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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總在意料之外》 文:(日本)阿刀田高 誦:Bobo
從以前他就對戀愛沒什麽興趣。 森穀恭平在年輕時就體認到戀愛如果太投入,通常不會有好結果。 “爸爸根本就是個戀癡。” “戀癡?” “沒錯,不是音癡,而是戀癡。” 原來如此,女兒形容得真貼切,自己的確如此。 由於自己毫無興趣,因此對他人的戀愛情事完全不關心。即使眼前某男與某女陷入熱戀,他還是要經過很長一段時間才會發覺。 但是,這次並非事不關己,而是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女兒,竟然蠢得聽從一個該死家夥的哄騙,盜用公司的公款……但恭平仍舊沒有察覺,直到女兒向他坦白。 話說回來,這一年當中,信子經常晚歸或外宿。 “現在是會計年度的結算期啦。” “我到羽田機場送客啊。” “我去朋友家玩嘛。” 恭平尚未開口詢問,信子就會搶先解釋,然後仿佛沒事般地笑著。當時信子應該都是和那家夥在一起吧,身為父親實在太失職了。 聽到女兒的自白時,恭平腦中頓時一片空白,接著氣瘋似地大罵了信子一頓,但已經於事無補。 信子痛哭失聲,然後抬起滿是淚水的臉說: “已經無所謂了,我知道自己幹了傻事。” 信子下個生日就滿二十九歲,或許她被結婚衝昏頭了,一想到這裏,恭平不禁心生疼惜。雖然信子曾說過公司相當善待超過適婚年齡的女性,但是…… “隻是錢……” “你究竟盜用了多少公款?” “大約兩百萬元。” “現在還沒有被察覺吧?” “嗯。” “是嗎?” “所有我想問爸有沒有辦法……” 既然會動用公司公款,女兒的存款肯定早已一毛不剩了。世界上有這麽多男人,為什麽偏偏迷戀上這種要女人供養的小白臉呢?不但騙得團團轉,最後還淪落到這種下場。 恭平仿佛在想辦法似地挽起手,其實他根本沒有錢。 “什麽人不挑,偏偏挑到這種爛男人!”他苦澀地吐著心中怒氣。 自從常年工作的公司倒閉,森穀恭平隻能在友人經營的電機工廠倉庫擔任守衛。倉庫裏有一間附設小庭院的員工宿舍,恭平便攜家眷遷居到此。 雖然不需負擔房租,但倉庫守衛的工作就像老年人的退休工作,收入隻夠基本花用。以前的微薄儲蓄早就在失業期間花費殆盡。 “果然還是不行吧……” 短暫沉默之後,信子自言自語地說道。 盜用的兩百萬元公款早晚會被發現吧。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後天,總之隱瞞不了多久。 等到那天來臨,信子的未來將毀於一旦。恭平腦中浮現報紙曾爭相報道的女銀行員盜用公款一事,相較之下,女兒盜用的金額根本微不足道,但反而更讓他為女兒感到難過。 不過,現在還為時未晚,隻要籌足兩百萬事情就能解決,女兒應該不至於再重蹈覆轍吧,隻要她能安分地工作下去,一定會得到幸福,隻要能保住女兒的名譽,區區兩百萬根本不算什麽。 “爸爸會想辦法。” “真的嗎?有辦法嗎?” 信子的雙眸突然閃亮起來。 在這種緊要關頭,恭平卻想起第一次送手表給信子時的情景,那時她也是閃著同樣的眼神。沒想到才過幾年,手表竟翻漲了這麽多倍。 “我有辦法,別擔心。” 恭平丟下話後,站起身來。 那天晚上,恭平輾轉難眠。他反複思考盤算,自己最多隻能湊到七十萬元。 “怎麽辦呢……” 到了這種地步,絕不能讓女兒失望,這是他至少能盡的本分。 