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
走遍千山萬水，隻為尋找初心。
被人人稱道的瑞士，不僅僅有難以匹敵的湖光山色，還有充滿了濃厚人文風情的小城。這些星羅棋布的小城，像一顆顆閃亮的珍珠，與其周邊的湖泊河流一起，織成了瑞士的血脈，使其鍾靈毓秀，活色生香。而在瑞士眾多美若天仙的小城中，盧塞恩湖旁的盧塞恩(Luzern)無疑是“花魁”。它跟盧塞恩湖相輔相成，讓無數名人和大師為之傾倒。被稱作“落入凡間天使”的奧黛麗·赫本曾在盧塞恩湖一帶隱居；貝多芬用他譜寫出的《月光》來讚頌盧塞恩湖的朦朧夜色；雨果說“盧塞恩幽雅、靜謐，碧水輕輕地拍著河岸，柔水在我的腳下流淌”。盧塞恩的柔美，還讓它出現在了馬克·吐溫寫的《浪跡海外》裏，也讓列夫·托爾斯泰專門為它寫出了《盧塞恩遊記》。
盧塞恩
盧塞恩
盧塞恩
盧塞恩
為什麽位於瑞士中部的盧塞恩湖和盧塞恩這麽受青睞呢？因為盧塞恩湖是瑞士的靈魂所在。雖然盧塞恩湖的麵積在瑞士所有湖泊中位列第五，但它周邊的烏裏州、施維茨州和下瓦爾登州卻是瑞士聯邦的發源地，而盧塞恩所在的盧塞恩州也在盧塞恩湖邊上。1332年，盧塞恩州跟其它三個州一起組成了“永恒的”瑞士聯邦，因而這個位於四個不同山穀中的盧塞恩湖被稱作“四森林州湖”。
跟瑞士很多湖泊“一馬平川”的湖麵不同，盧塞恩湖的湖麵特別不規則，有數個急彎，還有很多“角”，這讓我們繞湖看它變得不那麽容易。不過，複雜的湖麵一點兒也不影響盧塞恩湖邊成為青銅時代(3300BC－1200BC)人們的定居點，也不影響盧塞恩成為歐洲最重要的南北交通要道的必經之地。傳說中，是天使帶來光的指引，讓人們最初在盧塞恩定居。不管這個傳說是不是真的，盧塞恩憑借著用其名字命名的盧塞恩湖，“飛上枝頭變鳳凰”卻是真的。它是世界上最炙手可熱的度假勝地，也成為世界遊客到瑞士旅行的必經之地。
盧塞恩
盧塞恩
盧塞恩
盧塞恩
為了這個秀美的盧塞恩，我們在此地住了兩夜，以彌補我們冬天未到這裏的遺憾。作為“瑞士靈魂”的中心城市，盧塞恩是瑞士黃金列車的終點站。冬天到瑞士時，我們買了火車通票，坐黃金列車免費，可我們因時間關係卻未到達這裏，而是從因特拉肯直接去了富可敵國的蘇黎世。夏天再來，我們是不會“放過”這裏的。雖然盧塞恩在任何季節都有如詩如畫的風景，但夏天中的它更美麗。我們慶幸，在最美的季節和最美的天氣裏遇見它，從此便對它念念不忘。它是我們眼中瑞士最美的小城之一，是水做成的“骨肉”。
我們的酒店在市中心的冰川公園(Gletschergarten Luzern)旁。本來酒店是不包停車的，可我們到的時候，老板說他家有三個停車位，可以讓我們免費停。我們一聽還有這種好事，連忙道謝。要知道，在盧塞恩吃頓麥當勞套餐都19美元，這兩天的停車費，不知會省我們多少銀子呢。酒店還提供市內免費汽車票，我們要了兩張，但沒用，而是走路去了盧塞恩湖邊。此時，夕陽即將西下，雲層在很多時候都遮住了太陽的笑臉。我們看著清澈無比的湖水，眺望著開闊的湖麵和遠處的群山，心情無比舒暢。
