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持者頭目:“請不要自行摘下項鏈。不當操作會給你帶來終身遺憾。不去管它,它不會對你有任何傷害。”
人們麵麵相覷,相互打量對方脖子上的項鏈,每個人臉色都很難看。
頭目再講話:“從現在起,恐怕要麻煩各位在亨特堡逗留一段時間。這個時間的長短不取決於我們,要由亨特堡主人亨特先生來決定。”
他停下來優雅轉身,朝大廳上方四周的攝像頭揮了揮手,說:“我相信亨特先生正在注視著我們---”
亨特的聲音:“不錯,我在這裏注視你---”
這說話聲從他身後麵傳來,同時伸來一支手臂,鬼也似地圈住了他的脖子。他驚恐抵抗,但緊鎖脖頸的這支強壯手臂讓他不敢亂動。
他不再掙紮,隻嘴裏嚷著:“慢---慢點---,你就不怕項鏈毒刺會傷人嗎?”
亨特根本不予理睬,他向後拖這個人,直拖到背後的牆根。那裏有個洞開的小門,他擒著俘虜瞬即消失在裏麵。劫持者們沒有驚慌失措,待在原地不動,隻有兩人衝向講臺。等他們趕到,看到的隻有平整的牆和地麵。
一個渾厚的嗓音響起:“亨特,你想考驗我的耐心嗎?”
大廳安靜下來,一時間看不出這聲音是哪個人發出的。
亨特的聲音:“那麽請問,還有什麼方法能逼你露麵嗎?”
戈地的聲音。“請立即到會客廳來!”
出現一個衣著很普通的華裔老人,麵貌清朗,身形挺拔,長髮約束,兩眼清亮有神。。
他抬手向眾人打招呼:“你們好。”。
老人沉穩就坐,麵對亨特。記者斯通被允許在不遠處做現場拍攝采訪。
老人講流利英語:“閣下想必是亨特教授。本人姓薑,人稱薑老。。”
他談吐清晰,聲音低沉有力。
亨特:“請說明來意。”
沉吟片刻,薑老出聲:“我代表皇宮織錦圖主人,請亨特先生把圖交還給我。”
此言一出室內空氣好像凝滯了。薑老遞上一紙文書。
文書畫麵——不明文字花體,下款有凹凸紅印。另附一張英文譯文。
亨特十分平靜地閱讀文書。
亨特:“把一件東西歸還給它的主人,當然不是問題。隻是,僅憑這張紙要證明它的歸屬恐怕是個問題。”
薑老冷冷一笑。毫不隱諱自己的不屑。
薑老:“在亨特教授麵前,我不想班門弄斧。請問,如果不存在這個問題,我和我的同伴如此‘大擺宴席’,你不覺得太奢侈嗎?”
薑老話說得鏗鏘有力。
窗外響起警笛聲,由遠而近。
薑老:“請你告訴大廳裏的客人,他們可以自由活動,沒有限製。隻是不要嘗試離開二樓,也不要擺弄脖子上的項鏈。至於怎樣款待他們,那是你的事。”
亨特:“薑老不介意我派招待人員去那裏吧?”
薑老:“當然,隻要不搞名堂。”
薑老鄭重地對亨特說:“請你去應付警方,我隻和你談。”
大廳裏賓客們鬆了口氣,漸漸放鬆起來開始走動。
記者斯通在二樓現場采訪,同步轉發。各大電視臺在轉播。電視畫麵中,劫持現場平靜。富麗堂皇的亨特堡二樓寬闊空間裏,人們分散在大小房間和走廊,各行其事,神態不一。
有醫護人員在給人作檢查治療,有服務生推車送飲料食品。電視臺記者轉遍所有角落,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看不到劫持者。唯一能顯示‘劫持’的標誌是,四個樓梯口和電梯口都有黃色警戒帶攔截。中間懸掛著大牌子,牌子朝裏的一麵寫著:“擅自離開,危及性命。”朝外的一麵寫著:“擅自闖入,奪人性命。”兩麵都有骷髏頭圖案。圖案下方地上各擺放著一臺嶄新泛光的儀器,放射出的紅色光束形成一道牆,威懾性地阻斷了通行——沒有人敢闖這道神秘‘光牆’。
薑老召開記者招待會。
一間不大的會客廳,記者們靠牆就坐。
記者“請問尊姓大名?”
薑老:“本人姓薑,人稱薑老。”
記者:“來自哪個國家。”
薑老:“世界公民,家住地球村。”
記者:“劫持這個拍賣會的目的是什麼?”
薑老:“向亨特先生索還一張皇宮織錦圖。”
記者:“這是唯一的目的嗎?”
薑老:“是。”
記者:“你不覺得,以扣押二百人質來要脅一張織錦圖太過分嗎?”
薑老:“如果這張圖關乎到百萬人的生死,你怎麼說?”
