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飛刀的“刀” （上）

“小李飛刀是什麽人，有什麽人不知道嗎？”---《碧血洗銀槍》

是啊，有誰不知道小李飛刀嗎？也許你沒看過《多情劍客無情劍》，但是你還是知道小李飛刀，因為你看過關於他的電視劇或是電影。也許你連電影電視劇都沒看過，但是你還是認識小李飛刀，因為你聽過羅文的歌。也許你沒看過書，沒看過電影電視，也沒有聽過羅文的歌，但你還是知道小李飛刀。因為，他是，小李飛刀...

小李飛刀也許是古龍筆下最偉大的人物了。他的故事不止是在“多情劍客”這一本書裏，古龍之後的作品《邊城浪子》、《九月鷹飛》、《天涯·明月·刀》、《飛刀，又見飛刀》都在延續著他的傳說。另外兩部丁晴帶筆的作品《邊城刀聲》和《圓月彎刀》裏麵也有李尋歡的痕跡。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其他別的作家的武俠作品也引用了小李的故事。就這樣，硬生生地把小李由傳說逐漸變成了傳奇，又把這個傳奇演變成了傳記，最後終於把小李弄成了武俠世界裏殿堂級的人物。這就好像是西遊記裏的孫猴子，開始隻是民間的傳說，後來隨著西遊記的廣泛流傳，變成了一個敢與天地爭的造反派的精神領袖，再後來孫猴子在人民的心中已經是一尊不折不扣的真佛了。而西遊記，也從一部市井小說變成了經典，再從經典演變成了大眾心中的佛教教科書，至少是參考書。

那麽小李這個偉大的家夥到底有多麽厲害？平湖百曉生在兵器譜中為什麽給他排名第三？小李最後到底是怎麽殺死上官金虹的？這個“例無虛發”的小刀到底是什麽樣的兵器？如果你也對這些問題感興趣話，我們就來從頭好好讀一讀這本書。

好像有一個什麽名人說過類似這樣的話：如果你要想知道一個人有多厲害，就去看看他到底殺了什麽樣的人。小李飛刀從出場開始到最後在金錢幫總舵殺掉上官金虹，一共出手十三次，殺八人，傷三人，一刀釘在門楣上，一刀射在銀子上....

第一個死在小李刀下的是金獅鏢局的鏢頭諸葛雷。當時諸葛大鏢頭正打算背後出手暗算阿飛。結果被小李黃雀在後一刀斷喉。古龍對於諸葛鏢頭的出場描寫很有評書的韻律。讀著讀著就好像聽到了單田芳老師那抑揚頓挫的嗓音。在武俠小說裏出現的鏢頭隻不過就是“龍套”的另一個名字。所以小李的這一刀隻能是暖場熱身的水平。

第二個死在小李刀下的是青魔手伊哭的大弟子。青魔手在百曉生的兵器譜中排名第九。一個排名第九的人的徒弟.....，所以這一刀的技術含量也不是很高，沒什麽可以寫的。

小李發出的第三刀是在田七和少林心眉押送他到少林寺的途中，伊哭來給徒弟報仇。田七暗地裏給小李解穴，於是小李在伊哭毫無察覺的狀態下突然出手，結果隻是傷了伊哭，而並沒有要他的命。上麵說了，伊哭在兵器譜中排名第九，小李第三名對第九名，還是突施冷刀，最後還是讓伊哭跑了，所以說，這一刀看起來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麽神奇啊。

小李的第四刀殺了“極樂峒主”五毒仙子。這一刀多少顯示了小李的功力，在漆黑一片的情況下單憑聽風辨影，一刀封喉。不過這個極樂峒主的武功如何，書裏並沒有寫。隻是講他的用毒的手法天下無雙，在這之前還用了很大的篇幅來講他用毒是如何出神入化，防不勝防的。一般情況下，如果一個人賴以成名的本事是用毒，那麽他的武功水準都不會太高。事實上，百曉生的兵器譜裏也沒有這麽個人物。因此，雖然江湖上此人傳聞神乎其神，那都是背後用毒的手段。真正現身之後，真刀真槍動手時，就會知道他的武功是不入流的。再回頭仔細看小李這一刀的難度，其實也並不是很難。因為極樂峒主在全力以赴的吹笛子驅趕毒蟲。雖然四周漆黑，但是笛子獨奏完全暴露了他的位置，而且這種吹奏樂器離咽喉的位置又是非常接近，小李有足夠的時間來判斷對方的位置。四周的漆黑有整好掩蓋住小李的動作。所以，這一刀我隻能給60分。

