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問訊超時
場景: 參議院司法委員會FBI局長提名人第一輪答辯
人物:
A - Amy Klobuchar,明尼蘇達州聯邦參議員,民主黨人
J - John Kennedy,路易斯安那州聯邦參議員,共和黨人
T - Thom Tillis,北卡羅萊納州聯邦參議員,共和黨人
C - Chuck Grassley,答辯委員會主席,艾奧瓦州聯邦參議員,共和黨人
情節:FBI局長提名人Kash Patel在參議院第一輪答辯,Amy Klobuchar問訊時間比規定的七分鍾超過三分鍾,依然不依不饒,引發其他議員不滿,被主席敲棰製止。
T: 我有意遵守我的七分鍾。我將很感謝,你若讓每個人都遵守。如果超時,可不可以在第二輪減去超過的時間?比如某人超時,主席,實際上那是十分鍾!
C: 我不知道我是否想那樣做。有時與其讓人閉嘴,不如讓人喊完,這樣議程進行得會快些。
J: 主席先生,
C: 你是個聰明人,
J: 主席先生,主席先生,主席先生,
C: 在我們回家之前,
J: 主席先生,
C: (佯嗔)聽見了,你想幹嗎?(滿屋哄笑)
J: 我喜歡這個家夥。主席先生,我跟Tillis參議員不一樣。我的意思是,如果開了這個頭,我也想多要三分鍾。你看,我的朋友,Klobuchar參議員就超時三分鍾,所以,
C: 聽你這意思。我沒及時打斷她,我這個主席不是個好主席。以前也不是沒這麽幹過,我想我知道該怎麽做,
J: 我認為,你是個明星一般耀眼的好主席。我就是想留下記錄。如果你有意讓別人超時三分鍾,我也要我那三分鍾。
C: 嗯,看看吧,看看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不守規距,然後再做決定。
J: 我想告訴你,我就準備不守規距。(滿屋哄笑)
C: 我讓你幹不成。
J: 主席先生,你是個好人。
兩個共和黨老人顯然是在作戲,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意在維護程序正義。John Kennedy形似頑皮搗亂的孩子,其實是在幫Chuck Grassley架場子。超時的民主黨參議員Amy Klobuchar雖麵帶尷尬,但無傷大雅。她應該不會再犯,其他議員也收到警告。美國政治精英的幽默與柏拉圖的幽默①若合一契,笑著就把活兒幹了。
第二場,大象打架
場景: 虛擬空間
人物:
T - Donald Trump,美國總統
Z - Volodymyr Zelenskyy,烏克蘭總統
情節:Trump早就揚言要製止俄烏戰爭。上任一個月底,開始正式實施。2025年02月18日,美俄兩國代表在沙特舉行首輪會談。從現象上看,Zelenskyy有點醋意大發,出言不遜,因為會談沒有邀他上桌。Trump也不省油,反唇相譏,加倍奉還。
Z: 美俄開席,不讓小爺上桌?姥姥!想喝爺的稀粥?沒門!
T: 小子,別鬧了。大戲剛開鑼,還輪不到你上場,候著吧。
Z: 你個傻大個,被俄羅斯花旦迷了眼,丟不丟人?不讓小爺上桌,這大席你也吃不成。
T: 你個二流戲子,想上桌,早幹嗎去了?這仗從一開始就不該打。要不是老子閉關去了,它也打不起來。老子給你們勸架是為你好,你小子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想上桌?好辦,另派人來。你小子未經選舉,不配上桌。再說了,總共四個半人擁護你,就是真選,你也選不上。還有哇,你忽悠前任大當家的,白給你三百吊。你眼皮一翻,說隻收到七十吊。跟老子玩仙人跳?你還嫩了點!你小子吃白食吃上癮了,是吧?我還告訴你,永沒那日子了!
Z: 老大,小的昨兒個喝高了,嘴上沒把門的,您甭跟我一般見識。這席咱還是要吃的,您茲要保住我吃飯的家夥,讓我麵子上過得去,我家的稀粥您看著喝。
T: 跟老子耍小媳婦脾氣?也不看看天氣,等著吧。
兩位總統隔空對掐,猶如大象打架。小螞蟻們生怕被踩著。一邊觀戰,一邊嘀咕,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麽這會兒就掐上了。掐的架式不象大象,倒有些象猴子,專撓臉皮,不擊命門。猴子聽聞,不屑道,你們螞蟻趴在地上,能看明白什麽?爺正在樹上觀山景,耳聽得地上亂哄哄,花拳虛招空翻影,卻原來紅臉白臉吸人睛。
據說,人類是猴子進化來的。看來,此言不虛,因為我的看法跟猴子部分一致。總覺得兩位總統是在作戲,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意在引蛇出洞。蛇是什麽蛇?蛇是白蛇。洞是什麽洞?洞是歐盟。把白花花的銀子從黑洞裏引出來。
此話怎講?俄烏已進入消耗戰的僵局,那就是一個燒錢爐,一部絞肉機,扔進去的是白花花的銀子,流出來的是紅通通的鮮血。短期內,誰也無法快速取勝。問題是,歐盟主戰,卻不願出錢,遑論出血。美國人民雖有正義感,願意出錢,但家已無餘糧,而且還拉了一屁股饑荒。
老Biden往外甩錢時雖氣壯山河,三百億,七百億,轉過身來卻如孔已己,扒拉著碗裏的茴香豆,多乎哉?不多也。Trump上來,不顧麵子顧裏子,兼顧公平正義。仗在歐洲後院開打,美國遠隔大洋,憑什麽要出大頭?從前家有餘糧,倒也罷了,如今白擔個地主的名,已經沒有餘糧了。仗再這麽打下去,歐洲那幫鐵公雞即便願意拔毛,也沒有幾根了,結果會逼地主去借高利貸。原本想讓俄羅斯因失血過多而轟然倒下,照這個搞法,俄即便倒下,美也不美了。
嘴巴官司一打,臉上雖不好看,卻讓大洋兩岸目光齊聚美烏交易。西岸人被逼之下咬著牙往外掏銀子,東岸人知道銀子不會打水漂,也咬著牙往外掏。這時尷尬的就是俄羅斯了,硬著頭皮打,那是一打三,除非他瘋了。理性的選擇就是停戰,而且要價還不敢太高。如此說來,兩位總統的戲碼做得很足,效果肯定也差不了。
不過,無法排除另一種可能,這裏麵隻有一頭大象,另一個是猴子,猴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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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柏拉圖的幽默
在人們心目中,古賢哲都是老古板,整日價不苟言笑,正襟危坐。中原的孔子,莊子,西洋的康德,柏拉圖,無不給人這種印象。然而,實際情況並非如此,老夫子其實並不乏味。關於孔子的幽默,林語堂在其《論幽默》一文裏有相當篇幅的討論。關於莊子的幽默,參見拙文《詩禮發塚》,關於康德的幽默,參見拙文《幽默哲學 - 錯位論》,關於柏拉圖的幽默,參見拙文《柏拉圖的頑皮》。篇幅都不大,但足以瓦解我們的刻板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