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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級係列懷舊短文 — 8 【食堂的那些事兒】

(2019-05-24 09:44:23) 下一個

剛入校，就在老師和學長學姐介紹下，人人都準備碗袋。碗袋是用一個毛巾，把兩端回折一指寬左右，縫成一個空心的帶以便穿繩，然後把毛巾對折，兩邊縫上形成一個帶子，上端空心帶處穿上一個繩子，這樣碗裝入帶子後，上端繩子一拉既可收口。剛開始，大家還把碗方在食堂飯廳周圍牆上的碗架上，後來丟碗的事件頻繁發生，很多人幹脆隨身攜帶碗袋。

大多數同學吃飯用的碗是那個年代最常用的搪瓷碗，有一大一小的，也有兩個一樣大的。兩個碗放入碗袋，拎著走路時會有碗碰撞的特有聲音。也有用鋁飯盒的，本人用的是一個比大碗稍大點的小盆（見圖，母親一直替我保存著）。

當時人們大多還是樸實，自律的。俗話說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大學生中免不了有那麽一兩個良心不那麽好的。丟碗開始隻是極個別現象，但一旦少數幾個壞蛋開始偷，而且沒完沒了的偷下去，丟過幾次的同學架不住報複性的開始拿別人的碗。有段時間丟碗丟的非常厲害。班裏一個年齡小的同學在丟碗丟到第三次時，鬱悶極致，吃完中午飯，午休時去食堂飯廳，拿回一大一小兩個碗，回宿舍後，拿了塊磚想把搪瓷碗上砸掉點搪瓷，想著掉了搪瓷有缺陷的碗被偷的機會會少點。他的床鋪是在宿舍門後的下鋪、他在門後砸碗時，聲音吵醒了上鋪的兄弟，那哥們爬起來看了一眼，沒太在意，可躺回去準備繼續睡覺時，突然意識到，下鋪兄弟砸的大碗似曾相識，象自己的，又爬起來問了一句，兄弟，你砸的那個大碗商標右上方有沒有一個三角掉瓷，回答有，上鋪兄弟大叫你拿了我的碗，還砸。飛奔到食堂查證後確認，的確，大水衝了龍王廟，下鋪兄弟巧拿上鋪兄弟的碗，還砸掉了幾塊搪瓷。還有個中醫世家的同學，在丟了四次碗後，曾想去買能致泄的中草藥，塗抹在新碗上，懲罰偷碗者，好在他在氣頭過後放棄了這個計劃。

大三開始，食堂來了一批新炊事人員，是下鄉返城的學校教工子弟，其中有一個漂亮的小姐姐對我們班的一個南方同學特別好，無論打飯還是打菜，隻要是這個小姐姐掌勺，我們這個同學都會滿載而歸，給的量多的出奇。大四最後一個寒期，因為複習考研，大家都沒有回家，春節食堂因值班人員少，沒辦法包餃子，決定讓同學們憑發的加餐票到食堂領餃子餡和麵回宿舍自己包，然後再拿包好的餃子回食堂，值班廚師幫忙給煮。先去領取的同學回來說是那個漂亮小姐姐負責發餃子餡，我們就開玩笑鬧著讓這個南方同學帶洗臉盆去試試，結果他居然端了滿滿一盆餃餡回來，這回該我們發愁怎麽處理這一臉盆餃子餡了。大家把未使用的加餐劵分別送給其他班同學，一群人圍在我們宿舍包餃子，沒來得及送到食堂煮的餃子放到窗外凍著。第二天食堂也不給煮了，有人提議說用電熱器煮（那年頭有個流行的電炊具東東叫電熱器，是一條九曲十八彎的不鏽鋼空心鐵條，中間穿過可發熱的電阻絲，當然必須包裹上既絕緣又能傳熱放材料，放在水裏，插上電源，加熱燒水很方便）。整整一個上午，每個宿舍流著口流的一群人，圍著幾個杯子，等餃子一個一個的煮熟，大部分沒有完全熟就被搶走。

大多數情況下，打飯菜的窗口前排隊的次序還是井井有條的，但也時有出現混亂擁擠的時候。這種情況一般會發生在賣米飯和肉菜的窗口，一旦排的好好的隊被幾個害群之馬擾亂，要想吃上米或好菜就隻能全班同學配合，我們班的幾位同學總結了一套有效的方法。關鍵點是此時要屬黃花魚，要溜邊。幾個個子高和力氣大的，不拿碗，空手合力順著窗口的一側，溜著牆邊，擠向窗口，控製窗口後，再由外圍的同學把一大鑼碗傳進去，然後再把打好的飯菜傳遞出來。從遠處看倒是巒壯觀的，隻見湧動的窗口前，外圍一片混亂，唯獨沿窗口一側，有一條穩定的傳輸線，一隻隻手高舉著，傳接著裝滿飯或菜的碗遠離窗口，有時還能看到往窗口繼續傳遞空碗，那是為來晚的同學或外班好友補遞。我們班同學為能發明次種有效方法，還自豪的。守規矩我們會，那當然好，但出現混亂局麵，我們也有有效方法應對。一般食堂發生類似狀況後，係裏會把各班幹部招去調查，訓斥。食堂後來采取的措施是關閉出現混亂的窗口。此類現象不隻在我們食堂發生，其它食堂也有。記得精工實習那段時間有一天，剛好是期末考晚上食堂有加餐夜宵，我們班一群沒事幹咀嚼的，說是到西區無線電食堂嚐嚐人家的夜宵，到了食堂大廳，剛好遇到他們的混亂場麵，幾個人都沒商量，上去就擠，沒多久發現窗口擠隊的人都讓著我們，開始沒反應過來為什麽，後來意識到大家在躲我們穿的髒兮兮油兮兮的工作服。別的學校也有類似的擠飯現象，記得我中學班長說，有一年他們大學匯演，每班必須出一個節目，不允許出大合唱（當年沒辦法的辦法就是全班大合唱）。他們班死活想不出出什麽節目好。最後他出個主意，他說，咱們全班上台，就演一下平時買飯時怎麽在窗前擠的，無需排練，無需章法，平時怎麽擠，上台就怎麽擠，臨時發揮也行。結果他們就這麽演的，效果還不錯，還得了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