小李的第五刀，殺的是平湖百曉生。當時的情況是百曉生劫持了少林方丈心湖大師，利用心湖作為人盾。這時周圍有少林的心樹，心鑒，小李，以及其他的低輩分的少林弟子。百曉生當時的心境是非常緊張的，雖然有心湖作為人盾，但是還需提防心樹和小李的偷襲，而且最主要的是怎麽能夠突圍出去。這種場景在香港的警匪片中常會看到：劫匪綁架人質，用人質做盾牌步步後退，四周槍口都對準著他，就在劫匪馬上要退出包圍的一霎那，露出破綻，半張臉露在了男主角的槍口下，於是槍響了.....百曉生的結局和港劇的劇本描寫的一樣（請對照一下星爺的“國產淩淩漆”）。這裏隻能說小李真的很準。但是，這與兩個人全力對峙時的狀態是不一樣的。另外平湖百曉生在這本書裏隻是一個具有話語權的高級媒體人，武功並不入流。所以幹掉百曉生，還是不能證明小李飛刀的真正實力。

第六和第七個死在小李刀下的是“螳螂刀”唐獨和“飛槍”燕雙飛。燕雙飛在兵器譜中排名第46位，唐獨則根本不在兵器譜上。殺唐獨的情節和第一刀殺諸葛雷基本一樣。當時唐獨趁西門柔（兵器譜排名第七）和諸葛剛（兵器譜排名第八）僵持不下，準備漁翁之力殺掉西門柔。結果被小李暗地裏打黑槍，一刀斃命。和燕雙飛的較量可以說是雙方均處在明處，都有所準備。不同的是，燕雙飛雙手放九槍，動作過於誇張，而且出手之前還要來一段單口相聲。而小李則是居高臨下，蓄勢待發。就像是兩個西部牛仔在決鬥一樣，結果當然是速度決定一切。一個人槍再多，子彈再充足，槍法再好，威力再大都抵不過出槍快。有些人混了一輩子江湖也沒有明白這個道理。以為排場決定一切，以為對手會耐心聽你講廢話，會等你擺好姿勢，甚至為你數一，二，三，然後再出手....

不久前在天涯看到一個帖子，也是在評論小李飛刀的武力，看來純傻藍莓如我之人還是有很多的，噫！微斯人，吾誰與歸！這位老兄在評價小李武力的時候，提到了一個電遊街鬥裏麵的名詞：“讀條”。“讀條”是指街鬥的一方在準備放大招之前積攢氣力的過程，具體就是顯示在屏幕上的一條橫線，當橫線呈現滿格狀態就代表可以發大招了。“讀條”也分兩種方式，原地讀條和移動讀條。一般來說，原地讀條的速度要快過移動讀條。因為躲避對手的攻擊也是要消耗體力的。如果按照這個理論，在這之前小李的幾次出手都是屬於原地讀條的範圍。要麽是攻其不備，要麽是蓄勢待發。總之並沒有真正的受到對手的幹擾。

小李的第八次出手情況就不同了。這一次他的對手是郭嵩陽，兵器譜排名第四位的嵩陽鐵劍。說小李飛刀第八次出手並不準確，因為實際上這一次他的飛刀並沒有出手。這一段古龍寫得有點玄虛，小李與嵩陽鐵劍的比試，應該算是當今頂尖高手的對決了。作為本書的第一男主角，古龍絕不會讓小李輸掉的，甚至於“小李飛刀例無虛發”這句魔咒也不能被打破。但問題是，古龍從心裏也不想讓郭嵩陽輸掉。為什麽呢？因為古龍心裏有一個根深蒂固的“劍客情結”。你如果看過古龍其他的作品就會發現每部小說裏都有一個頂級高手，而且這個高手一定是用劍的。例如《陸小鳳》裏的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絕代雙驕》裏的燕南天，《三少爺的劍》裏的謝曉峰，《武林外史》裏的沈浪。在古龍看來，絕頂的俠客一定是用劍的。而且這種劍客也絕對不能輸。在“多情劍客”裏，這個絕頂劍客就是郭嵩陽。有人會有爭議，說這部小說裏的絕頂劍客應該是阿飛和荊無命。實際上在這部書裏，古龍借天機老人的口說出來了，阿飛和荊無命不能算是劍客，他們甚至都不懂武功，隻能算是殺人的機器。

