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聖父聖子聖靈的名,阿門。今天的 證道經文是使徒行傳14:1-7:
1 二人在以哥念同進猶太人的會堂,在那裏講的叫猶太人,和希利尼人,信的很多。
2 但那不順從的猶太人聳動外邦人,叫他們心裏惱恨弟兄。
3 二人在那裏住了多日,倚靠主放膽講道。主借他們的手,施行神跡奇事,證明他的恩道。
4 城裏的眾人就分了黨。有附從猶太人的,有附從使徒的。5 那時,外邦人和猶太人,並他們的官長,一齊擁上來,要淩辱使徒,用石頭打他們。
6 使徒知道了,就逃往呂高尼的路司得,特庇,兩個城,和周圍地方去。 7 在那裏傳福音。
感謝神的話語。保羅和巴拿巴“狼狽逃離”了彼西底的安提阿,二人東南飛,依次進入以哥念、路司得和特庇——福音在石頭陣中繼續向全地擴張。我們可以將今天這七節經文放在上述的交叉結構中,因而我們今天要分享的信息也可以相應地分為三個部分。第一、福音要進入的世界,這裏的三座城市可以看成是世界的“三個代表”(1,6-7)。第二、福音要遭遇的仇敵,一方麵是猶太人,另一方麵是外邦人(2,4-5)。第三、在這樣的世界裏,麵對這樣的仇敵,教會的姿態和使命(3)。從這三方麵的基本信息中,我們也可以引申出一個應用的話題——基督徒在這樣的人類中應該怎樣生活,才能真正活出基督裏的智慧、平安、榮美和自由。
聖經中有三次或三類關於“你愛我嗎”的追問與答案。第一次是人追問人。舊約士師記中有一個很有名的關於愛的追問:“大利拉對參孫說,你既不與我同心,怎麽說你愛我呢?你這三次欺哄我,沒有告訴我,你因何有這麽大的力氣”(士師記 16:15)。大利拉不認識愛,她隻是用愛的名義在捆綁別人,占有的愛得不到滿足就會變成恨。第二次是以色列人質問神:神的愛在哪裏呢?瑪拉基書1:2,“耶和華說,我曾愛你們。你們卻說,你在何事上愛我們呢?耶和華說,以掃不是雅各的哥哥嗎?我卻愛雅各……”一方麵,選民蒙愛卻不以愛為愛;另一方麵,愛根本不配愛的罪人,這就是神的愛。基督就是對這個人類之問的回答:“他是愛我,為我舍己”(加拉太書 2:20b,參考約翰福音3:16)。馬槽、十字架和新天新地,講述這神的愛長闊高深。第三是神問人,你愛我嗎?耶穌自己回答:愛主就是傳道、信道和行道(約翰福音14:15-24);最後落實到“牧養我的小羊”(約翰福音21:15)。
而我們今天的經文,也在於告訴我們,什麽是愛:什麽是神的愛,什麽是愛神和愛人。無論以哥念,還是路司得;無論是安提阿還是特庇;無論羔羊怎樣進入狼群,無論世人是否愛,我們去愛,並且“在那裏傳福音”。經濟福利、政治解放和個人修行並不是對人真正的愛,真愛唯有“在那裏傳福音”;阿門。
1 二人在以哥念同進猶太人的會堂,在那裏講的叫猶太人,和希利尼人,信的很多。 ……6 使徒知道了,就逃往呂高尼的路司得,特庇,兩個城,和周圍地方去。 7 在那裏傳福音。
請大家打開地圖(可以搜索“保羅第一次宣教之旅”)。在這些地圖上,在今天土耳其半島中南部,你可以找到安提阿、以哥念、路司得和特庇等地。這是保羅第一次宣道之旅的重要禾場。諸位可以回想出埃及記和民數記中的相關敘事——教會和基督徒會在“旅行”中完成神賜予的使命;即在人間經曆和見證神。
我們先來認識以哥念。以哥念是呂高尼(Λυκαον?α)地區的首府,而呂高尼是加拉太省的一個地區,今天翻譯成利考尼亞。我們讀保羅的加拉太書會對這裏的人和事增加諸多感慨——那個你曾經為福音不顧性命的地方,將來有可能成為你的“傷心之地”。呂高尼的意思是“狼之地”(wolf land)。這讓我們想起主對使徒們說過的話:“你們去吧。我差你們出去,如同羊羔進入狼群”(路加福音10:3);而便雅憫或猶太人也是撕掠的狼(創世記49:17;撒母耳記下16:11;以斯拉記4:1 )。不過此時此刻,保羅和巴拿巴麵對的還不是教會的“白眼狼”,而是呂高尼或南加拉太三座城市中的猶太人和外邦人。他們的確如狼似虎。以哥念今天翻作哥尼亞(Konya),在保羅時代是小亞細亞上的一個古城,是重要的軍事、商貿和交通樞紐。從安提阿到以哥念大約122公裏(安卡拉向南約240公裏)。我們不太清楚保羅和巴拿巴怎樣走過這122公裏的路程,但我們清楚的是,他們是一路同行的。
以哥念,?κ?νιον,Iconium,little image(小像,eikon)。這個“頭像”很有可能是“可怕的”蛇發女妖美杜莎(Medusa)。這位“女鬼”可以將所有看她的人變成石頭,她被希臘神話中的英雄珀耳修斯(Perseus)所斬首。美杜莎可能是凶殺和戰爭產生的恐怖和仇恨的化身。弗洛伊德有一篇論文,就是Medusa's Head——他對“邪惡之眼”有著“性學”方麵的獨特領受,但這個性焦慮的本質仍然是恐懼與害怕。恐懼的本質在於“畏罪”,可以上溯到創世記3:10。與此同時,以哥念人崇拜一位類似大地母親的母神(Mother Godess),祭司主要是閹人或獨身者。女神崇拜在本質上就是一種躲藏,從無花果樹的裙子和樹林,一直到拉麥的妻妾成群,大致如此。不過這或許也可以讓我們進一步理解為何猶太人在這一帶能夠挑撥“虔敬尊貴的婦女”起來反對使徒;因為以哥念一帶因為女神崇拜,使婦女地位上升。另外,眾說紛紜的《保羅行傳》或其中的《保羅與特格拉行傳》(Acts of Paul and Thecla)也發生在以哥念。聖女Thecla的傳說不足以支持“女牧者”神學,但這個傳說卻可以讓我們對以哥念發生的一切震蕩和逼迫有更豐富的想象空間。在某種意義上,從女妖美杜莎到聖女特格拉,我們可以看見福音怎樣帶領人類從罪惡與恐怖走向平安和聖潔。
