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自己生－－第一個月

第一個月
最好自己生 

 
    科學進步了，我們看到人類在生養孩子方麵的能力卻在下降。過去的婦女幾乎是百分之百的純自然分娩（也就是現在常說的自己生）、靠自己的奶水養育孩子，而現在人類這方麵的能力似乎越來越低，北京的醫院自然分娩的比例能達到40％就算相當高的了。
    據我對產婦同伴的觀察，選擇剖宮產的情況大致有這樣幾種：孕婦身體狀況不好，或是骨盆狹窄，達不到分娩要求，這種情況幾乎沒有選擇地隻好選擇剖宮產；胎位不正，比如橫位、臂位等；有不少剖宮產的朋友告訴我，她們剖宮產的原因是因為臍帶繞頸，以致於也形成了隻要臍帶繞頸就得剖的概念，我在產前的B超中也看出臍帶繞頸一周，我想這下子得剖了，心裏還很遺憾，可是我的主治教授反問我：誰說你不能自己生，醫學上沒有任何證據說臍帶繞頸就不能自己生了，完全沒有道理。後來我自己順利地把兒子生出來的時候，實際上是臍帶繞頸兩周。
    我了解很多產婦同伴，原本也是打算自己生的，臨產前因為種種原因而改變了。一是因為害怕；二是因為著急，有的產婦害怕來不及趕往醫院，所以提前好幾天就住院待產，等啊等啊也不見寶寶要出來的征兆，於是打催產素。有的是過了預產期還沒生，催產不行，擔心胎盤老化、羊水不足等，醫院也怕擔現任，於是趕緊都剖了。此時我很同意中國的一句老話叫“瓜熟蒂落”，如果蒂不落，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瓜未熟。我見過好幾個產婦同伴打了催產針也不管事，有的是一點反應沒有，有的盡管也顯出分娩征兆了，但是疼了很長時間子宮也開不了口，最後隻好又手術生產。我提一點參考建議，如果在醫生的嚴密臨視下，寶寶在子宮裏生活得很好，那麽臨近預產期的或者剛過預產期的準爸爸媽媽們不妨適當等一會兒，讓你們的寶寶自己跑出來。
    我記得，大概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前後那段時間，剖宮產很時髦了一陣子，據說理論支持是可以保持產婦體形及寶寶更聰明，那時發現身邊的潮流女士們紛紛走上剖宮產之路。但是現代醫學和大量的實踐已經證明上述兩種理論依據是站不住腳的，事實上，自然分娩更有利於產婦子宮複位和寶寶的後天成長，因為寶寶經過產道的這個艱難過程是降臨人間的修煉過程。純天然是符合自然規律的。
    親愛的準媽媽們，如果你想完完全全地體驗女人的滋味，那就選擇自己生吧。如果你拿定主意，一定要提早作準備。我在產前，隻是聽朋友告訴我“女人生孩子要過一關”，聽了也無法往心裏去，隻有身處其中的時候你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我當時牢記了醫生和過來人的勸告，多走路多散步有利於分娩。妊娠後幾個月時，我經常一個人走路往返離家兩站地遠的超市選購寶寶用品，臨產前一天，我還上上下下好幾趟樓梯刺激寶寶動起來。我孕期前半段特別能吃水果，七八個月時胎兒增重過快，主管我的王山米教授讓我每天頂多隻能吃100克蘋果。這樣我到生產時也才58公斤，剛好符合體重增加10公斤左右的醫學標準。我想我如果胡吃海塞的話，兒子長到個七八斤，我這個小媽媽自己生恐怕就沒那麽順利。同產房有一個媽媽胎兒胖到8斤多，盡管她個子很高也愣是生不下來，不得不剖腹了。
  
        過四小時分娩關
第一天    