好了，再回到這場比試中。我覺得真應該好好的讀一下古龍這一段的描寫。這裏麵有很多的東西值得學習。因為這一段講到了一個專業人士（不管是專業木匠，醫生，工程師，殺手，還是龍套），在麵對自己要完成的工作的時候，應該怎麽去做，才算是真正的專業。

專業人士第一要素：預判力

郭嵩陽來到冷香小築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李尋歡，然後和他比武。開始的時候，他也和別人一樣收到一封短信，說九月十五，冷香小築將有重寶現世。別的江湖客包括金錢幫的幾位舵主都是奔著寶物來的，沒人會想到小李會出現在這裏，隻有郭嵩陽判斷出來，小李一定會出現在這裏保護林詩音。所以他包好了鐵劍，內斂光華，有備而來。

專業人士第二要素：觀察力

郭嵩陽跟隨著金錢幫來到冷香小築之後一直坐在一邊冷眼旁觀。隻不過在看到蛇鞭西門柔一鞭取三士之後，忍不住搖頭歎氣：也不過如此。感覺意興蕭索。在這之後就更不發一語，直到小李第二次出手殺掉燕雙飛之後，郭嵩陽才緩緩抬頭，說了句：小李飛刀果然未讓我失望…….想是他近距離兩次目睹小李出手，心中已然對彼此的身手有了比較，同時，他也找出了戰勝小李的訣竅。

專業人士第三要素：心態平和

兩個武力在伯仲之間的高手比武過招，往往勝負隻在一分。因此外在的因素就變得非常的重要。很早以前孫子就講過：“天時地利人和，三者不得，雖勝有殃”。孟子也講過：“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孫子是說，這個打仗要選好時間地點和吃瓜群眾，如果這些因素都沒有考慮好就直接動刀砍人，那即便是砍贏了，自己也得落個殘疾。就是所謂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意思。孟子又進一步分析，他認為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相信我們都在高中背過這篇重要的文章。孟老夫子對於三者關係的闡述，我並不認同，但是我也不和他爭論。我隻是簡單的列出我的觀點，天時地利人和三者並列重要，“三者得其二，勝之”。在這個問題上，古龍和我的觀點差不多。於是就有了郭嵩陽對小李說的那一句話：既然我選了時間，那麽決戰的地點就由你來定。在郭嵩陽看來，他既然占了天時，就讓小李來選擇對自己有利的地點。這樣雙方都不吃虧。至於對於“人和”的理解，我覺得古龍還要勝了孟夫子一籌。要想理解古龍心中的“人和”，就需要先弄明白為什麽郭嵩陽要在與小李比試之前不動聲色的殺掉高行空和諸葛剛。

“橫掃千軍”諸葛剛在兵器譜中排名第八，“判官筆”高行空排名第三十七。郭嵩陽跟隨著金錢幫的這幾位舵主一路來到冷香小築。對方對他一直心存忌憚，言語也無絲毫冒犯之處。結果就這樣被他毫無預兆的殺掉了。書裏給出的理由是這是郭嵩陽給小李飛刀的見麵禮。聽起來非常荒唐。仔細分析一下就會發現實際上這是老郭在與小李比試之前的再一次的找平衡。古龍認為每一個絕頂高手的身上都會帶著一種煞氣，而這種煞氣會隨著每殺一人而逐漸減弱散去。所以高手都會非常注意培養自己的煞氣，尤其是在生死對決之前，絕不會輕易破戒殺人。甚至有些人在對決之前不僅不會隨便動武，而且還會齋戒三日焚香沐浴，以培養凝聚自己的煞氣。小李今天沒曾想到會遇到郭嵩陽這樣級別的高手，所以他一上來隨便就殺了兩個人。反而郭嵩陽是有備而來，一直積攢著心中的煞氣，以備與小李一戰。這時看到小李煞氣已破，不願占這個便宜，所以就自己主動殺了兩個人。而嘴上含糊的說是送給小李的見麵禮。而小李這時也就心知肚明了。這不是我胡亂解讀，書裏寫得很清楚，老郭殺了倆人之後，放過了上官飛。並不是因為他是上官金虹的兒子，隻是覺得殺掉倆人後就和小李一樣的起跑線了，他也不願過多的浪費自己的煞氣。