他徹夜未眠地想著,不知不覺窗外天色已微微發亮,門外發出沙沙的摩擦聲,大概是長毛夜遊歸來了。為了怕長毛運動不足,他每晚都解開鎖鏈,放它自由行動。 不過,這隻狗無論晚上跑得多遠,天亮前一定會回到家裏。恭平起床將前晚的剩飯倒入臉盆,對長毛說: “長毛,你也得幫忙喔。” 長毛雖然年事已高,食欲依舊旺盛,它不理會主人的話,隻是一股勁兒地低頭猛吃,不一會兒工夫,慢慢一臉盆的飯已經見底。 “喂喂,請問是南雲家嗎?您是南雲太太?請您聽清楚。” 恭平思索著該如何開口,他停了一、兩秒,隨即下定決心。 “您的孩子在我手上,贖金兩百萬元就好,請在銀行關門前備齊兩百張不連號的一萬元鈔。區區兩百萬,我想今天內應該可以準備好吧?” 雖然看不見對方,恭平仍能感覺話筒那端表情驟變。 “等……等等!” 話筒那端傳來沙啞的聲音。 難道是自己措辭過於客氣,不太像勒索電話嗎?因為沒有經驗,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或許自己應該更凶惡一點。 恭平口氣立刻變得粗暴。 “老子可沒那閑工夫等到明天!我可是很沒耐心的!你們膽敢報警,小孩就立刻沒命!” “小、小、小孩真的沒事嗎?” “這點不用擔心!不過,你們如果不乖乖照辦,老子就一把捏死他!聽懂了沒?” “好,好!求求您,千萬別傷害孩子!” “兩百萬元換小孩的性命,太便宜你們了,趕快準備贖金吧!聽好,老子要不連號的一萬元鈔,總共兩百萬元!老子會再聯絡!” “啊……等等!” 這種時候絕對要長話短說。 恭平簡短地說完,立刻掛斷電話,整個心還是噗通噗通地跳著。雖然他昨晚已經在腦中演練多次,一等到正式上場,聲音還是因為過度緊張而顯得高亢。 看看時鍾,現在是下午一點多,恭平預定一小時之後再撥第二通電話。在那之前,他得陪小孩子玩耍。 “來,小朋友,伯伯陪你玩喔。” 這個孩子似乎一點都不怕生,聽到有人對他說話,笑著搖搖擺擺地走了過來,臉上還帶著酒窩。 恭平想著,自己也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了…… 想到這兒,他忍不住再度咒罵信子犯下的愚蠢行徑,痛恨自己女兒太不爭氣,竟然挑上那種爛男人! 不過,這孩子真的好可愛,絕對不能傷害他。隻要能順利取得兩百萬元贖金就行了……萬一情況有變,隻要雙手掐住他的脖子就行了……恭平再度演練計劃的每一個步驟。 那天晚上恭平想出綁架計劃時,便決定綁架對象必須是素未謀麵的家庭,而且限定三歲以下的稚童。 如果是熟悉的家庭,確實有助犯案,但是反而容易露出破綻;三歲以上的孩童則可能在事後透露犯人的特征或藏匿場所的模樣。 隻要逛逛高級住宅區,就能在庭院發現正在嬉戲的幼童。對這些有錢人家來說,兩百萬根本不算什麽。看玄関門牌就能得知主人姓名,一旦知道姓名,就很容易查到電話。 恭平想清楚之後,便開始在四穀附近的高級住宅區物色對象,沒花多久就找到條件符合的家庭。 潔白的牆壁,藍色的屋頂,時髦的西式門廊,寬廣的庭院鋪著漂亮的草皮。鐵欄圍牆上纏繞著玫瑰籐蔓,黑色門柱上掛著寫有“南雲禮三”的橫式門牌,紅色屋頂的車庫中停放著福斯新車。從房屋外觀判斷,絕對無需擔心家屬無法湊齊贖金。 草坪上,走路還搖晃的男童,在秋天的天空下盡情地玩著砂土。 隻需通過玄關旁邊的小門,就能輕易地闖入庭院。身穿紅色西裝褲的母親雖然不時探頭望向庭院,但是立刻又消失身影,看來家中隻有母子兩人,並無其他外人。 恭平假裝若無其事地在門前走來走去,伺機行動。住宅區十分靜謐,這個時間路上幾乎無人通行,隻有家用車偶爾經過。 