使徒在以哥念遭遇了比在安提阿更殘暴的逼迫,於是他們“就逃往呂高尼的路司得……”這裏清楚說他們是逃走的。動詞καταφε?γω的意思是to flee away, flee for refuge。希伯來書6:18-19也用了這個動詞:“18借這兩件不更改的事,神決不能說謊,好叫我們這逃往避難所,持定擺在我們前頭指望的人,可以大得勉勵。19我們有這指望如同靈魂的錨,又堅固又牢靠,且通入幔內”。使徒的逃亡不僅顯明神對罪人的愛,教會對政治試探的勝利;也與一般的政治逃亡不同。傳道人的逃亡是帶著盼望的,這盼望包括兩個方麵:“論福,我必賜大福給你。論子孫,我必叫你的子孫多起來”(希伯來書6:14)。因此,經上才說:“我們願你們各人都顯出這樣的殷勤,使你們有滿足的指望,一直到底”(希伯來書6:11)。逃往路司得,因為那裏有福音的子孫,等候拯救。和這些人的重生比起來,一路的逼迫實在不足為道。傳福音本身,就是基督徒的避難所。當然,成功逃亡也表明主與使徒的同在和拯救。這一點正如保羅自己的見證:“以及我在安提阿,以哥念,路司得,所遭遇的逼迫,苦難。我所忍受是何等的逼迫。但從這一切苦難中主都把我救出來了”(提摩太後書3:11)。
從以哥念向南再走約30公裏就到路司得。路司得,Λ?στρα,Lystra。這個城市的名字就是“分散出去的”、“需要贖回”的。路司得的地位沒有以哥念重要,但路司得人也是巴別塔分散出去而需要救恩的罪人。關於路司得人的宗教信仰,可以參考使徒行傳14:12,“於是稱巴拿巴為丟斯,稱保羅為希耳米,因為他說話領首”。一方麵,他們顯然深受希臘宗教文化的影響;另一方麵,他們已經將丟斯崇拜和希耳米崇拜本地化了,這是他們的民間宗教。丟斯,Ζε?ς,現在翻譯成宙斯,相當於羅馬的朱庇特(Jupite)。宙斯雖然是希臘主要神祗,這個字的意思是“幫助之父”;但這位神常常具有人一樣的罪性和局限性。希耳米,?ρμ?ς,現在翻作赫耳墨斯(愛馬仕),意思是眾神先鋒(拉丁語:Mercurius,墨丘利,黑馬;羅馬書16:14)。按荷馬的說法,宙斯是在庫勒涅山的山洞裏誘奸了女神邁亞,生下了赫耳墨斯。值得一提的是,路司得是提摩太的故鄉(使徒行傳16:1;提摩太後書1:5 )——在如此罪孽深重、惡貫滿盈的窮鄉僻壤,神借著福音仍然興起了聖徒和同工。
保羅在路司得被打得死去活來,從那裏轉去特庇(使徒行傳14:19-20)。從路司得到特庇大約100公裏,不過迄今為止,特庇的具體位置仍存爭議。可以想象一下保羅幾乎被打死之後仍然返回路司得又前往特庇傳道、不久又重回這傷心和殘暴之地之時的心境。“19 但有些猶太人,從安提阿和以哥念來,挑唆眾人,就用石頭打保羅,以為他是死了,便拖到城外。20門徒正圍著他,他就起來,走進城去。第二天,同巴拿巴往特庇去,21對那城裏的人傳了福音,使好些人作門徒。就回路司得,以哥念,安提阿去,22 堅固門徒的心,勸他們恒守所信的道 ……”(使徒行傳14:19-22)。這一幕一幕的堅韌真的讓人淚如下雨。若非聖靈感動,逃出石頭陣的人一定會絕望或恐懼而逃。在這為福音不顧性命,靠主絕不厭棄仇敵的使徒身上,我們看見了何為神的愛。不僅如此,特庇有新的殘忍為保羅存留。Δ?ρβη,Derbe;這個名字的意思讓人想起創世記3:21,“耶和華神為亞當和他妻子用皮子作衣服給他們穿”——因為Derbe的意思就是用皮子遮蓋。世人的邪惡和罪不是用來讓教會吃人自義的,而是為了讓我們靠著基督去遮蓋。雖然要帶領他們認罪悔改,因此不能不批判;但是目的隻是為了救恩,讓一切信基督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約翰福音3:16-17)。
我們對特庇知道的不多,不過保羅在這裏似乎沒有遭遇反對和逼迫(提摩太後書3:11)。這裏有很多人信了主,其中有一位信徒後來成了保羅的同工。使徒行傳20:4,“同他到亞西亞去的,有庇哩亞人畢羅斯的兒子所巴特,帖撒羅尼迦人亞裏達古,和西公都,還有特庇人該猶,並提摩太,又有亞西亞人推基古,和特羅非摩”。Γ??ος是一個很普通的拉丁名字(使徒行傳19:29,;羅馬書16:23;哥林多前書1:14;約翰三書1:1),意思是“主”。這個“主”大約相當於東方宗教或東方文化這些思想:天地之間人為貴,人人可以成佛,唯我獨尊,我之初,性本善……特庇的居民同樣生活在這樣的“普世價值”下麵:人要自己做主。如果說以哥念人的偶像是女神,路司得人的偶像是男神;那麽特庇人的偶像就是人本身,我就是神,我就是主。用今天的話來說,這種文化大約就是:我什麽都不信,隻信自己。一個無神論或人本主義文化主導的地方,這樣的世界不會有強烈的反宗教行動,甚至會表現出某種“宗教寬容”。這一點正如中國文化具有“包容性”一樣——他們根本不在乎你信什麽;前提是,別影響“我”這個神祗。隻要你不觸犯我的現實利益,任何信仰都可以“包容”;而且這個唯我主義,可以借著人性同化任何外來宗教。但這種文化,也許才是福音在世界要遭遇的最危險的敵人。
