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使徒行傳”第五十三課：聖誕故事（14:8-20a）

奉聖父聖子聖靈的名，阿門。今天的證道經文是使徒行傳14:8-20a：

8 路司得城裏，坐著一個兩腳無力的人，生來是瘸腿的，從來沒有走過。9 他聽保羅講道。保羅定睛看他，見他有信心，可得痊愈，10 就大聲說，你起來，兩腳站直。那人就跳起來而且行走。

11 眾人看見保羅所作的事，就用呂高尼的話，大聲說，有神借著人形，降臨在我們中間了。12於是稱巴拿巴為丟斯，稱保羅為希耳米，因為他說話領首。13 有城外丟斯廟的祭司，牽著牛，拿著花圈，來到門前，要同眾人向使徒獻祭。14 巴拿巴，保羅，二使徒聽見，就撕開衣裳，跳進眾人中間，喊著說，15 諸君，為什麽作這事呢？我們也是人，性情和你們一樣。

我們傳福音給你們，是叫你們離棄這些虛妄，歸向那創造天，地，海，和其中萬物的永生神。16 他在從前的世代，任憑萬國各行其道。17 然而為自己未嚐不顯出證據來，就如常施恩惠，從天降雨，賞賜豐年，叫你們飲食飽足，滿心喜樂。

18 二人說了這些話，僅僅地攔住眾人不獻祭與他們。

19 但有些猶太人，從安提阿和以哥念來，挑唆眾人，就用石頭打保羅，以為他是死了，便拖到城外。20 a門徒正圍著他，他就起來，走進城去。

感謝神的話語。今天是聖誕節，我們的證道主題是“聖誕的故事。使徒行傳14:8-20a經文也可以按上述方式排序為交叉結構，相應地，我們今天一起來分享和討論三個話題。第一、人的癱瘓和起來（8-10；19-20a）；第二、人的迷信與起來（11-15a，18）。這兩部分內容告訴我們，這世界有四種癱子，或者罪人基本上是四種癱子組成的，他們需要醫治和站起來：被自己的罪捆綁的人；被別人的罪傷害的人；崇拜偶像的人；被罪人崇拜的罪人。第三、人的離開與回歸（15b-17）。上帝借著教會不斷呼喊罪人起來，離開一切虛妄，歸回上帝，再為福音返回世界。四種癱子，隻有一種醫治，就是起來歸向真神，並作神的仆人。

起來與歸回的主題，正是聖誕的真理之一：祂下來，是為了叫我們起來；祂歸來，是讓我們進城；而我們進城，是為了帶領更多的人歸回上帝。不僅如此，真正的回歸上帝乃是返回人間。在今天 這段經文中，保羅重返路司得一幕，尤其驚天動地，驚心動魄。在聖誕中，上帝的兒子進入世界，上帝的仆人返回路司得——路司得就是聖誕節的馬槽、埃及；路司得就是十字架。願主與我們同行，帶領我們重返路司得，阿門。

一、癱瘓與起來（8-10；19-20a）

8 路司得城裏，坐著一個兩腳無力的人，生來是瘸腿的，從來沒有走過。9 他聽保羅講道。保羅定睛看他，見他有信心，可得痊愈，10 就大聲說，你起來，兩腳站直。那人就跳起來而且行走。……19 但有些猶太人，從安提阿和以哥念來，挑唆眾人，就用石頭打保羅，以為他是死了，便拖到城外。20 a門徒正圍著他，他就起來，走進城去。

1、癱子

今天我們到了路司得。一個值得強調的問題是，使徒行傳14:8中的路司得（Λ?στροις）與14:6以及14:21、16:1-2中的路司得（Λ?στραν）略有不同，前者是中性複數（neuter plural）；後者是陰性單數（feminin singular）。這個變化確實引起一些討論。城市被女性化，是猶太人的一個文學傳統；但“中性複數”這個用法或者為了強調這座城市的所有地方，對這個瘸子是一樣的冰冷無情。然後請大家注意這段經文中前後兩個“起來”之間的呼應，你就會明白我們為什麽用交叉結構來學習這段經文，而借此我們更能深刻地理解“起來”的道理了。

首先我們看人的狀況——城市文明裏的人，不過都是癱子。人有三個特點。第一、一直在城裏坐著。κ?θημαι在這裏用imperfect。一個一直坐在那裏的人，應該就是一個乞丐（路加福音18:35；約翰福音9:8）。這個人基本上就是一個寄生蟲，會以為總有一天可以坐在那裏享福為人生理想的人。我們知道，這是霾國的全民理想。第二、一個兩腳無力的人。?δ?νατος是形容詞，意思就軟弱無力的，沒有能力的。人是世界上最軟弱的動物，這個字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中文“人”字表達的也是這個形象。在神的眼裏，人是爬行動物或四足動物或高等動物，失去了神的形象，隻有動物的形象。肉體成了我們的鎖鏈，使我們隻能追求動物性的生存。這是癱瘓的屬靈含義。我從未否認醫治本身也包含醫學上的意義，但神學上的意義更具有普遍的應用價值。第三、“生來是瘸腿的，從來沒有走過”。原文是說，從母腹就這樣 ，從來沒有站起來行走過。這個句子強調的是人的原罪，人在罪中不能自拔。?κ κοιλ?ας μητρ?ς α?το?，from his mother's womb。這人生來就是一個瘸子（χωλ?ς）。動詞περιπατ?ω（過去完成時）不僅有行走的意思，猶太人也常用這個字比喻“起來靠自己生活”。所以這個動詞一方麵告訴我們，這個人未必不能自己站起來，而是從開始就從未嚐試過；另一方麵，隻有靠外在的力量，靠從神而來的力量，他才可能起來。

