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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京大學攻讀碩士研究生的日子裏 ——兼記從環境科學研究所到環境科學係的發展

(2021-09-02 13:34:04) 下一個

南京大學是中國環境科學與工程研究的重鎮之一。在最近的中國軟科評價中南京大學名列全國第二,在近年的環境科學與工程一級學科評估中一直處於前三的位置。

作為南京大學環境科學學科最早的研究生,本人有幸目睹了南京大學從環境科學研究所基礎上,發展了環境科學係的起步階段。

教育部南京大學環境科學研究所

文革之後的1978年,正值1975年聯合國斯德哥爾摩全球環境會議之後,世界各國剛剛把環境汙染治理和環境科學研究放上議事日程,南京大學抓住時機,開始了環境科學的研究,並申請且獲得教育部批準的環境科學研究所,任命化學係的高鴻教授為所長,許廷官(後曾任南京大學副校長)、許鷗泳老師(南京大學環境科學係首任係主任)具體負責,時稱“兩許”。 剛成立的環境科學研究所設在南京大學的東北樓,這是原來南京大學放射化學教研室所在地。當初的幾個學科,環境化學來自原先的放射化學教研室,學術帶頭人有曾任金陵大學化學係係主任、理學院院長、教務長的裘家奎教授,許鷗泳、王連生、田笠卿、王曉蓉老師等;環境生物專業,有丁樹榮、金洪鈞、孫超白、周鳳帆老師等;環境地理方向,有黃瑞農、劉育民、嚴蔚芸老師等;地下水資源及其保護方向,有肖楠森、薛禹群老師等;大氣物理方向,有王彥昌、李宗愷等;噪聲物理方向,有孫廣榮、吳啟學老師。環境化學和環境生物在東北樓建了新實驗室。其他專業方向都留在原先的係裏。

1978年環境化學、環境地理專業開始招收研究生。後來的國家級教學名師左玉輝老師就是1978年入讀黃瑞農老師研究生的。1982年環境生物專業開始招收本科生,1983年開始招收研究生。1983年環境化學專業開始招收本科生。1984年又開始增設環境管理與規劃專業。

曾經聽劉育民老師講過一個故事,環科所成立初期,許鷗泳、丁樹榮、劉育民三位副所長去國外考察。三個人同住一個房間。丁樹榮老師睡覺打呼嚕,許鷗泳老師就猛抽煙,劉育民老師隻能同時忍受呼嚕聲和煙味的“雙重汙染”。

最初的環境科學研究,主要是參加國家環境科學方麵的攻關項目,包括常州市環境質量評價、模式和環境容量研究;四川省攀枝花市大氣擴散模式及應用;攀枝花市環境質量綜合評價研究、湘江重金屬環境容量研究等。1986年國家自然科學基金會成立後又積極參加了自然科學基金中環境科學方麵的基礎研究

環境科學研究所成立之初積極開展國外環境科學、治理工程與管理技術的引進與介紹,翻印了不少國外的環境管理、環境標準與環境科學類的文件與書籍。當時環科所在東北樓還騰出幾間辦公室作教室為江蘇省環境科學研究所培訓人員,在四川省的攀枝花市更是通過做項目連幫帶教為該市環境管理與環境監測等方麵培養了初始骨幹。

考取南京大學環境化學碩士研究生

我於1978年入讀南京大學物理化學專業。大學本科論文跟著陳懿老師(後來的南大代校長、中科院院士、中國化學會理事長)從事從甲醇轉化為汽油的研究。陳老師當時剛剛從美國進修回來。他給我照了人生中第一張彩色照片當時南京還不能洗彩色照片,底片是寄到美國洗了再寄回來的。