盧塞恩
盧塞恩
盧塞恩
盧塞恩
盧塞恩
沿著湖岸，我們信步走向盧塞恩最經典的名片水塔花橋(Kapellbrücke)。看到它的那一刻，我們便淪陷了，知道為什麽盧塞恩比國際化的日內瓦和以金融銀行業聞名世界的蘇黎世更吸引遊客了，這裏美得像畫一樣。發源於阿爾卑斯山區的羅伊斯河(Reuss River)從烏裏州流入盧塞恩湖後，再從水塔花橋下緩緩流出，然後匯於流經伯爾尼等地的阿勒河，最後流入歐洲“母親河”的萊茵河。這條羅伊斯河就像甘甜的乳汁，哺育著盧塞恩，讓它千百年來都“手如柔荑，膚如凝脂”。
青銅時代後，盧塞恩的曆史是怎樣的，無人得知。羅馬帝國的“手”有沒有伸到這裏，也是一個問號。可以肯定的是，羅馬帝國崩潰後，日耳曼人中的阿勒曼人將自己的勢力範圍擴展到了這裏。當阿勒曼人皈依了基督教後，一座修道院於公元8世紀中葉在盧塞恩被修建。1178年，盧塞恩脫離了修道院的控製，開始自立門戶，這一年被很多人定為盧塞恩的建城年。此時，整個歐洲都處在黎明的前夜，貿易大發展的時代已經為時不遠。作為聖哥達(Gotthard)貿易路線的戰略門戶，盧塞恩變得越來越重要。貨物可以在此地卸貨，然後隨著羅伊斯河和與之相連通的阿勒河和萊茵河被運往歐洲各地。同時，此時的盧塞恩，還擁有羅伊斯河上的唯一一座橋梁，這座橋梁是“財神”，讓盧塞恩賺取了大量過路費。
盧塞恩
盧塞恩
盧塞恩
盧塞恩
之後，哈布斯堡王朝的勢力擴張到這裏。可當盧塞恩加入瑞士聯邦，並於1386年在森帕赫戰役(Battle of Sempach)中戰勝哈布斯堡王朝後，盧塞恩便開啟了擴張時代，但仍然是天主教的堅定擁護者。1528年宗教改革中，盧塞恩的天主教徒封鎖了新教各州跨越羅伊斯河的貿易路線，迫使蘇黎世和伯爾尼之間的貿易不得不改道。可新教教徒最終在1712年的戰爭中把盧塞恩的天主教徒擊敗，這導致盧塞恩在瑞士聯邦中的顯赫地位永遠消失。不過，這個天主教的基地今天依然留存著天主教的身影，它們就閃閃爍爍在水塔花橋旁和盧塞恩老城的教堂裏。
水塔花橋也稱卡佩爾廊橋。建於1333年的它全長200多米，是歐洲現存最古老的木製廊橋之一，也是歐洲最古老的有頂木橋。我們在格呂耶爾和圖恩都看過漂亮的廊橋，但它們既沒有水塔花橋長，也沒有水塔花橋美。裝點著粉色鮮花的水塔花橋最初是水上城牆，用於城市的防禦。橋內頂部的橫眉上每隔幾米就有一幅描繪了17世紀瑞士和圖塞恩曆史麵貌的油畫，一共有120餘幅。我們走上廊橋，在橋上欣賞著有著紅頂白牆的八角形水塔。建造於1300年的這個水塔也是盧塞恩防禦工事的一部分，高約34米，它跟水塔花橋一起組成了羅伊斯河上最美的風景。
水塔花橋
水塔花橋
水塔花橋
水塔花橋
水塔花橋
水塔花橋
耶穌會教堂
而給最美的風景錦上添花的是河邊的耶穌會教堂(Jesuit Church)。這個有著兩個綠色玲瓏塔尖的天主教教堂是瑞士阿爾卑斯山以北第一座大型巴洛克式教堂，建於17世紀中葉。 我們徜徉在美輪美奐的羅伊斯河岸，看著夕陽把這裏的每一棟建築都染成柔和的金黃色，覺得盧塞恩美得就像一個充滿柔情的公主，很難有俊朗的“王子”可以與之相匹配。我們想眺望這個“公主”，於是在夕陽還未收起它最後的光芒時，走過布滿中世紀壁畫的中世紀老城，爬坡去了穆塞格城牆(Musegg Wall)。
