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
走遍千山萬水，隻為尋找初心。
或許，對很多人來說，熟知比利時的小城根特(Ghent)，是因為中國吉利汽車有限公司。它在收購沃爾沃後，把瑞典之外規模最大的工廠放在了這裏。再或許，是因為電影《盟軍奪寶隊》(The Monuments Men)。在電影開篇，幾位神父走在古老幽暗的教堂裏，小心翼翼藏起一幅巨大的木板畫，這幅木板畫就是世界上第一幅實際意義上的油畫－《根特祭壇畫》，又名《神秘的羔羊》。而對我來說，最先熟知根特是因為說出“在我的疆土上，太陽永不落下”狂言的歐洲超級君主查理五世。這位繼承了先祖廣袤土地，打破了法國在西歐一家獨大局麵，睥睨歐洲大陸36年的神聖羅馬皇帝就出生在根特。
根特
根特
根特
根特
在神聖羅馬帝國800年的曆史上，沒有哪位皇帝能比他對基督教的貢獻更大，他誕生的土地也必定因為偉大的他而不同凡響。雖然查理五世就像那首詩中寫的，“苦酒折柳今相離，無風無月再無你”，但在一念花開中，根特的點點滴滴，卻如昨日般清晰、燦爛。這燦爛，讓比利時流行著一句廣告語：“比利時把布魯日留給了世界，而把根特留給了自己”，也讓《孤獨星球》這樣評價它，“我必須告訴你一個秘密中的秘密：根特是歐洲城市中最好的一個。雖然大多數人從來不曾把它列入旅行計劃中，但當你知道這個秘密後，你還繼續忽視它，那就是一個罪過。”
為什麽比利時人會把根特留給自己默默享受，為什麽世界上最大的私人旅行指南出版商會對根特有如此高的評價？為什麽它會成為1812年到1815年發生的第二次英美戰爭合約的簽署地？根特到底藏著什麽秘笈呢？我對它充滿了無限向往和好奇。
根特
根特
根特
根特
根特位於利斯河(Leie River)和斯海爾德河(Scheldt River)的交匯處，利斯河在這裏匯入斯海爾德河，因此，在佛蘭德語中，根特意為“河流交匯處”。根特人用女子雕像象征利斯河，用男子雕像象征斯海爾德河，好像它們像一對夫妻，這對“夫妻”在曆史上都不是“省油的燈”。在一戰和二戰中，盟軍和德軍曾在發源於法國北部加萊海峽的利斯河上發生過三場戰鬥，而斯海爾德河比利斯河更有名、更重要。對它的封堵直接讓處於黃金時代的安特衛普走下神壇，二戰中它因從安特衛普入海而成了盟軍和德軍的必爭之地。誰得到這個入海口，誰就能左右最後戰爭的走向。
如果說在一戰和二戰中有關利斯河和斯海爾德河的故事還太過老舊，那在中世紀的千禧年後，隨著毛紡織業的革命性創新，這兩條河則因為可以通航並適合安裝水車而備受青睞。根特從這時起開始在曆史的舞台上閃閃發光，不僅在500多年內都是荷比盧這些低地國家的最大城市，而且在13世紀時還是僅次於巴黎的歐洲第二大繁榮之城，成為中世紀佛蘭德的第一束璀璨之光。
根特
根特
根特
根特
根特
可是，根特的光芒並不是此時才有，作為凱撒大帝征服後的比利時高盧一員，在它的“兄弟”布魯日還是一個要塞時，它已發展為一個城市。當羅馬帝國走向衰落，它跟“一家親”的布魯日一起，從屬於法蘭克王國。在法蘭克王國的君主皈依基督教後，這裏於公元7世紀中葉建立了第一個修道院。至此，根特憑借著便利的運輸條件開始“發光發熱”，成為商業中心，並且一直維持了兩個世紀。隨著維京海盜的入侵，根特跟布魯日和其它佛蘭德的城市一樣，遭到血洗，曾經的“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不見了蹤影。