需要說明的是,保羅和巴拿巴傳福音的地方,不限於大城市,也包括“和周圍地方”。κα? τ?ν περ?χωρον,and unto the region that lieth round about。神不偏待人,福音沒有地域歧視。不僅如此,使徒行傳14:7中的一個副詞需要單獨加以解釋。κ?κε?,and there,there also,也在那裏,並且在那裏。福音進入的世界,就是“那裏”。首先這讓我們回到創世記3:9,“耶和華神呼喚那人,對他說,你在哪裏”。在上述三座城市中,你要選一個位置,你在哪裏。在“曆史怨毒”統治的以哥念,還是在“現實權益”統治的路司得,或者在“自我崇拜”奴役下的特庇。福音今天要解放這三座監獄,將你從其中帶領出來,歸向基督。無論你在哪裏,基督也在那裏。所以詩人說:“7我往那裏去躲避你的靈。我往那裏逃躲避你的麵。8 我若升到天上,你在那裏。我若在陰間下榻,你也在那裏。9我若展開清晨的翅膀,飛到海極居住。10就是在那裏,你的手必引導我,你的右手,也必扶持我”(詩篇139:7-10)。感謝主,你差遣使者來到我的城市和村莊;將我們從那裏拯救出來。
但問題還有另外一麵——已經被拯救出來的人,對世界裏的城市和村莊承擔一種福音的使命。不僅看見你“在那裏”;也要看見別人“在那裏”。教會要看見安提阿、以哥念、路司得和特庇及其周邊地方;並藉著教會將那裏的罪人搭救上岸。所以當求主也差遣我們出去,到達每一個安提阿、以哥念、路司得、特庇和一些周邊的地方。但僅僅到達那裏是不夠的,要在那裏堅持傳福音。κ?κε? ?σαν ε?αγγελιζ?μενοι,And there they preached the gospel。這不是一次性的工作,隻有按聖經建立教會,才能確保“繼續堅持在哪裏傳福音”。這個教會的異象不僅確保讓福音一直抵達世界的城鄉,而且也確保已經得救的人可以繼續住在救恩之中。所以福音不僅要去那裏,還要在那裏,並且直到永遠。我們也將會看到,後來保羅一再返回這些城市,目的就是堅固和建立那裏的教會。福音離開教會異象,不過是半途而廢。這一點非常重要,我們將在使徒行傳係列課程中繼續強調這個真理。
2 但那不順從的猶太人聳動外邦人,叫他們心裏惱恨弟兄。……4 城裏的眾人就分了黨。有附從猶太人的,有附從使徒的。5 那時,外邦人和猶太人,並他們的官長,一齊擁上來,要淩辱使徒,用石頭打他們。
聖經把這世界裏的人類分成兩部分:猶太人和外邦人。猶太人大抵代表自稱是信上帝的人,主要是律法主義者。外邦人主要指不信上帝的人,或者是理性主義者,或者是異教徒。在舊約時代,猶太人和外邦人幾乎勢不兩立;但在新約時代,猶太人和外邦人在反基督的立場上,卻成了朋友。這是我們常常可以見證的。這是人類一場空前的聯合與友誼。道德和理性都是一種深刻的 迷信,都會厭棄道成肉身和十字架的真理。另一方麵,我們還可以看見人的分裂,這是福音帶來的。但是,在分裂的人類當中敵基督的勢力會重新聚集,形成人類文明主流。這是福音麵對的人類。
罪人的聯合建築在“聳動”和“惱恨”兩場運動之中。對福音的應戰和抗拒總是由猶太人發動的。當然,不是所有的猶太人都是福音的仇敵,這裏的猶太人是指“不順從的猶太人”。ο? δ? ?πειθο?ντες ?ουδα?οι,But the unbelieving Jews,但是不信的猶太人……動詞(分詞)?πειθ?ω的意思是,not to allow one's self to be persuaded,即不能說服自己的……這裏有兩個動詞是並列使用的:?π?γειραν κα? ?κ?κωσαν τ?ς ψυχ?ς τ?ν ?θν?ν κατ? τ?ν ?δελφ?ν;stirred up and embitter the life of the Gentiles against the brethren——聳動和激怒外邦人的生命,針對弟兄們。一方麵,以哥念的猶太人繼續安提阿的猶太人“聳動外邦人”的邪惡工作。?πεγε?ρω在使徒行傳13:50中被翻作“起來(逼迫)”;在這裏的含義是to raise or excite against。罪人因為畏罪、不安和嫉妒要起來挑起事端,並且利用別人借刀殺人。是恐懼、嫉妒、貪婪和仇恨導致“桃園結義”。另一方麵,是使人惱恨,就是使他人的生命成為我發泄仇恨的工具。κακ?ω有苦待、苦害(使徒行傳7:6,7:19,12:1)和傷害(使徒行傳18:10;彼得前書3:13)之意。一個人的生命陷入惱恨也的確是一種更深刻的苦害。聳動和苦害的對象是“外邦人的生命”。翻作“心裏”的希臘字是ψυχ?,這個字常指生命、靈魂和情感。外邦人有理由視使徒為寇仇。而且,他們整個生命都會燃燒起來,要消滅基督教。我們一定要明白,任何針對基督和祂教會的煽動,在人間總是“一抓就靈”。總之,人的聯合都是建立在罪(嫉妒與惱恨)和仇恨基督的基礎之上的。在這裏我們也看見一個奇特現象:猶太人和外邦人本來是勢不兩立的;猶太人一直認為外邦人存在的唯一價值是做地獄的燃料。但是,任何不共戴天的仇敵,都會因為共同惱恨基督和祂的教會,而成為朋友。猶太人和外邦人,希律和彼拉多,西方主義者和愛國主義者或東方主義者,現代主義和傳統主義——罪人都厭惡福音關於悔改、審判、複活以及天國的信息,他們都會因耶穌而擱置前嫌,一直對外。於是十字架上寫上了每個偉大文明的文字:我們一起弄死祂!
