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黃藍與海外蒙古大夫

紅黃藍的悲劇，本來不想多談，不忍心。不過看到這幾天來很多評論。其中包括陳誌武教授為祖國獻計獻策，曰：

【幼兒教育和所有服務市場一樣，本質沒有區別。更豐富的選擇，更激烈的競爭，才能有更好的服務。但中國的幼兒園審批，通常按人口數量和片區確定，方圓幾公裏內，多少人口該有幾個幼兒園，是計劃好的。想多開幼兒園，審批非常難。因此，拿到牌照的幼兒園通常能形成壟斷。另一方麵，越嚴格的"幼師資質"，反而越可能篩掉好老師，這是很多人沒想到的。】

對此，很多人都不以為然，或者覺得不是滋味。他們是對的。陳教授的邏輯硬傷，在於忽略係統環境來談解決方案。他所講的邏輯對不對？在一個社會經濟環境下，在公權力被約束的社會內肯定是對的。但在一個存在著權力近乎絕對的社會環境中，幼兒園開得多與開的少與看護質量沒有必然關係。開100個是官商勾結，開1000個也是官商勾結。幼兒園的“關鍵成功因素（KSF）”是權力，與市場狗屁關係都沒有。

這是很多華人知識分子的幼稚之所在：前幾年，好多在美國和大陸的華人朋友津津樂道談什麽中國的中產階級怎麽怎麽有力量，6000美元人均收入線會如何改變中國的政治，結果呢，你收入即使超過10000美元，卻連房子產權都沒有，國家說拿走你任何東西，包括你的性命（記得雷洋麽？），你都要堅決擁護襠中央。還TMD中產階級？不是終產階級就不錯了！

還有，曾幾何時，華人中有思想的民主憲政小紅粉們大談什麽考網絡技術可以實現民主，因為人們可以通過網絡跳出官方的封鎖，得到信息，動搖權力。但事實是，一方麵，官方用大把的鈔票建立更強勁的網絡來監控民眾，壓製民主更得心應手；另一方麵，被黨國把人腦洗成豬腦的大把華人，即使來到美國這樣的自由世界，仍然替黨國當打手。這不，這兩天美國好幾個號稱保守主義，反對亞裔細分的群體，借著在美國反對細分開始大舉反對台獨，在他們所在的群裏，宣傳反美的文章暢通無阻，麵對某黨某政府的種種不義提出批評的人卻被圍剿……。

你給他們自由，還不如把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硬皮書扔到豬食槽去，至少，豬們會覺得這種食品比較chewy，有利於牙齒健康，不至於反過來罵你。

如果你再往前倒扯，2001年中國進入WTO的時候，你若在北京、南京、天津、深圳……任何地方問一個問題：“中國進入WTO的前提是接受一個為期15年的整改期，逐步開放金融、文化、電訊、能源等市場……，你覺得中國15年以後能夠做到麽？” 所有的回答都是：“肯定能！” 那時的人們都信心滿滿。今年1月，恰逢15年到期，我在北京、上海、南京、深圳、溫州、杭州等多個城市問了這樣一個問題：“15年過去了，中國政府顯然沒有落實它當初所承諾的任何一條進入WTO的條件，比如……。我的問題是：你覺得再給中國一段時間，五年、十年、十五年，中國會兌現承諾麽？”

所有被問的人，都像看著獨角獸一樣看著我：“怎麽可能？！中國政府永遠不會開放這些領域的！根本不要想！” 這，就是中國改革開放經濟增長最瘋狂，讓華人最引以為自豪的，最近的15年。中國進步了，還是退步了？中國所取得的成就，是值得自豪，還是值得冷靜思考？

人類曆史，特別是二十世紀的曆史教訓已經充分表明，絕對的權力不僅導致絕對的腐敗，而且最終產生絕對的邪惡。如果因為經濟成就就可以一俊遮百醜，那麽，希特勒、斯大林比華盛頓還要偉大。而任何極權社會，無論如何一時繁榮昌盛，也不管在某些地區、局部領域和一段時間內有多麽開放、開明、進步，若始終堅持緊緊握住權力，並堅持用槍杆子、刀把子和筆杆子來維護、讚美權力，最終都逃不出讓社會矛盾不斷積累而無法化解，權力變得越來越傲慢、專橫，最終導致社會以激烈的方式變化，代價是整個體係的崩潰甚至大量生命的喪失。

而在此之前，任何小修小補都無濟於事，而那些希望模仿西方思維來對專製社會生搬硬套民主憲政和市場經濟理念，試圖以此來解釋甚至改變這個最終令所有人絕望的社會者，一定會被曆史證明，他們是一群試圖在豬圈普及廣場舞的蠢貨。

做一個合格的醫生最必要的條件可能是所有人都忽略的，那就是：他必須明白，醫生沒有能力醫好所有的病。你想想看，如果一個醫生不相信這一點，他會幹出什麽事情？同樣，一個思想很高大上，或者在美國大環境下很如魚得水的智者，未必能夠給所有的社會開處方。蒙古大夫適合醫治什麽，他們自己心裏應該有數。

當然，蒙古大夫可能比我們更懂得一句中國成語：【死馬要當活馬醫】

 

歐耶！

 

張洵（Er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