說了這麽多，郭嵩陽為什麽要這樣計較與小李之間的這種平衡呢？這就是我要說的古龍理解的“人和”，就是人的內心的平和。郭嵩陽認為隻有自己內心實現了真正的平和，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自己的功力。如果在生死對決之前反複計較自己的得失，鑽營於各種雕蟲小技，就會失去心中的平和，是無法打贏對手的。再總結一下，老郭認為自己占了天時，因為他有備而來。所以老郭決定讓小李選擇決戰的地點，這樣雙方天時地利各占一半。然後老郭又主動殺了兩個人，在氣場上與小李站在一個起跑線上。通過這一係列的動作，郭嵩陽找到自己心態的平和，即所謂的“人和”。“天時”加上“人和”，他占了兩樣，於是他覺得今日可以一戰了。

這時再看看小李的反應，真是渾身的不情願啊。先是主動認輸，遭到拒絕之後又提議改日再戰，又被拒絕。最後打悲情牌，還是不行。最後的最後，小李隻好重新打起精神，準備決戰。但失去天時與人和的小李，勝算又有幾何呢？哈哈哈哈，小李是誰？那可是一甲進士探花郎啊！家學淵源，飽讀詩書。和江湖上的那些文盲半文盲比起來簡直就是聖人一樣了。郭嵩陽即便是讀過幾天書，懂一些兵法戰術，但比起小李來說還是差了太多。論起玩心眼，小李要甩老郭不止十條街。眼看著老郭披著孫子的外衣把自己一步步逼到了牆角，小李趁機換上了老子的馬甲。

老子語錄：“禍莫大於輕敵，輕敵幾喪吾寶，故抗兵相加，哀者勝矣”。簡單說：哀兵必勝！

小李幾番主動示弱的小動作下來，老郭已經飄飄然了。內心的平衡悄然改變，認為自己此番勝券在握了。這就是小李等待的時機。

專業人士第四要素：先發製人

上麵說到，郭嵩陽通過現場的仔細觀察，找到了戰勝小李的訣竅。這個訣竅就是“先發製人”。這個成語出自《漢書·項籍傳》，項籍就是項羽，不過這句話是項羽的叔叔，項梁說的。項梁在勸說殷通反秦時說：“我說老殷，你也老大不小了。天下大勢還沒看清楚嗎？所有的天下豪傑都在造大秦的反，你還等什麽？先動手你就是革命先驅，再猶豫不決，你就有成反革命的危險了！”我古漢語學的不好，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百曉生在品評天下兵器的時候，給小李飛刀的評語是四個字“例無虛發”。這就是說小李的飛刀隻要出手就必中目標，從未失手。這對一個江湖上撇飛刀的藝人來說，是一個至高無上的評價。同時這個評語也揭露了戰勝小李的秘訣，那就是不要等到他飛刀出手，或是壓製住他的飛刀，不讓他出手。

郭嵩陽在近距離觀察了小李的出手之後，心裏明白自己沒有把握能夠躲開小李出手的飛刀，他能做到的就是先發製人，盡全力壓製住小李，讓他疲於應付無暇出手。這個思路是絕對正確的，而郭嵩陽也絕對有這個實力。

很多的武俠作品當中，都非常喜歡用“劍氣”這個玄而又玄的詞，很多時候一把普通的劍在劍客手中也會像是有了生命力一樣，所謂的“劍氣暴漲”。我開始也就是看小說裏麵的描述加上自己的想象，認為劍氣就是劍客通過運用自己的內力來催漲寶劍的鋒芒。等到我看了電影“星球大戰”，裏麵的極地武士所用的光劍，才徹底明白我們武俠小說裏麵描述的劍氣是什麽東西了。劍氣是一種能量場，能量場的邊界線並不是固定的，它會隨著劍客的招式或延長或收縮，進可攻退可守。劍客的功力越高，揮舞而出的能量場就越廣，所聚集的能量也越強。

