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
走遍千山萬水，隻為尋找初心。
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因為法國國歌《馬賽進行曲》才知道馬賽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因為公元前600年在此建立的馬西利亞(Massilia)才知道馬賽的，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因為法國著名作家大仲馬最得意的小說《基督山伯爵》才知道馬賽的。不管別人是怎麽知道馬賽的，反正我是通過《基督山伯爵》才知道法國地中海沿岸有一座美麗的海港城市，它叫馬賽(Marseille)。
馬賽
馬賽
馬賽
馬賽
大學時，我買的第一本世界名著就是《基督山伯爵》，現在還清清楚楚記得它的封麵是我最喜歡的天藍色。書中開篇寫到，一艘在馬賽本地製造，從埃及亞曆山大港駛來的裝滿貨物的大船在繞過馬賽伊芙島(Château d'If)後，停靠到了馬賽港。船上的大副，一位19歲的青年掙了錢以後興高采烈地準備下船迎娶自己的未婚妻，也躊躇滿誌地準備迎接自己的升遷。因為船長在歸途中死去，所以這位單純、善良、守信用的青年得到了船運公司老板的賞識，讓他接替船長的職位。可是船長去世前，委托他轉交一封信。正是這封信，讓他在兩個小人和檢察官的陷害下，遭遇了牢獄之災，他被關進了伊芙島上的城堡中。
一肚子委屈的青年怎麽也想不明白，他沒做錯任何事，怎麽就成了囚徒呢？而且還被放置到了終日見不到一絲光亮的牢房裏，鬱悶和絕望讓他在被關押的14年裏多次產生輕生的念頭。可是，他的命運之鎖被一位因掌握財寶秘密而入獄的教士打開了，這位博古通今的教士挖地道時由於計算錯誤挖到了青年的牢中。從此，他們相依為命。神父不僅教會了他各種知識，還在臨死前告訴了他珍奇異寶藏在基督山荒島上。當青年使用“金蟬脫殼”計，最終逃出牢房並找到財寶後，他開始了報恩和複仇的旅途。
馬賽
馬賽
馬賽
馬賽
也許是這個故事太魔幻了，也許這是我買到的第一本世界名著，因此即使經年過去，我依然對這本書的故事情節記憶猶新，悄悄躲在我心裏角落的馬賽也從未被我遺忘。計劃法國之旅時，我把它放到了行程中最重要的地位，為此我在這裏停留了兩天。而馬賽之所以在我心中占據不可替代的篇章，不僅僅因為它是《基督山伯爵》的故事發生地，還因為它是法國的“祖宗”。法國因為它，曆史一下子推進到了古希臘時代。這個時候法國所在的高盧，還是凱爾特人主宰的部落時代，但馬賽已經是城市了。
那麽，是誰建立了馬賽呢？是古希臘人。他們最先在這裏建立了殖民貿易據點，名為馬西利亞，那時是公元前600年。這個時候的地中海是腓尼基人和古希臘人爭相哄搶的世界，但馬西利亞還處在它們爭奪的邊緣地帶。不過，馬西利亞地處塞文山脈與地中海和阿爾卑斯山脈之間包夾的三角形平原以及是法國東南部地緣核心的地理位置注定它不會在流淌的時光中沉默。可是，在漫長的地中海海岸線上，為什麽古希臘人哪也不去，偏要在馬賽建城呢？
馬賽
馬賽
馬賽
馬賽所在地