母親探望向庭院時,家中的電話響起,紅色西裝褲消失了身影。 ——就趁現在! “小朋友,來,和伯伯一起出去玩。” 他輕輕抱起滿臉疑惑的男童。 男童並未哭泣,隻是睜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望著恭平。 恭平輕拍男童的背安撫,穿過小門離開。 主婦講起電話一時半刻停不了,恭平穿過小門後立刻奔跑起來,但是沒有人追來。轉過街角、走下斜坡就是大馬路,隻需逃到這裏就平安無事。恭平輕鬆地突破第一道關卡。 下午兩點多,恭平撥了第二通電話到南雲家,應答的是位男性,應該是男孩的父親。 “我們已經遵照您的要求,準備好不連號的一萬元鈔了。求求您,千萬別傷害孩子!” “你們沒報警吧?” “當然沒有。” “別想騙我!” “我們絕對不敢騙您。不過,我們的孩子真的平安無事嗎?” “別擔心,他睡得正熟呢。他很可愛,老子並不打算傷害他。” “我們一定遵照您的話去做,一定會遵守約定,求求您放了孩子吧!” “好,既然你們肯遵守約定,事情就好辦。先把一萬元鈔全部用熨鬥燙平,捆成一束,每束約兩公分厚,要捆成像新鈔一樣……接下來的事我會再聯絡。” 如果電話被追蹤,事情就糟了。接下來的指示最好分成幾次,從各個不同的公共電話打過去。 第三次的聯絡在六點過後,恭平用倉庫辦公室的電話打去。電話一響,同一名男人立刻接起來。 “紙鈔打包完了嗎?” “完成了。我的孩子還好嗎?” “他玩得正開心呢。你沒聽他喊得那麽高興嗎?” “請讓我和孩子說話。” “不行!沒時間了。你會開車嗎?” “會。” “好。就由你負責交贖金。” “我應該去哪裏呢?” “我等會兒告訴你。先備好車子,以便隨時能夠出門,然後別忘了帶手電筒。我會再打電話來。” 如此一來,對方那裏已經準備妥當,自己這邊隻需慢慢等待天黑即可。恭平在晚餐的果汁中摻入微量的安眠藥,再過不久,男童就會呼呼大睡。恭平打算讓他睡在倉庫一角。 一如往常,信子七點多下班回家。恭平觀察信子走進玄關的模樣,得知盜用公款的事尚未曝光,總算放下心。這簡直就像在走鋼索一樣,對心髒真不好。 “那筆錢,明後天就能籌齊了。” “爸是從哪裏借的呢?” “跟公司借的。” “真的嗎?太好了……” 然後,信子表情僵硬地低頭跪下,眼中泛著淚水。 “對不起,我絕對不會再犯。” “算了啦。” 恭平心中湧出溫暖的羞澀。 他等信子就寢之後,牽著狗兒,騎著自行車前往多摩川河岸,車程大約兩小時。 回程中,恭平第四次撥電話到南雲家,這時已經半夜一點。 “立刻帶著贖金與手電筒開車到K市,國鐵車站前有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廳『莫那密』,到那兒等我。” “『莫那密』是吧?” “沒錯,立刻出發,不許有任何拖延。隻準你一人前往。老子再說一遍,我會監視你所有的行動,如果老子發現有警察出沒,你的孩子就會沒命!” “千萬別傷害孩子。我真的沒有報警,絕對不會有警察出現。” “你放心,隻要你沒報警,小孩就平安無事。老子也不想為了區區兩百萬元殺人。總之你立刻出發,現在是一點十分,兩點前應該就能抵達『莫那密』。我會在那兒等你……” 如果對方已經報警,警方絕對已經在那附近嚴陣以待。 恭平從未打算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那麽危險的地方。 兩點半,恭平從自家撥電話到『莫那密』,這通終於是最後指示。 “請找南雲先生。” “好的。麻煩您稍等。” 