同時,福音會引起人類的分裂,從社會分裂一直到家庭分裂。這個道理可以一直上溯到創世記1:4-5,“4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了。5神稱光為晝,稱暗為夜。有晚上,有早晨,這是頭一日”。而創世紀第四章,我們看見了該隱和亞伯的分裂,以及該隱家族和賽特家族的分裂。於是,“城裏的眾人就分了黨”。δ? τ? πλ?θος τ?ς π?λεως,But the multitude of the city;城裏的眾人,城市居民。世人要被分開。動詞σχ?ζω在這裏用作被動語態——城裏的眾人被分開(使徒行傳23:7)。正如巴別塔是被神拆毀的,罪人在罪的基礎上的聯合和互相敗壞,隻能被從上麵來的力量打破。σχ?ζω的基本含義是指像布一樣從中間撕開(馬太福音27:51;馬可福音1:10;路加福音5:36;約翰福音19:24,21:11)。人類的結合或統一本來是很脆弱的,像布一樣編織在一起,如同亞當和夏娃的裙子。但一遇到真理的利劍,很容易拆毀、分崩離析、重組。所以主這樣說:“34你們不要想我來,是叫地上太平。我來並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動刀兵。35因為我來,是叫人與父親生疏,女兒與母親生疏,媳婦與婆婆生疏。36人的仇敵,就是自己家裏的人。37愛父母過於愛我的,不配作我的門徒,愛兒女過於愛我的,不配作我的門徒”(馬太福音10:34-37)。每一年,福音所到之處,和諧和團結的遮羞布被撕開,所有建立在罪、聳動和惱恨基礎上虛假的合一被撕開,為帶領人從罪人的聯合轉向與基督的聯合。所以另一方麵,福音不僅分裂了人類,而且催逼每個人做出選擇:“有附從猶太人的,有附從使徒的”。沒有第三條道路,沒有中間道路,你必須在“猶太人”和“使徒”之間二者擇一,非此即彼。而使徒背後就是耶穌基督和神的國度。當然,這個抉擇有一個漸進的過程,其間甚至可能有反複。因為係動詞?ν在這裏用的是imperfect。換句話說,抉擇是一個連續加強的過程,而不是一蹴而就的短期行為。值得一提的是,在基督裏的合一,不會再被撕裂,這是一種永遠的團契(約翰福音21:11)。
但是,人的罪性會動員罪人在這場分裂的過程中,瘋狂的重新聚集。其中敵基督的勢力會在暴力的基礎上形成更加強製性的聯合,以便更有效地動員所有力量,阻擋和消滅福音。謊言這時候轉向暴力,並且在暴力的基礎上,形成社會統治階層,打造文明主流。至少,掌權者總是反基督勢力的支持者和參與者。掌權者可以是任何宗教的朋友,但不會是基督教真正的朋友。這裏麵有一個重要的真理上的原因:世界之王的統治原則都是克裏斯馬崇拜;但隻有基督教從始至終宣告所有人都是罪人——包括掌權者在內。因此人類主流總是和福音真理背道而馳,而即使那些小市民也會起來反對福音關於人性的“負麵定義”。於是自我感覺良好的市民和自以為神的掌權者,不斷造就一種仇恨基督的政治行動。“5 那時,外邦人和猶太人,並他們的官長,一齊擁上來,要淩辱使徒,用石頭打他們”。首先,城市發動了一場針對使徒和教會的騷亂或暴亂。?ρμ?,a violent motion, impulse;a hostile movement, onset, assault。雅各書3:4用這個名詞形容船難。其次,這場暴亂是由猶太人、外邦人和他們的官長(?ρχων,rulers)一同發動的。這場暴亂是針對使徒的,主要由兩個並置的動詞不定式來表示。?βρ?σαι κα? λιθοβολ?σαι,to insolent and to stone;人身攻擊並用石頭毆打。?βρ?ζω也可以引申為“淩辱”,不過主要指藉著人身襲擊置對方於死地(馬太福音22:6;帖撒羅尼迦前書 2:2);包括精神和肉體上的“糟蹋”和“淩辱”(路加福音11:45,18:32)。λιθοβολ?ω不僅指用石頭打,而且指用石頭打死。這是猶太人殺害先知的經常手段(路加福音13:34;使徒行傳7:58;出埃及記17:4;民數記14:10)。按猶太律法,被石頭打死的人常常是瀆神和淫亂者(約翰福音8:5;希伯來書12:20;出埃及記19:13;利未記24:16,24:23;申命記17:5,22:21),以及“把自己的兒女獻給摩洛的”(利未記20:2)、“交鬼的或行巫術的”(利未記20:27)、不孝之子(申命記21:21)。石刑是對使徒的雙重羞辱。總之,主流社會殘害使徒的方式包括兩個方麵:敗壞名譽和肉體消滅。這就是“人類文明”。
3 二人在那裏住了多日,倚靠主放膽講道。主借他們的手,施行神跡奇事,證明他的恩道。
