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煙 （7）

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薄煙 （7）

有了每周兩次上課，加上這些朋友，日子過得輕鬆起來，時間也就悄悄地流走了。說是兩年的學期，加上所謂的實習和寫論文的時間，上課的時間還不到一年。很快學習就結束了，但是這幾個人還是常常約在一起吃飯，有時候也約著去郊外，還去過孫航在河北的人參種植加工基地。

一個秋天的下午，曉葵正在健身館自己的辦公室，電話響了，是孫航打來的。他說自己就在健身館門口，問曉葵能不能出來一下。曉葵覺得奇怪，既然就在門口為什麽不進來。她遲疑著從健身館出來，看見孫航低著頭在健身館門口走來走去。看見曉葵，他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笑嘻嘻地打招呼。健身館旁邊是個茶館，曉葵看他的樣子不大對勁，就建議兩個人到茶館坐坐。茶館白天很清靜，他們選了一個角落裏的卡座，兩個人坐下，曉葵點了茶，待茶送來了，她把卡座的竹簾放下來。

曉葵看著孫航，孫航低著頭好久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沉默讓曉葵感到不安，她伸出手拉了一下孫航的袖子。孫航抬起頭來的時候兩眼發直：“我們被日本和韓國同時要取消合同，並索賠！”

曉葵頓時吃了一驚，她聽孫航說過，他們公司的人參主要出口日本和韓國。“做了這麽多年，好好的，為什麽忽然會這樣？”

原來最近一段時間，媒體大肆報道國內市場上的人參多是假參，而且重點點名河北是假參聚集地，說河北的人參多是蘿卜，報道圖文並茂，記者義憤填膺，搞得沸沸揚揚。消息當然也傳到了日韓，所以他們以此為據要求取消合同並索賠。孫航他們已經聘請了律師來打這場官司，但是國際貿易的官司曠日持久，不是一朝一夕能有結果的，公司的出口目前停擺，秋天到了，又是人參收獲的季節，收下來的參沒有去處怎麽辦？孫航此來希望和曉葵商量商量，看看她是否有什麽渠道，並說他自己是有病亂投醫，把所有的朋友都問遍了。

曉葵完全沒有主意，隻能看著孫航發愣。猛地她想起了朱運財，就趕緊給朱運財打電話，請他馬上來一趟。不到一個小時，朱運財滿頭大汗地來了。他用詫異的眼睛看著曉葵和孫航，曉葵簡短地把事情說了一遍，朱運財好像這才鬆了口氣，並答應馬上幫助孫航。他打了幾個電話，然後告訴孫航立刻到什麽大廈去找某個人，他是朱運財的學生，現在是個頗有些能力的人物。孫航急匆匆地走了，留下曉葵和朱運財。

他們看著彼此，沒有說什麽話。忽然，朱運財伸出雙手來握住曉葵的兩隻手：
            “剛一進來，看見你倆在一起，我的心差點沒從嗓子跳出來！”

曉葵的雙手被朱運財握著，她的心也怦怦地跳個不停。但是，曉葵很快冷靜了下來：

“你什麽意思？我不能和孫航在一起嗎？”

朱運財此時鬆開一隻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低下頭很微弱的聲音：
            “我喜歡你！早想和你說，一直沒有機會！”

曉葵差點樂了，因為朱運財說沒有機會。他們經常在一起吃飯，而且總是曉葵送他回家，可以說機會有的是。但是曉葵也知道，朱運財是個內向的人，所以此時她沒敢笑，她的頭腦很冷靜，她考慮的都是實際問題：

“朱老師，我可不是小姑娘了，我比你大，我的經曆你也應該都知道。”

朱運財握著曉葵的手開始顫抖起來，說話的聲音也有些發抖：

“我不在乎這些，除非你是拿這個來搪塞我，你不喜歡我！”

            朱運財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等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曉葵看見他滿眼的期待，渴望的失神。曉葵的心被緊緊地地抓了一下，這個感覺她以前有過，她知道那是因為她喜歡朱運財。此時，曉葵的心開始有點亂了，有女人被愛的幸福，有對未來不可知的不安，還有些被這個小自己八歲，有博士學位的大學老師追求的小得意。

            朱運財結了帳出來，他們一起漫無目的地往前走。曉葵問朱運財怎麽今天忽然想起來說這些，他的臉一紅：

            “我看見你和孫航在一起，還以為他在向你表白呢！”