1981年底,我給中國化學史研究的元老袁翰青先生(1955年中科院第一批學部委員)寫信詢問報考化學史專業的研究生。袁老回信說他年事已高不再招收研究生了,建議我報考中科院科學史所潘吉星老師的研究生。我給潘老師寫信後一直沒有收到回信。直到1983年回校讀研究生之後有一次路過南大傳達室,收到了潘老師寄到我大學郵箱的回信,原來他出國訪學去了1982年初,研究生報名截止日前快到了,我看到中科院上海有機所招收12名研究生,有6個出國名額,就報考了有機所。1982年4月考試,考外校研究生的考場設在南師附中。第二天下午考完後騎車回南大。騎到山西路附近一個路口,從巷子裏竄出來一輛自行車。我一下沒刹住,把那人的自行車撞壞了。我當時身上沒有錢,許諾一定給那人修車。和我一起去考試的同學上來幫我解圍,告訴那人我們是在南師附中考研的南大學生。考研的第三天上午是最後一門有機化學,8:30開始考試。8:00的時候,那個人找到考場,把我拉出去給他修自行車。8:40左右回到考場,全然不在狀態。試結果出來,其它4門都及格了,有機化學57.5。後來收到有機所的來函,"你的考試分數雖已達到我所最低錄取分數線但因名額有限,不予錄取”。

本科畢業之後,我到金陵石化公司工作。1982年9月,中國化學會成立50年紀念活動在南大舉行。中國化學界的頭麵人物幾乎全部匯集到了這裏。我所在的金陵石化研究所領導李宛工程師(已故南大高分子學科創始人李景晟教授的女兒)派我參加會議,並到會議上去邀請浙江大學校長楊士林教授、長春應化所副所長黃葆同教授(後來的中科院學部委員)到金陵石化作報告。當時我已準備1983年再次考研。我的同班同學盛光遙1982年被錄取為許鷗泳老師的研究生。我在那幾天會議期間向他了解了環境化學專業的有關情況,決定報考許老師的研究生。

1983年所有化學專業研究生入學考試增加一門綜合考試,涵蓋無機、分析、有機、物化四大化學學科。分數出來,我6門總分387分,上線了,綜合考試是全係第二名,但是英語58,無機57。兩門不及格,能不能錄取?許鷗泳老師的愛人嚴愛珍老師是我大學時的本科專業英語老師,曾經去過她家。拿到分數後的星期天上午,我來到許老師家想打聽一下情況。敲門進去,田笠卿、王連生老師也在。三位老師正在討論環境化學專業研究生複試名單。許老師告訴我,我是專業第一名,肯定複試。

複試的時候看到,環境化學專業另一個複試的是我大學同班的李振濱同學。他報考了物化專業秦關林老師(後曾任教育部高教司司長、中國駐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代表)的研究生,轉到裘家奎先生門下。他從外地來校複試。當時學校安排外地複試考生住在學校浴室,晚上要等浴室的客人走光後才能在躺椅上休息。這樣,我於1983年秋季成為環科所環境化學的碩士生。

環境科學係的首屆碩士研究生

正常情況下,研究生入學一年後才進入論文研究階段。但是,我隻上了一學期課。1984年春節後剛開學,許老師讓我到北平房去見章蕙珠老師,討論參加國家六五攻關項目“湘江重金屬汙染治理”的事情。後來我知道,章珠老師是文革前南大首批學部委員李方訓先生的研究生。

北平房是八十年代南大人特有的記憶。請看另一位南大校友對北平房的回憶。

教室也同樣十分緊張。校長匡亞明惜才心切,1978擴招了大批南京市區的走讀生,為三年大專學製,他們可以不占用學校的宿舍和食堂,但卻使得教室更為緊張。學校臨時在最北邊建造了一批平房教室,稱之為北平房。那是什麽樣的房子啊
中文係的一位校友後來這樣寫道:絕對的簡易房,像工棚。就是高考恢複後急就章地蓋起來的,因教室不夠用了。沒設計可言,就像農村蓋房,圖紙也用不著。牆體用的是煤渣混合而成的水泥磚,一塊磚有枕頭那麽大,蘆席的頂棚,也不吊天花板,人字的結構一覽無遺。還有另外加固的支撐,是碗口粗的毛竹,外麵有,裏麵也斜杵著。往教室後排走,不小心就絆著。地麵原本不平,乃是紅磚鋪就。但我印象最深的還是房子裏固定的桌凳,確切地說,是水泥磚和水泥砌成的長條的台麵,高的是桌,低的是凳,各罩一層黃燦燦的漆。時間久了,有些磚縫處開裂,長分割成一截一截,與地麵粘合鬆動,有些地方坐上去晃動,或者幹脆就倒了。……北平房都是大教室,隆冬時節,一百來號人在裏麵積攢的人氣愣是一點用沒有——說的是似乎不增加半點暖意,嘴裏哈出的氣倒是有形有狀,隻是這視覺效果更讓人覺得冷。南京人冬天沒取暖的習慣,我這樣的土著是凍慣了的,奈何北平房比我中小學的教室在密封方麵也更等而下之。且絕的是,坐、伏皆在水泥之上,平日隻覺其硬,冬天則怎一個冷字了得。不待久坐,已覺屁股下麵寒氣冉冉上升,漸漸就周身寒徹,如置身冰窖。不少人裹著棉大衣去上課,仔細點的人則隨身帶一棉墊。我慮不及此,實在受不了了,就把書包墊下麵。
很多年以後,我才悟出了一件事。為什麽在北平房上課,常常會有個把女生曠課?當時年輕不懂事,後來猜想,她們一定是來例假了。想想實在令人憐惜,如此妙齡姑娘,天之驕女,花樣年華,竟要坐在如此冰冷徹骨的水泥凳子上聽課,豈不凍病?於心何忍

