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
走遍千山萬水，隻為尋找初心。
去過瑞士的人，很難不愛上瑞士；去過瑞士少女峰地區的人，很難不對瑞士愛得死心塌地。這裏巍峨的山峰、陡峭的絕壁、壯麗的冰川，組成了歐洲最高峰阿爾卑斯山心髒地帶最驚人的高山風景畫。因為這些迷人多姿的勝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把少女峰－阿萊奇冰川列入了世界自然遺產。可是，少女峰地區不僅有名山大川，還有嫩綠的草地、湍急的河流、廣闊的牧場、繽紛的木屋和秀美的湖泊。在大大小小的湖泊中，最有名的無疑是被稱作“上帝右眼”的圖恩湖和被稱作“上帝左眼”的布裏恩茨湖(Lake Brienz)。而兩湖之所以被命名為“右眼”和“左眼”，是因為它們分列因特拉肯小鎮的西邊和東邊。
布裏恩茨湖
布裏恩茨湖
布裏恩茨湖
布裏恩茨湖
我們曾在明媚的陽光下環遊過“上帝的右眼”，也曾在密布的烏雲裏和綿綿的細雨中到訪過阿爾卑斯山穀底的勞特布龍嫩小鎮和阿爾卑斯山懸崖上可以直麵少女峰的米倫村。雖然這些位於少女峰地區的景色各有不同，但每一個景色都美若天仙，都讓我們夢繞魂牽。我們想，布裏恩茨湖一定也跟它們一樣美麗非凡。為了看遍這個“上帝左眼”的每一個角落，我們吃完早飯後便從勞特布龍嫩鎮的酒店走了出去。可剛走出酒店門口，就發現幾輛警車停在了我的車後，我想倒車都不可能。我不明所以，一問才知道，這一天是瑞士的國慶節，小鎮即將舉辦慶祝活動。還有這種意料之外的驚喜，我們很開心。
瑞士國慶節是為慶祝瑞士聯邦成立而設立的節日。1291年8月1日，瑞士最初的三個州烏裏、施維茨和下瓦爾登結成邦聯，以抵抗正在通過聖哥達山口(Gotthard Pass)這個戰略要地，不斷向外擴張的哈布斯堡家族。今天瑞士的很多地方，都會在8月1日這一天舉行遊行慶祝活動，勞特布龍嫩鎮也不例外。遊行大約持續了半個小時，整個遊行把小鎮的特色展現得淋漓盡致。前方敲鑼打鼓的打頭陣，穿著鄉村衣服的男男女女有的坐在鋪著稻草的車上，有的吹著阿爾卑斯長號，還有的跳著鈴鐺舞，場麵熱鬧而溫馨。此時，雖然沒有陽光普照，但我們透過雲層，還能偶爾看到澄澈的藍天。
瑞士國慶節遊行
瑞士國慶節遊行
瑞士國慶節遊行
瑞士國慶節遊行
瑞士國慶節煙花
可誰知道，當我穿過因特拉肯，開到布裏恩茨湖的北岸時，天空便全部被烏雲遮住了，可湖水的顏色在陰陰的天空下，卻是我最喜歡的Tiffany藍色，而不是陽光下的冰藍色。我把車停到一隅，站在湖邊，盡情欣賞一碧萬頃的湖水和阿爾卑斯山北麓的美麗景色。此湖的麵積沒有圖恩湖的麵積大，差不多是圖恩湖的一半多一點，但最深深度卻比圖恩湖的深，而且全湖沒有淺水區域，被稱為瑞士“最純淨的湖”。
公元10世紀前，布裏恩茨湖和圖恩湖是連在一起的，但今天它們卻被陸地分開，布裏恩茨湖在圖恩湖的上遊，兩湖通過瑞士最長的阿勒河相連接。本來我們認為可以做圖恩湖“姐姐”的布裏恩茨湖一定也跟圖恩湖一樣讓遊客喜愛，但事實是，布裏恩茨湖的北岸相當冷清，靠湖的無數停車位都免費，這在圖恩湖的北岸是不可能的。不過，這正合我意。我一看到免費停車位就停下來靜觀阿爾卑斯山充滿靈性的湖光山色，樂此不疲。讓我驚訝的是，我最初看見的湖水Tiffany藍色隨著雲層的加厚竟變成了翡翠色。就這樣，我在清清靜靜的氛圍裏，一路開到了布裏恩茨小鎮，路上還下起了小雨，可到小鎮時，雨不但停了，太陽還露出了難得的一線光。
布裏恩茨湖
布裏恩茨湖
布裏恩茨湖
布裏恩茨湖