    這一天是我們家一個特別的日子，我們的兒子出生了。此時我還來不及把更多的愛轉移給孩子，因為我自身難保，生產的疼痛實在是令我有生不如死之感。過來人都曾經告訴我要做好過一關的思想準備，原來這一關有這樣難過。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說孩子的生日是母親的受難日。
    不過我總算順利過關了，我慶幸我完整地自然原始地體驗了一次女人生產的經曆，我的身上將增添更多自信的美麗。
    昨晚8點左右我還在檢查室做了一次胎心監護，仍然是5分鍾左右動一次，大夫說時間還早，讓我回病房吸點氧，如有破水叫她們。我一回房就開始肚子疼，越來越疼，我得抓住床頭才能忍住。在沙發上看書的老公趕緊仍掉書，過來安慰我。
    半小時的氧還沒吸完，突然一股熱流湧出來，我驚慌地催老公趕緊去叫人說“39床破水”了，好像剛好也有一位產婦要生，值班人員都跑到那邊去了，我聽見老公在走廊裏大喊大叫。過了一會兒，護士們推著車跑進來，老公幫忙把我平躺著搬過去，護士們一路小跑地把我往產房推，我看了一下手表，此時是8：40。為了準確地記錄我一生中這次難忘的經曆，我一直叮囑自己別忘了戴手表。
    一進待產室，我已經疼得受不了。夜宵跟著就送到我的床頭，有一個豆包，一袋奶，還有什麽我就記不清楚了。為了保存體力靠自己的努力生，我極力要吞進一些東西進去，想趁兩次疼痛的間隙吃一點，可是疼得我怎麽也夠不到床頭櫃上的豆包。我痛苦地看著床頭上寫著“待4”的編號，很恐懼，有一種絕望襲來。我請求醫生讓我老公進來，我就跟他說一句話，醫生說那就讓他進來陪產吧。我聽見一直在門外等著的老公開始辦陪產手續。
    如果沒有老公陪我，我真不知道該怎樣度過我一生中如此艱難的幾個小時――宮縮密集到不到一分鍾就一次，從上往下一路下墜的疼痛，痛得你喊都喊不出來，這種疼必須憋著氣才能忍。實在是太疼了，一口豆包還沒吞下去，下一次宮縮又襲來了，老公的手指被我咬得慘叫一聲，我隻好胡亂地咬別的東西。
    11：40醫生又來檢查了一遍，說我的子宮口已經開全了，推進產室準備接生。此時我已經疼了3個小時，醫生說我已經夠快的了。雖然我自己覺得度日如年，但是和我同在待產室的其他產婦朋友比起來，我真算順利的，我聽見不少比我早進來好幾個小時的產婦用了催產素之後還沒開全子宮口，大喊大叫地要改為剖腹生。
    我從未產生過剖腹生的念頭，我堅定地要自己把孩子生下來，並一直在為此做準備。這源於自懷孕以來我一直受的自然生產對胎兒有利的教育，胎兒經曆從S形產道來到人間的過渡過程，更容易適應外界環境。再說就是我害怕剖腹後留下一道難看的疤痕。幾年前曾經流行過一陣子剖腹產，都說剖腹生嬰兒頭不受擠壓會更聰明，現在的科學則完全轉過來了，醫院都提倡自然生產，人民醫院更是如此，能自己生幹嘛要剖呢？我相信順其自然是最好的。
    我進了產室，老公在外麵等。我問為什麽不讓丈夫繼續陪下去，大夫說如果有要求也可以辦，但是丈夫們進去之後沒有能受得了的。聽她這樣一說我寧肯老公在外麵等著。我在產床上打糖、吸氧，助產大夫（我後來打聽到她們的名字叫王靜和張育新）不停地指導我使勁。每一陣宮縮都牽著我的全身不由自主地配合著往下用力，每使一次勁，醫生就說胎頭露出了一點兒。我多麽希望宮縮能夠停一下讓我歇一歇啊！可是這顯然是個奢望，我的寶寶在急不可耐地要出來見父母。我難受得大喊大叫“讓我死掉吧，我不想活了。”王靜說“你可不能死，孩子還等著你養呢。”聽了她的話，我想笑，可我哪笑得出來。
    終於醫生說你可以不用使勁了，告訴我給我進行一個側切的小手術，那點疼痛跟我正在經曆的生孩子的疼痛比起來，簡直就像蚊子叮了一口一樣微不足道。“啊――啊――”伴隨著有點沙啞的哭聲，我的小寶貝來到了人間，張育新舉起孩子讓我看著說：看好了，是個男孩。我一愣，此時我的心異常地平靜，我一點也不關心生下來的孩子是什麽性別，我隻是慶幸這可怕的疼痛終於被我趕跑了。