在這樣的世界裏,麵對這樣的人類,教會的基本立場和反應是什麽呢?一方麵,靠主講道;另一方麵,主必與教會同在,正如祂曾經應許的:“18耶穌進前來,對他們說,天上,地下所有的權柄,都賜給我了。19所以你們要去,使萬民作我的門徒,奉父子聖靈的名,給他們施洗。(或作給他們施洗歸於父子聖靈的名)20凡我所吩咐你們的,都教訓他們遵守,我就常與你們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教會在這樣的世界和人類麵前,至少應有四種存在狀態。
麵對世界的敗壞和世人的仇恨,教會何去何從呢?“二人在那裏住了多日”。這是基督徒的美好見證,無論環境怎樣不堪,教會必須堅持和忍耐。就人的罪性來說,忍無可忍和絕塵而去是最流行的“自由選擇”——老子不伺候了,出家,上山,下海,修行……但這不是神的仆人“有權利”選擇的。你若奢談愛,唯一有效的見證就是“恒久忍耐”。我常常遇到一些假冒偽善的外邦人,一邊跟你炫耀什麽悲憫和愛心,一邊通過論斷和棄絕別人秀他們的清高。然而耶穌降生在馬槽,使徒忍耐在以哥念,才是真正出於神的愛。?καν?ν μ?ν ο?ν χρ?νον δι?τριψαν,Long time therefore abode they,因而他們住了很久……形容詞?καν?ς的意思是sufficient,many enough,形容非常長的時間(χρ?νος),足夠的時間(χρ?νος)。小品詞μ?ν加強語氣——真的很長時間。動詞διατρ?βω的基本含義是“在艱難中度過時日”(約翰福音3:22,11:54;使徒行傳12:19)。從世界的角度說,以哥念和路司得的日子真的很艱難。在任何艱難的地方都“住”不長的人,跟誰都住不長的人,根本不是神的兒女,隻是心胸狹窄的消費者。一個人說愛你,卻不願意和你同住或牧會,你不要相信他,他也根本不是神的仆人。
何為忍耐?首先,我們的神是大有忍耐的神,神的道就是忍耐的道(啟示錄3:10,14:12)。神借著忍耐並證明祂的愛,愛就是忍耐(彌迦書2:7;馬可福音9:19;哥林多前書13:4-8)。一方麵,這個世界是需要忍耐的世界;另一方麵,聖經啟示的上帝在忍耐中愛我們(提摩太前書1:16)。所有指著舊約的災難事件和啟示錄的大患難來控告上帝的人,根本不認識上帝的忍耐,也不認識自己和世人的罪。其次,我們自己被神忍耐,所以我們當忍耐別人。基督徒最重要的品質就是在一個敵對的世界裏忍耐,包括彼此忍耐。所謂新造的人,第一品質就是學習基督的忍耐;聖靈的果子首先就是忍耐(加拉太書5:22;帖撒羅尼迦後書3:5;彼得後書3:15)。第三,隻有忍耐到底的,才能得著永遠的生命。一方麵,教會在忍耐中得人如得魚(箴言25:15;傳道書7:8;提摩太後書2:10,2:24;雅各書5:7-11);另一方麵,自己在忍耐中得永生(馬太福音10:22;路加福音 21:19;希伯來書[6:15,10:36;雅各書1:4)。第四、傳道人或神的仆人,在生命上的基本要求,就是忍耐(哥林多後書6:4, 12:12;提摩太後書2:12;啟示錄1:9),特別是“能甘心忍耐愚妄人”(哥林多後書11:19-20) .2015年,我們長大了——我們更加忍耐,並且喜樂(羅馬書5:3-5)。
為何忍耐?使徒們忍耐在以哥念為了什麽呢?是大隱隱於市和修成正果嗎?不是;是政治糾纏或文學冷嘲嗎?不是。基督徒受苦和異教徒受苦有兩個本質的區別。第一、為福音忍耐。基督徒受苦不是為了修行或通過苦待己身行為稱義,不是指著自己的忍術求人的誇讚和榮耀。基督徒的忍耐是為了給耶穌作見證,是為了傳福音。為福音受苦是我們忍耐的本質和目的。所以在這節經文中,動詞分詞παρρησι?ζομαι用來修飾“住”——他們忍耐住在“令人惡心的”以哥念,是為了在那裏傳道;正如耶穌進入馬槽,是為了將救恩的真理傳講給世界。παρρησι?ζομαι 這個動詞在使徒行傳中出現了8次,我們已經認識這個字了:傳道,而且是放膽傳道,言論自由地傳道。越是環境艱難,越要放膽傳道。不是在恐懼和抱怨中傳福音,而是在“新自由”中傳福音。在這方麵不要學馬可,遇到攔阻就落荒而逃。攔阻和逼迫是傳道的題中之義。而且教會忍耐在世界中隻是為了傳道,這也卸去了教會在家庭、社會和政治上的重擔。因為這樣的人類,除了福音,別無拯救。我們要注意,和“住”並行的動詞分詞隻有放膽傳道一詞,除了傳道,其他都是極小的事(使徒行傳6:4;羅馬書10:14-15 ;歌羅西書 4:3;提摩太前書2:7;提摩太後書1:11,4:2-5;啟示錄11:3)。
