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沒考上大學,也無意複讀。找份臨時工,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一曰,閑來無事,小紅晃進姐姐和姐夫開的小診所裏。
正坐在桌旁忙綠的劉醫生,見到漂亮的小姨走進來,即刻笑容滿麵的站起來,將自己的寶座讓給她。然後,自己動手搬個小凳子坐在桌前,雙手交叉的抱在胸前,笑眯眯地問:“ 找我有事嗎?快說吧,我是個大忙人!”
小紅用眼角瞧著姐夫,似笑非笑道:“ 沒事就不能來玩嗎?”
劉醫生板著麵孔,大哥似的教訓小姨:“ 你姐不在診所時無事不要上門,免得旁人說閑話。”
小紅以為姐夫真的生氣了,眼珠兒一轉,當下皺起眉頭訴苦:“ 姐夫!我近來感覺腰酸背痛,後頸也是酸痛酸痛的,有時痛得頭也抬不起來呢。”
劉醫生聞言,禁不住喜形於色地叫聲 “ 好! ” 瞥見小姨子奇怪的看著他,才知自己心急了點。當醫生的,雖不至於終日盼人家生病。但是沒有病人,他們的日子怎麽過?
劉醫生趕緊又板回冷麵孔,一本正經地說:“ 頸部疼痛,是因為長期低頭滑手機造成的。腰酸背痛,也可能是在椅子上久坐著,或者在沙發上長久地躺著。年輕人應該多運動,痛則不通,通則不痛,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小紅見姐夫越扯越遠,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姐夫!這道理我爸我媽在家天天嘮叨,你就免了吧。給我開點藥吃,就是你給別人開的,馬上吃馬上好的那種藥。”
“ 沒問題!先掛號吧。” 劉醫生在桌子上的一堆亂紙裏翻出處方,拿筆開始畫符。醫生們在處方上寫的字,跟道士們在黃裱紙上畫的符,都差不多。隻有神仙才看的懂。
小紅用纖纖玉手,在姐夫的右手臂上輕輕的戳了一下。說:“ 姐夫。咱倆是親戚,提錢會傷感情的!”
劉醫生是見過很多世麵的人,回答道:“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提感情多傷錢呐!是吧?”
“ 姐夫!” 小紅嬌聲嬌氣的又用手指使勁的戳了劉醫生一下,大概這回戳到他的癢處,劉醫生樂得哈哈哈大笑道:“ 不行!不行!我的藥也是花了成本的,是吧?再說,你姐近來在帳目上查得緊巴巴的。”
小紅因見姐夫長的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有才有貌說話又有趣,真是越看越喜歡。體貼地說:“ 那就給我開不要成本的藥吧?”
“ 是藥都要成本的,除非按摩。這樣吧,我給你按摩一下,一分錢都不收你的。怎麽樣啊?” 此話正中了小紅的心意,卻又故意扭扭捏捏的問:“ 你行嗎?”
劉醫生抖擻精神地賣弄道:“ 當然行啦!我是誰呀?俗話說得好:鼓不敲神不知,話不說人不知。想當年,我還為大名星劉某某按摩過,人家還得提前半年預約。沒聽說過吧?我也懶得跟那些俗人講。我呀,實話跟你說吧,不到萬不得已,我的才華是深藏不露的!”
“ 蒸(真)的還是煮(假)的?” 小紅聽得兩隻鳳眼兒一睜一睜的。
“ 不信就算了!找別人去吧。我忙的很。” 劉醫生站起來,就往外走。
小紅忙不迭地趕上去,牽著姐夫的衣袖,搖晃著上半身撒嬌道:“ 姐夫!幫我按一按麽?”
劉醫生看著小姨子的粉臉俏眉目,試探著問:“ 我沒有逼你吧?”
小紅是求之不得,說:“ 沒有哇!”
劉醫生大喜,為了心安故作謙虛地道:“ 要是按摩得不好……”
“ 說什麽呐?” 小紅又用白嫰的手指頭兒,戳了姐夫一下。故意嘟起小嘴巴,甜蜜蜜的求他:“ 嗯一,幫幫忙吧?”
劉醫生笑得見牙不見眼。對著可愛的小姨,手往裏間手術室一指,腰板兒稍微一躬。說:“ 請進去吧。”
回頭講劉醫生的老婆,突然回診所裏來了。
當她聽到裏間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吃了一驚。悄悄走進去,見丈夫正興衝衝地給病人按摩。奇怪的問丈夫:“ 你幫誰按摩?”
劉醫生頭也不抬地回答:“ 幫小妹。”
他老婆平時就看不慣他吊兒郎當的公子哥樣,沒好聲氣的問:“ 那個小妹?”
劉醫生千不該萬不該在此時粗心大意的忽略了老婆大人的情緒,因他老婆是在本地出了名的女漢子。見丈夫不再理她,入了迷似的埋頭苦幹。不禁火冒十丈,開口就罵:“ 臭不要臉!你什麽時候學會按摩了?我怎麽不道?” 順手操起牆角桌子上,裝針頭消毒品的鐵盒子,朝劉醫生沒頭沒臉的扔過去!
那劉醫生的眼角餘光,瞄到勢頭不妙,雙手護住頭部,側身躲過了一劫。退到牆邊,惱羞成怒地對老婆喊道:“ 你他媽的不知道的多著吶!我還會替人接生呢。”
劉醫生的老婆,聽到丈夫背著她還會這一手。氣得將桌子上放的瓶瓶罐罐什麽的,叮叮當當的往劉醫生的身上砸!口口聲聲地破口大罵:“ 好你個草包郎中!上了幾天野雞衛校,穿著白大褂兒,就敢冒充大夫!啥時候長了一身本領?你除了給所有的頭痛腦熱的病人吃抗生素。你還會什麽呀? 哄得了別人,休想瞞著我!”
見被老婆揭了老底,劉醫生氣得冒煙!本想將老婆打翻在地上,揍一頓。見小姨子從手術台上坐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隻好暫時忍下這口氣,背靠牆壁不做聲。心底裏暗恨:“ 賤人!晚上回家,老子再跟你算帳!”
更叫劉醫生的老婆氣破肚皮的是自己的妹妹。
劉醫生的老婆丟下丈夫不管,指著親妹子痛罵:“ 你這個死丫頭!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呐!”
當姐姐的碰到這樣的妺妹,氣得說不出話來! 隻好怨爹和娘多此一舉生了她!隻好恨自己的命苦呀!跺腳,咬牙切齒地對妹妹吼道:“ 滾出去!!”
劉醫生早就趁亂溜出去,不見蹤影。
小紅嘻皮笑臉地一邊忙著往外“ 滾 ” ,一邊手舞足蹈地唱:
打是親呀罵是愛,
愛到極點用腳踹!
哎呀呀呀呀!呀一
姐!你傷了我的自尊心。
哎呀呀呀呀!呀一
劉醫生的老婆,氣惱的依在空蕩蕩的診所門口。望著漸漸遠去的妹妹背影,突然想起來什麽?不放心的追出大門外,放開喉嚨喊:“ 死丫頭!你給我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