            曉葵樂了：“你神經病啊，孫航有老婆孩子，向我表白什麽？”

            朱運財說孫航的老婆最近剛和他離婚了。曉葵心裏翻了一下，想到“禍不單行”，默默地為孫航擔著心。

            他們來到曉葵最近剛剛裝修好的新房子，曉葵問朱運財喝不喝咖啡，他跟在曉葵的身後，好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跟在老師的後麵。曉葵正要煮咖啡，朱運財很唐突地抱住曉葵，手忙腳亂地又要親吻，又要撫摸，結果差點把曉葵和他自己都摔倒了。曉葵此刻心裏好笑，覺得他簡直還是個孩子。就伸出手來握住他的雙手，然後慢慢地，輕柔地和他親熱起來。

朱運財看著身邊的曉葵，有點不好意思，用被子把臉蒙住。曉葵拉下被子來，看見他的笑臉。曉葵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朱運財就又開始和她親熱起來，這一次他不像剛才那樣慌亂不堪了，他確實聰明，隻需一次就知道了其中的奧妙，他們就這樣纏綿到天色都黑下來。

            曉葵後來想起她和朱運財第一次在一起的時候，覺得隻能用“幹柴烈火”來形容，自己暗自覺得好笑，多少還有點難為情，雖然這種事不足以與外人道。

盡管如此，兩個人可還是沒有忘了孫航，一直想盡辦法幫孫航聯係各種渠道，解決他的問題。朱運財的一個學生，正好也作中藥廠和藥材生意，和幾家東南亞地區的貨商很熟悉，聯係到了買家，給孫航解了圍。可惜當孫航來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朱運財和曉葵的時候，朱運財已經住進了安定醫院。

            原來曉葵他們兩個在一起後不久，朱運財就把此事告訴了在河北唐山鄉下的家裏。朱運財有六個姐姐，他是父母的心尖，又在北京上了名牌大學，還在大學裏當老師，村裏人提起他，那個恭敬和羨慕之情可想而知。唯獨讓他的父母和姐姐不滿意的，就是朱運財三十多歲了還沒有結婚。現在聽說他有了女朋友，全家人吵著讓他馬上帶回來讓家裏人和村裏人都看看。

            一個星期五的早上，曉葵和朱運財帶著大包小裹的禮物從北京出發去唐山馬家溝了。一路上朱運財在曉葵的耳邊說著很多讓曉葵臉紅心跳的情話。

這些都是曉葵不曾經曆過的。張可江，好像是前生的事了；李立民，是個孩子的戀愛；而朱運財，雖然外表其貌不揚，其實內心狂熱如火。他常常會在一個極其意想不到的時候，靠近曉葵，說出幾句極有挑逗性的話，讓曉葵很害羞，他自己卻很興奮，然後就和曉葵溫存起來。有一次，兩個人去櫻桃溝，走到後溝的時候，朱運財忽然說不舒服，拉住曉葵坐在一塊平滑的山石上。當時已經是傍晚了，又是深秋，山裏已經沒有什麽遊人，曉葵很擔心，要打電話叫救護車，朱運財說不用，他說隻要曉葵抱抱他就好了。曉葵信以為真，就來抱住他，可他順勢將曉葵拉到在自己身上，兩個人就在山野之間享受大自然給予人類的歡愉。

曉葵一個人的時候常想，沒看出來他還是個調情高手，算是個意外的收獲；想到這，臉和脖子都開始發熱，自己在心裏罵自己“怎麽變得這麽無恥”。雖然這麽罵了，還是有小兔子撓得心癢癢的。她就閉上眼睛，又回憶著和朱運財在一起的情景，甚至感覺到朱運財的親吻，他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敏感的地方撫摸，想著想著，心咚咚咚地跳起來。。。。。。

在車上，曉葵的心又這樣跳了很多次，他的眼睛笑著看著曉葵，又把頭貼在曉葵的頭上：“別急啊，晚上的！”曉葵撒嬌地狠狠掐了他一下，狠在臉上，手上可是沒有用力。朱運財得到了曉葵的鼓勵，又在她的耳邊說了很多隻有愛侶之間才可以說的話，弄得曉葵不得不起身離開他去了洗手間。

