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鹽行者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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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一把槍想起來的故事

(2025-10-12 14:37:39) 下一個

前幾天去上課,走近講台,赫然看到一把槍放在桌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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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打量了一下教室各個角落,零零散散的有幾個學生坐在教室裏,沒有見到異常情況,於是剛才突然加快的心跳慢慢恢複了正常。走近了一看,原來是一把玩具槍。哈哈,虛驚一場。

幾年以前,德州通過了一個法案,允許在校園裏佩槍,當時還很轟動,有許多爭議,有很多人抗議。記得在那法案通過以前,有堅決支持控槍的朋友問我:如果你看到教室裏很多學生都帶著槍,會不會感到害怕?你考試不讓誰通過的話,人家可能會請你吃槍子。我笑了笑,說不會,我也可以去買一把槍,別在腰裏,到了教室把槍拿出來往講台上一拍,就象以前老師用的驚堂木,也許能把一些學生鎮住。不好好學老子斃了你信不信!當然這隻是開玩笑,之後也並沒有帶槍去教室。幾年過去了,我沒有注意到有什麽人在教室裏佩槍,也沒有注意到教室裏的氣氛有任何變化。

說起槍讓我想起大約30年以前的一件校園槍擊案。九十年代中期,我在底特律的韋恩州立大學任教,一共隻有兩年時間。其間在好幾個學生的論文答辯委員會裏當過委員。經常去參加論文答辯,我的風格是要提尖銳的問題,但是在評分的時候手下留情。兩年以後我離開了學術界到當地的一個汽車公司去工作。

過了幾年,有一天在晚飯後看新聞,看到韋恩州立大學出了一起槍擊事件。受害者是一個波蘭教授Olbrot,就是我原來工作那個係的同事。當時凶手還沒有抓到,隻知道他在監考期末考試時突然衝進來一個男子,朝他開槍,在他倒地後還上來補槍。整個教室亂作一團,大部分人驚慌失措,躲到桌子底下。事後槍手揚長而去,當時事發突然,很多人光顧自己逃命,都沒注意這個凶手長什麽樣子。事後警察問那些課堂裏的學生,有些人提供了一些描述,但是和最後被抓到的凶手相差很遠。幾天後知道凶手被逮捕了(好象是自首的),在新聞裏看到凶手的名字,我覺得有點熟悉,因為那個名字很獨特,是波蘭人的名字。我覺得這是一個研究生,我曾經在他的碩士論文答辯委員裏。我在從學校搬走時裝的一盒子文件裏找了一下,居然真的找到了那個人的學術論文。一對名字,果然是他!

韋恩州立大學為紀念教授Olbrot,建了一個無名雕塑。

後來聽說研究生殺人的原因,是因為那個波蘭教授是他的博士導師,對他做的研究不滿意,有一門做獨立研究的課不讓他通過。我當時就想:如果他在碩士論文答辯的時候沒通過的話,說不定挨槍子的就是我,因為我通常會問非常尖銳的問題,但是在投票的時候往往會讓學生通過,不去為難他們。如果碩士答辯不通過,這人很可能以為問題問得最尖銳的人肯定是投反對票的人。

當然像任何案件一樣,很多人不會滿意論文答辯不通過這樣的答案。很多凶殺案很快就會有各種陰謀論,絕大多數人會想到情殺。但是死者和凶手是兩個男的,不過對美國人來說兩個男的一樣可以是情殺。

那個波蘭學生,我有很深刻的印象,人比較瘦小,很懦弱的樣子。年紀比較大,讀碩士時就四十好幾了。根本想不到這樣的人會槍殺導師,這得有多大的仇恨啊,就為了一個博士學位,真的不值得。沒有博士學位的人很多都很風光,何必糾結於一個學位。當然一個人辛辛苦苦做了四五年研究,最後學位沒拿到,一定會很失望。但是其實即使學位沒拿到,在這四五年的研究裏肯定也學到了很多正麵和負麵的功課。而且人生有很多個五年,有高峰有低穀,這都很正常。我覺得這些殺人凶手大部分是心理上有問題的人,一個小小的挫折就承受不住了。我們家的孩子在小時候在學業上或者課外的一些活動裏,有一些小的挫折,我覺得這非常好,讓她們有這樣的經曆對付這些挫折,不然的話人生如果太一帆風順,反而不一定是好事。

一把玩具槍鉤起幾十年前的記憶。其實我理解那些愛好打獵打靶的人反對控槍,我也理解那些因為凶殺事件支持控槍的人。兩邊各有其道理,對我來說控槍也好,不控槍也好,不是個很重要的事情。我在投票選舉的時候,對候選人在這方麵的觀點一律不予考慮。我真正最關心的是國債問題,我很不喜歡不負責任地把問題留給後人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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