對於善於選址建城的古希臘航海家們來說，馬賽能入他們的法眼肯定是因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它位於一處山間穀地上，西麵臨海，其它三麵被群山環繞，這樣的地形剛好符合古希臘人建城的理念。他們在馬賽精心構築了一座衛城要塞，外圍還用大量塔樓和堅固城牆來保護它。自從這個衛城建立後，馬賽便成了聚寶盆，也成了歐洲西部的第一個希臘港口，更成了被四方惦記的對象。
如果說公元前4世紀最先惦記它的凱爾特人因為古羅馬人對馬西利亞的支援而沒吃著馬西利亞這塊“豆腐”；如果說“戰略之父”在遠征羅馬時，知道馬西利亞跟羅馬“穿一條腿褲子”，所以沒有從它這裏經過，從而讓它毫發未損，那當羅馬在公元前50年陷入凱撒大帝和他的對手龐培之間的內戰時，它就不能獨善其身了。占據重要戰略地位，又擁有強大海軍，還不願意選邊兒站的馬西利亞遭到了凱撒的清算。雖然馬西利亞憑借其有利的地形和超強的艦隊沒能讓凱撒順風順水地攻破城池，但戰爭開始的4個月後，馬西利亞便不得不繳械投降。馬西利亞，這個西地中海的最大古希臘政體最終淪為了羅馬的一個行省。不過，也隻是馬西利亞城郊之外的內陸領地被羅馬的行省全部吞並，馬賽仍然擁有整座城市的自治權。
馬賽
馬賽
馬賽
馬賽
馬賽
在羅馬“懷抱”裏高枕無憂的馬西利亞繼續發展壯大，城市被擴建，港口被整治，一條連接羅馬的道路被修建，各種羅馬式建築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城中。等基督教成為合法宗教後，一個大型的天主教堂被建成，馬賽在羅馬人的萬般寵愛下橫空出世了。這樣的“美姿容”，讓它在西羅馬帝國崩潰後，成了蠻族東哥特人的“天鵝肉”，可他們沒吃著。沒有了大樹可乘涼的馬賽在光陰的長河裏獨自漫步，直到東羅馬帝國查士丁尼大帝上台執政，馬賽才又有了“主心骨”，不僅出現了鑄幣作坊，商人也可以使用東羅馬帝國貨幣進行貿易。
可惜，好日子沒過多久。隨著東羅馬帝國的改朝換代，隨著阿拉伯人勢如破竹地崛起，地中海也翻起了驚濤駭浪。等阿拉伯人於公元710年跨過直布羅陀海峽，在伊比利亞半島登後，他們這些人就如狂風卷落葉般橫掃半島，並越過比利牛斯山，沿著地中海岸，占領了包括馬賽在內的很多羅馬城市。在阿拉伯人清除東羅馬帝國在地中海勢力的過程中，作為東羅馬帝國盟友的馬賽遭了殃。在公元9世紀和10世紀，阿拉伯人多次入侵普羅旺斯，摧毀了阿爾勒、魯西永和馬賽等這些城市的繁榮，一千多年的馬賽就這樣被異教徒整殘了。
馬賽
馬賽
馬賽
馬賽市政廳
繁花落盡的馬賽，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還在，因此被哄搶的幾率還在。當法蘭克王國加洛林王朝的奠基人查理·馬特把阿拉伯人轟出馬賽後，馬賽先後在法蘭克王國、法蘭克帝國、普羅旺斯王國、阿爾勒王國倒手，直到1482年才回到法蘭西王國的領地中。此時，英法百年戰爭剛結束不久，東羅馬帝國也剛剛被奧斯曼帝國取代。被真主護佑的奧斯曼帝國正蓄勢待發，以不可阻擋之力占據地中海的主導權。法蘭西王國為了對付歐洲超級君主查理五世，開始與奧斯曼帝國暗通款曲，在異教徒占領的地中海順風順水做貿易，這讓馬賽撿了便宜，又成了貿易大港。
從公元前600年建城，到1482年回到法國人手中，再到今天，地中海岸邊的馬賽已經走過了2千多個春夏秋冬。這兩千多年，有數不勝數的人在這裏留下了足跡，他們把來自東方的貨品從這裏輸送入歐洲腹地，這造就了馬賽無法用準確詞匯描述的氣質。意大利人說它像西班牙的城市，西班牙人說它像意大利的城市，而法國人說它像外國的城市，以至於法國流傳著這樣一句玩笑話：馬賽不是法國城市，實際上它是北非的首都。
