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就義難

慷慨悲歌易，從容就義難  20170422

婆婆的帕金森症算是進展得相當緩慢了但在過去的二十多年中，從帶著兩三歲的小孫女散步，到如今的輪椅和臥床，也是無奈的預測。很多次都是出於不甘心想多做點事兒卻力不從心而摔倒磕破皮。家裏的傭人從固定的一個到兩個輪班，甚至三個。

很多時候，事情的發生皆是老人自己的固執造成，說了多少次都聽不進。告訴他們不要省吃儉用，一切都在預算裏，沒有超出，老爺子非要走遠路去買便宜東西，弄得著涼感冒人受罪，一下子還去了多的。一再強調，他們的退休金應該全部用來雇人和一切生活費用，千萬別存錢，因為倆兒子不需要他們的任何存款，還可以幫忙請人多來幾次打掃衛生，這話怎麽說都白費了。因為爺爺最近一次的摔倒就是自己去夠高擦家具，摔斷了尾骨，不手術還站不起來。大兒子剛年底請過假回去，隻好小兒子回家幫忙，他自己還雪地裏摔了一覺。結果醫院臨到手術那天早晨又取消了手術，老爺子太緊張，疑似有癲癇發作。這一臥床就是三個月。三個月來，父子三方還有家裏姨姐妹們，堂姐妹們都轟轟烈烈來看過問過好幾次了，因為手術還是需要自家兒子在身邊的。看護的中年婦女之一是婆婆家的侄兒媳婦，偏偏和另一個雇來看護的老年婦女不合，為了分工和工資等等，老人在中間擠扁了頭，自己奄奄一息，哪還禁得住那倆人的嘰嘰咕咕。侄媳婦也怕老人出大事他們擔當不起，因為老爺子類似癲癇的症狀又發作過一次，救護車送醫院急救，事後一概記不得。近幾年來給傭人發錢都是兒子回去時繞過倆老人進行的，為的是老人一味的固執也讓兒子幾致發狂，難以說服就決定不說了。近兩年來父子天天通話，開始好好的，說著說著就聲音高起來，因為電話那頭很固執，磨磨唧唧，長期說不服耐心就磨薄了，邊上聽著心驚肉跳，免不了要勸他，是不是血壓藥的劑量要重新調整？

老人的固執不是獨立現象。母親春節前夕也是在家裏清潔工來家裏打掃時，自己去擦高處的灰而一下子前額磕到牆上而摔倒。大冬天的，老父親帶著她去醫院排隊掛號照片子，所幸隻是外皮跌破，沒有傷及內部。當然所有的磕破跌破都隻是一時不小心，為什麽老人家他/她會那麽不聽勸呢？

公公臥床三個多月已經不能再忍受，兒子此次回去照料他手術希望一切順利，醫院在手術前會做全麵檢查，認為條件符合才會同意手術。隻希望我們自己老之將至，一切行動決策都能夠聰明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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