其次來看醫治的過程——一個癱子起來或罪人生命改變，至少需要以下“教會程序”。

第一、真理。這個癱子要得到醫治，或者獲得站起來的信心，他必須是一個聽道的人。動詞聽?κο?ω在這裏也是用imperfect，他一直在聽保羅講道，他堅持在聽保羅講道。這一點非常重要。主說我的羊認得我的聲音，一個無人理睬的可憐人，竟然這樣堅持聽福音，這隻能是神跡。不僅如此，如果一個人被罪捆綁，在自己的軟弱中不能自拔又拒絕聽道，他不可能站起來，告別過去，成為信徒，起來開始新的生活。

第二、信心。聽道的目的是獲得對神的信心，然後靠著信心起來。保羅看得很清楚，這種癱子需要的不是別的，隻是信心。π?στιν ?χει το? σωθ?ναι，he had faith to be healed，他有信心，所以可以得醫治。所有的罪不能勝過，根本原因是信心問題。這就是信仰的力量，信仰的力量對生命的改變，超過一切物質力量。當然，信心是從聽道來的。

第三、愛心。保羅很愛很關心這個癱子。?τεν?σας α?τ? κα? ?δ?ν，stedfastly beholding him, and perceiving（使徒行傳1:10等）；保羅定睛看他，而且反複思想他……牧者應該關切這樣的人，並注意觀察他的需要，然後按真理去幫助和呼喊他。

第四、信心。這個信心是指傳道人自己對所傳的道的信心，對神同在的信心，然後才可能放膽呼喊和醫治這個人：“就大聲說，你起來，兩腳站直”。大聲顯出保羅的信心；而“兩腳站直”原文的意思是用你自己的腳站起來。?ν?στηθι ?π? το?ς π?δας σου，Stand upright on thy feet（使徒行傳9:40等）。這不是保羅的工作，這是神的工作。我們都記得彼得也行過同樣的神跡（使徒行傳3:1-9，9:32-35），那使用彼得的神，如今也這樣使用保羅。是同一位神在救人。

第五、信心。這是指瘸子本人對保羅呼喊的信心。?λλετο κα? περιεπ?τει，he leaped and walked，跳起來而且行走。沒有講條件，有信心就起來了；寄生臥床的人幾乎都是“裝”的。

2、石頭

如果說人的癱瘓的第一個原因是人自己的罪；那麽，人之癱瘓的第二個原因是出於別人的罪——毫無道理被苦心積慮地蓄謀傷害，聚集眾人用石頭將你打倒在地，而且打個半死——這種仇恨不僅讓人肉體癱瘓，更癱瘓你的靈魂。我們先來看猶太人的傷害。“但有些猶太人，從安提阿和以哥念來，挑唆眾人，就用石頭打保羅，以為他是死了，便拖到城外”。首先，這些猶太人實在“有病”，嫉恨真是如陰間般殘忍。他們不辭勞苦，“從安提阿和以哥念來”。為了害人，一百多英裏日夜兼程廢寢忘食，披荊斬棘。我們怎樣認識撒旦的仆從呢？神的仆人到哪裏都傳福音，撒旦的仆人是你到哪裏，我就追趕到哪裏，他用同樣的方式，同樣的內容來進行同樣的控告。對福音的仇恨如此狂熱，對保羅的恩賜如此嫉妒，對保羅的使命如此不依不饒，不僅令人歎為觀止，而且會讓人更加嫉惡如仇——必須報複這樣蓄意傷害我們的人。於是人就加倍淪陷到報仇的漩渦之中。

其次、繼續“挑唆眾人”。猶太人繼續借刀殺人。一方麵，路司得也有猶太人，他們當然一拍即合。另一方麵，哪裏都有基督的仇敵和愚妄人或假冒偽善的人；因此這些仇敵很容易針對保羅形成多數暴政。多數也是對使徒的道德羞辱——大家都討厭你。更重要的是，這裏的“眾人”就是要崇拜獻祭使徒的那個眾人：the change of feeling in the multitudes who could cry Hosannah! and Crucify！我們稍後會進一步討論這個問題：偶像崇拜者怎樣因使徒拒絕崇拜而成為殺害使徒的暴民。這裏需要強調的是，“眾人”起來會給使徒一種“奇恥大辱”的焦慮，進一步逼迫使徒要挽回人心，在“眾人”麵前為自己討回公道。向罪人或加權的罪人“證明自己”，使教會和基督徒進一步淪陷到人禍之中。一方麵，眾人根本不是公義的化身，他們本身就是吃你自肥的罪人；另一方麵，這種“示眾”隻能使你的生命獻祭給魔鬼，獻祭給罪人。福音使命被奪去了，爭名的虛妄奴役了教會。