一時冷場了,房間裏鴉雀無聲。記者會宣告結束。
翌日淩晨,通向二樓的樓樓梯口出現警察——特種兵裝備。
他們先試探‘紅色光牆’,發現無反應,便大膽突入。但沒走進幾步,頭頂上就爆出了巨響。頓時褐色濃煙滾滾而來,充斥了全部空間。同時,樓梯口突然被封死——巨大防彈玻璃幕垂直降下。最先進入的幾名員警被困在裏麵,其餘被擋在外麵。爆炸後出現的濃煙越聚越濃密。被困裏麵的員警的防毒麵具視窗玻璃被蒙上一層深棕色,抹都抹不掉。這幾個員警不得不摘下防毒麵具。但是,這麼一來他們紛紛咳起來,直咳到手中的武器都拿不住了,幾乎全部坐到地上。濃煙漸漸稀薄又消失了,不遠處出現幾個老人。他們手端水瓶朝員警走來。走到跟前,他們開始為員警們喂水。
這幾名員警呈昏睡狀。幾個體力較好的人質,攙扶昏昏沉沉形如棕色人偶似的員警走了出去——這些人質連同員警一起被釋放。
茶幾上紫砂壺冒出蒸氣。紫砂茶盅數盞,幹果一碟。
亨特、薑老、金、戈地、安妮圍坐,氣氛溫馨。
薑老對亨特說漢語:“我和你爺爺是莫逆之交。我
想,你懂得漢語莫逆之交這個成語。”
亨特點點頭。
薑老:“你現在最想知道,為什麽我要搞這麽一場
聳人聽聞的劫持。抱歉,現在不能講。事情的原委你不久就會知道。我隻能說謝謝你的配合。有關我和你爺爺的友情,我倒想告訴你。”
薑老飲茶。
薑老:“我與詹姆斯-亨特初次相遇時都還很年輕。他在亞洲考古,走進深山遇見劫匪,我救了他。我們一見如故。相處數日我們就認定,我們是那種‘天下得一知己足矣’的朋友。這場結識是天賜機緣。幾十年來我們沒有中斷過聯係,直到他去世。”
薑老:“‘莫逆’兩個字含義很深,你需要慢慢理解。”
薑老指著牆上的亨特堡巨幅照片頗有感觸地說:“建造亨特堡,我有所付出。但付的不是錢,是理念。亨特堡融入了我和你爺爺的共同理念。”
亨特:“爺爺說過‘亨特堡富有精神財富’。也許就是您說的‘理念’。能不能解釋一下?”
薑老:“不需要解釋。等到這場劫持結束,你自然會明白。”
媒體大肆報道拍賣會遭劫持、警方突襲失敗、薑老舉行記者招待會等視頻信息。
亨特堡偌大空間裏突然響起一支快節奏短笛曲。
傑克森、亨特、金趕到監控室。
大屏幕顯示,亨特堡外風雨交加,雷電暴雨在肆
虐。
傑克森挑出幾分鐘前錄象顯示:六支動力滑翔傘降
落在天台。
亨特對傑克森說:“薑老特別囑咐過,不要動用設
備,這些不速之客由他來處理。”
屏幕上,偷襲者已經沿著係好的繩索下降,動作迅
速。他們的器械相當專業——所謂繩索是帶動力的鋼絲盤索。黑衣人快速下滑、停頓又徐徐上升,再下滑。
亨特轉頭張望。
亨特:“咦——,金哪裏去了?”
傑克森搜索。
傑克森:“他在走廊裏跑著。看樣子是想去對付那些人。”
亨特轉身衝出監控室。
黑衣人懸掛外牆,破窗而入。
六名蒙麵黑衣人迎麵撞上金。黑衣人嘀咕了幾句。
金衝了上來,黑衣人招架,但步步後退表現出無心戀戰。金緊追不舍。一名黑衣人突然發起進攻,其餘人遁走。這個黑衣人身手敏捷,逼得金屢屢敗退。
亨特出現在金身後。兩人不由分說地一起攻向黑衣人。
金:“我想看看他的真麵目。”
亨特:“薑老不讓我們管這件事。既然已經這樣也隻好如此了。”
亨特一陣旋風似的攻上去。他們的對手跑開幾步,站定,反身,抬手掀開麵具。
亨特、金驚呆了,不約而同驚呼:“安妮?!”
鎮定了一刻,金調侃地說:“亨特,你的藝術總監真是好身手啊。”
安妮反諷:“你的功夫也說得過去,畫家。”
亨特平靜下來:“安妮,解釋一下,你在幹什麽?”
安妮:“請回吧。我有薑老的任務在身,不便解釋。拜托了。”
安妮戴上麵具從容離開。
薑老手下八名壯漢包圍了入侵的幾名黑衣人。一個黑衣人挺身而出,摘掉頭盔、麵具,解開黑鬥篷扔到地上。豁然,一位冷豔俠女驚人展現。麵孔豔麗,束高髮結。迷人的身材在披風下虛掩。
她氣勢洶洶地張口說:“老娘自報家門。我是花剌子模國嘎嘎公主,認識我的趕快下跪!”
沒人理睬她。幾個壯漢上前動手。搏鬥展開。
屏幕顯示:薑老突然出現,身影幾晃,來到嘎嘎公主身前。幾下雲手動作,讓亢奮的嘎嘎立即鬆懈,被擰轉捆綁。跟上來一名大漢扛起嘎嘎便走。
薑老的人旋風似的進攻,把其餘人逼到一個電梯口,趕他們進入電梯,狼狽而走。
報紙上大標題‘亨特堡再遭入侵’。
記者斯通作電視新聞報道,播出入侵者錄像一係列
場景。
斯通:“據報,自稱是花剌子模國嘎嘎公主的年輕女子已與薑老談判達成協議稱,將共同向亨特堡主人索取花剌子模皇宮織錦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