馬賽
馬賽
馬賽
馬賽
馬賽
我去過北非的埃及，很好奇僅次於巴黎的法國第二大城市馬賽到底跟埃及有什麽相似之處，所以一開進馬賽，我的眼睛就不夠用地四處打量，發現這個在時光中浸泡了太久的城市與埃及最大的相似處是這裏穆斯林極多，甚至有一片區域都是穆斯林居住區。我開過這片穆斯林區，把車開到了卡朗格峽灣(Massif des Calanques)。
峽灣，我並不陌生，我在挪威和土耳其都看過，但我很好奇，馬賽的峽灣“長”什麽樣。這個峽灣在蔚藍海岸公園(Parc national des Calanques)裏，穀歌地圖上顯示車是可以直接開到峽灣的，可我們到了公園的時候，去峽灣的路被封死了，於是我跟先生隻能在樹林中穿梭爬坡。走著走著就沒路了，先生說，別走了，走迷路了就不好辦了，無奈我們隻好往回返。後來我們在去伊芙島的船上碰到了一個中國青年，他去過這個峽灣。我一看照片，跟土耳其死海旁的峽灣一模一樣，這讓我覺得沒去成也沒什麽遺憾的了。不過，我覺得我花的10歐元隧道費有點兒冤枉。
蔚藍海岸公園
蔚藍海岸公園
卡朗格峽灣
從蔚藍海岸公園，我原本是要開進馬賽的“發家地”舊港的，可是從隧道出來，我不小心走錯了路，結果穀歌地圖給我指向了地中海沿岸。我在埃及、西班牙、意大利、希臘和土耳其都看過地中海，從法國的卡爾卡鬆出來還沿著地中海行駛了一段，而今再次見到這片我最熟悉的海域，我覺得格外親切。陽光下的它依然那麽蔚藍，海麵上泛著的白光就像姑娘亮晶晶的眼。就在這一刻，我愛上了馬賽。
沒想到，走錯路的我陰差陽錯開到了美麗無比的馬賽主教教堂(Cathédrale La Major)。這座坐落於地中海岸邊一個空曠廣場上的教堂以它靚麗的身影一下子就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可是我在路邊怎麽也找不到停車位。沒辦法，我讓先生看車，我自己跑了進去。這座教堂的最前身建於4世紀左右，是馬賽最古老的教堂。後來不停被修建，現在這個拜占庭和羅馬複興風格的新教堂建於1852年，新教堂的旁邊保留著12世紀建的老主教座堂的一部分。這一年，拿破侖三世皇帝剛剛登基。今天，這座新教堂以高近70米，直徑為18米的主圓頂成為了世界上最大、最雄偉的教堂之一。
馬賽主教教堂
馬賽主教教堂
馬賽主教教堂
馬賽主教教堂
馬賽主教教堂
教堂采用了白色大理石、佛羅倫薩的綠色大理石、意大利和突尼斯的瑪瑙石以及威尼斯的馬賽克建造而成，這些建築材料的使用讓整個教堂充滿了貴氣。教堂的正立麵矗立著耶穌和其使徒及普羅旺斯聖徒和馬賽主教的雕像，內部裝飾著滿地的馬賽克。我在此教堂裏居然看到了西班牙科爾多瓦大清真寺和土耳其聖索菲亞大教堂的影子，還有東羅馬帝國時代的教堂印記。這個建於馬賽“滿血複活”年代的主教座堂配得上那時馬賽貿易的爆炸式增長，也配得上那時法國第一港口的標簽。
馬賽主教教堂
馬賽主教教堂
馬賽主教教堂馬賽克