到11世紀時，也不知道哪位大神點通了西歐的穴位，西歐從此各種創新層出不窮，有名的城市也接連湧現。在所有創新中，最先發力的是毛紡織業。這個時候，水車可以用來加工大麻纖維和漂洗布匹，這個革命性的創新讓兩河交界處的根特重回興盛時代。位於北至布魯日，南至佛羅倫薩狹長地帶，手工業最發達地區的它，成了羊毛紡織業中心。它生產的呢絨，除了佛羅倫薩和布魯日等城市外，其它城市都無法與之匹敵，而它開啟新詩篇的時刻，比布魯日和佛羅倫薩都早。
根特
根特
根特
根特
跟布魯日同樣位於商道上，並同布魯日有水道相連的根特在布魯日走向輝煌時，跟它一起，一南一北，在中世紀挑起了佛蘭德伯爵領地繁榮昌盛的重任。在歐洲商業圈呼風喚雨的同時，根特也跟布魯日一起沉浮，在布魯日發生的“布魯日晨禱”就跟它脫不了幹係。因根特和布魯日都從英國進口羊毛，因此在13世紀末英法戰爭中，它們都跟英國結盟，結果惹怒了它們名義上的宗主國法國。在它們被法軍“胖揍”一頓後，法國恢複了對佛蘭德的統治權，並對佛蘭德人征收高賦稅，這遭到根特人民的強烈抗議。法軍占領了布魯日，目的就是想從這裏重新奪回根特，沒想到折戟沉沙。
雖然根特和布魯日最後都回到了法國手中，但法國也沒有從佛蘭德得到永久的好處。在英法百年戰爭中，兩個城市都受到重創，低地地區的中心也從根特和布魯日所在的佛蘭德伯爵領地挪到了布魯塞爾和安特衛普所在的布拉班特公爵領地。但是，英法百年戰爭的時候，勃艮第公國借機強勢崛起，把這“哥倆”所在的佛蘭德歸入自己“囊”中不說，還奠定了日後繁花似錦的尼德蘭的框架。而那個歐洲超級君主查理五世，正是勃艮第公國女公爵的孫子。此女公爵為了保住勃艮第公國不被法國占領，嫁給了奧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的神聖羅馬皇帝，其子娶了西班牙卡斯蒂利亞王國的王儲，開創了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當他們都故去時，查理五世繼承了他們的龐大家業，成了歐洲霸主，開始與法國勢不兩立。
根特
根特
根特
根特
能征善戰的查理五世最終消除了法國對根特等佛蘭德富裕城市的圖謀，把它們牢牢掌控在自己手裏，並統一了幫派林立的尼德蘭，同時賦予它們在帝國內不受限製的貿易權和適當的自治權，把包括根特在內的整個尼德蘭都推向了一個小高潮。可是當查理五世為了對付法國和奧斯曼帝國而向根特征收重稅時，當新教之火開始燎原根特時，對查理五世懷著無比愛戴之心的根特人舉旗造反了。為了保住自己的“龍根”，查理五世親自帶兵前來鎮壓。獲勝的查理五世讓參加造反的貴族穿上白色長衫，給他們脖子上套上繩索，讓他們赤腳遊街，最後向他下跪，乞求寬恕，企圖用此方式達到以儆效尤的目的。這種侮辱貴族的懲罰方式遭到了根特人的唾棄，查理五世因此得到了一個“戴繩索的人”的外號。今天在歐洲最大的文化節，一年一度的比利時根特節中就有這個“戴繩索的人”(Noose Carriers)的遊行。此遊行是文化節的重頭戲，市議員們都會參加。
如果此次造反還不是對根特的滅頂性打擊，那在荷蘭共和國挑戰西班牙帝國霸權而發動的80年戰爭，最後演變為歐洲30年戰爭，根特因為跟信奉新教的荷蘭共和國站在一個戰壕而受到了西班牙帝國毀滅性的打擊。西班牙帝國“寧為玉碎”，也“不為瓦全”，絕不讓“龍根”之地的根特改宗。從此，根特“夢啼妝淚紅闌幹”，光芒散盡，徹底喪失了商業中心地位。但它也因此僥幸逃過了兩次世界大戰的戰火，留存了宛若凝霜一般的原汁原味盛期的中世紀天主教古城風貌。我懷著對揭開大航海時代序篇的查理五世的崇敬加愛戴之情，一路從布魯日開到了根特，這裏是我此行的重中之重。
伯爵城堡
伯爵城堡
伯爵城堡
伯爵城堡
