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四夜 火車橫穿加拿大 聊天和吃飯
早晨起來,跟隔壁的兩姐弟聊了幾句,墨西哥人,看著二十歲上下,帶著年輕的羞澀和坦然,告知說他們的午晚餐都是第三輪我是第二輪。
然後刷牙洗臉整理內務,有點暈車,開車太久我早已忘了自己多年的暈車症—對於我這種隻坐過從廈門到漳州火車的人來說真是不容易—但是多年紅塵打滾經曆多少劇烈變動所取得的內心平靜拯救了我—這句話是瞎說的,內心獨白。在不停的晃蕩之中維持肢體的平衡好像漸漸沒那麽難,或者也許沒那麽晃?手機和蓄電池隻有兩個地方可以充電,一個是衛生間另一個是娛樂室,擱在鏡子前麵極窄的台麵上穩穩當當並沒有被晃下來。
然後去吃早餐,6:30到8:30 早餐時間,如果錯過了就隻能自己取些馬糞之類充饑了,咖啡茶果汁和冷熱水是全天任取的。
從這時候開始每一餐都是正規的點餐,早餐的菜單沒有換過,但三四種餐再加上各自的搭配變化,也足夠每頓不同了。中餐和晚餐每餐有四種選擇,每天菜單不同,主菜配菜都不一樣,每天都是比較正規的從餐前開胃菜,湯,主菜到飯後甜點。
拍了幾張圖,第一個是三文魚沙拉,第二個圖是小羊排,第三個是土豆包龍蝦餃子(不知道怎麽叫,忘記菜單上怎麽寫的),整體來說色香味俱全,不錯了。不喜歡吃生肉的記得叫他們把牛排羊排都well done。想起來老板的一個糗事,跟同學去法餐,人家問牛排怎麽做好,他說seventy percent! 可憐的維特 沒明白,連說三遍,還是不明白,咋辦啊!我不知道後來誰告訴說這個叫medium? 忘記問他最後吃上牛排沒有?–在博客爆這個是不是算狹私報複?
關鍵是吃飯的規矩有點大呀。每張餐桌四人的座位,在門口等著waitress領我們到座位上去,因為我獨自一人,最終結果總是跟陌生人一桌吃飯。西餐倒是吃過幾次,但是跟陌生人吃西餐我是頭一回,真有點不是那麽愜意。刀叉盤餐巾左右順序擺好,雖想告訴魏翠思我最討厭在餐桌上磨刀霍霍向豬羊能不能給我一雙筷子,還是算了,少數服從多數我有民主精神。
好處是原來西人喜歡在餐桌上聊天,因此跟天南海北的人瞎聊一氣。一對老閨蜜,從著名的加州來,一對中年夫妻,來自哥倫比亞,一對銀發夫妻,來自芬蘭,一對退休夫婦帶著老媽媽,來自英國,一對沉默的中年夫妻中途上車,來自草原省薩斯卡通。各有各的故事,各有各的話題,這是我這次火車之旅最有趣的部分。告訴美國人我拋棄結發和垂髫幼兒一人出來的,退休的幼兒園老師替我擔心不已,隔天見到了還問我是否打電話回家了。哥倫比亞夫妻告訴我他們吃過最好的中餐是在印度,孟加拉城?我暈,真的嗎?但這真是一對吃貨。他們問我多倫多有什麽好吃的,我推薦全聚德可以去一下吧—全聚德老板謝謝我。他們還順便講了鄰居墨西哥的壞話,說他們很晚吃飯,晚飯可以十點吃-奇怪,那墨西哥人幾點睡覺?
英國的退休女教師和她先生居然跟我講中文,我聽不懂啊先生,您能講英文嗎?我到現在不知道他到底講了多久中文,等我反應過來那是中文的時候,我們快吃完了!還好他太太講英文,告訴說先生以前經常出差中國,中國人對他們很熱情,招待他們到處玩,現在退休了,自己出去玩好貴(我心裏說,那是公款啊)。
都是老人家啊,除了墨西哥姐弟我最年輕了,難道見不到帥哥美女嗎?有的,一對特別漂亮的金發姐妹,姐姐沉默文靜幾乎不發一言妹妹大方開朗。原來妹妹高中畢業一年GAP到處逛逛再決定自己想幹什麽,姐姐早就高中畢業不想上學了自己打工,這次就一起出門去溫哥華逛逛。我不知道說什麽,我能接受家裏那個皮孩子這麽幹嗎?後來我建議說,也許可以再走遠點,去澳大利亞新西蘭,他們有打工旅遊項目,可以碰到很多年輕人,也許到時候你們會有新的打算。
唯一碰到一位單身旅客,是位金發女郎, 正當妙齡,五官立體,妝容精致,健談且友善。說起她的職業,也是火車職員,從蒙特利爾到多倫多段,經常有白天的火車,車上的餐飲隻是飛機那種餐盒。火車上響起機務長的聲音,先英文後法文,問她,果然會英法雙語,說法語給了她很多機會。飯後在娛樂室見到她,周邊已經圍了幾位帥哥。
這個時候認識了四位大爺大媽,兩對Couple。兩位大爺都是按照輪椅人士的待遇出行,隨身都帶了助行椅,其中一位弱些,幾乎有點口齒不清,另一位陳老先生,年紀大些,頭腦清晰敏捷,能簡單英語會話。吃飯時候他們讓我幫忙翻譯,於是聊了起來,陳老先生明年就八十整了,說他退休後在女兒女婿家幫忙,閑時也經常到處旅遊,全世界去了很多地方,經常就是他和老伴倆人。他說,他會開車是退休以後來到加拿大學的,學會以後倆人也經常開車自由行了。每到一地,也喜歡自己租車。他的英語估計也是學了沒多久。說起火車將經過的加斯帕地區,很自豪地說去過。還有新西蘭澳洲歐洲美國加拿大。我肅然起敬,這是個令人崇拜的大爺。
回來以後我家的中年油膩男問能不能放他單獨出行?No,當然No。要知道,在家我就是沉默的羔羊,他是我家主講人,如果放他單獨出行是不是會借著厚臉皮把人侃暈了?後果不堪設想。親愛的,我決定,無論你想去哪裏,我左手一個娃,右手一個娃,背後一個黑包包,一定緊緊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