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寐之夜
神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
二、耶穌（3-6）
各位弟兄姐妹平安。今天的證道經文是，使徒行傳9:3-6，“3 掃羅行路，將到大馬色，忽然從天上發光，四麵照著他。4 他就仆倒在地，聽見有聲音對他說，掃羅，掃羅你為什麽逼迫我。5 他說，主阿，你是誰。主說，我就是你所逼迫的耶穌。6 起來，進城去，你所當作的事，必有人告訴你”。感謝神的話語。如果說使徒行傳9:1-2重點在於“人是什麽”，那麽今天的經文重點則在於“神是誰”。這四節經文可以這樣分成這樣三個部分，讓我們從三個方麵認識耶穌基督，認識何謂神。第一、神就是光（3），強調神的聖潔，攸關律法，顯明律法之下人的黑暗。第二、神就是愛（4-5），指向十字架，說明我們罪傷害的就是神的兒子，而祂為我們的罪壓傷，祂的死使我們得醫治和救贖。這攸關福音。第三、神就是是（6）。或者說，神就是阿門。基督藉著教會帶領我們走應當走的路，讓我們知道何謂是。這攸關成聖。我們也可以將這三部分經文視為一個交叉結構——首尾呼應著這樣的主題：“你的話是我腳前的燈，是我路上的光”（詩篇119:105）。願已經蒙了光照的人，成為世上的光，如城造在山上（馬太福音 5:14）。今天這場證道是臨時加上的，因為Godkin牧師要參加英文堂建堂85周年的慶典。讓我們為神這85年的恩典感謝讚美，又一同為這間堂會的未來求神保守和祝福。我們也當這樣為眾教會禱告：“我們的神阿，現在求你垂聽仆人的祈禱懇求，為自己使臉光照你荒涼的聖所”（但以理書9:17）。阿門。
1、神就是光（3）
3 掃羅行路，將到大馬色，忽然從天上發光，四麵照著他。
第一、人生的路
“掃羅行路，將到大馬色”。事實上，這個句子是由一個主要動詞帶領兩個動詞不定式組成的。主動詞是?γ?νετο（came），主語是α?τ?ν（他）——“他來了”，聖靈憂傷地看著這個“天地之中人為貴”的“人”。一方麵，他繼續走自己犯罪的路，讓別人去說吧（第一個動詞不定式）；另一方麵，他將近大馬色，即將殺人越貨，刷新犯罪記錄（第二個動詞不定式），雖九死猶未悔。我們先看第一個動詞不定式。罪人在他人生的道路上繼續前進。?ν δ? τ? πορε?εσθαι，這個句子直譯是：“但是在這個旅程中”。掃羅在他的生涯中，特別是在近期的“瘋狗行動”或“嚴打行動”中，一如既往作基督的仇敵，然而連詞δ?表明他的道路將麵臨改變，因為δ?常常表示轉折。介詞?ν的基本含義是“在其中”，表明神會進入我們的生命，介入我們的人生道路。最後是動詞不定式πορε?εσθαι，to journey（參考馬太福音2:8）。我們需要了解這個動詞的用法：Tense: Present；Voice: Middle or Passive Deponent；Mood: Infinitive。從“時態”上說，此時此刻，掃羅正在犯罪行動中。從“語態”上說，人犯罪出於自己，同時也出於他的信念和犯罪組織以及魔鬼的動員。從“情態”上說，是動詞不定式，和英文一樣，動詞不定式常常表示目的或結果。我理解這裏強調的是結果。第二個動詞不定式，“將到”，?γγ?ζειν，to near（參考馬太福音3:2）。讓我們感謝神，神沒有任憑他真的惡貫滿盈。因為神在他進入大馬色之前就攔阻了他。這既是對大馬色基督徒的保護，也是對掃羅的愛。神常常在我們“決誌”並采取行動將犯罪進行到底之前，突然伸手攔阻了我們。
第二、時間到了
神進入我們的生命，常常是“忽然”的。這個忽然有時候表現為你的生命突然起了風暴，打斷或中止了你意氣風發或極其敗壞的既定路線。副詞?ξα?φνης的基本含義是：of a sudden, suddenly, unexpectedly（參考路加福音2:13）。這場偉大的變局是掃羅本人完全想不到的，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完全出於神。正如傳道書3:3所說，“殺戮有時，醫治有時。拆毀有時，建造有時”。或如加拉太書4:4-5所說，“及至時候滿足，神就差遣他的兒子，為女子所生，且生在律法以下。要把律法以下的人贖出來，叫我們得著兒子的名分。”不過我們可能有兩個問題。第一、神為什麽攔阻他，應該讓他犯罪到底，然後審判他以示公義。這很有可能正是約拿對尼尼微人的想法，但神就是愛。不僅如此，我們今天對“忽然”而至的風暴、患難、攔阻、醜聞、失敗等等突發性災變，也許應該有了新的理解——這常常是出於神管教我們，要改變我們。我完全同意侵華戰爭是一種罪；但與此同時，是否有中國人願意像林肯和李一樣這樣反省呢：美國內戰是對美國人多年來蓄奴罪惡的一種懲罰。這個“忽然”恰恰證明了上帝存在，以及上帝的公義與愛。中國數千年曆史無數災變，直至數千年未有之變局，遺憾的是，雷鳴般連篇累牘著的“忽然”，仍未讓靈魂蘇醒。第二、神為什麽沒有早一點攔阻掃羅。一方麵，神有祂的時間，這實在是神的主權。另一方麵，神一直在攔阻，隻是人不願意悔改。我們也領受過這樣的道理——以色列人在埃及400年，這400年是選民的功課，也是神的忍耐，更要成為以色列人的教訓。需要強調的是，神（光）和罪人的相遇，往往是藉著這個副詞（忽然）所代表的衝突、災禍聯係在一起的，這是一場十字架事件。