從教堂出來，我去尋找舊港(Old Port)旁的洲際酒店，我知道那裏有米其林餐廳。在這個既有濃鬱的地中海風情，又充盈著浪漫的南法氣質，還混入了北非味道的馬賽，我要體味汁香四溢、五味俱足的餐飲。這裏的停車位同樣難於上青天，可是我的運氣就是那麽好，不多不少，隻有一個空位，我立刻停了進去。洲際酒店旁有一個優雅的聖母教堂(Church of Our Lady of Accoules)，外麵和裏麵都有用金子做成的聖母抱著耶穌的雕像。我以為聖母會保佑我們吃到米其林餐飲，但是聖母不管這個。等我們走進餐廳一問，整個米其林餐廳一個月之內都沒有空位，這生意也太好了吧。
洲際酒店
洲際酒店
聖母教堂
聖母教堂
聖母教堂
我們有些掃興。不過，當我們走進舊港這個馬賽真正的中心區，感受到它那迷人的異國氣息時，我們所有的不快都一掃而空，它比土耳其愛琴海旁的切什梅海港還漂亮。雖然舊港的名字為“舊港”，實則很新，它在二戰結束後才被重建。在這個見證了馬賽榮辱興衰的舊港，我們隨便在市政廳旁邊找了一個餐廳。沒想到這個餐廳的平民餐飲跟波爾多的一樣，既不貴，又特別好吃，特別是那個蒜香青口，做得太好了。隻是這個餐館給我們上菜的速度是龜速，結賬時還欺負我不懂法文，多收了我5歐元。幸虧先生厲害，不卑不亢給那個服務員教訓了一頓。
等我們吃完晚餐，炙熱的陽光已變得很溫柔，暖色調的光輝輕輕灑在港灣裏的水麵和遊艇及周邊的建築上，馬賽舊港換上了“新裝”。它宛若嫋嫋婷婷的女子，走進黃昏的舞台，隻等大幕拉開，便輕歌慢語讓一首小夜曲隨風飄送。我們在馬賽的“倩影”中，穿街過巷，走向艾克斯凱旋門(Porte d'Aix)，這是我們除了巴黎、蒙彼利埃和奧朗日之後在法國看到的第四個凱旋門。此凱旋門是1823年為紀念法國大革命勝利和法蘭西第一帝國建立而設計修建的，其拱頂象征著這個古老城市的入口。
馬賽舊港
馬賽舊港
馬賽舊港
馬賽舊港
馬賽舊港
馬賽舊港
艾克斯凱旋門
當黃昏穿上它彩色的華服，我們才戀戀不舍離開了老城區，開往酒店，酒店離穆斯林區很近。第二天清晨，我們走路穿過穆斯林區，走向了隆尚宮(Palais Longchamp)。這座拿破侖三世的行宮非常漂亮。融合了巴洛克、羅馬和東方建築於一體的宮殿四周是草坪，中間是群雕和噴泉，兩邊各延伸出去一段回廊，回廊的盡頭各有一座博物館，分別是美術博物館和馬賽曆史博物館，美術博物館是免費的，但曆史博物館關閉。
隆尚宮
隆尚宮
隆尚宮
隆尚宮博物館
馬賽麻繩街
馬賽麻繩街
從這裏，我們一直走到了馬賽著名的麻繩街(La Canebière)。這條街曾經是纜索工和大麻商人的居住地，現在已經沒有了南法標誌性的低矮民居。代替這些民居的，是跟巴黎一樣的街道風格和新古典主義建築。因為設計此街道的，正是今天巴黎的總設計師－奧斯曼公爵。我們在這條街上穿梭，尋找馬賽的特產－馬賽皂。這種非常出名的肥皂在公元前6世紀由古希臘人帶入，他們需要至少三個星期才能生產出一塊傳統的馬賽手工香皂。但今天，馬賽手工香皂的生產地卻不是在馬賽，而是在離它50公裏的薩隆(Salon-de-Provonce)。1900年，一位青年再此創建了香皂廠，100多年後這家家族企業依舊在按照古法製造純淨的馬賽香皂，成為了馬賽香皂最著名的品牌。
薩隆
薩隆
薩隆
薩隆
麻繩街一直通到舊港。清晨的舊港有很多人在賣新打撈上來的魚，我們對這些魚很有興趣，可也隻能看看而已。離賣魚處不遠，是開往基督山伯爵被關押的伊芙堡的登船地。我們到的時候，好巧不巧剛好有一班船要離開。我匆忙花23歐元買好了兩張票，賣票的人嘰裏咕嚕說了一堆法語，我一句也沒聽懂。上船一問，說我買的是往返票，讓我們呆在船上。
