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與偏見

傲慢和規範  20170412

法國侍者的傲慢無禮在全世界長期廣為流傳的。十幾年前我在法國街頭一夫妻老婆店給法國大媽''哇啦哇啦''了一通，因為相互不懂對方。昨晚在巴黎中餐館親眼目睹收拾餐具的女招待的粗魯。同行旅遊團一家媽媽問女侍有無冰水，因為美國長大的男孩不喝香片。女侍答沒有。我悄悄給男孩媽媽解釋說，歐洲的飲用水是瓶裝水，要自己專門花錢買的，他們的水龍頭飲水不安全。孩媽不放棄，又問，我們的漿糊臉同胞侍者一指廁所，''那裏麵有水自己接''。

法國人對於他們的優美語言是非常有保護意識的，哪怕是一個飯店的男招待，哪怕是旅店的女前台。多年前，同事在大學讀書的女兒與同學朋友遊法國，自恃學過幾年法語，自告奮勇在街頭向路人問路，本想在閨蜜麵前顯擺一回，不料法國男人不忍自家優美的法蘭西語被美國年輕遊客這樣地五馬分屍慘不忍睹，打斷她說，''還是我來說英語好了……''

美國作家詩人，Pat Conroy, 就是"潮汐王子''（Prince of Tides)的作者，早年在一家法國旅館裏長期住下專心寫作時，每天下樓與前台大媽打招呼，大媽強迫症似地不能忍受Pat的某一個發音，每次不厭其煩地糾正。最後把Pat搞煩了，用支離破碎的法語解釋說，''我原來是智障人士''。一下子法國大媽熱淚盈款，過來緊緊摟住Pat，不住摩挲他的頭說，''可憐的孩子……''。於是每天見到Pat都硬塞一隻croissant (羊角麵包）給他吃到發膩……

昨天因旅遊團的部分團員要求看艾菲爾鐵塔九點閃燈，讓瑞士老頭司機超時工作了，已經有了啤酒肚的好脾氣瑞典老頭跟錢導遊私下提出超時開車太累，也許歐洲人按規範做事不太容易出漏子，他們不在乎加班費的。 錢導年紀輕，倆人語言並不相通，德語法語和英語混著亂比劃，雞同鴨講，相互不痛快。到了夜晚回旅館，不可能的事發生了：倆月前就繳了費用的旅館就在這一個月中倒閉了，司機老頭再不肯往前開車，因為所有旅遊大巴公司為安全起見，每輛大巴必定要每晚徹底停足11小時。上海人錢導遊，這37歲的武漢女婿，費盡口舌趕在午夜前搞定巴黎城另一端供四十人兩天住宿的旅店，我隻覺得一大車人大半夜的夜宿有著落，心中一塊石頭落地，感謝錢先生夾在眾口難調的一幫子人中辦事不易。可惜木訥老實的瑞士老司機一時發了強脾氣，不按導航儀開車，兩次故意錯過出口，我是早晨三點才迷迷糊糊睡過去的，當然決定放棄八點半的早餐，嚼了幾片麵包，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