火車剛進站，朱運財就指給曉葵看遠處的姐姐和姐夫。好家夥，站台上大概有六七個人，都是來接他們的。本來曉葵還擔心他們的東西太多，怎麽出站，此時才發現他們帶的東西還不夠每人手中一件，又後悔沒有再多帶些禮物。

朱運財的家裏擠滿了人，除了朱運財的父親，母親和姐姐們，她已經完全不記得誰是誰了。曉葵感覺自己是個從動物園裏跑出來的猩猩，被人圍觀著。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奶奶，竟然繞著曉葵走了好幾圈，然後嘖嘖稱奇地說：“多好，俊地跟朵花似的！”曉葵雖然不是少女了，也還是被這些人看得很不自在，好在朱運財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朱運財的父親少言寡語，母親是個精明能幹的女人，看得出來這個家她說了算，朱運財長得像她。她一直坐在曉葵的對麵，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她，他的六個姐姐也一直不離曉葵的左右，問這問那，上下打量，似乎要看出她到底是不是白骨精。終於熬到吃過了晚飯，朱運財的一個姐姐對曉葵說，她要帶曉葵去洗漱休息，曉葵用眼睛問朱運財，他就從他母親身旁站起身，走到曉葵跟前，低聲在她耳邊說：“你先去，我一會就來！”曉葵臉一紅，站起來隨著他的姐姐去了。

            鄉下的房子雖然不如北京的好，倒也舒適幹淨，而且一間套著一間的，有很多間。曉葵被安排在一個房間裏，那個姐姐關上門出去了。曉葵坐了很長時間火車，加上這一天被那麽多不認識的人圍觀，確實累了。她脫了衣服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一會朱運財會不會來，也不知道在鄉下像他們這樣還沒結婚就在一起，人們能不能接受。要是他父母不願意，也許他今晚得在別的房間睡了。想到這，曉葵有點小小地失望，接著那種心跳的感覺又開始了。她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心裏說了句“不害羞”！就靜靜地閉上眼睛休息，她心裏想：終於找到一個父母雙全還有姐姐的人家。

            曉葵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了，她是被一陣爭吵聲驚醒的。開始她以為是別的房間裏的人在看電視，又以為自己是做夢，後來發現都不是，確實有人在吵鬧，而且是很多人。她聽出了朱運財的聲音，還有很多女人的聲音。曉葵趕緊起身穿好衣服，推開房門想去看看究竟，又覺得不妥，也許是他們朱家人自己在吵架，她這個外人不應該出現。於是就把門開了縫，關了燈聽著。

            “你說，你到底是缺什麽，還是少什麽，啊！弄個比你大這麽多的女人還不算，還是個結過婚的，還結過兩回。這是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呢？”是朱母的聲音

            “一下車我就看出來了，不像個姑娘！姑娘第一次到婆婆家，哪有那麽大方的？”這是朱運財的一個姐姐說的。還有很多七嘴八舌的聲音，都說的唐山話，曉葵聽不太清楚。

            第二天回北京的火車上，曉葵的頭像是要炸了一樣地疼，她和朱運財都沒有說太多的話。兩個人回到曉葵的住處，她換衣服準備洗澡，朱運財站在一旁，像是和自己表決心，又像是和曉葵說：“ 我不聽他們的！我覺得你挺好！”說著，就尾隨著曉葵進了浴室，兩個人在裏麵好一陣子不出來，不時傳出被流水衝斷的笑聲。

            曉葵累了，很快從浴室出來躺在床上休息，她聽見淋浴的水還在嘩嘩地流著。曉葵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地等著朱運財，過了好半天他才從出來。他來了，躺在曉葵身邊，就又不由自主地撫弄曉葵的身體，曉葵確實漂亮，雖然快四十歲了，曼妙的身材一點都沒有改變，加上職業的關係特別注重保養自己，應該是哪個男人看了都得心動的。 曉葵雖然有些累，但還是貪戀朱運財的身體，就又在床上扭在一起，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大部分時間都消磨在床第之間，曉葵有時候覺得，他們是真正的雲雨之交。

            本來跟健身館的人說了自己一個禮拜都不會回來，朱運財也和學校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索性幹脆不去上班，就在家裏消磨時光。曉葵沒有想過朱運財家人的態度，到了這個年齡，曉葵已經不太在意別人的看法，她享受著年輕時所沒有享受過的男歡女愛，她沒有想過將來會怎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