最後，“就用石頭打保羅，以為他是死了，便拖到城外”。我比任何人都認識這些陰損而凶狠的石頭，每一塊都是致命的，無論偽裝得怎樣光怪陸離。保羅見過這場麵，那時候他欣賞著司提反就這樣被石頭打死。動詞σ?ρω值得強調，這個“拖”的動作是imperfect，你因此可以想見那種暴力和淩辱的場麵；也可以想見“驅逐出境“那種不共戴天的決絕。在這裏，我們再一次看見上帝反對“女牧者”的心腸。像淫婦一樣被毆打，像死狗一樣被拖拉，這不僅是奇恥大辱和血海深仇，而且讓任何暴力抵抗和政治複仇都顯得更為正義和急迫。所以猶太人的傷害對保羅形成雙重試探。若沒有福音的啟蒙，這位受害者從此就成了靈魂的瘸子。從此你起不來了，陷入兩種經典的癱瘓：憂鬱和複仇。前者自己和自己糾纏，我怎麽這麽不幸！確實有人因為無辜受害而一輩子就完了。後者自己和別人 糾纏：君子報仇，你死我活。起來打架，報複，隻是另外一種癱瘓在床。國歌和國際歌都喊起來，但他們起來的目的就是起來和敵人群毆，然後再一起倒下。因為殺死仇敵從來沒有讓受害者真的站起來。而站在別人屍體上的人根本不是按神的形象造的人，隻是嗜血的野狗。政治的勝利從來都是野狗的勝利：“狗在耶斯列的外郭必吃耶洗別的肉”（列王記上21:23）。這是人的雙重癱瘓：耶洗別，或者野狗。

所以中國人人說的起來不是福音說的起來。福音說的起來是保羅的起來。“20 a門徒正圍著他，他就起來，走進城去”。這裏的“門徒”（τ?ν μαθητ?ν）是指在這座城市裏歸信的基督徒，人數也不少。保羅甚至沒有時間向“圍著他的門徒”秀傷口，更不用說糾集眾人去政治。保羅更沒有恐懼，“他就起來”，不是在地上耍賴，等人心疼，開記者招待會；也不是逃走，或者向周圍的人秀“饒恕”，更不是四下找石頭，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而“走進城去”，重返路司得的保羅不是去報仇，不是去投誠；而是更加剛強壯膽，繼續去傳福音，而且要在敵人麵前建立教會。這是神的仆人，一個真正站起來的人。一個呼喊別人起來、而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被人打倒，反而“起來而且行走”的人。我從未見過如此瀟灑的起來，我從未見過如此壯烈、如此自由的入城儀式。所有的帥呆了酷斃了以及玉樹臨風，此時此刻都相形見絀無地自容。在魔鬼的打手們幸災樂禍以為神的仆人和教會完了因此奔走相告的時候，在路司得官民彈冠相慶終於消滅了這個讓他們嫉妒得發瘋、妖魔化為萬物中的渣滓因此已經吐槽殆盡的時候，保羅起來了，並且如羔羊返回狼群。在保羅起來的刹那，在他一步一步返回路司得的路上，我看見土耳其高原所有的石頭都在寂靜地呼喊，我聽見天地之間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被路司得殘害至死的保羅重返路司得，如同摩西重返埃及。他有更大的使命要完成，是這使命讓我們看見一個站起來的人，有基督形象的新人。這不是偶然的激昂慷慨，而是一種生活。“我把石頭還給石頭，讓勝利的勝利……今夜我隻有美麗的戈壁，空空；姐姐，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隻想你”（海子）。保羅至少三次、甚至四次重返路司得（使徒行傳14:21-23，16:1，18:23）。每一個人，特別是每一個基督徒都有自己的路司得。實際上這世界的每一個村莊和城市都是我們的路司得。在那裏，命運和世人慷慨獎勵給你無數的石頭；你被驅逐出境，你遠走他鄉。或者以石還石，以卵擊石；或者胯下忍辱，苦大毒深……但是今天，神要你隨著保羅起來，重返路司得。基督徒沒有傷心地和鬼地方，隻有禾場。保羅重返路司得，也教導我們在任何惡心的地方學會愛與堅強。“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以賽亞書55:10）……

二、迷信與起來（11-15a，18）

11 眾人看見保羅所作的事，就用呂高尼的話，大聲說，有神借著人形，降臨在我們中間了。12於是稱巴拿巴為丟斯，稱保羅為希耳米，因為他說話領首。13 有城外丟斯廟的祭司，牽著牛，拿著花圈，來到門前，要同眾人向使徒獻祭。14 巴拿巴，保羅，二使徒聽見，就撕開衣裳，跳進眾人中間，喊著說，15 諸君，為什麽作這事呢？我們也是人，性情和你們一樣。……18 二人說了這些話，僅僅地攔住眾人不獻祭與他們。

1、偶像

人類都是癱子，在等候醫治。整個路司得全城的人都是癱子——靈魂的癱子就是跪拜在偶像之前的罪人。有一句俗語不無道理：站起來吧，偉人之所以偉大，是因為你跪著，並且跪在他的麵前。路司得人民是跪拜偶像的人民，而偶像崇拜的實質是利益崇拜。在人類的所有愚蠢中，最大的愚蠢就是人對人的崇拜。但愚蠢在人的字典裏是貪婪和精明——靠偶像不當得利。偶像崇拜的前提是：“眾人看見保羅所作的事”，那個不花錢不吃藥就得醫治的神跡，帶領眾人成為保羅的信徒。這正是今天“教會興旺”的根本原因；也是所有異教和基督徒的本質區別。