既然是我最看重的城市，我當然不會住青旅。酒店位置很好，就在利斯河旁，為此我又不得不付停車費。不過，停車費比安特衛普的便宜，15歐元。停好車，我對誕生了偉大神聖羅馬皇帝的小城的探秘從位於利斯河和斯海爾德河交匯處不遠的格拉文斯丁城堡(Gravensteen)開始。
如果說布魯日是佛蘭德伯國莫裏尼王朝的首府，那根特則是佛蘭德伯國阿爾薩斯王朝的首府。此城堡由阿爾薩斯王朝的第二任伯爵菲利普所建，因此這座是他住所的城堡也被稱作伯爵城堡。城堡建成的這一年，剛好是第一個自稱“法蘭西國王”的腓力二世登基的那一年。伯爵曾在腓力二世幼時攝政，但當法蘭西卡佩王朝第一位強大君主的腓力二世上任後，就開始了與伯爵奪權的爭鬥。這兩個“冤家”在城堡建成後不久過遭兒，腓力二世迫使菲利普割讓了佛蘭德的大量土地，但隨後伯爵就聯合了腓力二世母親香檳家族的勢力，展開了反對其統治的戰爭，最後迫使腓力二世與他簽訂了領土協議。當然，根特至始至終都攥在伯爵手中。
伯爵城堡
伯爵城堡
伯爵城堡
伯爵城堡
這位伯爵真不是“吃素”的。在與腓力二世和解後不久，他就參加了奪回耶路撒冷的第三次十字軍東征，這時的耶路撒冷掌握在被西方人稱為具有騎士風度，在埃及開創了阿尤布王朝的薩拉丁手中。可惜，他的命不太好，在軍營中染病身亡。這位算得上是雄才大略的伯爵把根特和佛蘭德治理得非常好，在他統治末期，佛蘭德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繁榮時期，今天他的雕像保存在布魯日的聖血大教堂裏。
作為富有的佛蘭德伯爵的住所，城堡一定卓爾不群。沒錯，它是佛蘭德唯一一座擁有護城河，並基本完好保存防禦係統的中世紀城堡。城堡入場券是12歐元，帶英文解說。一進去，我就被它的雄偉吸引。城牆全部由石頭建造，有24座塔樓，還有騎士廳、武器廳、祈禱室、儲藏室和馬廄等。最讓人不寒而栗的是這裏有恐怖的刑訊室和獨特的酷刑設備，這提示我所有鮮花盛開的背後都有不堪的一麵。登上城堡最高層，從牆垛遠眺，整個根特古城如春風拂麵般湧入我的眼際，而最惹人注目的是“三塔連線”。布魯日也有三塔，從這一點來說，這兩個城市還真是親姐妹呢。不過，布魯日的三塔相隔都有一段距離，而根特的三塔是“短兵相接”。在如此近的距離內呈現三塔連線的景觀，整個歐洲恐怕是獨一份吧。
根特
根特
根特
根特
這三塔是聖巴佛大教堂(Saint Bavo's Cathedral)、聖尼閣老教堂(Saint Nicholas Church)和鍾樓，其中聖巴佛大教堂是根特的珍寶，因為那幅價值連城的巨作《神秘的羔羊》(Mystic Lamb)就藏在這裏。
謝天謝地，聖巴佛大教堂聖誕期間開放，讓我不但可以參觀教堂內部，還可以一睹名畫的風采。這個教堂哥特式始建於13世紀後半葉，比伯爵城堡晚建了差不多一個世紀。該教堂的外觀建築材料是一種藍灰色的石頭，這讓它呈現出與一般建築不同的色調。雖然今天這座隻有89米高的教堂比布魯日和安特衛普的聖母大教堂矮得多，但聖巴佛大教堂的內部卻不是這兩座教堂所能相比擬的。教堂內部跟歐洲很多天主教教堂一樣，恢弘大氣，到處都是印有聖經故事的美麗彩窗、雕像和繪畫，但這些極具美學價值的作品都曾被新教教徒砸碎並摧毀，想想真心疼。
聖巴佛大教堂
聖巴佛大教堂
聖巴佛大教堂
聖巴佛大教堂
我進去時正好趕上彌撒，我在悅耳的管風琴聲和唱詩班的歌聲中接受靈魂的洗禮，靜靜等待欣賞名畫榮光時刻的到來。要欣賞《沉默的羔羊》，得付12.5歐元。聽起來小貴，但當我從側門走入教堂後殿看見它時，我才知道，再貴它都值得看。後殿曲徑通幽，比眾多有名的天主教教堂的後殿縱深要深得多，裝滿了寶物，一看就知道此教堂當年巨有錢。因為這個後殿，更因為這幅名畫，聖巴佛大教堂立刻被我列入了歐洲中世紀最好教堂之一。