這段擁有9座塔樓的著名城牆是環繞盧塞恩古老防禦工事的一部分，它從13世紀開始修建，至今大部分依然保存完好，裏麵一個塔樓(Zytturm Tower)裏保存著盧塞恩最古老的時鍾。這座在1535年被製造出的時鍾擁有一個特權，那就是整點報時的時候，它比全城其它時鍾都早一分鍾。可惜我們到的時候，所有城牆和塔樓都已關閉。不過沒關係，因為第二天，我們便把盧塞恩的景點，幾乎一個不落地看個遍。
穆塞格城牆
穆塞格城牆
穆塞格城牆
穆塞格城牆內
穆塞格城牆內
可追溯到18世紀的冰川公園離我們酒店最近，於是我們率先走去了那裏。位於一片開闊山地上的它門票20多美元，據說裏麵有恐龍、棕櫚樹和大象等動植物化石。我們對此沒什麽興趣，就轉身去了離它幾步之遙的垂死獅子像(Löwendenkmal)。這個垂死獅子像是為了紀念在1792年法國大革命中死去的瑞士雇傭兵而修建的。在1100名的雇傭兵中，有近70%的人戰死，而這些雇傭兵中，有很多人來自盧塞恩。此次事件後，瑞士停止了對外輸出雇傭兵，隻留下在梵蒂岡為天主教廷服務的近衛軍。雕刻在山岩中的垂死雄獅，背部插著斷箭，頭痛苦地靠在盾牌上，麵部表情哀傷，前爪的兩個盾牌分別刻著象征瑞士的十字徽章和法國王室的鳶尾花。這個栩栩如生的雕像被馬克·吐溫稱為“世界上最感人的雕像”。
從這裏穿過小巷，即是位於盧塞恩湖邊的豪夫大教堂(Church of St. Leodegar)。這座始建於8世紀的羅馬天主教堂原是盧塞恩的第一座修道院，之後被賣給了哈布斯堡王朝。14世紀被改建成了哥特式，17世紀上半葉修道院遭遇火災後被重建成了今天的文藝複興樣式。“站”在高高台階上的它可以俯瞰盧塞恩湖和被水塔花橋分開的盧塞恩老城和新城。
垂死獅子像
豪夫大教堂
豪夫大教堂
豪夫大教堂
我們拾台階而下，再次走到了盧塞恩湖畔，看天鵝戲水，看遠山近水，覺得盧塞恩不管是 在黃昏裏，還是在晴空下，都是一幅舒展開的美麗畫卷。當然，這美麗畫卷中一定有水塔花橋和其周邊建築的身姿。它們在晨光中的藍天白雲下，更讓盧塞恩顯得深情款款，柔美動人。我們從羅伊斯河北岸又一次穿過老城迷宮般的小巷，走上了城牆。這一次，城牆和塔樓都一並向我們開放。我們走在長800米的城牆上，眺望著盧塞恩的美景，覺得這座古典和現代並存的小城就像一個不老的婦人，它在羅伊斯河水的滋潤下，永葆著靚麗的容顏，“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盧塞恩
羅伊斯河
斯普洛耶廊橋
對羅伊斯河岸的喜愛，讓我們沿著它又走去了水塔花橋。在穿過建於1408年的斯普洛耶廊橋(Spreuerbrücke)後，我們看見了控製著盧塞恩湖湖水的一個水閘。本來溫柔平靜的湖水在經過水閘後，忽然變得“暴怒”。我想誰要是掉進了河裏，恐怕生還的可能性很小。令我們意外的是，羅伊斯河水在豔陽下變成了翡翠色，這種翡翠色一直延伸到水塔花橋。美麗的水塔花橋和水塔在翡翠色河水的映襯下，又增添了另一份姿色，美得難以形容。