特別能代表這種偶像崇拜的就是希臘諸神的崇拜——因為希臘諸神就是大寫的人，具有人性所有的罪惡，並且放大到極端；但它們都是特權和便宜的販賣者。我們在上個主日證道中已經認識了“丟斯”和“希耳米”，這裏不贅。Ο? θεο?，這裏是複數的神，這世界隻要給好處並且連續減低成本的人，都可以成為罪人的神。假神都不關心罪和義，隻輔助利與欲。希臘羅馬文化中的神祗自己更為所欲為，卻願意賜給諂媚 者和賄賂者各種好處。這種宗教中的神祗就是超級流氓，這種宗教中的信徒就是小市民、撒謊者、馬屁精、賄賂者和名利之徒。這正是路司得的宗教信仰或主流文明。“就用呂高尼的話大聲說”——神賜給人類語言的能力，他們卻用語言來諂媚偶像。 “13 有城外丟斯廟的祭司，牽著牛，拿著花圈，來到門前，要同眾人向使徒獻祭”。“丟斯廟的祭司”是精神領袖。但他的出場顯出異教的可笑之處：這些神職人員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們的神在哪裏，一如今天很多教會領袖——哪裏風吹草動或名牧降臨或“大有感動”，就開始引領風潮。人民群眾更是聞風而動。

這一幕和馬上出現的亂石打死形成強烈對比——這些崇拜保羅和巴拿巴的人，也是後來起來用石頭打死保羅和巴拿巴的人。這就是人性。偶像崇拜者都是機會主義者——崇拜是為了貪求，一旦不得，一定抓狂；越是起初付出感情和獻祭多的人，越是仇深似海，更願意食肉寢皮。這是一種報複性的仇恨。偶像崇拜者對偶像的怨恨，往往超過對傷害他們的人的仇恨。他們的經典怨言是：我看錯你了，我當初瞎了眼……他們確實瞎了眼，但他們自己絕非良善之輩，“此等不信之人，被這世界的神弄瞎了心眼，不叫基督榮耀福音的光照著他們。基督本是神的像”（哥林多後書4:4）。在曆史中，馬屁精起來成為控告者殺人犯，屢見不鮮。孔子和秦始皇被反複鞭屍，多出於他們當年的仆從。仇恨並毀滅自己當年“愛戴”過的人，這也是王明道對倪柝聲的“性情”；一如有一天潘金蓮會起來以聖潔的名義毀掉西門慶。有人說善於恭維的人善於誹謗，但這隻說對了真相的一半——善於誹謗的人乃是因為貪欲得不到滿足，他們絕非今天因罪義怒，而是進一步為罪複仇。

我們的主穿越過這種人性。榮入聖城的時候，幾乎“普天頌讚”但到了髑髏地，耶穌又成了萬民公敵，呼喊“和散那”的人民，就是呼喊“釘死他“的人民。我一直說，教會曆史上對“榮入聖城”的解讀是顛覆性的，將一個極具反諷的事件偽造了“棕櫚主日”（Palm Sunday）。然而這個“神聖一周”（Holy Week）真正要顯明的，主要不是罪人和石頭怎樣也起來了見證耶穌是彌賽亞和大衛的子孫，更是要告訴我們，人類何等的反複無常，在他們的利益和訴求得不到滿足的時候，任何君王馬上就淪為罪犯；而耶穌隻能為這樣的“小人”死在十字架上。耶穌要拯救的不是一般的罪人，而是罪魁中的罪魁。

2、自我

不僅崇拜別人的人是癱子，被人崇拜、接受罪人崇拜、追求罪人崇拜的罪人，更是癱子。你不僅要用你的生命迎合和討好眾人，而且，罪人一定受捧成癮。罪人追求罪人的愛情，不僅會成為罪人的奴仆，而且，會遠離上帝交托的使命，以及這神聖使命賜給人的榮美，或基督的形象。崇拜者很醜，受崇拜者更醜。所以教會首先必須自己告別崇拜，教會領袖首先要作明白人，免於被撒旦的糖衣炮彈所癱瘓在床。感謝主，借著兩大使徒，先後旗幟鮮明、斬釘截鐵地在教會曆史的開端，就消滅了這種試探。我們已經講過使徒行傳10:26，“彼得卻拉他說，你起來，我也是人”。那試探彼得的靈，今天以更嫋娜的身段來到了保羅麵前。但感謝神。保羅和巴拿巴的反應更為強烈（14-15，18）。同樣的神跡和同樣的道理，聖靈藉著保羅所闡釋的都更充分一些。

這裏有三個動詞分詞：撕（διαρρ?σσω）、跳（ε?σπηδ?ω，奔走；跑向）、喊（κρ?ζω），用以描述麵對個人崇拜之時教會領袖應有的基本反應：堅決棄絕俯就人的崇拜。一個傳道人，一個罪魁被罪人恭維成神人，實在應該驚恐萬狀，無地自容；而且要立刻遠離，馬上阻止，又要趁機傳講真神。因為你本知道自己是誰，又知道妄稱耶和華你神的名是何等的大罪。希律屍骨未寒。所以傳道人在任何恭維和崇拜中，要永遠記得自己是誰：一方麵，“諸君”原文是男人（?ν?ρ），都是平等的被造之人。另一方麵，“我們也是人，性情和你們一樣”。性情（?μοιοπαθ?ς）一詞也出現在雅各書5:17，基本含義是受情欲折磨，愛斷情傷。中譯“性情”非常好——在肉身和情緒方麵，每個人都一樣，也都麵臨同樣的功課。在性情問題上，當下教會特別是霾國教會，因人本主義傳統有兩個主要的偏離。