後殿是帶電梯的，但我沒坐。進入後殿後，我仿佛真的走進了黑暗的中世紀，黑色色調比比皆是，但這種黑色色調一點兒也沒讓我覺得壓抑，最主要的原因是《沉默的羔羊》根本不是“黑色”風，這讓我見到它的那一瞬就被它吸引。這幅創作於15世紀的尼德蘭最大、最豐富的祭壇畫，同時也是世界上第一幅真正意義上的油畫經過近600年的時光蠶食，畫麵依然豔麗如初，讓我不得不佩服當時的繪畫技藝。因為這幅畫在繪畫史上的意義遠遠超出了思想內容和藝術形式的革新和獨創，因此它被譽為“迄今為止最具影響力的畫作”，也被認為開創了整個歐洲繪畫的新紀元。那為什麽這幅畫會被命名為《沉默的羔羊》呢？
聖巴佛大教堂
聖巴佛大教堂
聖巴佛大教堂
聖巴佛大教堂
在《聖經》中，當約翰升天後，他看見了寶座上的一本聖書，聖書上封有七道印。他想閱讀卻無法解封那七道印。這時，一隻長著七角七眼，被傷害過的羔羊默默拿起了聖書，替他解開了封印，畫作因這個故事而得名。在這幅巨作的左上方，是人類始祖亞當和唱詩班，下方是公正的基督軍隊。右上方是夏娃和唱詩班，下方是苦行僧和香客。中間上半部的中央坐著聖父，他抬起祝福的手望向眾生。寶座上的金色錦緞上是灑自己的血養活它們年輕人的鵜鶘和暗示聖餐酒的葡萄藤，而聖餐象征著基督的鮮血。聖父左邊是正在讀書的聖母瑪利亞，她打扮成新娘，戴著裝飾有花朵和星星的王冠。上麵的拱形寶座上寫著：“她比太陽和星河還要美麗，她是永恒之光，是上帝一塵不染的鏡子”。聖父右邊是讀聖經的施洗約翰，他望著聖父，手中舉著祝福，用拉丁語說：“看，上帝的羔羊”。
《沉默的羔羊》
《沉默的羔羊》
畫作中央的下半部分是整幅畫作的核心，一群聖人、罪人、神職人員和士兵都在參拜上帝的羔羊。此時，聖靈鴿子在空中讓神的榮耀光照大地，地上是生命之泉和各種珠寶，噴泉的邊緣寫著：“這是生命之源，源於上帝和羔羊的寶座”。如此的構圖，如此的著色，讓我這個不懂繪畫，不信上帝的人在麵對它時都不禁動容，久久不願離去，何況那些基督徒呢？
可想而知，這幅今天被鑲嵌在一個大玻璃櫃中，是“世界上最令人夢寐以求的大師級作品”的祭壇木板畫，在管風琴莊嚴的聖樂聲中徐徐展開時是多麽令人神往。也可想而知，在不太平的年月裏，高貴的它會遭到怎樣的命運。它曾被盜13次，至今還有左下方“正義法官”的下落不明。
鍾樓
鍾樓
鍾樓
這個教堂除了有這幅名畫外，還有魯本斯的畫作和其它佛蘭德畫家的作品，以及可追溯到15世紀的禮品船，聖物箱，金和銀色祭壇和其它宗教文物的寶貴收藏品，這裏的地窖和金庫還是比利時最重要的錦緞和刺繡禮儀裝飾品所在地。但對我來說，這些都沒有《沉默的羔羊》帶給我的衝擊力大。這衝擊力，讓我在之後的行程中，隻要一有時間，就會回顧這幅震撼我心靈的畫作。
我戀戀不舍地從這個裝有無數寶物的後殿出來，來到教堂後方的鍾樓。這座建於14世紀上半葉，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的鍾樓在聖巴佛大教堂鍾樓的尖頂被毀後成了根特的最高建築。16世紀鍾樓上安裝了一組由52個鍾組成的鍾琴，從這時起，悠揚的鍾聲每天整點時刻都會在根特的上空響起。鍾樓有5個尖形角塔，它們構成了精致的塔頂結構，最上方是一個旋轉的銅龍。它短短的身體，瞪著一雙大眼睛，吐著長長的舌頭，俯瞰著這個城市的起伏興衰。與鍾樓相鄰的是布料廳。別看鍾樓占據了城市的天際線，但中世紀時，這個檢查和測量的羊毛並交易毛紡織品的布料廳才是城市無聲的天際線，掌管城市大權的布料與紡織行會就在這裏。它是根特財富的源泉，可是聖誕節時的它們都關閉。
聖尼閣老教堂
聖尼閣老教堂
“三塔連線”