當船從港口徐徐駛出後，港灣兩側的遊艇開始夾道歡迎我們，我就像當年遠航和歸航的水手一樣興奮。看著碧空如洗的天空，看著波光粼粼的海水，看著幹幹淨淨的建築，我覺得馬賽正是我想象中的模樣，既優雅又美麗。那一刻，我想起了土耳其我最喜歡的博斯普魯斯海峽。隨著船的前行，馬賽的身影也越來越模糊，但屹立在地中海中，四周岩石像斧劈刀切的白色伊芙島和島上有三個塔樓的城堡卻越來越清晰。看到這個由開辟了法蘭西文藝複興的法王弗朗索瓦一世修建的城堡，《基督山伯爵》中的場景陡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我多麽希望能夠躍到島上去，親眼看看那位青年和教士的關押地，可是船隻在島旁停留一陣，卻未靠岸，我遺憾地與伊芙堡揮手告別。
伊芙堡
伊芙堡
伊芙堡
馬賽早市
我以為船會直接返回舊港，誰知道，它的終點站是一個小鎮，怪不得讓我們在船上呆著呢。返回舊港，我們在小巷中尋找馬賽經典的馬賽魚湯。本來是漁民妻子為了給下海的丈夫暖和身子，用賣剩下的魚熬成的平民湯，如今已經成了馬賽的招牌，也成了世界三大魚湯之一，甚至在《哈利波特》的小說裏，它都成了被法學院用來招待魔法師的美食。不過，馬賽每個魚湯店都有自己的獨門配方，一百家店會有一百種口味的馬賽魚湯。我們喝的由五種魚熬製而成，還加入了藏紅花，的確非常好喝，就是那個烤魚烤得不怎麽樣。
吃得“膘滿腸肥”的我們在豔陽下去尋找馬賽的地標－聖母加德大教堂(Basilica of Our Lady of La Garde)。這個教堂坐落在160多米的小山上，占據著馬賽的天際線，“傲視群雄”，我們得爬坡才能到達。夏日裏的馬賽，陽光下是炙熱的，但建築的陰影裏卻很涼爽，我們就在一涼一熱中走近了聖母加德大教堂。其實，我們在馬賽的很多角落都能看到過這個高高在上的教堂，但當我們真真切切靠近它時，還是被它驚豔到了。這座始建於1853 年，曆時40多年完工的教堂主體建築上有一座9.7米高，聖母抱著小耶穌的鍍金像，這個正對著海灣的鍍金像在豔陽下發著金光，似乎在眺望歸航的遊子，也似乎在保佑起航的船隻。
聖母加德大教堂
聖母加德大教堂
聖母加德大教堂
聖母加德大教堂
聖母加德大教堂
聖母加德大教堂的建築材質跟馬賽主教座堂的一樣，也由白色石灰岩和綠色大理石構成，外加圓頂和鍾樓，讓它看上去既雅觀又養眼。不過，它最初的地位沒有馬賽主教座堂重要。它建於13設計上半葉，最初隻是一個小教堂，後來被改作了修道院。弗朗索瓦一世時期把它變成了堡壘一部分，今天教堂的門上方還保留著弗朗索瓦一世的盾牌、象征他的蠑螈及法蘭西的三個百合花標誌。
教堂內也跟馬賽主教座堂一樣，地上鋪著各種圖案的馬賽克，壁柱也由紅色和白色大理石相兼而成。但與馬賽主教座堂不一樣的是，聖母加德大教堂內金碧輝煌。穹頂內的四位天使鑲嵌在一片金色的土地上，他們舉著一個玫瑰花環，獻給中間的聖母瑪利亞，圓頂的底部是象征馬克的獅子，象征盧克的公牛，象征約翰的鷹和象征馬太的男人。祭壇底部由五個鍍金青銅拱門組成，拱形位於青金石柱上，鍍銀的帳幕由兩根柱子和兩個鑲嵌在聖杯中的鴿子組成。在祭壇後麵，有一個頂著鍍金大寫字母的紅色大理石柱，它支撐著一尊聖母雕像。
聖母加德大教堂上
聖母加德大教堂上
聖母加德大教堂