第二、靠主忍耐傳道。?π? τ? κυρ??,介詞?π?有依靠、進入、交托等等含義。人自己不能忍耐,隻能忍無可忍。人的忍耐不會成功,不會忍耐到底,反而會時候滿足,更加敗壞。人靠自己更不可能在患難和忍耐中堅持傳道,患難一定偏轉我們的福音使命。所以,必須靠主才能忍耐到底,放膽傳道。那麽,什麽叫“靠主”呢?首先,主在哪裏?如果連主在什麽地方都不清楚,靠主隻是一句“麵子話”,所謂靠主還是靠自己。我們一直指著聖經這樣教導人。一方麵,主在祂的話語中,靠主就是學習、傾聽和順服主的話。比如主說你要忍耐,你就忍耐,沒有什麽道理可講,然後你就會經曆得勝。這一點正如羅馬書15:4所說的:“從前所寫的聖經都是為教訓我們寫的,叫我們因聖經所生的忍耐和安慰,可以得著盼望”。另一方麵,聖道是借著教會傳講的,因此,主總是借著教會與我們同在。換句話說,基督徒靠主的生活就是堅持教會生活。主應許我們他與教會同在,祂在教會中間。祂的應許必然成就。僅以保羅和巴拿巴在以哥念的經曆為例:兩個人彼此同工和以哥念不斷歸信並聚會的弟兄姐妹,不斷讓他們經曆主的同在。最後,靠主就是完全相信主,在任何患難中,將結果完全交托給神。我們隻是求神的國和義,其他的,任由主去負責。
這位我們可以依靠的主是哪一位呢?接下來有一個連詞κα?並置的 “定語從句”來修飾這位主:τ? μαρτυρο?ντι τ? λ?γ? τ?ς χ?ριτος α?το? κα? διδ?ντι σημε?α κα? τ?ρατα γ?νεσθαι δι? τ?ν χειρ?ν α?τ?ν:which gave testimony unto the word of his grace, and granted signs and wonders to be done by their hands(KJV)。如果大家足夠細心的話,會看見英譯和中譯有所不同。中譯是:“主借他們的手,施行神跡奇事,證明他的恩道。”但英譯是:“這位主證明他的恩道,並且借他們的手施行神跡奇事”。區別在什麽地方呢?中譯顯然加強了“神跡奇事”的重要性;但英譯強調的首先不是神跡奇事,而是主自己為祂的恩道作見證;而神跡奇事是在“證道”之後的伴隨行動,是“證道”的後果。顯而易見,英譯更接近原文。我們先來看這個複合的定語從句的第一部分:主是證明祂恩道的主。
我們在這裏隻強調一個問題:主是自己的道的證明者,祂負責證明祂的道,並“說服”人信道(μαρτυρ?ω)。這是和希臘理性或幾何學完全不同的“邏輯證明”。多年來,傳道人深受世俗小學的捆綁,以為一個人信基督和順服真理,依靠的是傳道人的說服能力。然而這個邏輯從根本上就錯了。傳道人隻需要傳講純正的真理,而神自己負責說服聽道的信道。使徒的證明從根本上說是聖靈的證明,聖靈也因此被稱為真理的聖靈。一方麵,“因為預言從來沒有出於人意的,乃是人被聖靈感動說出神的話來”(彼得後書 1:21);“我在基督裏說真話,並不謊言,有我良心被聖靈感動,給我作見證”(羅馬書 9:1)。另一方麵,“神的靈感動俄德的兒子亞撒利雅”(曆代誌下15:1);“所以我告訴你們,被神的靈感動的,沒有說耶穌是可咒詛的。若不是被聖靈感動的,也沒有能說耶穌是主的”(哥林多前書12:3);“當主日我被聖靈感動,聽見在我後麵有大聲音如吹號說”(啟示錄1:10)……那種“人證”為中心的偽神學深刻影響了洗禮的實踐——已經被聖靈感動稱耶穌是主的人,教會竟然為他們設立考試製度攔阻他們,並由這些大兒子來決定否給他們配發許可證。不僅如此,恰恰是因為信也是神所賜的,再加上這道本身的救恩目的,神的道才稱為恩道。傳道人必須在“說”和“說服”之間明確自己的位份,在自由中宣告自由。
正因為主自己是道的證明者,因此一個人歸信主完全是神跡。一方麵,傳道人必有主的同在,因為這是祂所應許的(馬太福音28:18-20)。另一方麵,主的同在表現之一就是用神跡奇事伴隨祂的仆人;特別是,將信道的神跡奇事加給祂的仆人(馬可福音16:15-18)。所以最後我們來看神跡奇事。需要強調的是,神跡是為恩道、講道、證道服務的;神跡不是目的,目的是恩道。在希臘文中,κα?連接兩個並列的句子,這兩個句子不僅是平行關係;後麵的句子也常常是前麵句子的解釋和補充。這是我們理解聖經中一切神跡的基本角度。約翰福音前後呼應地闡明了這個道理:“這是耶穌所行的頭一件神跡,是在加利利的迦拿行的,顯出他的榮耀來。他的門徒就信他了”(約翰福音2:11);“30耶穌在門徒麵前,另外行了許多神跡,沒有記在這書上。 31但記這些事,要叫你們信耶穌是基督,是神的兒子。並且叫你們信了他,就可以因他的名得生命”(約翰福音20:30-31)。換言之,任何異教世界都有自己的“神跡奇事”,但如果這些“神跡奇事”與信基督,得生命無關,基督徒根本不需要陷入他們的誘惑和試探。我們隻是對證道和信主有關的神跡感興趣,而當遠離埃及術士和巴比倫的博士。