我們的政治課是在北平房上的。後來學校建了新教學樓,北平房就不再給學生上課了。北平房進行了簡易裝修,由環境科學研究所使用。1984年底學校批準建設南京大學環境科學係是在平房開始掛牌的。北平房的另一部分,是由如今的上市公司,南大光電的前身MO光源實驗室使用的

1984年3月,我和章蕙珠老師去湖南長沙參加“湘江重金屬環境容量研究”的項目論證會。當時從南京到長沙沒有直達火車。去長沙或者從上海、杭州中轉,或者坐船到武漢再轉火車。這個攻關項目的牽頭單位是湖南省環境科學研究所,參加單位有中科院環境化學研究所、北大、南大、中國環科院水環境研究所、湖南大學、湖南師大等。我參加的部分是湘江重金屬形態分布及其生物可利用性研究。1984-86年我到長沙去了7次, 或者去采樣, 或者項目開會。1984年夏天,是和章蕙珠老師、吳德軍老師一起去采樣的。1985年夏天去開會時,已開通南京到長沙的火車。37度高溫,坐在沒有空調硬座車廂裏,那個滋味可以想象出來的,車到江西鷹潭附近,鐵軌出了問題,火車臨時停車,在那兒等著修鐵軌。更要命的是旁邊另一條鐵軌上停了一列裝載肥豬的車。豬的味道和叫聲在高溫中飄過來,我至今還記憶猶新。

生物可利用性的研究,是用鯉魚和螺螄做實驗。鯉魚是到南京市水產研究所去買的。每次去買魚,從校車隊叫了貨車去拉。為了和司機搞好關係,每次我要給校車隊司機兩條魚。以至於課題結束一兩年之後,在校園內碰到車隊司機,他們還問我,“什麽時候再去拉魚啊?”

螺螄的研究要選擇同一品種的螺螄,從南京市場上買不到。我就到位於無錫的中國淡水水產研究所請求他們的幫助。他們也沒有足夠的螺螄給我做實驗用,就建議我我去附近的河埒口漁業生產大隊去看看。我跟著生產大隊的小木船泛舟於太湖一天,終於采到了足夠實驗項目用的螺螄。

我參加的研究部分“湘江株洲段底泥沉積物中重金屬形態分布及其對生物水生生物可利用性的影響”中,重金屬形態分布引用的逐級提取方法是由加拿大魁北克大學Tessier教授首先提出的。他的那篇原始文獻被引用了幾千次(我1996年查的時候是2900次)。國內環境科學界也廣泛應用,並簡稱為泰斯勒方法。我查閱了他的另外一些論文,發現他的名字有時印成Tessler(泰斯勒),有時印成Tessier(泰索爾)。正好對他論文中的內容有些問題,我就給他本人寫了一封信,順便也問了他名字的問題。他確認是Tessier。出於好奇,我把幾篇刊登他文章的雜誌放在一起對照,終於發現,當時國內我們看到的刊物是影印的,不是原始期刊。印刷時把i印連起來,變成l了,就幫人家改名了。1989年,我博士畢業以後,Tessier教授給我提供了博士後的位置。可惜當時由於國內政策規定博士畢業後自費出國有年頭限製,沒有能夠成行。

