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在美國
病了,在美國,還是那種“病來如山倒”的方式,轟轟然就病倒了。上午還在逛街購物吃飯,下午忽然渾身發冷到牙齒打顫,嗓子疼得無法呼吸,整個人像是被別人痛打過,每一寸骨頭,每一片肌肉都是痛的。
其實前一天一出邁阿密機場,就被迎頭打來的熱浪擊中,嗓子一陣冒煙,感覺空氣中盡是紮紮約約的顆粒。我跟荷瑞說:“這裏的空氣不如我們那裏的好, 我好像被什麽東西在喉嚨咬了一口!”說過了也就過去了。
因為是星期日,私人診所不開門,隻好到公立醫院。
此時,急診室裏的工作人員,踩著比閑庭信步更加緩慢的步子。
先是接待處的漂亮女護士大聲質問我為何前來,並勒令我戴上口罩,我說可以理解,萬一是傳染病免得波及大家。她赫然答道:“主要是不要傳染給我,我去年聖誕節就被傳染了,不能和我的孩子一起歡度。我可不想再被傳染!”接下來她又以三槍拍案的方式質問我的個人資料,並且要出示護照驗明正身。
一審通過,得見另外一男護士。高而胖,慈眉善目,聲音微弱。稱體重,量血壓,試溫度。最後竟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糖來給我,當時受寵若驚,急急撥開糖紙放在嘴裏,做小孩子吃糖狀。他又柔聲把接待處女護士問過的個人問題,包括是否結婚等再問一遍,不知道在美國如果沒有結婚是否無權生病。
二審過關,進入診區。 有專職的非洲裔肥胖中年女子抱著碩大的本子專職向每一名患者詢問他將如何支付費用,高聲大嗓,氣勢磅礴,大有應答不周推將出去的架勢。我已然昏昏,竟對答如流,和前兩次的答案決無出處,幸得竟過了三關 !
三關已過,竟又來了一位女護士。感謝上帝 (忘了關注,這裏是“聖十字架醫院”)!她用手電筒照著我的嗓子看了看,不無憐惜地說“哦,我的上帝,看上去確實很糟!”當然,又是一番驗明正身,又是一番詢問病情。我在心裏無數次感謝神靈我得的不是心髒病,否則不知道在第幾關,第幾審的時候就去和上帝喝茶了。
荷瑞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而我不知道是因為發燒人變得癡呆,還是因為喜歡這種連軸戲,我耐心等著下一部折子上演。
時間又過了半個小時,有護士在走廊裏踢踢踏拉地走過,手裏端著咖啡和其他的同事嬉笑怒罵好不熱鬧。隔壁診室有孩子的哭聲,走廊裏有病人被從外麵推進來。我為她能否通過審查而捏著一把汗。
此時助理醫師飄然而至。又是全套的詢問。他認真傾聽後,得出結論:病毒!需要驗血,三十分鍾後出結果。
三十分鍾裏隔壁的孩子一直在哭,有肥碩女子從走廊裏搖過。有病人家屬詢問情況,回答是“等”。診室裏的溫度最多隻有十八度,而室外的溫度是三十度,我發燒近四十度,冷到無法形容。問護士是否有毯子,她拿來兩個床單。這時候我才開始看診室的環境,地麵,窗簾,桌椅板凳,床單等等,衛生程度不可以與荷蘭的一員同日而語。正待觀察風景,真神 - 醫師來了!
第六次詢問,第六次回答。經此一劫估計可以轉為特工,對答如流且嚴絲合縫。
診斷:“你不是病毒感染,但是嗓子化膿,開消炎藥若幹。。。。。。”三分鍾後,真命天子旋即消失。
正待離開,非洲裔肥胖女子高聲喝道:“到交費處交費!”
帳單出來才知道美國人民為什麽有那麽多生活在貧困線以下。一個簡單的急性扁桃腺炎,連我這個蒙古大夫自己都可以診斷,七天的消炎藥,一個化驗,三分鍾和醫師見麵,合計一千七百美元。
過五關,斬六將後我無限感慨。荷蘭人民政府萬歲!荷蘭社保體製萬歲!我那會賺錢的荷瑞萬歲!
病情在吃了消炎藥當天的晚上好轉,第二天就沒事了。弗羅裏達的太陽溫暖地照著,海風微微地吹著,度假時光還是美好而愉快的。
2013年01月26日
荷蘭Apeldoorn 家中
另外,藥費在回來後,很快全數由保險公司報銷!
祝福大家都不要生病,特別是美國的朋友更不要生病
不記得了
擁抱一下,以示安慰
歐盟一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