那麽聖經所說的神跡奇事到底是什麽意思呢?第一、動詞διδ?ντι(賜給)的主語是神,是主——神是神跡的主體,這意味著,神跡不是任何高人的表演,不是任何人可以憑借自由意誌而實施的行動。聖經不承認“世外高人”。當然,神跡奇事是神要借著“他們的手”來實施的,但是“他們”隻是神的工具,是“無用的仆人”。第二、“神跡”這個字本身(σημε?ον)不過是指與眾不同的記號或標誌;並非專指違背彩虹之約的靈異事件或反自然律的事件。所以,基督徒和異教徒對神跡的理解是不同的——異教徒追求的神跡常常指鬼靈精怪的事件,又主要圍繞不當得利和不勞而獲的目的。但聖經說的神跡總是與歸主信道有關;而這些“跡象”又不是人自己能預料和設計的。不僅如此,σημε?ον本身並不是目的,這個外在標記在於帶人歸向背後的神聖目的;神跡背後的神聖旨意才是我們應該仰望的。第三、“奇事”一字(τ?ρας)英文對應的常是miracle,中文相當於“奇跡”。令人震驚的是,福音書中三次使用這個字,但是負麵的——耶穌吩咐我們要遠離“奇事”的試探,因為那些“奇事”來自假基督和假先知;隻有猶太人才要神跡(馬太福音24:24;馬可福音13:22;約翰福音4:48;參考哥林多前書1:22)。在正麵的意義上,這個字常指在福音事工中發生不合邏輯不合理性的意外事件,引人注目,讓人靈魂蘇醒。神借著教會所做的事你不能視若無睹,你無可推諉。
聽聞過這樣一句話:我根本不怕這世界怎樣冷,因為我比世界更冷。用一種更決絕的態度麵對世界的決絕,這是一種災民理性和生存經驗。無論是鬥爭政治還是出世宗教或感傷文學,都深諳冷血之道。“我真的很怕這個世界”,“人(猶太人和外邦人)讓我害怕”,“我實在恐懼人際關係”……然而,這不是神麵對世界的態度,神要祂的兒女換一種態度在人間。並且因此,我們成為世界的光,世上的鹽。諸位可以對比一下使徒在安提阿、以哥念和路司得的遭遇。第一、在安提阿:“但猶太人看見人這樣多,就滿心嫉妒,硬駁保羅所說的話,並且毀謗”(使徒行傳13:45),“但猶太人挑唆虔敬尊貴的婦女,和城內有名望的人,逼迫保羅,巴拿巴,將他們趕出境外”(使徒行傳13:50)。第二、在以哥念:“但那不順從的猶太人聳動外邦人,叫他們心裏惱恨弟兄”(使徒行傳14:2),“城裏的眾人就分了黨。有附從猶太人的,有附從使徒的。那時,外邦人和猶太人,並他們的官長,一齊擁上來,要淩辱使徒,用石頭打他們”(使徒行傳14:4-5)。第三、在路司得:“但有些猶太人,從安提阿和以哥念來,挑唆眾人,就用石頭打保羅,以為他是死了,便拖到城外”(使徒行傳15:19)。
我們至少可以得出兩點結論。第一、從空間上說,“我的國不在這世界上”。這世上的城市和鄉村,這世上的人們,一個地方比一個地方更邪惡。沒有最壞,隻有更壞。教會在過去某個地方的遭遇,在新的地方同樣如此,甚至更糟。所以基督徒不要幼稚地指望這世界有一個特別美好的所在,所以願意不斷在地上移民和更換教會。基督徒不要愚昧到這個地步,以為換一個地方,換一個教會,換一個家庭,換一個國家,處境會好很多。不是的,實在說來,哪裏都一樣。教會的異象不是移民,而是上十字架;人類不是用來盼望的,而是用來愛的。第二、在時間上,“日光下麵沒有新事”。隨著時間的推移,情況可能越來越糟——使徒在以哥念麵對的人類,比在安提阿麵對的人類更敗壞、更邪惡、更凶殘。原因很簡單,福音越是廣傳,嫉妒越是如陰間般殘忍。我們已經知道保羅晚年怎樣眾叛親離;這也是彼得的晚年:“18 我實實在在地告訴你,你年少的時候,自己束上帶子,隨意往來,但年老的時候,你要伸出手來,別人要把你束上,帶你到不願意去的地方。19 耶穌說這話,是指著彼得要怎樣死榮耀神。說了這話,就對他說,你跟從我吧”(約翰福音21:18-19)。聖經沒有給人類在這個世界上描述一個美好的未來,而是不斷讓人看見,末世不斷逼近,天地像外衣一樣漸漸舊了;而人的靈魂,越來越邪惡和百無聊賴。
不要指望世界充滿愛,不要指望明天更美好。但是,這兩大絕望絕對不會造就一個革命和冷嘲的新人類,正相反,神要祂的兒女在世態炎涼的人間效法基督,用熱麵對冷,用炎勝過涼。世界不可能充滿愛,反而充滿恨,那我們就盛滿愛。明天可能不會更美好,但我們在所有的日子作光作鹽,我們自己總是靠主成為美好。我們根本不指望鮮花和掌聲,我們隻求靠主越來越堅強,更愛,更信,更有盼望。換句話說,世人都在尋找愛,都在抱怨沒有愛,那我們就去愛。我們不是愛的消費者,我們是愛的供應者。在所有市民都是愛的消費者和炫耀者並因此互相控告、互相厭棄的世代,我們去愛。事實上不是我們去愛,而是因為我們消費了基督的愛,是神先愛了我們;我們從祂那裏支取了愛的能力。不僅如此,我們在世界裏的愛,乃是因為我們和基督的愛情。“6 求你將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記,帶在你臂上如戳記。因為愛情如死之堅強。嫉恨如陰間之殘忍。所發的電光,是火焰的電光,是耶和華的烈焰。7 愛情眾水不能息滅,大水也不能淹沒。若有人拿家中所有的財寶要換愛情,就全被藐視”(雅歌8:6-7)。所以,弟兄姐妹,不要指望新的地方更良善,而是要靠主在新的地方更堅強;不要指望明年更美好,而是要靠主在新一年裏你自己變得更美好;不要指望在新的地方新的一年遭遇更愛你的人,而是求主賜給我們這樣的見證:在新的地方新的一年裏,我們成為更愛別人的人,讓別人因我們遇到更愛他們的人。
