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意識到有哥哥是多麽幸福時,我已經上高中了。之前和他們打打鬧鬧,還嫌他們討厭。高中時有一天我的一個同學來我家玩,我和她在裏屋聊天。不一會兒,我二哥從外麵回來,在外屋和我媽說話。不記得他說了什麽,我的這位同學隔牆聽到了,哈哈大笑,仿佛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玩的笑話。我同學是獨生女,沒有哥哥。我當時看著她笑,心裏想,我二哥說的這句話你就笑成這樣。他經常這樣說啊,還有更好笑的呢?我頓時覺得我比她幸福多了。真是幸福感是比較出來的哈!男生天生的幽默感比女生強,要不相聲演員,喜劇,小品演員大多是男生呢?
我有兩個哥哥,幸福感雙倍!大哥和二哥隻相差一歲多。二哥比我大三歲。從我記事以來,二哥就長的比大哥還大。外人總搞不清楚誰是老大誰是老二。我小時候可能也有些恍惚。他倆對於我沒有年令的區別。我小時候特別愛生氣,特別小氣,跟林黛玉似的。誰要惹我生氣了,我就誰也不理。這時候大哥二哥簡直可以說是有點興奮,仿佛是世界上最好玩的事情發生了。想方設法來逗樂。先是用言語逗,然後再加上行動,比如故意擋住我的去路,故意阻擋我想做的事情,搶著拿走我想拿的東西,或者故意撞我一下還一臉壞笑地說“唉,莫撞我啊!” 總而言之他們就是想將我逗笑了,那他們就贏了,我就輸了。他們也就會得意的大笑起來。我不想輸給他們,有時候真的是要費蠻大的勁才能憋住不笑。 要是誰在吃飯前惹我生氣了,那就更不得了了。我就不吃飯了!任誰怎樣哄都就是不吃飯。這時候大哥二哥就更興奮了,他倆邊吃飯邊跟說相聲似一唱一合地說:我們家又有人在搞絕食鬥爭了,是啊,這麽好吃的飯, 有人就是不吃啊,,,他們倆還會輪番把他們裝有飯菜的碗送到我鼻子底下說,你聞聞,你聞聞,香不香?吃不吃?現在想起來我都忍不住想笑。我小時候也真是蠻難伺候的,任憑媽媽和外婆怎樣哄,大哥二哥怎樣逗,我就是油鹽不進。家裏有三個孩子,在那個物質缺乏的時候,吃東西有時候真的是要靠搶的。有一回搶餅幹吃, 慌亂中我抓到一個和餅幹大小顏色都很像的橡皮。大哥二哥好一頓哄笑。以後好長一段時間裏我一說要吃餅幹,二哥就嬉皮笑臉地把那支橡皮舉到我跟前說, “給你,吃餅幹!” 真真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有時他們做了一點小壞的事,媽媽或外婆要打他們,他們也是用他們的嬉皮笑臉搞得媽媽和外婆放過了他們。從小到大,我們三個之間的嘲諷和調侃不斷。從穿著,發形,說話,做事,等等,都會糟到嘲諷和譏笑。長大之後,我的朋友,男朋友都會成為他們嘲笑的對象。我結婚生子後,他們還在調侃我。記得女兒小時候我帶她回娘家,媽媽數落女兒的爸爸。我對媽媽的數落報以沉默。大哥二哥在一邊幸災樂禍地調侃說“媽又在對xxx進行精神折磨!”