第一是異教傾向，就是人本主義崇拜。一個性情和別人一樣的人自我崇拜，或者一個人崇拜和自己性情一樣的人。保羅的宣告一方麵要帶領所有癱瘓在名人見證麵前的可憐蟲或小人精們起來，因為“名人”不過也是罪人或蒙恩罪人。在這個神學理性主義麵前，祖先崇拜的愚昧也同時被廢棄。另一方麵，叫停教會中的個人崇拜，演出該結束了。一個罪人若在性情上反複表演自己怎樣更有生命、更有愛心、更超凡脫俗，這個碳水化合物隻是在撒謊。教會的騙子和霾國的騙子唯一的區別是，他們更精於以上帝或聖靈的名義撒謊。中國教會一方麵反對聖職，另一方麵卻崇拜名人，咄咄怪事。今天很多的教會已經成了迷信活動的舞台，正在與異教行淫。福音大會，見證大會，天歌大會……惡俗到俗不可耐。由於假冒聖靈，由於妄稱耶和華你神的名，教會更容易製造偶像、偉人崇拜和個人迷信。當新約聖經最偉大的兩個使徒都異口同聲先後宣告自己也是人，嚴詞禁止任何人崇拜他們的時候，就讓後世一切的屬靈偉人和名人傳記顯得那麽的恬不知恥、窮凶極餓和愚昧無知。

第二是邪教傾向，就是指著別人的性情控告論斷人，但自己的性情卻和別人一樣。人控告人性自以為神，這是魔鬼在世界和霾國心靈中掌權的充分見證。聖經也批判性情，但我們一定要明白，聖經對性情、人性、情欲、罪性的批評，是對每一個人都有的人性、性情、情欲和罪性的批評，因此每個人都需要聖靈的幫助與自我節製、自我管理。保羅在加拉太書中討論情欲的事和聖靈的事，針對的是每一個人我；但中國的邪教徒每遇到這類經文，他們就用眼睛去看別人，並用自己同樣有的性情去釘別人的罪。這種無恥隻有在道德中國才能成為文明主流。然而在聖經中，包括在基督教影響較大的社會裏，“含流”被視為妖孽和侵犯，而性情隻是憐憫、遮蓋、同情的對象。在這方麵，華人隻是滑稽之人。在一個論斷性情卻不講真理的民族中，傳道人任重道遠。

“那人不是人”外邦人的謊言或蠢話，但“你不是人”是對教會的試探，如同蛇起初試探第一家庭。教皇製、加爾文主義到敬虔主義，這一係列對人、人的教理和人的生命見證的聚焦與崇拜，不過是那試探人的戰績而已。麵對基督教的異教化和邪教化，使徒起來堅決阻擊。不僅要“立即喝斷”，而且要立即攔阻。所謂“僅僅地攔住”（μ?λις κατ?παυσαν），原文的意思是“很艱難地使之保持平靜”——人民沸騰了，阻止對人的崇拜實在很難。不僅如此，阻止人對人的崇拜，你會同時獲得兩方麵的仇敵：偶像及其仆從。這些年我們拆毀了很多丘壇，但同時，我們贏得了越來越多的敵人。但無論多難，教會也必須阻止。而且我們要看見，人對人的崇拜，背後的勢力就是魔鬼，它要借此將基督教變成異教和邪教。所以耶穌在曠野勝過的三重試探，不僅證明隻有祂是神的兒子；祂也是在為教會勝過試探，讓我們可以靠著聖靈效法主（馬太福音4:1-10；參考約翰福音2:23-25；約翰福音6:15）。

三、離棄與回歸（15b-17）

15b我們傳福音給你們，是叫你們離棄這些虛妄，歸向那創造天，地，海，和其中萬物的永生神。16 他在從前的世代，任憑萬國各行其道。17 然而為自己未嚐不顯出證據來，就如常施恩惠，從天降雨，賞賜豐年，叫你們飲食飽足，滿心喜樂。

1、離開

在講明人的狀況之後，保羅和巴拿巴開始傳講神；為讓更多的人起來，離棄偶像——他們在這些偶像麵前更是癱子。ε?αγγελιζ?μενοι ?μ?ς，我們傳福音給你們。首先，基督與福音。我們不是傳我們，而是傳基督。哥林多後書4:5，“我們原不是傳自己，乃是傳基督耶穌為主，並且自己因耶穌作你們的仆人”。因此，你們根本不用崇拜我們，而應該聽信福音。其次，教會與福音。我們不僅指保羅和巴拿巴，也可以指所有的傳道人或教會。教會的使命隻是傳福音，若更改這個中心，就會陷入虛妄。我們可以羨慕善工，但教會的第一使命不是善工，而是福音。或者說，福音就是教會最大的善工。第三，神跡與福音。何為傳福音？ε?αγγελ?ζω這個字最早出現在了馬太福音11:4-5，“4耶穌回答說，你們去，把所聽見所看見的事告訴約翰。5 就是瞎子看見，瘸子行走，長大麻瘋的潔淨，聾子聽見。死人複活，窮人有福音傳給他們”。這裏麵也包含這樣的強調：醫治神跡本身不是重點，福音本身才是重點。我們是給你們傳福音，不是要讓你們看神跡。第四、紮心的福音。福音的意思就是好消息。保羅接下來要講的這些紮心的話，本是福音。不是要用惡言審判你們，而是要借著紮心的話語帶你們離開，歸入基督的救恩。