1985年8月湘江項目鑒定會在湖南張家界舉行。張家界1980年為香港攝影家陳複禮和簡又新發現。當時剛開發旅遊,接近於原生態,還隸屬於大庸縣。南大的丁樹榮老師作為評委,章蕙珠老師和我作為主要研究人員參加了這次鑒定會。全體代表在長沙報到後,坐大巴去張家界。當時張家界幾個旅館全部接待能力是170人,我們鑒定會代表是60人。

鑒定會之後是旅遊。黃獅寨土匪留下的碉堡還在。鑒定會評委之一是北大地理係陳靜生教授。在鑒定會上對我做的那部分工作問了好幾個問題,評價也很高。去金鞭溪那天我是和陳教授同行的。直到2016年我閱讀我老家江蘇省泰興市誌,才發現他是泰興中學和我母親同屆的畢業生。可惜此時他們兩個都已仙逝,我已無法詢問這兩位老同學是否認識了。

金鞭溪那時有兩個瀑布。我們花了三、四個小時,到了第一個瀑布之後已經很疲憊了。走得快的代表已經從第二個瀑布回來,說不太遠,隻有幾百米了,有一百多米高,比第一個瀑布更壯觀。當時我覺得很累,想著以後還會有機會再來張家界,就沒有去。現在36年過去了,還沒有能再回張家界,而且即便再去了,當年的風景也可能已不在。人生中有多少風景沒有抓住!後來我1999年在南非登桌山時留下的遺憾,已經寫在另一篇公眾號文章中 (見美東學苑公眾號:桌山上留下的遺憾)。

下午從金鞭溪回旅館的路上,一片雲慢慢地飄在我們的上空。我們走得慢一點,就會淋到雨,快一點就衝出了雨圈。這是我人生中一次有趣的記憶。

鑒定會的那幾天,正好是中國少年足球隊在高豐文帶領下,參加世界杯少年足球賽決賽進入八強。晚上大家都聚在旅館大廳一起看決賽轉播。看著謝育新那一撥人的表現,熱血沸騰,覺得離中國足球走向世界不遠了,沒想到現在連進入亞洲12強都變成了舉國球迷歡呼的事情了。

在我們離開張家界不久,從報紙上看到,當地的農民把一輛大巴上遊客的衣服扒光,錢財搶光,然後把他們“禮送”出境。後來又發生了“火燒水繞四門”事件。當年的張家界和現在真是不一樣。

項目執行期間,我在長沙還參加過兩次學術研討會.。第一次是1985年的金秋10月,我和章蕙珠老師、地理係高翔老師一起去的。當時參加這些學術研討會,是自己把提交的論文先打印出來,帶到會議上交給組委會。會議結束時,拎著其他代表的論文回來交給係資料室。長沙橘子洲頭的橘子鼎鼎大名。我們三個人那次回來時,除了領了一大堆其他代表的論文,還拎了幾十斤橘子回來。

另一次會議是1986年和許鷗泳老師一起去的。我和許老師住一個房間。有天晚上,中國環科院水環境研究所一位課題負責人來串門,讓許老師推薦畢業生到他們研究所工作。許老師轉頭就問我:”你願意去嗎?”我隨口回答說,“連碩士點都沒有,我怎麽能去呢?”後來想想,年輕時太張狂了。中國環境科學最早的第一代領軍人物,其實都是別的專業轉過來掛名的。中科院環境化學研究所所長吳學周先生(學部委員)是長春應用化學研究所所長兼的,物理化學專業的,南大環境科學研究所所長高鴻(學部委員)是分析化學專業的,清華大學陶葆楷教授(二級教授)是土木工程專業的華東水利學院環境水利研究所所長張書農教授(一級教授,中央大學水利係主任)是水力學方向的。而最早工作在環境科學研究的第一線科學家,中科院環境化學研究所第二任所長劉靜宜研究員原是無機化學專業,清華大學環境工程係係主任井文湧教授原是給排水專業,南京大學環境科學係係主任許鷗泳教授原是物理化學專業,中國第一部環境科學教材的作者、北京師範大學環境科學研究所劉培桐教授原是從事化學地理專業。