從小有哥哥們一起玩耍,相伴長大。比獨生子女好太多了!大哥二哥總是同出同進,而我都是屁顛地跟著哥哥們後麵。他們有時候也會不要我跟著,趕我走。大部分時間還是帶著我玩。就連媽媽帶他倆去理發我也要跟著。記得有一次一位好心的理發師傅還在給他倆理完發後,給我修剪了一下流海。家裏最小的孩子總是有很多東西要學,要追趕。這也可能是最小的孩子很多都很聰明的原因之一。我肯定是跟哥哥們學到很多東西,但是有幾樣東西我始終學不會。現在都做不好。比如吹口哨,從我嘴裏吹出來總是“噓” 聲。大哥二哥也都很認真地教過我無數次, 我都是“噓”,而吹不出清脆的口哨音。看我學不會,他倆也覺得很好玩,有時故意在我麵前吹口哨氣我。還有就是我不會閉一隻眼睛。現在右眼勉強能閉上,左眼跟本就閉不上。想閉左眼兩眼一起閉上。他們卻能左右眼換著閉。為此他們也經常故意氣我。最讓我難過的是我沒能學會下象棋。大哥二哥的象棋都下得不錯。過去天不太冷的傍晚總有一堆人在路燈底下下象棋或看下象棋。我的哥哥們就是這樣在路燈下學會了下象棋。我記得看見過一堆人圍著看大哥和一個大人下棋,大哥很沉著應戰,最後贏了。很多大人都很不服氣。我當時覺得我大哥真了不起。大哥後來成年後還在居委會組織的業餘象棋比賽中拿過冠軍。很可惜我父母不知道去培養他這方麵的天賦。大哥二哥棋藝相當,誰也不服誰。這卻導致了我沒能學會象棋。我也很想學會下象棋。當我大哥在教我時,二哥過一會就會過來站在我後麵替我支招, 支著支著最後就變成他倆下。 反過來我跟二哥下,大哥就會來幫我,最後變成他倆下。我最終也沒能學會下象棋。
我們小時候沒有什麽玩具。我們僅有的玩具隻有:一個布娃娃,一套積木,象棋,軍棋,陀螺,和撲克牌。但是我們也可以玩得很有趣。比現在的電遊健康得多。小時候我們三個在家裏玩,大哥在地上讓我騎著當馬騎,還有大哥二哥做轎子抬著我在屋裏轉。大哥很會疊紙和做手工。他經常會疊些東西和做些東西給我玩。那時候沒有條件創造條件玩。很多東西自己做。風箏自己做,手槍自己做,船形帽,飛機,自己疊,…,我們還在家裏自己演樣板戲玩。二哥演紅燈記裏的李玉和。我們把橡皮筋一個一個套起來當鐵鏈掛在二哥身上。還蠻有想象力和創意的。有時候在家裏瞎唱我們喜歡的電影裏的歌,模仿電影裏的人。好人壞人都模仿,隻要我們覺得他們有趣。二哥學過李向陽,鬆井刨腹和鳩山。那時候男孩子們都喜歡玩煙盒紙,把煙盒紙疊成方塊或三角形來賭輸贏。有時候他倆會為誰輸誰贏爭執不下,便都來找我仲裁。這時候我最高興了。我儼然成為裁判。我們還養過蠶,不知道道哥哥們從哪裏弄來的蠶子和桑葉。看著一粒粒黑色的蠶子孵化成黑色的螞蟻大小的小蠶,黑色的小蠶長大成白胖胖的大蠶,最後結成白色的蠶繭。還養過金魚。哥哥們自己去撈魚食,去附近井裏打水給金魚換水。忙得不亦樂乎。哥哥們也做彈弓打麻雀,盛夏時節用竹竿粘知了。有一陣子哥哥們跟著鄰居們喜歡上打魚摸蝦。他們自己用紗布做網撈蝦子。自己用竹竿做魚竿,挖蚯蚓當魚餌,隻需買點魚鉤魚線就行了。有一回我遠遠看見他們釣魚回來,魚竿上掛著一個圓圓的東西。二哥扛著魚竿,大哥在他身邊興奮的手舞足蹈。我就納悶他們釣到一個什麽呢?走近才發現原來他們釣到了一個甲魚!他們都不知道怎樣將這隻甲魚從鉤子上取下來,怕被咬著,隻好掛在魚竿上扛回來了。還是鄰居過來看熱鬧幫著他們直接把甲魚頭砍下來了。二哥很愛讀書,他總有辦法弄些書回來看。我跟著他看了不少書(見博文-讀書)。在往後二哥還玩過一陣攝影,他央求媽媽給買了個海鷗相機。也在家裏洗過照片。
大哥二哥有時候也會吵架,甚至打起來。但是不管在家吵得有多狠,當他們遇到來自外麵的挑戰時,他倆立即聯合起來,一致對外。真是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