福音的第一步工作就是帶人離開，離開過去的偶像。這正是神在亞伯拉罕身上的工作。“1耶和華對亞伯蘭說，你要離開本地，本族，父家，往我所要指示你的地去。2我必叫你成為大國，我必賜福給你，叫你的名為大，你也要叫別人得福。3為你祝福的，我必賜福與他。那咒詛你的，我必咒詛他，地上的萬族都要因你得福”（創世記12:1-3）。離開“原住地”是離開那裏的文化和宗教：“約書亞對眾民說，耶和華以色列的神如此說，古時你們的列祖，就是亞伯拉罕和拿鶴的父親他拉，住在大河那邊事奉別神”（約書亞記24:2）。福音不僅讓人“起來”，告別自己的罪；福音也讓人“離開”，告別你的偶像——偶像崇拜是罪的極端發展。一個不思悔改的罪人，最後一定是一個偶像崇拜者。因為他要靠偶像實現自己的罪欲，並想象他的偶像可以幫助他免去神的憤怒。

但是，保羅在這宣告路司得人崇拜和寄托心靈的偶像隻是虛妄——在脫罪和永生兩個方麵毫無用處。?π? το?των τ?ν ματα?ων，from these vanities，離開這些虛妄。虛妄這個字μ?ταιος的基本意思是：完全沒有真理、沒有力量、沒有結果（哥林多前書3:20，15:17；提多書 3:9；雅各書1:26；彼得前書1:18；參考耶利米書2:5，3:10，8:19，10:11-16；列王紀下17:15）。保羅巴拿巴首先宣告路司得人崇拜的神祗是虛妄。這個宣告是非常大膽的，這也是路司得人民大大發怒、變了臉色的重要原因。偶像的虛妄或虛妄的偶像至少包括以下幾類。第一、異教神祗，就是這裏的丟斯和希耳米。第二、這些偶像所代表的世界利益和情欲，這是人心真正的偶像。第三、這些偶像的祭司或世界的精神領袖。人更是虛妄，所有人都是虛妄。罪人不需要崇拜任何罪人。第四、自我也是虛妄。

很多時候，否定別的偶像的目的，是為了樹立自己這個偶像——“我要堅決保護這個女孩兒隻被我欺騙的權力”。認識人是虛妄，不僅指認識別人虛妄，更應認識自己虛妄。一方麵，人都是軟弱無力的，或者是福音的仇敵；另一方麵，我們自己也不過是人。如果僅僅經曆第一個方麵的功課，不進入第二個方麵的功課，你可以成為政治家和佛教徒，但不可能成為基督徒。世人總願意表達對別人的絕望，但若非聖靈的感動，根本不可能認識到“我們也是人，性情和你們一樣”。於是有革命和出家的否定秀場——其背後乃是魔鬼的工作：你們便如神，論斷別人的善惡。這樣的人即使成為基督徒，也是魔鬼的兒子。這個自我指認不是為了邏輯周延，而是一個基本事實——保羅也曾經像他麵對的猶太人一樣瘋狂地逼迫神的教會。對偶像的棄絕，隻有到“舍己”這個境地，才真正走向了自由。

2、歸回

傳福音包括兩方麵的工作，第一步工作就是帶領人離開人，第二步才是歸回神。前者也可以說是律法的工作，後者是指狹義的福音的工作。聖經說，律法使人知罪；借著上帝的律法，顯明人都是罪人。律法的工作完成之後，保羅轉向福音。離開不是目的，目的是回歸——“歸向那創造天，地，海，和其中萬物的永生神”。動詞不定式?πιστρ?φειν（轉身），表示福音的目的，可能同時指轉身離開虛妄（?π?），更指轉身歸向永生神（?π?）。這是一個“華麗的轉身”，這是回家的關鍵性動作。人從虛妄轉向神，前提是神先轉向我們，然後我們靠著聖靈轉向神（馬太福音9:22；路加福音1:16-17，22:32；使徒行傳3:9，9:35，11:21，15:19，26:18-20，28:27；哥林多後書3:16；提摩太前書1:9；雅各書5:19-20；彼得前書2:25）。特別是在使徒行傳中，這個字同時翻譯成回轉（to return）和歸信（be converted）：回家就是信主。這個動詞一方麵說明人的存在狀況，人在流亡中失喪家園，原因是迷戀虛妄的世界；另一方麵，福音的目的就是帶領人回家，從人回歸上帝，從虛妄回歸生命。那麽上帝是誰？隻有認識上帝才可能歸回上帝。使徒行傳14:15c-17從四個方麵讓一切無神論者和異教徒認識神。

第一、永生神。τ?ν θε?ν τ?ν ζ?ντα，the living God。生命是最寶貴的。一方麵，隻有上帝是永生的，其他一切人和偶像都是必死的。另一方麵，隻有這位永生的上帝才能賜給人永遠的生命。這個定義與三位一體的信仰是密切相關的——上帝在聖子基督的代死中赦免了人的死罪，並在基督的複活中將生命賜給一切相信的人。這一點正如約翰福音17:3所說的：“認識你獨一的真神，並且認識你所差來的耶穌基督，這就是永生”。而同時，這個認信乃是聖靈的工作。聖靈帶領我們認耶穌是主：“所以我告訴你們，被神的靈感動的，沒有說耶穌是可咒詛的。若不是被聖靈感動的，也沒有能說耶穌是主的”（哥林多前書12:3）。聖靈帶領我們成聖直到永生：“但現今你們既從罪裏得了釋放，作了神的奴仆，就有成聖的果子，那結局就是永生”（羅馬書6:22）。聖靈在教會中帶領我們認信基督並且成聖：“倘若我耽延日久，你也可以知道在神的家中當怎樣行。這家就是永生神的教會，真理的柱石和根基”（提摩太前書3:15）。聖靈借著教會中的講道將永生的真理賜給我們：“主所應許我們的就是永生”（約翰一書2:25）。永生的信仰讓我們脫離一切因苦難和死亡而不信的大罪。

