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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格瓦拉《摩托日記》四.為愛所困

(2017-09-06 06:57:47) 下一個

這一篇日記並不僅僅是想簡單複述我們在米拉瑪停留的那幾天。康百在這裏找到它的新家,新家的主人就是它的名字裏意有所指的那個人(這裏是指切的女友琪琪娜,康百的名字含有回來的意思)。不得不承認,我們的旅行在此處陷入了遲疑的漩渦,我需要用愛情的誓言來爭取我們可以再次的啟程。

阿爾伯特已經覺察出情況的不妙了,盡管他沒有直說,不過這個家夥的腦袋中很可能已經浮現其獨自飄蕩在美洲大陸的淒慘情景了。琪琪娜與我之間戀戀不舍的糾纏一直持續到最終我勝利(或是我自以為勝利)離開的那一刻。在那一刻,我耳邊回響著的是奧特羅·席爾瓦的詩句:

我仿佛聽到了,
她赤裸的雙腳在船舷邊,
拍打海水的聲音。
逐漸冷卻的夕陽,
照在我們的臉上。

我的心,
在她與遠方之間,
搖擺不定。

不知何來的勇氣,
讓我避開她的目光,
掙脫她的懷抱。

留下她一個人,
被悲傷和淚水包圍,
對著雨水隔窗哭泣。

她停在那裏,
已無力哭泣。
等等我,
讓我來,
與你一起走。

我不認為一段在泡在海水中隨波逐流的漂木在被海浪衝上沙灘之後會有資格宣稱:我贏了!這就是我要去的地方!(在這裏,切間接的承認了他在愛情麵前的軟弱無力)但那都是以後的事,至少到目前為止,這還沒有影響到我當前的好心情。我原計劃在這裏停留兩天,結果像拉橡皮筋一樣,被延長到八天。甜蜜與苦澀交織的告別混合著我軟弱的誓言讓我清楚地認識到自己所期待的冒險事業並不是那樣的令人著迷,恰恰相反,一切變得更加的平庸。(外麵的世界很精彩,外麵的世界很無奈)

我記得那一天,我的老朋友大海來到我身邊,想把我從被詛咒的空虛中拯救出來。那一天冰冷的信風吹向海岸,沙灘上空無一人。我把頭埋在兩腿之間,身體盡可能的靠近大地。四周的一切都使我平靜,仿佛整個宇宙都在隨著我內心的旋律有節奏的飄動。突然間一股狂風帶來一陣非同尋常的海的聲音,使我精神一震。我抬頭向四周尋望,卻未見任何的異常,隻是虛驚一場。我再次把頭埋在兩腿之間想要繼續我的酣夢。突然間大海開始暴怒,發出巨大的刺耳的吼叫聲,撞擊著我內心的堡壘,擊碎我心裏桃源的寧靜。

我開始發冷,決定離開海灘,逃離那個拒絕給我平靜安寧的幽靈。大海翻著浪花在我身邊的一域海灘上不安的舞動著,完全不遵循自然的規律,而是自己創造著特殊的舞步。這看起來更像是對我的一種警告。不過一個沉浸在愛情裏的男人(盡管阿爾伯特更願意用另一個粗曠不加修飾的詞匯來代替愛)是無法仔細體會來自大自然的告誡。坐在別克轎車寬大的駕駛艙內,我感覺自己世界裏有關富裕的中產階級的那一套還在不斷的膨脹。

對於每一個出色的探險家來講,他的第一教條應該是明確遠征隻包括兩點:第一點是出發點,第二步是目的地。如果你堅持最終的目的地與之前所確定的目標相一致的話,就不要考慮期間的曲折路線或是完成的方式。因為一段旅程隻是一個虛擬的空間,你可以在任何地點選擇停下來結束這段旅程。而且這也有很多的方式和不同的終點來讓你來完成你的旅程。換句話說,方式總是無窮無盡的。

我記得阿爾伯特曾經試圖點醒我:也許這幅手鐲,甚至是你自己,並不是你原來所認定的那樣。琪琪娜終於離我而去,隻剩下我空空的懷抱。琪琪娜,把那隻手鐲給我好嗎?讓它時刻指引我,提醒我,你在等我回來。

可憐的姑娘,我知她必不會吝惜這個金手鐲,不管別人怎樣去說。她托起手鐲的手指僅僅是在衡量我向她索要手鐲所包含多少的愛意,至少我是這麽想的。不過阿爾伯特卻說:你根本就不需要有多麽敏感的手指來掂量你那29克拉的愛情。(我討厭他這種充滿惡意的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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