布裏恩茨湖即得名於這個小鎮，可見小鎮的“咖位”並非一般。這個位於布裏恩茨湖畔的小鎮以“木雕之鄉”聞名遐邇，在木材加工方麵有著悠久的曆史。主街曾經被譽為“歐洲最美的大街”，其原因是街旁大多數始建於18世紀的房子都是用木雕做裝飾的。《走遍全球》一書曾這樣描述它：這個小鎮“富有情趣的街道建築、蔚藍色的湖水、神秘的湖泊、茂密的森林、可愛的蒸汽機車和阿爾卑斯全景圖，讓瑞士的各種魅力都在這裏濃縮。" 可在我們的眼中，這個被描述為極富風情的恬靜小鎮，根本沒法跟給圖恩湖命名的圖恩小鎮相比，單調乏味不說，連妝點木屋的鮮花也沒有，其優雅美麗的程度還不如勞特布龍嫩呢。
布裏恩茨小鎮
布裏恩茨小鎮
我從小鎮的主街開向小鎮上方森林裏的穆利巴赫瀑布(Mülibachfall)，可盤山道巨陡，我的車輪發出“滋滋”的響聲，嚇得我趕緊調頭。下山時開始下大雨，我停在沒人的路上，眺望翡翠色的湖水和崇山下的青青牧場，那點綴著大自然的妖媚景色，即使在雨中，也分外迷人。我們一邊欣賞著這令人愉悅的美景，一邊坐在車裏等雨停，覺得上帝似乎在用他的“左眼”哭泣，用他的“右眼”微笑。但不管是“哭泣”還是“微笑”，兩個湖泊都楚楚動人，惹人注目。
當大雨變成綿綿細雨時，我沿著湖畔開到了湖南岸著名的吉斯河瀑布(Giessbach Falls)。要想靠近這個從500米高處傾瀉而下的瀑布，得穿過一片森林。走出森林後，我們被轟隆作響的吉斯河瀑布迷住了，以為到了冰島。這個瀑布跟冰島草帽山下的瀑布一樣，也是分層的。隻不過，草帽山下的瀑布是兩層，而這裏的是三層，落差也比草帽山的大。跟很多瀑布不一樣的是，遊客可以從吉斯河瀑布後麵的棧道上，透過“水簾”俯瞰瀑布和瀑布下建於1874年，充滿夢幻色彩的城堡酒店(Grand Giessbach Hotel)，以及有著碧綠湖水和掩映在霧氣中的山巒。我們穿過棧道，在瀑布的咆哮聲中，花20分鍾走完了環瀑布步道。站在瀑布第三層的小橋上，我們不僅可以仰望從吉斯河傾倒下來的美輪美奐的瀑布，還可以眺望山水與城堡組成的動人畫麵。那時那景，終生難忘。
吉斯河瀑布
吉斯河瀑布
吉斯河瀑布
吉斯河瀑布
我們流連在這個仙境般的瀑布邊，遺憾沒有陽光照到水麵上。不過，當我把車開到伊瑟爾特瓦爾德(Iseltwald)小村莊後，太陽終於出來了，但隻有短短的一分鍾。可就是這麽短短的一分鍾，也讓我們看到了小村莊不俗的容顏。這個隻有400多人的小村莊位於伸入到布裏恩茨湖的三角洲上，有一個小“海灣”，小“海灣”邊的碼頭邊就是韓國很火的電視劇《愛的迫降》(Crash Landing on You)的拍攝地。
也許因為這部電視劇，也許因為村莊本身就“國色天香”，因而小鎮的停車場是收費的，每小時2美元多。我停好車後，走進了漂亮的小鎮。小鎮於1146年首次被提及，之前的曆史是空白。在這一年，控製這裏的哈布斯堡王朝把村莊交給了因特拉肯修道院，修道院借此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最後在宗教改革中新教教徒吞並了修道院的所有土地。今天的伊瑟爾特瓦爾德，很安靜，也很安詳，不大的村子裏都是妝點著鮮花的木質房屋。這些房屋散落在斜坡的草地上，門前是花草簇擁的庭院，在青山綠水的映襯下顯得很嫵媚。而布裏恩茨湖翡翠色的湖水似乎給我們的眼睛加了濾鏡，那顏色，美到失語。如果在豔陽下，我們會坐在草地上，靜靜地看著天上的流雲，任思緒飛揚，跟著時光慢跑。
伊瑟爾特瓦爾德
伊瑟爾特瓦爾德
伊瑟爾特瓦爾德
伊瑟爾特瓦爾德
可是不行。就在我們美美地欣賞小鎮周邊的風景時，天空又飄起了小雨，我無奈開回了酒店。晚上正當我們要早點入睡時，忽聽外麵響起了震耳的禮炮聲，我趕緊披衣走到走廊，看如夢如幻的各色禮花升到空中。我以為，禮花燃放隻會持續幾分鍾，沒想到持續了兩個半小時，瑞士慶祝國慶節真下血本啊。我還以為，我會錯過陽光下布裏恩茨湖的冰藍色湖水，帶著遺憾奔赴下一站，可沒想到，第二天早上，不僅雨停了，而且“藍藍的天上白雲飄”。我大喜過望，早早開出了酒店，沿著布裏恩茨湖南岸，開往龍疆湖東岸的龍疆(Lungern)。
