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光筆記

德州梨城 銅官山客 影溪倩園 自得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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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趣事

(2018-03-01 14:47:49) 下一個

我的老家是安徽銅陵。高中畢業後做了三年臨時工,拉車挖土,搬鐵裝煤,外加“投機倒把”(魏巍常常這樣“攻擊取笑”從礦山來的我)。在銅陵打工時帶飯,或者用長方形的鋁製飯盒,或者用一個大搪瓷茶缸。我的大茶缸帶到了學校。上海人不用這個,同學們幾乎清一色用一大一小套在一起的兩隻“洋碗”(搪瓷盆子)開始我不知道,每天去食堂打飯,別人遞上去的“洋碗”口大,食堂師傅盛飯方便快捷。輪到我,茶缸口小,不容易裝進去,老是撒到外麵,我初來乍到,不懂上海話,聽他嘰裏咕嚕,不知道抱怨什麽。沒過多久我明白了,於是立馬也換成一大一小倆“洋碗”。這大概是我“一年土,兩年洋”的第一變。

 

機械學院食堂的米飯是蒸飯。淺淺鋁盤,平平整整的一盤蒸飯,約兩寸厚,食堂師傅用一個平口飯鏟,把米飯切成“疊角四方”的一塊塊。我的午餐晚餐總是四兩,盛到我的大洋碗裏,沉沉的像半塊磚頭。小洋碗裏再裝一個菜,便宜時一兩角,貴時也不過三四角。一頓飯,風卷殘雲一會兒就光。飯菜吃完,再無零食一說。每天的食物就是一日三餐。生命年輕,代謝旺盛,哪有超重減肥之虞。

 

機院食堂有桌無凳,對我也算是奇觀。同學們到了飯點,尤其中午下課,從四麵八方,潮水般的湧像食堂。食堂裏十來個窗口。每個窗口都賣米飯,但是菜不一樣。進了餐廳,各個窗口快速地溜一遍,搞清楚想吃什麽菜,哪個窗口賣。然後立即加入一條迅速長(zhang3)長(chang2)的隊伍。打著飯菜之後,找一個有熟識同學的大圓桌,擠進去,菜碗放在桌上,飯碗捧在手上,圍桌一圈,站著邊吃邊聊。少不了拌嘴逗趣,偶爾也有說翻了臉,動了全武行的。現在想想多麽快樂溫馨。 還記得那年軍訓的兩個禮拜,吃飯在餐廳二樓,一組一桌,菜飯相同,且已備好,不需要排隊,吃就是了,有點飯來張口的意思,享了幾天福。

 

還有件與吃飯有關的懊惱趣事。大二暑假前,天已酷熱。食堂在門外白楊樹下用水泥預製條和磚頭搭了幾排座凳。有樹蔭蔽日,敞亮透氣,有時還有涼風習習,蟬兒高歌。坐在那裏吃飯,舒服痛快。所以不少同學在那裏吃飯。我也不例外。有一天,晴空萬裏,吃著吃著,忽然手臂上一陣涼意。低頭細看,隻見手臂上出現了細密而均勻的一行水珠。抬頭四顧,怎麽也想不明白,水珠從何來。就在此時,忽然樹上蟬聲大作,小時候彈弓打知了的情形回到腦海:知了撒尿就是這樣的!除了手臂上,碗裏是否也有,沒敢多想,反正也快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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