環境科學係的首屆碩士畢業生

經過幾年的籌備,南京大學環境科學係終於於1984年11月在北平房掛牌了。許鷗泳老師任係主任,石征祿老師任總支書記。教育部批準的南京大學環境科學研究所由丁樹榮老師任所長1985年9月環科係舉行了成立後的第一次迎新大會。石征祿老師唱的“采蘑菇的小姑娘”是我第一次聽到了這首歌的完整歌詞。

1986年夏季,環科係有了自己的第一屆畢業生。我是環科係畢業的第一屆研究生。但當時環科係學位委員會還沒有成立。我的碩士學位是由化學係學位委員會討論通過,報校學位委員會批準的。東北師範大學環境科學係當時還沒有碩士學位授予權。郎佩珍老師帶了她指導的三位碩士研究生來南京大學和我們一起答辯,後來授予南京大學碩士學位,其中趙元慧同學後來成為南京大學環境科學係第一名博士生,全燮同學後來任大連理工大學環境學院院長。

1986年7月,全國第一屆環境科學研究生學術研討會在清華大學召開。許鷗泳老師指定我作為臨時召集人,和其他幾位同學一起去參加這次會議。下圖是我們幾個人在清華大學的留影。那時圓明園遺址還是可以隨便進出的,從清華走過去很近。我們每天開會之後,就到遺址內一個湖泊內遊泳。

剛成立的南京大學環境科學係因有教育部環境科學研究所的支撐,加之多位學術帶頭人的努力,在國內還是具有一定的影響力的。我知道的兩件事也可以從側麵說明。一是南京大學環境科學係於1987年組織召開了教育部環境科學教學研討會,並於1990年成為國家教育部高等學校環境科學教學指導委員會首屆與第二屆主任委員。在上世紀80年代末在國家科技部等管理部門醞釀組建環境科學研究類國家重點實驗室時,南京大學以自身的優勢,與同濟大學聯合成功申報了“汙染控製與資源化研究”國家重點實驗室。當時全國僅有兩個環境類國家重點實驗室,另一個是掛靠在中國科學院生態環境中心、清華大學、北京大學、北京師範大學的“環境模擬與汙染控製” 國家重點聯合實驗室。

那幾屆環科係的研究生中人才濟濟,出國後在國外工作的較多,如有後來在哈佛大學任教的周金榮等,在國內工作的也挺有建樹,如後來成為清華大學環境學院院長餘剛、新疆大學化學化工學院院長王吉德、同濟大學環境學院教授盛光遙、中科院地理與湖泊研究所研究員範成新,深圳房地產界一姐徐寧寧等。王吉德在南大讀書時回新疆路途遙遠。有一次他回家時他愛人告訴他三歲的兒子,“這是你爸爸”。兒子跑回屋內拿出他的照片,說“這才是爸爸”。範成新也是我大學同學。在選擇報考研究生專業時拿不定主意我建議他報考環境化學專業許鷗泳老師。

環科係的青年教師中有曾任中國人民大學環境學院院長的王華。王華從南大天文係本科畢業後,留校到地理係環境地理專業工作,自稱是真正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專家。

後續環境研究工作與成果

1986年9月,我回到化學係,在戴安邦先生門下攻讀博士學位。1987年五月校慶前,環科係辦公室通知我,我的碩士論文被提名為“南京大學第二屆新星科學獎”。這是當時南京大學研究生的學術最高獎項,每個係每年評出一篇博士論文和一篇碩士論文,但是環科係還沒有博士點。我成為環科係成立後,第一個獲得新星科學家獲得者。同時我的研究成果被“光明日報”、“中國青年報”報道。

從南大化學係畢業以後,我又回到環境科學領域耕耘多年。先是成為中科院土壤研究所朱兆良院士的第一個博士後,出站後到南京理工大學擔任環境工程教研室主任。曾先後在日本國立農業環境研究所、英國蘭卡斯特大學環境與資源研究所、美國國家大氣海洋局西北太平洋海洋環境研究所實驗室進行環境科學與工程的研究。發表論文被諾貝爾獎獲得者引用,並被以色列國家科學基金評為評審專家。1999年我在SCI學術榜源期刊發表的論文篇數名列全國環境類第一。