從酒店出來，阿爾卑斯山中清晨的空氣讓我們神清氣爽，沿途都是充滿詩意的風光，我們的心情好極了，覺得瑞士被稱為“人間天堂”名副其實。再次來到布裏恩茨湖，美麗的湖水在藍天白雲下變成了冰藍色。開闊的湖麵和冰藍色的湖水，與遠處的雪山，綠林、小鎮和尖塔一起，組成了人間最極致的風景。布裏恩茨湖，太美了！我們感謝上天，讓我們在陰雨天和大晴天看到了布裏恩茨湖湖水不同的美“姿容”。這樣的美“姿容”，讓我們覺得它和圖恩湖就是瑞士這首讚美詩中最玲瓏的章節。不過，這玲瓏的章節還要包括少女峰地區的龍疆湖(Lake Lungern)，因為這裏的湖水和布裏恩茨的湖水一樣，也是醉人的冰藍色。
龍疆湖
龍疆湖
龍疆湖
龍疆鎮
龍疆鎮
得名於龍疆鎮的龍疆湖麵積比圖恩湖和布裏恩茨湖都小得多得多，但這個“小不點兒”卻通過薩爾納河(Sarner Aa)流進薩爾嫩湖(Sarnersee)和威切爾湖(Wichelsee)，最後與大名鼎鼎的盧塞恩湖(Lake Lucerne)連在了一起。我從布裏恩茨湖開向龍疆湖的觀景台，短短的幾十公裏路上，依然是阿爾卑斯山少女峰地區經典的雪山、牧場、山穀和草地，我們還在山穀中難得地看見了瑞士的玉米地。這個山穀不是勞特布龍嫩山穀，而是薩納拉山穀(Sarneraa Valley)。站在觀景台上，少女峰地區獨樹一幟的風光配上龍疆湖的冰藍色以及精巧的龍疆鎮，組成了一幅世外桃源的絕世風光，難怪有人說龍疆是少女峰地區最雋永秀美的一粒明珠呢。
這個“明珠”旁的龍疆湖水是會變色的，當我開到龍疆鎮近距離看它時，它又變成了Tiffinay藍色。在盛開鮮花的映襯下，它美得像個脫俗的女子，令我們百看不厭。我們覺得住在龍疆的人太有福氣了，每天都可以看到這些天仙般的景色。不過，龍疆的曆史卻短得可憐，13世紀末才出現在史料中。這是因為位於龍疆湖東岸的它位於無路的布呂尼格山口(Brünig Pass)腳下，是薩納拉山穀最高的小鎮，自古就是“天高皇帝遠”，19世紀中葉人們修建了一條穿越布呂尼格山口的路，這才讓到達村莊不那麽艱難。之後，一座新哥特風格的教堂被建了起來，它是小鎮最古老的建築，今天這個隻有2千多人的小村莊因為龍疆湖和“黃金列車”路過這裏而變得被更多遊人熟悉。我們沒有在龍疆停留太長時間，也沒有像繞“上帝左眼”的布裏恩茨湖和“上帝右眼”的圖恩湖那樣繞龍疆湖，其原因是龍疆湖的西岸根本沒有路。於是，我從這裏直接開去了施拉滕崖(Schrattenfluh)，此路在冬天關閉。
去施拉滕崖沿途
去施拉滕崖沿途
去施拉滕崖沿途
施拉滕崖
施拉滕崖位於瑞士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生物圈保護區(UNESCO Biosphäre Entlebuch)內。跟少女峰地區“玉女”般的美景相比，這個生物圈保護區的景色相當“狂野”。一望無際的荒原、嶙峋的喀斯特地貌和狂野的山間小溪，以及瑞士最主要、最大的沼澤地區是這個保護區的標簽，因而它被人們稱為盧塞恩“狂野的西部”。我按照穀歌地圖跋山涉水去探訪這個“狂野的西部”，中途在山中被牛群圍了個水泄不通。可當我即將到達那裏時，我被一個私人領地的欄杆擋住了去路。我有些懊惱，不得不下山開往盧塞恩，就在路途中，我看到了遠處的施拉滕崖，其實它隻是一片光禿禿的岩石。我心滿意足地開向讓法國大文豪雨果一見傾心的盧塞恩(Luzern)，他曾這樣描寫盧塞恩：“盧塞恩幽雅、靜謐，碧水輕輕地拍著河岸，柔水在我的腳下流淌”。
路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