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感恩節

 

追憶感恩節。20161130

接受瓊的邀請周四下午坐火車去曼哈頓。瓊是二十年前的老板，萬裏挑一的智慧女性。艾裏是過去的同事，現還在FH教加速工程班的孩子。曾經的神童十四歲進大學，哈佛大學研究院畢業。艾裏的父母和姐姐全為化工行業的精英，卻是壓迫幼童的奇葩。幼小的艾裏拿98分卷子回家會被責問"那兩分去了哪裏"，異於常人的經曆使他與眾不同，瓊當然看到他的特質和潛力，一路保護並培養了艾裏在加速計劃工程擔當高級計算機語言Java 及C++，高級微積分BC課程的教學。瓊是我二十多年的大姐和家人，關鍵時刻幫我們度過無數幾近崩潰的日子……去年感恩大餐是在瓊家，她女兒尼奇一家三口，兄弟豪爾一家倆口，單身的艾裏，及瓊一直照顧著的表兄弟的寡嫂和女兒都興致勃勃來聚會。今年老爺又不得已乘感恩節幾天假回TJ探病母，瓊再邀請了我們母女，她總是關照落單的朋友有地方吃火雞團圓大餐。這一次豪爾與他的伴侶傑斯請我們到他們位於曼哈頓中城俯瞰中央公園的豪華公寓參加感恩節晚餐，一路停車場上網付錢趴車，坐一個多小時半火車，再坐地鐵到達中城，天色已晚，濛濛細雨中，紐約城裏萬家窗戶透出搖曳燭光……

十九世紀中葉的樓房，在寸金寸土的曼哈頓島，一套麵朝中央公園的高層公寓是什麽概念？費猜……

兩個門衛，或許可以相互包庇著輪流喝點兒酒吧，這樣的冬夜……

樓裏牆上掛的鍾是古董

樓裏樓外柵欄頭上和樓梯扶手上人麵獅身的魔怪叫"griffin "

拾階而上，方形的樓梯井螺旋形向上，在暗淡的燭光裏竟有恐怖電影的味道……

電梯的設計也古色古香

豪爾是約翰霍普金斯醫科大學畢業的精神科專家，在桑塔莫尼卡和洛杉磯都有診所，在紐約，舊金山和洛杉磯各有一套大公寓，以舊金山的頂樓複式公寓為上乘之最。這裏牆上很有幾幅畫是來自蘇世比拍賣會的佳品

各間房陳設簡約，不少古董，豪爾的室內設計理念似承襲了歐洲貴族的厚重質感……

高挑的天花板，和諾大空間造成牆與牆的間隔，在這裏平常的談話要提高聲氣，不然聽不清對方說什麽……

牆上方鑲嵌的白色浮雕花橫條叫 "molding"，門與家具應該是紅櫻木材

燈座底部邊的木雕是以樹根為材料而順型創作的…傑斯說，在非洲買了這個樹根雕，又花了幾乎一倍於樹雕的價錢才將它包裝妥當運回美國。

看得出主人對樹木材質和雕刻技術的著迷……

起居室占居了最好的俯瞰中央公園四季景致的角度……

馬上新到了一對夫婦，曼紐是豪爾的加州客戶，與巴西籍太太珞莎來紐約度感恩節周末，興致勃

勃到處逛博物館……

這盞蒂凡妮燈是1885年最早期的原產品，花卉形態的彩色玻璃鑲嵌是特種工藝流程製造。豪爾年輕時就頗具慧眼，完全繼承他母親縝密的經濟頭腦，在拍賣會上不斷以小換大，以粗換精，這些古董都是他一輩子搗騰積攢的藝術精品，分別布置在三個城市的公寓裏

