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蘭饑荒紀念地(Irish Famine Memorial) 位於波士頓市中心,Washington St 和 School St交匯的路口,雜貨店Walgreens門前的小廣場上。是為了紀念1845年到1850年一場席卷愛爾蘭全地的饑荒引起的巨大災難。
1845年愛爾蘭由於一種黴菌感染造成土豆嚴重欠收,以土豆為主食的愛爾蘭人陷入饑荒,尤其是中下層貧民。緊隨饑荒而來的瘟疫有如雪上加霜。5年裏,當時八百五十萬人口的愛爾蘭有超過一百萬人死於饑餓和疾病,兩百萬人逃離家園。遭受重創的愛爾蘭至今人口沒有恢複,仍然不到五百萬人口。
逃離家園的愛爾蘭人有一半奔向美國,其中成千上萬的人在波士頓登陸。僅1847年一年就有37000愛爾蘭人來到波士頓。雖然波士頓很願意向愛爾蘭本土輸送救援人員和物資,他們積極募捐,籌集物資,1847年3月27日一艘載有800噸食物,衣服等物資的貨船駛離波士頓港口,15天之後到達愛爾蘭。但是,波士頓人強烈抵製大量湧入的愛爾蘭人。一方麵,波士頓早期移民都是基督教新教的教徒,19世紀初,越來越多信奉天主教的愛爾蘭移民來到波士頓。新教移民和天主教移民之間的矛盾愈演愈烈。1837年曾爆發一場新教和天主教的群毆,參與者有800人之眾,圍觀起哄者上萬。在這樣的背景下,大量信仰天主教的愛爾蘭人湧入自然遭到抵製。另一方麵,當時波士頓市的人口才十萬人,加上周邊地區也就四十多萬。一下子湧入好幾萬的災民,波士頓根本就沒有能力接收。
愛爾蘭饑荒紀念地有兩組雕塑,一組表現的是愛爾蘭災民們痛苦掙紮的悲慘景象,另一組則是來到新大陸精神抖擻充滿信心迎接新生活。不少人對第二組雕塑有強烈不滿,因為當年來到新大陸的災民充滿了苦難和曲折。他們在波士頓海灣登陸之後,沒有得到任何幫助,被安置在幾個貧民區,生活條件極差。大部分災民都是缺乏教育沒有特別技能的農民,隻能承擔最底層的體力勞動,貧窮和疾病長期伴隨著他們。直到今天,在南波士頓仍然有愛爾蘭後裔聚集的貧民區。有一本書叫 ”All Souls: A Family Story From Southie“, 作者 Michael Patrick MacDonald,是在南波士頓長大的愛爾蘭後裔,他以自己的成長經曆講述了一個充滿犯罪,毒品和暴力的貧民區,呼籲社會的關注。
當然,也有大量愛爾蘭人通過奮鬥,脫穎而出,躋身於精英階層,比如大家熟知的肯尼迪家族。曾任美國總統的John F. Kennedy是第四代,他的曾祖父和曾祖母1849年從愛爾蘭移民美國,住在東波士頓。
1845年到1850年愛爾蘭災民的湧入徹底改變了波士頓的人口結構,使得愛爾蘭人成為波士頓最大的一個族群。今天,愛爾蘭後裔占到波士頓人口的20%。著名的華人脫口秀演員黃西在波士頓表演的時候,一上台就來一句,I am Irish. 台下觀眾哄堂大笑。我當時看電視有點莫名其妙,這有什麽好笑的。後來明白,笑點在於波士頓有大量的愛爾蘭後裔。這就好比在中國的春節聯歡晚會上,一個大鼻子黃頭發的美國人一上台就用美國味的中文來一句,"俺是河南人”。你說你笑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