需要強調的是,教會是基督徒和基督愛情的真正結晶,是基督徒愛心真正的證明。一方麵,神借著教會愛世人和基督徒;另一方麵,主內借著教會切實地彼此相愛。這是聖經所教導的愛,是基督徒愛的責任和愛的見證,是所有愛情的藍圖或本相,是“極大的奧秘”。“25你們作丈夫的,要愛你們的妻子,正如基督愛教會,為教會舍己。 26要用水借著道,把教會洗淨,成為聖潔,27可以獻給自己,作個榮耀的教會,毫無玷汙皺紋等類的病,乃是聖潔沒有瑕疵的。28丈夫也當照樣愛妻子,如同愛自己的身子。愛妻子,便是愛自己了。29從來沒有人恨惡自己的身子,總是保養顧惜,正像基督待教會一樣。30 因我們是他身上的肢體。(有古卷在此有就是他的骨他的肉)。31為這個緣故,人要離開父母,與妻子連合,二人成為一體。32這是極大的奧秘,但我是指著基督和教會說的”(以弗所書5:25-32)。基督徒、特別是教會領袖應該效法基督對教會的愛,並用愛教會的愛來愛主。這是保羅的見證:“現在我為你們受苦,倒覺歡樂,並且為基督的身體,就是為教會,要在我肉身上補滿基督患難的缺欠”(歌羅西書1:24)。這是彼得的見證:“1我這作長老,作基督受苦的見證,同享後來所要顯現之榮耀的,勸你們中間與我同作長老的人,2務要牧養在你們中間神的群羊,按著神旨意照管他們。不是出於勉強,乃是出於甘心。也不是因為貪財,乃是出於樂意。3也不是轄製所托付你們的,乃是作群羊的榜樣。4到了牧長顯現的時候,你們必得那永不衰殘的榮耀冠冕”(彼得前書5:1 -4)。
麵對這樣的世界,最大的愛和智慧就是建立教會和牧會;而一個傳道人若不牧會,一個基督徒若沒有教會生活,根本不知道何為愛,更不可能知道何為神的愛。那麽,怎樣的愛才是教會之愛呢?實際上,彼得前書5:1 -4是彼得自己對約翰福音21:15-17的回答。耶穌跟彼得、也是跟牧者和所有的基督徒要一種愛:“他們吃完了早飯,耶穌對西門彼得說,約翰的兒子西門,你愛我比這些更深嗎?彼得說,主阿,是的。你知道我愛你。耶穌對他說,你喂養我的小羊”(約翰福音21:15)。我們知道,耶穌對三次否認主的彼得用這話堅固了彼得三次。這裏麵有一個問題,“你愛我比這些更深嗎”——“這些”是指什麽呢?首先我們需要明白,“約翰的兒子西門”中的約翰,應該是約拿(?ων?ς,參考馬太福音16:17)——先知約拿厭惡向尼尼微的仇敵傳福音,正如保羅麵對呂高尼諸城的仇敵;而神呼召的就是普通的人,蒙恩的罪人,聖靈重生的新人;呼召的就是你。“這些”可能指兩個方麵。第一就是親子之愛。耶穌跟教會、傳道人和基督徒要一種愛,就是可以超越和類比親子之愛的愛:無私、不求回報、愛陌生人,無緣無故的愛(馬太福音10:37)。第二就是早餐之愛,甚至超越食物之愛。親子之愛具體化為喂養之愛,而喂養之愛具體化為早餐之愛——每天早晨供應早餐,這種愛就是教會之愛。堅持為孩子做飯特別是早飯的父母,知道耶穌在說什麽。早餐是一份責任,自然醒是一種自由——愛是人的責任,愛不是個人自由。
耶穌是大牧者,是好牧人。牧羊之愛或喂養之愛以及弟兄姐妹之間的恒久忍耐,是並且是唯一能超越冷漠、抱怨、作秀和占有的真正愛情;是唯一能夠將我們從這黑暗、寒冷和死亡的世界帶入新天新地新生活的方舟。一個外邦人像大利拉一樣奢談愛,一個基督徒像以色列人一樣抱怨神的不愛和教會的無愛,乃是因為他們不認識神的愛。都是因為他們不認識“喂養”之愛。牧養和建造教會,就是愛。最近我們推出了CSMP計劃,一些弟兄姐妹猶豫不決,不知怎樣選擇。但是你反複思想約翰福音21:15-17,你就看見了,並且進入奇妙的光明。這份愛教會的愛,會帶領我們從人生的黑夜進入真正的黎明(約翰一書1:5-7,2:9-11,3:14-16;4:19-21)。但人不知道怎樣愛,於是告訴我們何為愛,怎樣愛。約翰福音沒有記錄最後的晚餐;但約翰福音卻記錄了一個美麗的黎明和早餐(πρω?α,the beginning),從那裏繼續帶領新人類進入新曆史。“那裏有炭火,上麵有魚,又有餅”(約翰福音21:9);這就是教會。這是教會的早餐,這是人類的早餐,這是你的早餐。又到了歲末年初,新的一年開始了,新的一天開始了。“耶穌說,你們來吃早飯”(約翰福音21:12b)。親愛的弟兄姐妹,各位朋友,新年快樂!
任不寐,2014年12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