話筒那端立刻傳來應答聲。 “喂喂?我是南雲。” “你順著咖啡廳前的道路向北直走,抵達多摩川堤防時右轉,順著河岸走五百公尺後,會看見右邊有棟大型公寓。你在那兒附近下車,仔細注意河岸邊的平原。今天是滿月,河邊應該可以看見一間破屋。你帶著贖金和手電筒到那間小屋。記住,隻準你一個人去。不管從公寓窗戶還是河岸堤防,都能看見河岸平原。如果你敢擅自行動,就永遠見不到小孩了。” “我知道了,我會遵照你的命令。” “好,立刻行動。” 經過幾次電話指示的磨練,恭平下達指令的口氣越來越熟練。 他打算再到倉庫看看小孩的模樣。 在夜晚的漆黑懷抱中,經常隱藏著明天的期待。但是這一晚的期待,對恭平來說卻異常沉重。 恭平上床時已經三點多了,這兩晚他都無法好好入睡,今晚更是難以入眠。 他全身感到極度疲憊,頭腦卻十分清醒;一閉上眼,就覺得腦神經在隱隱作痛。 不然喝杯咖啡吧。他起身倒了一杯酒,又想到如果一整杯黃湯下肚,肯定是一覺到天亮,結果隻淺嚐了一口。 恭平在棉被中伸直身子,閉上雙眼,黑蒙蒙的腦中浮現一幅幅現在可能發生在多摩川河岸平原的景象。 無雲的夜空,隻有一輪明月照著河岸平原。遠方鬧區的霓虹燈正閃爍著。 男子環顧四周,看見沿著河岸建造的公寓窗戶,也看見了寬廣的河岸平原。男子心想,勒索的歹徒究竟躲在哪裏呢…… 警車說不定也來到這河岸平原附近。 可是,刑警無法走下堤防,因為警方尚未得知歹徒究竟藏身何處。如果刑警行蹤曝光,孩子就性命難保,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事。 男子急忙大步地走向河邊,草上露水沾濕了褲腳,河岸平原上看不見任何人影。 “請問有人嗎?” 男子說不定會出聲叫喚。 但他不會得到任何回應。 小屋大概是從前河川工程使用的置物間,屋頂已經破舊不堪,傾斜成為菱形。 男子走進小屋。 小屋腐朽的大門上貼著一張白紙。 男子以手電筒照射白紙,讀著紙上的文字,那是以報紙鉛字剪貼拚湊而成的。 ——屋中有隻狗,狗的肚子上綁著一隻皮袋子,請放入約定的物品,然後解開狗的鎖鏈,接著在小屋中等待一小時,才能走出小屋。別讓我聽到你向警方聯絡!膽敢擅自行動,違抗命令……後果自負! 推開嘎吱作響的門,小屋中有個不斷蠢動的東西,是一隻黑色的大狗。 男子將那包紙鈔以皮帶固定在狗腹上的袋子,解開項鏈,狗兒抖抖身子,便從小屋牆上的破洞鑽了出去。 狗兒低著頭走在高度參差不齊的河岸平原上,一邊小跑一邊嗅著。 等到男子偷窺小屋屋外,狗兒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寂靜的夜空中。 即使有人在遠處監視小屋,也絕對不可能留意突然現身的狗兒身影,因為他們並非奉命觀察狗兒,河岸平原上出現流浪狗本就稀鬆平常。 狗兒不斷嗅著,速度逐漸加快,看來是找到了返家之路。 狗兒知道天快亮了,隻是主人為什麽要把它丟在這間破舊小屋裏呢?為什麽昨天中午之後,主人就都沒有喂它呢?害它餓壞了,隻想趕快回家。回到家後,臉盆裏一定裝滿了食物。 狗兒身上的毛很長,固定皮袋的帶子非常細,皮袋又固定在腹部下方,若不仔細注意,沒有人會發現到狗兒身上的裝備。 狗兒靠著嗅覺奔馳在陌生的道路上。橫渡國道時,往來馳騁的大卡車十分危險,千萬小心。加油!快跑!快跑! 周圍的氣味越來越熟悉,沒錯,附近是曾經散步過的地方,跑過這條道路,穿越小學校園,爬過寺廟走廊下方,來到高樓林立的地區之後,就是你的地盤了。熟悉的小便氣味散布四方。 綁在身上的皮袋雖然有些壓迫感,但負擔並不沉重,快!