    我看了一下表，此時是0：50，醫生說要以她們醫院的表為準，不過我們兩方的時間一致。
    我看到我的寶寶皮膚紫紅，頭發油黑濃密，像一隻大青蛙一樣在小桌上亂蹬亂叫，接生醫生王靜給他擦身子。
寶寶體重3250克，身長49厘米，阿氏評分1分鍾與5分鍾兩種都是10分。我的出血量約100CC。醫生告訴我，新生兒臍帶過長，繞頸兩周，繞得很緊，要不然會更快地生下來。我閉著眼睛慶幸，雖然我經曆了巨大的痛苦，但是我們母子一切順利。
    我擔心地問“孩子一隻手指好像是短了，”王靜說“沒有沒有，一切正常，一會兒抱給你自己看就知道了。”當醫生把他貼在我的胸上時，寶寶的哭聲立刻停了，我才隱隱生出一種幸福。王靜給寶寶擦幹淨身體，戴上紙尿褲，裝進粉色繈褓，戴上粉色的小帽子，放到我懷裏來學吸吮，寶寶適應了幾下，馬上就會吮奶了，我的幾滴透明的初乳吸進寶寶的小嘴巴。
    護士給我兒子小腳上係了一個淡綠色的塑料標誌條，上書“王秀之子”。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我被推回了病房，寶寶被放進了我旁邊的小床裏單獨睡。老公一直在產房外麵等著，我抓住老公的手情不自禁地淚流滿麵：“這可太不容易了！”

            我的產後第一天是如何度過的
第二天    
    昨天生下孩子回房以後，主管護士沙寧寧立刻接管我。讓我多喝紅糖水，必須在四小時（大概是這個數字）之內排尿。生孩子體力消耗可真大，我喝了兩大盆紅糖水下去，胃裏一點感覺也沒有。老公就不斷地讓我喝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盆下去，終於在要求的時間內完成排尿任務，主管護士也才鬆了口氣。
    早晨醫生來查房，說我子宮恢複得不錯。護士長命令我立刻穿好衣服下地，以免老躺著形成血栓。
坐起來對此時的我來說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我四肢無力，側切的刀口麻藥過後已開始疼。從產房出來以後，手指軟軟的，拿筷子都拿不起來，醫生說沒關係，我自己想可能是鈣在流失吧。老公攙扶著我勉強下地一會兒。在老公的服侍下，我勉強支撐著刷牙、洗臉、洗手。
    然後我們開始四處打手機通知親友：我們的小寶貝出世了。醫院對親友來探望控製得很嚴，怕影響休息。萍姑和姑夫來看我和寶寶，隻允許進來一小會兒，姑夫一看寶寶就笑了：“跟吳曦（寶寶爸爸）長得一模一樣”。
    醫生規定產後第一天開始第一次給嬰兒洗澡，按醫院的算法，今天才算產後第一天，所以今天護士才把我們的寶寶抱去洗澡。因為兒子出生的時間早，占了大便宜,我們都覺得有好幾天了，護士也有此感，所以，昨天上午10點洗澡時也把我們的寶寶也抱上了嬰兒車，後經我提醒，護士醒悟過來這還隻是39床小寶寶出生的當天。於是，她們又把我兒子從洗澡間找回來。
    嬰兒車可真夠大的，上下兩大排孩子，都包著一樣的繈褓。以前聽長輩說初生嬰兒長得都一樣，我發現其實不是這麽回事，每一個嬰兒還是能區分的，可能是現在孕婦的營養好了，孩子在胎兒時期發育得比原來快的緣故。
    來推孩子洗澡時，家長要給嬰兒帶上紙尿褲和換洗衣服，護士小姐要給嬰兒查大便，作記錄。洗完澡，護士小姐一隻胳膊一個夾著嬰兒往房間送，看到別的孩子一個個地送回來，自己的還不回來，老公急得到洗澡間門外地去看了好幾次，後來等不急幹脆自己進去抱回來。為了確保是自己的寶寶、沒抱錯，我們又打開被子，查看寶寶小腳脖子上的標誌條，看到“王秀之子”我放心了，老公卻一直為這四個字寫得太淡、不夠清楚而耿耿於懷。