我就在這珠光寶氣的教堂裏不停地左看右看，看馬賽克半圓頂，看玫瑰花窗，看六個小禮拜堂，每一處都精致無比。可想而知，當年的馬賽一定是靠水陸中轉碼頭和地中海沿岸吞吐量最大港口的地位，掙了巨額財富，才能揮金如土把這座教堂修得如此美輪美奐。它是我眼中法國最富貴的三個教堂之一，其它兩個在阿爾比和裏昂。跟這個華貴的教堂相比，它的羅馬式地下室就寒酸得多，不僅昏暗而陰沉，而且沒有任何裝飾。
走出教堂，站在它的露台上，我的眼前是無與倫比的視野。澄澈的天空，湛藍的地中海，白色的伊芙堡和帶著橙色屋頂的馬賽都盡收眼底。這美麗的風景圖，讓我不知不覺想起了加拉太塔上的伊斯坦布爾，它跟此處的風景如出一轍，我太喜歡馬賽了。
聖維克多修道院
聖尼古拉堡
聖約翰城堡
聖約翰城堡
沿著聖母加德大教堂順坡而下，會到達建於5世紀，如今已成廢墟的聖維克多修道院(Abbaye Saint-Victor)。離修道院不遠，是路易十四在舊港入口處修建的聖約翰城堡和聖尼古拉堡(Fort Saint-Nicolas)。雖然這兩座城堡都是路易十四建造的，但功能卻不相同。聖約翰城堡用於監控馬賽城，因此城堡上的大炮指向城內，而聖尼古拉城堡則是一座軍事要塞，曾被當作監獄使用。
在馬賽，還有一座拿破侖三世下令建造的皇家府邸，它就是掌管了舊港入口處的法羅宮(Palais du Pharo)。這座宮殿沒有隆尚宮奢華的巴洛克元素，但矗立在草坪上的它依然很美，而且有不收費的停車場，它的旁邊是法國最大的艾克斯－馬賽大學(Aix-Marseille University)。此宮殿在拿破侖三世去世後，變成了歐洲唯一一所專門研究熱帶醫學的軍事學院，現在被改作了會議中心，拒絕遊客入內參觀。
法羅宮
法羅宮
法羅宮上
不進去沒關係，居高臨下近望馬賽壯麗的全景對我們來說已經足夠。我們站在這裏，馬賽的另一座標誌性建築－歐洲及地中海文明博物館和它後麵的馬賽主教座堂都近在咫尺，它們跟法羅宮一起無聲傾訴著馬賽悠長的曆史。很難得的是，這裏有很多長椅，讓人們可以安然享受地中海的微風和舊港及馬賽城的美景。我枕著地中海的海風，躺在長椅上睡了一大覺。
醒來時差不多已經到了晚飯時間。先生告訴我，他在我睡覺期間賣了一支股票，掙了錢，所以要請我去洲際酒店吃好吃的。我們想，洲際酒店的米其林餐廳滿員，但五星級酒店的餐飲一定不會差，因為我們前一天去的時候被告知，這裏的主廚跟米其林的是同一個人。我不想說他們騙人，但這個五星級酒店的餐飲的確一般般，菜單還全是法文，最後是一個中法混血兒的服務員幫我們點了菜。就這樣質量的餐飲，餐廳還滿員，其原因是這裏的景色超美，正對著聖母加德大教堂和舊港。
馬賽舊港美食
馬賽舊港美食
馬賽舊港美食
馬賽舊港美食
馬賽舊港美食
不過，我並不沒有因為洲際酒店的餐飲沒能達到我的預期而對塔羅牌占卜發源地的馬賽產生反感。相反，我對這個既有大城市的雍容，又有普羅旺斯的閑適；既有海港的自由，又有悠久曆史的馬賽，就像我對土耳其的伊斯坦布爾一樣，有著一往情深的眷戀。這裏的海鷗飛翔，這裏的碧波蕩漾，這裏的清風細浪，都會在歲月中的某個瞬間，讓我露出燦爛的微笑。往事可以如煙，但馬賽卻不會隨風淡然，它會永遠是我遇見它時的最初模樣。
馬賽餐飲
馬賽餐飲
馬賽餐飲
馬賽魚湯
馬賽洲際酒店餐飲
馬賽洲際酒店餐飲
馬賽洲際酒店餐飲
馬賽洲際酒店餐飲
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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