好了，今天的物理課就到這裏了。切回到郭嵩陽和小李的決鬥現場。老郭對付小李的絕招就是舞動鐵劍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能量網，既保護自身又可以壓迫式的向小李逼近。這樣的打法雖耗費體力，但也不失為一種極好的攻守平衡的戰法。如果小李盲目出刀，必定露出破綻。如果小李一直采取守勢，那麽劍氣逼到他身邊之後也就是他斃命之時。

這一段，古龍寫得場麵非常華麗。“劍氣催動下的紅葉漫天飛舞。景象淒絕亦豔絕”（想起林青霞的東方不敗了）。當劍氣已罩住小李全身之際，“一柄烏黑的鐵劍淩空刺出。小李腳步一滑，後退七步，背脊已貼上了一棵樹幹....”

好了，上麵一段話幾乎是古龍筆下的原文摘抄。再看一下這場比試是如何結束的：“隻聽'叮'的一聲，火星四濺。小李手中的小刀，竟然不偏不倚的迎上了劍鋒。就在這一瞬間，漫天的劍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場頂尖高手的大戰就這樣突然結束了？我是真沒看明白，直覺告訴我，是古龍在故弄玄虛，想蒙混過關騙稿費。多讀了幾遍之後才發現，其實古龍是在繼續普及物理知識。前麵說到了所謂的劍氣就是能量場，郭嵩陽用的是一把鐵劍，而小李的飛刀也是大冶的鐵匠打製的純鋼凶器。那麽一切就可以通過物理學的知識來解釋了。可以想象郭嵩陽是一個巨大的能量場，他雙腳離地淩空飛向小李，手裏的鐵劍就是一根能量的傳導體，如果鐵劍順利接觸到小李手中的飛刀，那麽郭嵩陽全身所帶的能量將全部傳導到小李身上，這麽大的能量再加上老郭飛行中產生的動能將會在瞬間將小李融化。可是為什麽小李和老郭在刀劍相交後都各自安然無恙呢？我們再來回放一下小李規避郭嵩陽鐵劍攻擊的動作。先是“腳步一滑，後退七步”，然後“脊背貼到了樹幹上”。看到了嗎？小李不愧是博學多才，對物理電學的知識運用的非常好。看到郭嵩陽攜帶著巨大的能量飛過來準備電擊自己的時候，首先雙腳離地靠在了樹幹上。樹幹是什麽？那可是天然的絕緣體啊。根據閉合電路歐姆定律：閉合電路的電流跟電壓成正比，跟內外的電阻之和成反比。小李選擇雙腳離地貼緊樹幹，就是無限的增大電阻，從而切斷了閉合電路，使電流無法流通。

歐姆是一個好同誌，據說他在實驗這個定律的時候，就曾經左手握住高壓電源，雙腳離地站在一個木頭凳子上，結果毫發無傷。問題是歐姆先生是18世紀末的德國人，而在明朝萬曆年間的小李同誌是如何掌握這樣精準的電學知識的呢？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也許王憐花大俠留給他的《憐花寶鑒》上麵有這樣的記載也說不定呢。千萬不要小看我們祖先留給我們的寶貴財富，也不要低估我們祖先的聰明才智。不服的話，買一本沈括的《夢溪筆談》，宋應星的《天工開物》，你就知道我們的祖先有多偉大了，普通物理學和機械製造專業在我們中國曾經是多麽地流行。

這一場天地大戰最終以“和為貴”收場。雙方過足了大腕兒的癮，共同經曆過了生死考驗，檢驗了明代歐姆定律。結果也很好，兩個人毫發無傷，隻是巨大的能量場在碰撞的時候嘣掉了小李的刀鋒。

專業人士第五要素：懂得收手

比武總要有個結果，和局不是結果，和局意味著下次再戰。但實際上雙方都已經無意再戰了。彼此本無仇恨，都是百曉生兵器譜惹的禍。現在兩人都已化敵為友了。誰勝誰負不重要了。郭嵩陽隻感到再一次的“意興索然”。很多時候，人們做事總要求個結果，給自己弄得和秋菊似的，而更多的時候是這樣的，明明白白的結果擺在他們麵前，他們卻視而不見。江湖上真正懂得收手的人會有幾個呢？

小李的第九刀釘在了門楣上，藍蠍子身旁的門楣上。小李認為一個人如果還有淚可流，就不該死。這一刀沒法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