盧塞恩
盧塞恩
盧塞恩
盧塞恩
盧塞恩
盧塞恩
水塔花橋的南岸是盧塞恩的新城，這裏是盧塞恩火車站和盧塞恩文化和會議中心所在地。雖然新城景色也很美，但跟老城相比，還是略遜一籌。我們從新城走回老城，去探索老城迷宮般的小巷，感覺把每一條鋪著鵝卵石的狹窄小巷都走遍了。老城中文藝複興時期和巴洛克式的建築比比皆，但最著名的是葡萄酒市場與城牆鍾樓。小巷中到處都是商鋪，我們在一個超市花了差不多16美元買了一隻烤雞，另外買了其它青菜和水果，回酒店吃了午飯。瑞士飯店裏餐飲的高價格讓剛從印度回來的我很不適應，雖然也能吃得起，但就覺得虧。
吃飽喝足的我們開始在鬱鬱蔥蔥的盤山道裏爬山，尋找有著“小天鵝堡”之稱的古奇城堡(Gutsch Castle)，我們要在這裏再一次眺望美得不可方物的盧塞恩。跟很多建於中世紀的城堡不同，聳立在高高山崖之上的古奇城堡建於19世紀中葉，而且也沒有防禦目的，它建成伊始就是酒店。當酒店的一大部分被大火燒毀後，酒店在1901年以德國的新天鵝堡為藍本被重新建造，因而該城堡酒店無論遠觀還是近看，都美輪美奐。當我們費了半天勁走到城堡時，才發現是可以坐免費纜車到達這裏的。站在城堡酒店上，阿爾卑斯山、盧塞恩湖、羅伊斯河、穆塞格城牆和盧塞恩老城都一並收進了我的眼中。那是一幅美到極致的畫圖。這畫圖，直接讓我們把盧塞恩列為了瑞士所有城鎮排行榜中的第一名，難怪眾多名人和大師為它“搖旗呐喊”呢，也難怪老城裏的遊人摩肩接踵呢。
古奇城堡
古奇城堡
古奇城堡
城堡上的盧塞恩
城堡上的盧塞恩
跟熙熙攘攘的老城相比，離盧塞恩老城6公裏的梅根霍恩城堡(Meggenhorn Castle)便門可羅雀了。當我們坐著免費的公共汽車，沿著盧塞恩湖來到這裏時，我們發現這裏的湖水是湛藍的，停車場是免費的，除草機是自動機器人的。我們還發現，新哥特式的梅根霍恩城堡坐落在直麵盧塞恩湖的一片岬角上，推窗就能看到連綿的阿爾卑斯雪山和葡萄園，以及從山坡延伸到圖恩湖岸邊的漂亮大花園。花園裏種滿了各種顏色的嬌豔繡球，美得不要不要的。
梅根霍恩城堡
梅根霍恩城堡
城堡旁的盧塞恩湖
城堡裏的耶穌像
這座建於1868年的城堡仿照法國盧瓦爾河穀的香波堡而建。盧塞恩，是想集德法的精華於一身嗎？與眾多德法城堡不同的是，城堡樹林的盡頭是一尊巨大的耶穌石雕像。他立在盧塞恩湖之上的懸崖尖角上，張開雙臂，似乎在迎接投入他懷抱的人。也許因為此地處於盧塞恩湖的拐角地帶，因此這裏的風巨大。我們站在耶穌像的腳下，在溫暖的大風中遠眺著蔥蘢起伏的阿爾卑斯群山，近望著波光粼粼的盧塞恩湖湖麵，覺得成為了瑞士聯邦保險法院和聯邦保障法庭所在地的盧塞恩就是上帝送給瑞士的禮物，它又溫潤又嫵媚。我們在心的墨海裏放一葉盧塞恩的愛舟，隨著它看世間繁華，看流水落花。
路線
盧塞恩路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