快到終點了…… 恭平從未如此焦急地等待天亮。他數度鑽出棉被,望著東方天空;再數度打開後門,遙望後院倉庫那端無邊無際的暗夜。 恭平不小心打了個盹。 他聽到摩擦後門的聲響。 “長毛嗎?” 恭平出聲叫喚之後,“汪!”熟悉的聲音回應著。 恭平在聲音回應之前已經打開後門,狗兒身上緊緊綁著皮袋,它立刻撲了進來。腹部下方的袋中放著厚厚一疊紙包。 “好乖,幹得好!” 恭平原本打算好好犒賞長毛,不過他已經無暇分神,隻能一如往常將剩飯淋上味噌湯喂它。 早已饑腸轆轆的長毛,隻顧著大口吃著臉盆中滿滿的食物。 不知道是否有人隨後跟蹤? 東方漸漸發白,路上空無一人。 “我成功了!太好了!” 一陣疲勞突然襲來,恭平搖晃地癱坐在庭院門廊。 一旁的長毛似乎還想再來一碗飯,“汪”地吠了一聲。 後續的工作一點也不費力。 恭平等男童睡醒之後,以自行車載著他到很遠的幼稚園,將他放在安全的玩沙場。 之後恭平立刻撥電話到南雲家,男童現在應該已經平安返回雙親身邊了。 他告訴信子會在中午把錢送過去,他也確實這麽做了。 晚報的社會版上,大幅報導了這起奇特的綁架案,敘述歹徒如何利用狗兒載運贖金。 南雲家真的遵守約定將現金放進狗兒的皮袋中,直到早上回家才通報警方,這對恭平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南雲家在交付贖金之後由於一直未接到歹徒的聯絡,擔心過度才不得已毀約報警。關於這點,警方對南雲家頗有怨言。 “希望市民能夠更信賴警方。”報紙一角寫著偵查課長的談話。 無論如何,南雲家的處理方式嚴重妨礙警方辦案,而且今天早上男童已經平安返家,警方一定更無心繼續搜查。 唯一的有力線索是狗兒的外貌。但是,關鍵人物的父親大概在黑暗中慌了手腳,竟然說“是一隻耳朵豎直的黑狗。” 長毛明明是一隻垂耳的茶色大狗…… 托那位父親之福,恭平不需要殺死長毛,他實在不忍心殺死最大的功臣,更別說它對恭平來說形同家人。想到這裏,恭平覺得自己實在幸運。 “看來可以放心了。” 恭平總算鬆了口氣。 三天後的中午,兩位刑警造訪恭平家。 刑警看著鎖在庭院的長毛之後說道: “喔,就是這隻!身懷巨款逃走的狗。” 刑警眼中藏著笑意。 “您在說什麽?” 刑警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 “別再裝蒜了,森穀先生。麻煩您到警局走一趟吧。” 望著刑警自信滿滿的態度,恭平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可是,警方究竟是在哪裏發現破綻的? 在警車中,那位刑警有些同情地對垂頭喪氣的恭平說: “那隻狗啊,在綁著皮袋回家的路上,跑去了刑警家。” “狗……跑去了刑警家?” “是啊,刑警清晨返家時親眼目睹的。” “啊……” “你家的狗,看來跟刑警家的母狗是一對呢。難道你都不知道嗎?” 怎麽可能……明明早就過了那種年紀了…… 恭平望著窗外的街景,喃喃說道: “怎麽都是一個樣兒,淨挑到不該挑的對象。” |
第一次讀阿刀田高的文,查了一下,阿刀田高,日本筆會會長,擅長於推理、懸疑,對他的評價:特別擅長在故事的結尾處,通過敘述語言或者人物對話“點題”,製造令人大吃一驚或者毛骨悚然的閱讀效果。看來果是如此。
第一次作案,設想策劃得步步精細,料想不到的是,他的狗愛上了刑警家的狗,咳,人算不如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