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順利的通過了海關,沒遇到一點麻煩,簡直就是昂首闊步的奔向自己的目的地。被我們看中的那首船,聖安東尼號,正停在繁忙的海港中間。由於它的船身不大,因此並不需要緊靠岸邊,在它和碼頭之間還留有幾米的空膛。我們別無選擇,隻有靜靜的等著它靠近碼頭,這樣才能順利登船。於是我們就坐在行李包上,默默禱告這一刻盡快到來。在午夜交接班的時候,船終於靠近了碼頭。但是港口的主管,一個滿臉凶相的家夥,站在碼頭上查點工人的人數。這時候一位剛剛混熟了的吊車司機告訴我們,最好等到那個主管走了之後再登船,因為那個家夥是個暴躁的變態。於是我倆開始了整夜的漫長等待,外麵冷起來了就躲到吊車裏取暖。就在我們等到近乎絕望的時候,看到那個主管轉身拿來一塊跳板,而這個時候聖安東尼號也終於停靠在碼頭邊了。靠著吊車司機的登船秘笈,我倆順利的上了船,把自己和行李鎖在了管理人員專用的衛生間裏。於是從這一刻起,任何人來敲門,都會聽到一樣的答複:”抱歉,現在不能用,有人了。”盡管有一半的情況會有人是在拉開門,但總算還是有驚無險。
過了中午12點鍾,聖安東尼號在快速的行進中,可是我倆的感覺卻越來越糟糕了。因為這個馬桶可能是在不久前堵過,現在一陣陣的反著臭味,而且這個小衛生間裏越來越熱了。到下午一點鍾左右,阿爾伯特開始暈船嘔吐,吐的昏天黑地。一直挺到下午五點,實在餓得不行了,可是海岸線還杳無蹤跡。無奈之下我們終於走出了這個“小牢房”來到船長的艙房向他自首,承認逃票。船長在這裏再次見到我倆確實很驚訝,但是在其他船員麵前卻沒有表露出來。他目光炯炯的看著我們,大聲的質問:你們倆真的以為以旅行的名義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偷渡?你們認真考慮過這樣做的後果嗎?而實際上我倆什麽也沒想過。
他叫來了乘務員,告訴他給我倆指派工作並給我們些吃的。我們心滿意足的吞食掉分給我倆的飯食。不過當我知道接下來我被派去清理那個“著名的馬桶”的時候,我覺得我馬上要吐了。在走下船艙的時候,我緊閉著嘴巴在心裏咒罵,而阿爾伯特這個家夥卻在幸災樂禍,因為他被分派去削土豆皮。我承認我沒有遵守朋友之間君子之交的協定而向他乞求交換工作。因為這太不公平了,是他把那個馬桶吐的惡心無比,憑什麽讓我去清理?!
在我們努力完成自己的任務之後,船長再一次的召見了我倆。他警告我們千萬不要透露在這之前與我倆見過麵的事,這樣的話他就可以確保我倆可以風平浪靜的到達目的地-安托法佳斯塔(Antofagasta)。他讓我們住在一位正在休假的管理員的船艙裏,晚上他又叫上我們一起玩紙牌,並請我倆喝了一兩杯。在美美的睡了一晚之後,我倆鼓足幹勁準備工作,正應了那句老話: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們決定用辛勞的工作來償付我們獲得的恩惠。但到了中午的時候,我倆的工作熱情就轉淡了,再到下午的時候,我們就意識到自己是這條船上唯一的一對蠢蛋。我們決定晚上應該早早的休息一下,以便明天能更好的工作,髒衣服也懶得洗了。不過晚上船長再次邀請我們去玩紙牌,早入夢鄉看來是不可能了。
船長對我倆的另眼相看遭來了乘務員的不滿。他提前一小時叫醒我倆開始工作。我被交派的工作是用煤油清洗甲板,結果這個活我幹了一天也沒完成。阿爾伯特又被他的工頭叫回到廚房幫工,在那裏他除了吃就是吃。
晚上玩過紙牌後,我倆筋疲力盡,相互靠著坐在船弦邊。張望著無邊的大海,深綠色的海水泛著白沫。在這深沉的夜裏,我們放飛自己的幻想在無盡的夜空裏遨遊。在那裏我們明白我倆的使命,真正的使命是遊遍世界的各地。張著好奇的眼睛去捕捉每一個出現在眼前的事物,在探求每一個角落而不過深究。從不願植根在某一地或是長久停留在一處,也不願去觀察事物隱含的意義,它們展現在外的就已經足夠了。就在我們暢聊著大海帶給我們的種種風情的時候,安托法佳斯塔出現在東北部的天際線上。那裏是我們這次逃票之旅的終點,或是說是至少是這次冒險的一個終點,在那裏我們的船開始返回沃帕拉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