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洲的雪

序

  If Heaven exists, I would like to hear God to say so, when I arrive the pearly gate:

‘You had experienced all you should... in your path, here is a place, a place where is in between, you can choose to stick around for a bit, or make a U return right away...’

  Sitting in the sunlight, feeling the codes of time sliding down through my hands, my fingertips, along with the taste of familiarity but strange, as a piece of thin cloud, layered went through those pieces, every single piece- it is still there; quietly, quietly it says, take it in… take it in while it is still alive; quietly, quietly it sighed, when nothing would of coming back, not even where it should be at…

  加州是本沒有如家鄉那般的雪飄的，隻是腦際遊漓的久了，心程走累了，便會感味到一種說不出的，內在的，有雪的寒，說的是寒，不是冷。這寒雖沒有痕跡，但卻在不知不覺中沒有來由的存在著，它和著你的呼吸，看不見卻徹骨的讓人的心在跳動的同時感覺到顫動。家鄉冬季的雪，令心感到親切，踏實；加州的雪，令人思念家鄉。

  終於踱入開始留戀過去的年齡，思緒隨著片片清晰的記憶，渴望家歸。

  鏡中那仍舊的自己，很不熟悉。。。既不是別人，又不像自己。。。

  其實, 獨處並不意味著孤單, 隻是隨著獨處而自然飄來的所有思緒——讓人感到淒涼, 一種與悲哀不同的淒涼, 悲哀是有感覺的, 而淒涼則是隨風而至的自然的事, 既是自然, 就難免躲不掉, 也無需回避或躲閃。

  佇立在與未來的日子和過往歲月裏的時光之間，我，凝固著，這之間的空間很大，大得讓人覺得有的是時間就如此地停滯在這裏，既不想回頭，更不想展望……有意無意的望視了一下天空, 天空與我對望過來, 它沒有發問, 我卻在心裏自答道:  我會盡量的不去有陰雨的潮濕。。。

  心裏有一條永遠靜不下來但又無音的河, 彎彎的, 並未曾祁盼過它會成為海，而且有時它俠窄得如一條半濕半幹的小溪, 偶爾有雨, 它會被注滿, 偶爾有風, 它便會被吹得幹淺……載了些沙, 晶瑩的東西並不是金, 載了些優怨與傷感, 還來不及悵然——便已在退滅中悄然的，有知覺的， 越走越窄。。。一切似乎不過是在轉念之間，一切又似乎早已注定於千年之前，隻是我曾以為我的心河是一條有我自己光環的仙河，它會閃耀出隻有我自己才擁有的色彩——它高懸在遠天星跡的遠罕裏, 我曾經那麽努力地把它升華得高於藍天, 直至多年以後的今天, 再端詳起來, 卻心楚地發現——它——我那曾經試著緊緊握住的心河——不過是一顆與別人一樣的塵埃； 不同的是——我的塵埃是在今天裏到來, 別人的, 曾經被我看來是或早或晚地早已在那不及的一邊…..我並沒有走丟, 但隻是再也無力去試看那似乎永恒的光彩——那自以為與別人不同的光環——我頭上的，我心河裏的——不過是歲歲年年裏與所有的別人一樣的事態變遷。讓人深感失落難於接受的是, 其實, 自己原本與那些別人是一樣的，微有異樣，但又最終難逃類同。。。

  曾經祁盼過，自己的那條純純的心河能夠直一些, 少些蜿蜒曲折, 順一些地通向一片那應該屬於我的一際自己的海; 所以不倦地試著走，鼓足了勇氣地朝著自己的那些懸念的, 似乎本有光點的目標——奮鬥，即便是領教了那些強有力的預兆，但還是逕直地繼續，自己跟自己較勁兒, 驕傲地跟爭不過的命運抗衡。。。憑著一顆含糊的心, 沿著自己明確的一個個隨著時間, 地點, 人文不同而給自己設立的目標, 無視一切的繼續, 繼續, 再繼續。。。頭破血流並不可怕, 唯一不能容忍自己的是停滯途中。。。

  成熟，是一種隻有經曆過一些什麽的時候，才能夠真真地意識到的一種不言脆弱的心老。。。心—— 一但上了年紀，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然後自己會發現，自己被自己分割在兩個世界裏—— 一個是永遠屬於過往的，不再歸來的，隻有回憶才能拉扯到內心深處的那個曾經的一半的自己； 另一個，是不再含糊但又拒絕清晰的殘片，耗盡般地品味著，這個，並沒有麵目全非，似曾相識的自己；偶爾會覺得，如果真的不再是自己了，反而更好些。

  心——又是堅強的，和著自己才懂的脆弱的血——一滴一滴地滴淌——滴淌成一條自己才看得懂的軌跡，然後將自己圈在自己選做的這個自己不願走出的結，細品，再品， 再再品，期間的滋味是自己才懂的一種苦澀的幸福。

  我成熟了嗎？究竟有沒有修行到心老的那片淨土？如此令自己都感到不確信的自問——這種空空的自問，讓一切顯得灰灰的，蒼涼著，那麽的孤單，又那麽的強大；那麽的脆弱，又那般的堅實；嘴硬卻又無奈；心如火山爆發卻又無需呐喊，靜靜地掛在不再有表情的臉上，讓心覺得那麽的老，老在沒有皺紋的眼波裏，老在布滿皺紋的心——老得讓人清晰地在有知覺的青春依在中，緩緩地消耗著，一切是那麽的堅定，一切又那麽的遲疑；深秋一般的歎息裏注滿著有痛的血的絲——然後是徹骨的寒，伸展出悵然的，酸酸的那一段又一段， 不知覺中，耗盡了什麽，盡管直意地仍舊想狂奔出什麽來， 但耗盡了, 就是耗盡了。。。能夠被點燃，自知自識不再會有虛無的煙，然後是淨土裏尚存卻又無聲的呐喊，宣泄一般，加之連自己都覺得虛弱的勇敢——絞緊牙關對自己說——我——仍舊深愛我未知的明天。。。

  陽光下的感覺是溫暖的， 陽光造就的影子是有溫度的，偶爾瞥見自己的身影。。。仿佛麵對另一個自己，又猶如對視著一個走失的孩子，影子隨著腳步的移動被陽光拉扯得既長又短，隨著時間變換著，遊離著。。。慢慢地。。。隻意識在影子裏的自己—有陽光，就有影子，有影子。。。才有自己。

  今晚，是如此的懷念逝去了激情的歲月。。。如此的懷念。。。沉醉在其中，不願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