在我職業生涯發展中,也一直受到南大環科係和其他校友對我的關心和幫助。我在南京理工大學工作期間,擔任了環境工程教研室主任。我回到南大,去向王連生老師請教環境科學與工程的課程設計和安排。王老師告訴我,他已經從教研室主任位置上退下來了,現在的教研室主任是韓朔睽老師。他把韓老師叫來,我們三個人一起討論綜合性大學和工科院校環境科學發展的一些思考向這樣的討論進行了好幾次。現在我回南京時,還是喜歡住在鼓樓校區南苑賓館,從小粉橋拉貝小院門口走的時候,我就會想起80年代王連生老師住在那個院子時,我到他家去請教的情形。

章蕙珠老師在國內最早進行廢塑料催化裂解製備汽油的研究,但是一直沒有機會進行推廣。我到南理工工作時,章老師已經退休。我拜訪了章老師,和她一起繼續這方麵的研究,並進行放大,先後拿到了蘇州高新開發區和北京一個再生資源公司的項目。章老師還找來了江蘇省化工設計院的退休院長在工程放大方麵給我們進行指導。1995年夏天,南京市有關部門在創建模範衛生城市時,想建一套廢塑料煉油裝置,就找到章老師和我。那時學校已經放假。章老師和我在實驗室進行各種參數的實驗。一個月後,催化專家出身的原江蘇省副省長吳錫軍帶著南京市副市長張連發和省市有關領導、專家到我實驗室觀看了章老師和我演示的實驗。

1997年冬天,章老師、我和另一位老師到北京進行廢塑料煉油的中試試驗。中試廠房是在順義縣荒郊野外的一塊空地裏。我們住在工棚裏,外麵風呼呼地吹,晚上睡覺時床上鋪了電熱毯,第二天早上腳還是冰涼的。我們三個人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工作了幾個星期,成功完成了中試試驗。

1997年年底,我看到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重點項目有一個環境中硫循環的課題。我在這方麵有不少研究,被諾貝爾獎獲得者引用的幾篇論文都是這個領域的。我就打電話給王連生老師,問他知不知道這個項目是誰建議立項的。王老師告訴我,是中科院環境生態中心的楊文襄老師和沈濟老師。我就給這兩位老師寫了信,介紹了我在這個領域的研究工作,並且表示願意和他們合作去申請這個重點項目。1998年大年初二下午,我接到沈濟老師打來的電話,讓我去北京和他們詳細討論這個項目的申請。到了生態中心,我了解到這個項目是由莊亞輝老師提議,楊老師和沈老師牽頭建議立項的。沈老師告訴我,他在南大讀書時是和王曉蓉老師的先生袁傳榮老師(南大原副校長、我的結構化學授課老師)是同一個寢室的,而準備做這個項目具體工作的張曉山是和我同屆的南京大學大氣科學係畢業生。更巧的是,我和沈老師、張曉山在那裏討論的時候,碰到了我們化學係七八級儲少崗同學。他當時是環境生態中心徐曉白院士的博士生。1998年6月,我開始了在美國大氣海洋局西北太平洋海洋環境實驗室的研究工作。年底的時候。張曉山發 E-mail告訴我,這個項目批下來了,要討論具體的執行步驟。遺憾的是,我當時在美國的工作剛剛開始,我無法回國保證每個月的工作時間,隻好退出了這個項目。

幾十年來,我也一直關注著南大環境學科的發展,看到南大環境學院已經成為南京大學最有活力、發展最快的學院之一,並且在南大最早擁有了中國工程院院士。八十年代後期,我還在讀博士的時候,孔令仁老師被任命為環科係副主任。我在化學樓碰到他向他表示祝賀。他隻說了四個字,“小係小係”。2005年回南大,拜訪我的仍在環境學院工作的老同學孫成。他正好與幾個南大校友聚會,就帶著我一起去了。大家一起聊到南大各學科的發展前景,都認定環境學院是當時南大各學科中上升勢頭最快的院係。聽說這幾年環境學院的科研經費都達億元以上,名列學校第一方陣;論文質量數量都列於國內同行前列,人才隊伍更是應有盡有,人才濟濟。

2018年10月,我和我同學在南大北園散步時,年近80的鄒惠仙老師看到我,一下子就把我認出來了:“這不是楊震嗎?”真是人還那個人,“環境學科”已變認“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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