第二，創造主。正因為神是永生神，所以祂才是創造主（創造生命的主）、審判主（祂是起初，也是末了）和供應主（生命的供養者）。所以接下來神的三大特征，可以視為是對“永生神”的進一步啟示。我們先來看“創造主”。神是“創造天，地，海，和其中萬物的”神。一方麵，人所崇拜的一切虛妄，包括人，不過是被造物，是根本不值得崇拜的；這讓我們終止一切迷信活動。另一方麵，隻有創造主才是崇拜的對象。“天，地，海”這個三維空間是希伯來人用來形容宇宙的習慣用語（出埃及記20:11，詩篇146:6；使徒行傳4:24），這個表達也帶領人回到起初，回到創世記，回到萬物的本源。我們從起初就迷失了，就背叛了神，就失去了家園。人的不幸和悲劇的根源不在別處，乃是因為離開本源，將受造物當成創造物來崇拜，卻從來沒有返回造他的主。這是一場連續而深刻的背叛和淫亂，是我們一切咒詛的根源。今天，是回家的時候。

第三，審判主。“16 他在從前的世代，任憑萬國各行其道”。古往今來，人類一直在背道和犯罪中，而神是知道的。換句話說，按神的公義的律法，萬國都在上帝的審判和憤怒之下。這個句子也告訴我們，神的審判仍然是要臨到的，審判有時。“任憑”（??ω）一詞本有“在痛苦煎熬中忍耐”之意。這是一位憂傷後悔的上帝。所以這個句子也同時告訴我們，這位審判主是大有忍耐的主（羅馬書3:25-26）。使徒約翰反複見證說：神就是愛（約翰一書4:8，4:16）。使徒保羅為愛下了一個獨特的定義：“4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 5 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6不喜歡不義。隻喜歡真理。7 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8愛是永不止息……”（哥林多前書13:4-8）。但這“愛的頌歌”首先隻有神配得。審判主的忍耐才是愛。可以審判，卻仍然忍耐。這個不知死、不知好歹，更不知感恩的罪人，卻總是指著神的忍耐來控告神的存在。他們不僅控告神的公義，也控告神的憐憫。這些控告者有一個致命的問題是：他們認為神隻審判他們認為的罪人，卻將自己視為豁免者。路加福音9:51-56的故事，值得世人反複思想。我們一直的各行其道都在傷害我們的神，祂卻一直忍耐著；但我們反過來卻指控祂憑什麽不審判別人，因此祂一定不存在，甚至是邪惡的。保羅這裏也是呼喊眾人悔改。

第四、供應者。罪人總是希望在上帝對別人的憤怒中看見神；卻很少在日常生活的供應上看見神，看見恩典。然而保羅說：神一直就在你們身邊，在你們的生活裏，無微不至地供養和保守你們。人的忘恩和無知常常出於“習慣成自然”這個可怕的邏輯——父母若無微不至長年累月地照顧孩子的生活，孩子就會覺得這一切都是“自然”的，甚至仿佛父母不存在。不懂事的孩子甚至從此開始崇拜“自然”，也不會歸回神。所以保羅對路司得的不孝之子們說：“17 然而為自己未嚐不顯出證據來，就如常施恩惠，從天降雨，賞賜豐年，叫你們飲食飽足，滿心喜樂”。這個句子有三個並列且遞進的動詞分詞，來解釋“證據”。第一就是常施恩惠（?γαθοποι?ω），作好和正確的事。第二是降雨和豐年（δ?δωμι），其中含義可參考耶利米書14:22，列王記上18:1，撒母耳記上12:17等。第三是用食物和喜樂使身心滿足（?μπ?(μ)πλημι），參見加路加福音1:53，6:25；約翰福音6:12；羅馬書15:24。這一切“普遍啟示”和普遍恩典不是出於自然，而是出於神。神太愛你們了，你們反而不認識祂。所以人實在需要福音，需要教會的呼喊，才能靈魂蘇醒，才能看見那一直養育和等候我們回家的天父上帝。不僅如此，這“證據”既然一直在那裏，最後審判就讓人無所推諉——不是沒有證據（?μ?ρτυρος）。