玻璃塊之間的銜接是頗具挑戰的技術（尤其在那個年代），幾何對稱與顏色的分布及整體設計是古董收藏者所關注的吧……



正式晚餐廳，看似普通的餐具不是銀器就是精心挑選的簡、高、雅

餐前的雞尾酒和清淡開胃appetizer 設在起居室起居室另一邊窗戶遠眺帝國大廈和紐約天際線…

個人以三文魚和清淡醬黃瓜醬蒜為最佳，不像中國式的醋蒜有強烈的蒜味兒（也許就是濃烈的蒜味兒才具殺菌的功效），否則誰敢在這種聚會上吃得滿嘴蒜熏熏的惹貴賓生厭……



總統大選揭曉後，紐約市不斷發生騷亂，夜幕下的感恩節，家家戶戶團聚在溫暖的餐桌上，當前一切的社會不和諧似乎又都被屏蔽

整個寓所沒有刺眼的強白光，西方人的傳統文化，好友聚會，宴請貴賓，一定是搖曳生姿的溫暖燭光，才會讓人感受 到 "inviting " 的浪漫氛圍……豪爾輪流給大家倒紅酒和蘇打水……瓊的父母均為德國猶太後裔，二戰期間，他們的父母均先後罹難於納粹集中營。瓊的母親年僅18就與哥哥相依為命逃難來到舉目無親的美國紐約，靠做家庭清潔工維持生計，直至遇到瓊的父親。瓊的父親三兄弟，個個性格溫和，先被送去前線與德軍對壘，戰後才回到物質匱乏的大都會各自以其勤勞智慧立足生存。瓊出生前，他們兄弟堂姐妹幾大家子，二，三十口人租住在一個寓所的幾間房裏以降低生活成本。傑斯與豪爾一樣待人真誠熱情，風度儒雅。去年見麵他們就喜歡飛機，給了我很多專業性的建議，關於教育……艾裏不是第一次來火雞宴，瓊是最善良貼心的大姐姐，她把很早就與父母疏離感情斷了聯絡的艾裏當作孩子和家人來關照，確保他大節假日，尤其是感恩節裏與朋友享有溫馨的晚餐……豪爾是約翰霍普金斯醫科大學畢業的精神科專家，在桑塔莫尼卡和洛杉磯都有診所，看不出他已經七十年華。傑斯也換成了加州和紐約的商業執照，一麵再幫著豪爾工作上計劃安排和財務。豪爾近幾年放慢速度，基本隻給法庭做醫學技術上的鑒定，平均一周工作三天，一天做文案，剩下三天和傑斯外出旅遊……餐桌上方的枝形吊燈，隻能是星星點點，隱隱約約…這一堆放了調料拌勻後塞到火雞肚子裏烤過的各種不同蔬菜醬叫 "stuffing "……誘人的土豆泥，自然是加過牛油的……主人飛來紐約前，早從有口碑的飯店預定了所有……?

匈牙利籍的年輕姑娘幫廚，我問她，"你這個年齡會不會還知道你們國家兩個世紀前中葉有個名揚世界的詩人，叫 Sandor Petofi, (裴多菲）"， 女孩高興地點頭，"是，是，裴多菲，我知道"。我一時來了興致，"那你一定知道這首紅遍了前蘇聯，鼓勵過無數中國早期文學革命青年的詩啦？"，女孩又惋惜地說不曉得，我於是一句句翻譯成英文給她聽，"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她真是太年輕了，隻有瓊姐姐與我一樣對這些文人雅士有興趣……

 

艾裏的愛貓，薛定諤。（學過物理的朋友們還記得薛定諤的貓嗎？）五年前，艾裏下班回家路過一隻垃圾桶，裏麵一陣淅瀝刷拉響聲過後，一隻瘦瘦的小奶貓咪跳著爬到他身上來撒嬌，黑色毛皮白肚肚，白襪子穿白靴子。他暗暗對自己說，明天我再來這裏找你，看我們是否緣中命定要相互黏在一起。 五年了，薛定諤還是隻體積不大的小精靈，卻有極強的貓科動物捕食本性，家裏沒有小飛蟲了。艾裏每日下班回家，薛定諤並不搶先要吃魚飯，而是爬到艾裏克頭上身上跳來抓去玩半天。我十幾年前考慮到要多花時間照顧家庭，節省上班來回開車時間而離開了FH，一直惦記艾裏的工作和生活，（瓊早我離開的一年前就離開公立係統），現在放心了。傑斯也是愛貓協會的，隻是他們經常外出旅遊，很難找一隻便於隨機攜帶又不叫喚的小東西……

豪爾經常出庭給檢方做關於精神病方麵的鑒定，也因此會受到辯方律師的詰問和刁難，但我們的專家大夫久經沙場，豈能輕易給對方震嚇住？這就是豪爾與曼紐結識的緣由……

為了不掃主人興而喝了點紅酒，不是不喜歡，而是很快會腳軟頭輕地"微醺"，美國人管這個狀態叫 "tipsy", 同事閨蜜開玩笑說， "You are such a cheap date!" ("廉價對象")

珞莎是時髦夫人，個別詞匯需要老公翻譯一下，那老公的流利西班牙語哪兒來的呢？原來曼紐的父母是德國猶太後裔，曼紐出生地在墨西哥，十歲才舉家遷居洛杉磯。他後來上了法學院，在電台主持節目，都是以專業律師身份……

曼紐介紹了如何在南美偶遇珞莎的離奇經過，是他女兒算命鐵斷的，金發碧眼，一兒一女，年齡大小，與兄弟合不來等等，我當然不信，律師先生，哈哈，不過很開心的故事，給我們佐餐……

甜點是我買的Keylime Pie（一種佛州特產），去年帶去瓊的家，受到普遍歡迎，以至於她女婿半夜三更起來，跑下樓開冰箱再切一塊吃吃過癮。所以今年我買了兩盒帶去。

最後的香檳我也豁出去喝了，明知不久即要付出代價了，半夜起來頭痛欲裂……

還沒來得及感謝主人慷慨和精心安排，我們已經得到明年的邀請了……一行四個剛上火車，立馬都差不多東倒西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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