說,很多人立即檢討和反省自己“跟不上主席”,說:“主席比我們高明得多,主席有些地方我們是難以趕上的。要宣傳毛主席的領袖作用,宣傳和學習毛主席的思想,特別是高級幹部要三好:跟好、學好、做好。”上海市委書記柯慶施甚至說:“我們相信主席要相信到迷信的程度,服從主席要服從到盲從的程度。”
隨著毛澤東在黨內勢力的驟升,四處響起一片對毛澤東的頌揚,有人說:“毛澤東是當代最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有人說:“毛澤東思想是活的馬克思主義,學馬列要以學毛主席著作為主”;有人說:“毛澤東思想是馬列主義的頂峰和最高標準”;有人說:“毛澤東同誌對中國革命和建設的領導,是我們黨和全國人民的最大幸福”;各種肉麻的吹捧無所不有。盡管那時吹捧毛澤東還沒有達到文革時那樣登峰造極的地步,但勢頭也相當的可觀。
(6)
從事後諸葛亮的角度來看,劉少奇在這些事情中,做得不夠磊落,沒有應有的擔當。本來“反冒進”是周恩來和劉少奇共同發起的,可是當“反冒進”出了問題之後,劉少奇立即腳底抹油溜開,讓周恩來一個人承擔責任。如果那時劉少奇站出來和周恩來共同承擔責任的話,毛澤東就不會贏得那麽多的權力,周恩來也不會輸得那麽慘,大躍進就有可能避免,劉少奇本人在文革中被整死的悲劇也可以避免。另外,劉少奇的立場太不堅定,本來在1956年9月的八大上,他是力主反對個人崇拜的;可是到了1958年3月的成都會議上,劉少奇又搖身一變,變成力主支持個人崇拜了。
1958年之前,中共黨內還是比較民主的,這是因為黨內存在周恩來這個能夠製約毛澤東的人;到1958年之後,中共黨內形成毛澤東的個人獨裁,也是因為失去了周恩來這個能夠製約毛澤東的人。這次周恩來的“反冒進”與毛澤東的“大躍進”的鬥爭,是中共建國後的第一次路線鬥爭,毛澤東的跑步進入共產主義路線大勝,而周恩來的穩步建設社會主義路線大敗。不過與後來的路線鬥爭相比,這次路線鬥爭算是很溫和的,所以常常被人們忽略或遺忘。盡管這次路線鬥爭是溫和的,但它打破了黨內的勢力平衡,為後來的殘酷路線鬥爭埋下了火種。在這次路線鬥爭中,劉少奇和彭德懷都是幫毛澤東肅整周恩來的重要角色,而這兩個人之後又因為這個死於非命,幾乎就是一個現代版的冤冤相報故事。
毛澤東在黨內取得絕對優勢之後,親臨一線指揮國家經濟建設,發動大躍進和人民公社運動,果然是得心應手,沒有任何製約。毛澤東想怎麽幹就怎麽幹,這就是大躍進的領導體製和指揮班子。當初毛澤東充滿自信地說:“我就不信,搞經濟比打仗還難。”可是毛澤東的自信很快就被粉碎了,他領導的大躍進很快搞成了大饑荒,毛澤東不得不引咎退居二線,從周恩來手中奪來的財經大權,又悄悄地送還到周恩來手中。
1960年8月的北戴河會議,是毛澤東的滑鐵盧。這次會上,由於國民經濟已經到崩潰的邊緣,毛澤東隻得交出所有的黨政大權,隻保留軍隊中的權力,退居二線。此後黨中央由劉少奇主持,國務院由周恩來主持。此時的毛澤東,也嚐到了人間的世態炎涼,那些吹捧他的人,現在又開始批評他了,他們說:“毛主席也不是什麽錯誤都沒有,如果毛主席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錯誤不檢討,將給我們黨留下惡劣影響。”毛澤東被逼在1962年的七千人大會上公開自我檢討。
毛澤東退居二線之後,中共黨內的勢力又發生巨變,到1964年的時候,毛澤東在黨內的勢力大大減弱,隻有約35%;而劉少奇的勢力大大增強,達到約30%;周恩來有30%的勢力,林彪有3%的勢力,朱德有2%的勢力。在毛澤東退居二線之後,因為黨內的勢力較為均衡,所以這段時期比較平和穩定,民主氣氛也比較好。毛澤東發起文革之後,再次打破的黨內勢力平衡,中國又進入了新的動蕩時期。【本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