“三塔連線”旁
與聖巴佛大教堂和鍾樓共同組成“三塔連線”的還有聖尼閣老教堂。此教堂初建於13世紀初，比聖巴佛大教堂早，最開始是羅馬式建築，後改作了哥德式風格，教堂的珍寶之一是管風琴，今天它被改作了展覽電子展品的博物館。在教堂的前麵有一個曾經作為糧食交易市場的穀物廣場(Korenmarkt)，市場旁有麥當勞，我就常常在這裏“蹭網”。
離穀物廣場不遠，還有一個星期五廣場(Vrijdagmarkt)。這個廣場是根特最古老的廣場之一，從1199年開始，每個星期五早上這裏都會開放早市，故而得名。廣場上是根特一位14世紀的富商雕塑，他在英法百年戰爭期間試圖讓佛蘭德保持中立，無果後加入了英國陣營，最後死於暴民之手。廣場一角的建築是15世紀後半葉根特皮革業行會所在地，每個周五早市開市的鍾聲就是從這個行會塔樓發出的。
星期五廣場
星期五廣場
星期五廣場
皮革業行會
在時光仿佛凝固在中世紀的根特老城，不僅有中世紀時的“三塔連線”，還有建於16世紀的市政廳和建於15世紀末的聖米歇爾教堂等。若要從“三塔連線”走進聖米歇爾教堂，一定要經過聖米歇爾橋(St. Michael’s Bridge)。我都不記得我在我的遊記中提到過多少次這位被天主教徒、東正教徒和基督新教教徒共同敬奉的天使。他是聖經中被天主指定的伊甸園守護者，也是聖經中唯一具有天使長頭銜的天使。因為他在聖經中的“段位”，所以以他名字命名的教堂在基督教國家中比比皆是。此教堂在聖誕節期間也關閉，可在它其旁的香草河岸(Graslei)不會因為任何節日而關閉，我可以氣定神閑欣賞著我最喜歡的河邊美景。
有著如此美好名字的香草河岸位於利斯河旁，靠近斯海爾德河口，中世紀時這裏是最繁忙的貿易碼頭，倉庫、郵局、檢查公會和泥水匠行會等都在兩岸，是最有財力和權利之人的居住地。我緩緩漫步在河岸兩側，看著經典的佛蘭德建築，幻想要是能穿越回盛世時的根特該多好。我沒辦法穿越，不過我依然能感受到當年此地的熙熙攘攘。我在喧鬧而美麗的香草河岸，緬懷根特這個自由城邦曾有的芳華，想著某年的夏天，一定要再來一次這裏。
市政廳
市政廳
香草河岸
香草河岸
香草河岸
香草河岸
香草河岸
香草河岸
我沿著香草河岸，走向比利時最好大學之一，沒有圍牆的根特大學。它沒有安特衛普大學漂亮，但我參觀了裏麵的教室，之後又在根特的老城裏轉啊轉，一直轉到夜幕低垂，都要把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評選為世界三大“音樂之都”之一的根特看透了。莊子說：“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人生並不長，我要在有限的生命裏讓我的夢想照進現實。雖然我不是學曆史的，但我就是對每一個古城的發展脈絡充滿了好奇。我要跟根特這些古城一起，吹它們吹過的風，淋它們淋過的雨，讓它們的歡樂與憂愁，陪我度過明媚的春與秋，一起走到天涯的盡頭。
根特
根特大學
路線
謝謝你的回複：我想去根特－布魯日－布魯塞爾2天，其它時間在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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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不夠啊。根特一天， 布魯日一天， 布努塞爾一天半， 好在離得不遠，租車開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