應用：祂下來，是為了叫我們起來；祂回來，是為了帶我們進去

各位弟兄姐妹，今天是聖誕節的主日崇拜。借著聖誕，上帝的兒子進入曆史，也進入我們的城市，進入每一個人的生命。所謂聖誕的信息，就是：出大事了，上帝來了，你快起來。每年聖誕都是一次教會的叫醒服務：祂下來，是為了叫我們起來；祂回到自己的地方要將自己的百姓從罪中拯救出來（馬太福音1:21），是為了帶領我們一同回去與祂同工（馬太福音28:18-20）。為這個緣故，祂來到自己的地方，甚至進入馬槽，進入不歡迎並一直傷害祂並為他預備十字架的罪惡人間；不僅返回應許之地，而且直到埃及（約翰福音1:1-10-12；馬太福音2:13-15）。保羅重返路司得，不過是效法主，不過是一種聖誕行動。在這聖誕之夜，首先我們要看見自己和路司得沉睡在暗夜之中，而全世界都臥在那惡者的手下；都是需要喚醒的癱子、迷信之徒和凶手。而流亡隻是暗夜的延續。我們被拖到城外或遠方或移民之地，在那裏像野狗一樣舔舐自己的傷口，像蒼蠅一樣賣弄自己的清高。其次，我們要聽見起來回去的呼召，無論這世界是馬槽、埃及，還是路司得。我們當效法保羅，正如保羅效法了主（哥林多前書11:1）。

這個聖誕的真理不是從公元零年才開始的。舊約有兩個偉大的先知都在講聖誕和十字架的故事。路加福音9:30-31說：“30忽然有摩西以利亞兩個人，同耶穌說話。31他們在榮光裏顯現，談論耶穌去世（Exodus）的事，就是他在耶路撒冷將要成的事”。首先就是摩西。摩西被埃及和猶太人追殺，他先逃往曠野，在井邊“坐下”（出埃及記2:16），寄居在米甸（出埃及記2:22）。然而神在何烈山吩咐他起來，返回埃及（出埃及記3:5；3:10）。神講祂的“聖誕使命”是：“我下來是要救他們脫離埃及人的手，領他們出了那地，到美好，寬闊，流奶與蜜之地，就是到迦南人，赫人，亞摩利人，比利洗人，希未人，耶布斯人之地”（出埃及記3:8）。然後摩西安睡在客棧（出埃及記4:24），神更強烈地催逼並差遣他起來，回到埃及（出埃及記4:24-31）。其次是以利亞，被耶洗別和假先知追殺，逃往樹下和洞中。但上帝不在山林中；神三次吩咐他“起來”（列王記上 19:5，19:7，19:11），並命令他“你回去”（列王記上 19:15），站在君王麵前，按立以利沙，在敵人麵前傳講神的道，建立神的國度。

而在福音書中，聖誕的真理啟示的更為充分。在某種意義上，聖誕的故事首先是耶穌下來和回來的故事——回到自己的地方，一直回到埃及。而馬槽是基督下來和回來的人間的生動寫照。其次，聖誕的故事是約瑟三次起來並且回去的故事。僅以馬太福音為例。第一次約瑟的起來和回去記在馬太福音1:24，“約瑟醒了，起來，就遵著主使者的吩咐，把妻子娶過來”。這次起來乃是將道德、理性和情欲定在十字架上，回到他本來要離棄的妻子身邊。隻順服主的話語，才能起來並且回去。第二次約瑟起來記在馬太福音2:13-15，“13他們去後，有主的使者向約瑟夢中顯現，說，起來，帶著小孩子同他母親，逃往埃及，住在那裏，等我吩咐你。因為希律必尋找小孩子要除滅他。14 約瑟就起來，夜間帶著小孩子和他母親往埃及去。15住在那裏，直到希律死了。這是要應驗主借先知所說的話，說，我從埃及召出我的兒子來”。這次起來是為了回去，回到埃及。第三次起來和回去記在馬太福音2:19-23，“19希律死了以後，有主的使者，在埃及向約瑟夢中顯現，說，20起來，帶著小孩子和他母親往以色列地去。因為要害小孩子性命的人已經死了。21約瑟就起來，把小孩子和他母親帶到以色列地去。22隻因聽見亞基老接著他父親希律作了猶太王，就怕往那裏去。又在夢中被主指示，便往加利利境內去了。23到了一座城，名叫拿撒勒，就住在那裏。這是要應驗先知所說，他將稱為拿撒勒人的話了”。這次起來和回去的目的地是耶穌的故鄉，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鄉村……

聖誕首先是上帝下來和回去的時間。所有的人都在往上爬，隻有神的兒子下來；所有的罪人都以離棄別人為榮，隻有神的兒子進入那彼此棄絕、更棄絕祂的人間。無論我怎樣卑微和孤獨，無論我在哪裏，無論世人怎樣傷害和棄絕我，上帝都會來救我。這就是聖誕的故事。馬槽、埃及和路司得都是最惡心的地方，是我們最不願意和剛剛逃離的地方，就是我們自己；但因為愛的緣故，神下來了，回來了。而且祂又吩咐我們，“所以你們要去”。聖誕不是人往高處走，而是神向低處流。因此，對我們而言，聖誕時間是起來的時間，並且是返回的時間。我們表麵上往低處走，卻是在往高處行；而且主與我們一路同行。“我要在故鄉的天空下，沉默不語或大聲談吐；我要在頭上插滿故鄉的鮮花”（海子）。親愛 的弟兄姐妹，各位朋友，新的一年即將開始。教會應該是最早起來並且返回人間的新人類；這是每一位基督徒起來、離開、回轉和進城的時間。讓我們重返路司得：和那裏的人一起離棄罪惡、告別虛妄、歸服上帝、侍奉基督、建立教會。此時此刻，願“主的榮光四麵照著”我們，使我們在神麵前有能力宣講這聖誕的福音：“我報給你們大喜的信息，是關乎萬民的”（路加福音2:9-17）。阿門！

任不寐，2014年12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