    洗完澡，寶寶頭上沾的一點血痂洗幹淨了，老公拿出相機為寶寶拍下最早的照片。仔細端量孩子，實在是像他爸爸，找不出像媽媽的地方。不算漂亮，但看得出是個好男子漢的胚子。他就是我們最想要的。寶寶老是睡覺，過幾個小時餓醒一次，新生兒眼睛分泌物比較多，寶寶偶爾睜一下眼睛也隻睜開一隻眼，所以我們給拍的人生最初的照片都是睡覺狀態的。
    寶寶老是“篤篤”地放大屁。今天拉了第一回BABA，油黑油黑得像膏藥一樣，我從產前培訓時知道這是胎糞，是寶寶在媽媽子宮裏吞食的羊水、胎膜、頭發什麽的。
    昨晚老公一夜沒睡，今晚婆婆來替他陪床照顧我和孩子。
    

            為了下奶  我曆盡艱辛
第三天 
    我不會喂奶，別看喂奶這麽簡單的動作，可是要讓新生兒舒舒服服地吃到還真不容易。雖然產前培訓時已經學到了“三帖”的要領，即：胸貼胸，腹貼腹，下頦貼母乳，但實踐起來可不那麽容易，主管護士沙寧寧手把手地教，把枕頭落得高一些，熟練地設計一個位置讓我再躺下，果然就很舒服了，可是下次喂奶又找不準姿勢了。
    我的奶還處於初乳狀態，沒全下來，寶寶老是吃不飽，像小狼一樣叮上就不放，我已被吮得血跡斑斑，結了一層痂又一層痂，寶寶吮一口我就鑽心地疼痛，吞進肚裏的有媽媽的奶也有媽媽的血。我真害怕聽見寶寶要吃奶的哭聲。我多麽希望讓我喘息一下療療傷，但是兒科大夫說必須不斷地吸吮奶才能盡快下來，我就堅持著。
    昨晚兒子實在是鬧，肯定是餓的，經我們申請才同意給寶寶加奶粉，我們買了奶粉票，一勺一勺地去買。其實孩子孩子是你自己養的，要想喂奶粉的話，醫生也不會看著你，但是我決心要純母乳喂養，醫院也是這麽鼓勵的，所以我就非常虔誠地聽醫院的安排。
    今天老公來替婆婆陪床，特意把我們準備的一套奶瓶當中最小的30ML奶瓶拿來了，但是醫生說，吃奶瓶以後，因為比母乳容易吸吮，寶寶容易對奶瓶產生依賴而拒絕母乳，不利於純母乳喂養。我一聽，趕緊收起奶瓶，忍著疼痛按醫院的方法喂。
    醫院的方法是在喂母乳的時候，趁機用一根塑料管一頭插進奶杯，一頭輕輕地插進兒子在吮母乳的小嘴巴裏，讓他在吮奶時無意之中順便就把奶粉給吸進去了，宗旨是讓寶寶吃飽，同時又不知道吃的是奶粉而不是媽媽的奶。這個活兒像繡花一樣細，我和老公經常是忙乎半天也無法把塑料管恰到好處地插進兒子嘴裏，急得一身汗，隻好去求助護士小姐。
    寶寶胃口大得驚人，一天能吸進去好幾個半杯，可見在喂奶粉之前他有多餓了。而且一醒來馬上就得吃，否則哭聲加強得嚇死人。奶奶對小孫子的胃口驚訝得不得了：還沒見過這麽能吃的孩子哪。護士小姐用誇獎的口氣一邊照顧寶寶一邊誇他：咱們寶寶就是嘴急。食欲旺是好事，是健康的表現。護士說旁邊病房的一個寶寶不愛吃，都脫水了，醫生們正在搶救。
    我的鄰床夠慘的，剛開始是怕疼，要剖腹，後經醫生宣傳自然生的好處，又決定自己生了。她是AB型血，要等血漿到了以後才開始催產，進產房兩天兩夜，今天還是剖腹生產回來，也是個小男孩，隻有5斤多重，白白淨淨的。他們一家兄弟幾個生的下一代都是男孩，孩子的爸爸在家中排行老小，就指望他生個女孩的，孩子的媽媽也喜歡女孩，五個月時做B超得知是個男孩，一家很失望，但30多歲了也別無選擇。這幾天公告板上都是男孩多，女孩少，我家寶寶被發布出生消息那天，聽老公說是8個，男婦比例為5：3。大家說生孩子是趕撥兒的，可能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