第三、生命的光
（有光）“四麵照著他”。這節經文的原文順序是κα? περι?στραψεν α?τ?ν φ?ς ?π? το? ο?ρανο?。首先，κα?並列連接地上的保羅和天上的光——在無神論世界，κα? 後麵的內容被屏蔽了。其次，這裏先出現的內容是?ξα?φνης περι?στραψεν α?τ?ν，四麵照著他；情形類似路加福音2:9，“主的榮光四麵照著他們”。περιαστρ?πτω是第二個主要動詞，意思是“照耀”，主語是“光”（φ?ς）。這是什麽意思呢？第一、神就是光。約翰福音8:12，“ 耶穌又對眾人說，我是世界的光。跟從我的，就不在黑暗裏走，必要得著生命的光”。約翰福音9:5，“我在世上的時候，是世上的光”。這光照耀的對象是人的黑暗和假冒；而光照的目的是賜給人生命。路加福音1:78-79，“78因我們神憐憫的心腸，叫清晨的日光從高天臨到我們，79要照亮坐在黑暗中死蔭裏的人。把我們的腳引到平安的路上”；以弗所書5:13，“凡事受了責備，就被光顯明出來。因為一切能顯明的，就是光”；約翰一書 1:5，“神就是光，在他毫無黑暗。這是我們從主所聽見，又報給你們的信息”；約翰福音1:4-5，9，“4生命在他裏頭。這生命就是人的光。5 光照在黑暗裏，黑暗卻不接受光。……9那光是真光，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約翰一書 2:8，“再者，我寫給你們的，是一條新命令，在主是真的，在你們也是真的。因為黑暗漸漸過去，真光已經照耀”。使徒行傳26:13說得更清楚：“王阿，我在路上，晌午的時候，看見從天發光，比日頭還亮，四麵照著我，並與我同行的人”。神的光讓一切“世上的太陽”暗淡無光，而且顯出假冒。第二、神要照亮我們的罪，讓我們無處躲藏，認罪悔改，歸向基督。第三、神要賜給我們新的生命，要作我們生命的光。
第四、新創世記
從耶路撒冷到大馬士革大約需要一周的行程（130-140英裏），對保羅來說，這一周是他重新被創造的一周，是他自己的創世記。這裏提到光，這帶領我們回到創世記1:1-5，“1 起初神創造天地。 2 地是空虛混沌。淵麵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麵上。 3 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 4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了。5 神稱光為晝，稱暗為夜。有晚上，有早晨，這是頭一日”。第二天是水，指向保羅的洗禮，這是下一個主日的證道內容。上一周我們專門談到人的罪，這構成人裏麵的黑暗。這黑暗更深刻地表現為，一個自己很黑很暗的人，卻以論斷別人很黑很暗為己任，冒充世界的光。我們這假光，需要真光照耀，顯出我們的黑暗來。這一點正如耶穌說的：“22眼睛就是身上的燈。你的眼睛若了亮，全身就光明。 23你的眼睛若昏花，全身就黑暗。你裏頭的光若黑暗了，那黑暗是何等大呢”（馬太福音6:22-23）。於是隨後掃羅眼睛就瞎了，顯出這個自以為是、自以為神的他，在神麵前徹底的黑暗。但這黑暗如今遇到了真光，將從泥土中被抬舉起來，從黑暗中分別出來，被救贖，成為神的仆人。諸位可以按這樣的領受，重新閱讀創世記第一章，那六天的創造。值得強調的是，光照耀的不僅僅是掃羅，而是照耀普天下的。“因為他叫日頭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給義人，也給不義的人”（馬太福音 5:45b）。神光照了掃羅，也是為了藉著他照亮我們每一個人。
2、神就是愛（4-5）
4 他就仆倒在地，聽見有聲音對他說，掃羅，掃羅你為什麽逼迫我。5 他說，主阿，你是誰。主說，我就是你所逼迫的耶穌。
第一、公義的神
“他就仆倒……”。與很多榮耀的個人見證不同，保羅遭遇基督的結果是“仆倒在地”。κα? πεσ?ν ?π? τ?ν γ?ν。這節經文沒有提到掃羅是否騎著高頭大馬，正如很多油畫所表現的。不過這是有可能的。動詞π?πτω這裏用作分詞，用來修飾主要動詞“聽見”，表示“時間”。這很重要——一個罪人隻有在“仆倒”的狀態中，才可能聽見神的話語，並能聽得明白。這個動詞的基本含義是to descend from a higher place to a lowe，to fall；即從社會地位或情緒很高的狀態中突然跌下來。一方麵，掃羅從魔鬼的權勢中跌落。人所有的罪性歸根結底是魔鬼性，而魔鬼性歸根結底是驕傲，而驕傲的基本特征就是自以為像神一樣可以分辨善惡，並一定在別人身上采取審判或論斷的行動。另一方麵，神是聖潔的，絕對不能容忍人分割祂的神性；神也是公義的，更不能無視人在別人的身上，以神的名義犯罪。於是神使人仆倒，特別是，使祂要拯救的人經曆仆倒事件。仆倒就意味著災禍、苦難、逆境、不順、醜聞、淩辱、絕望、甚至肉身的死亡。仆倒有時候也有這樣的表現：“要把這樣的人交給撒但，敗壞他的肉體，使他的靈魂在主耶穌的日子可以得救”（哥林多前書5:5）。
第二、創造的神
“……在地”。掃羅從高處落下，而且跌到地上，墜入塵泥。?π? τ?ν γ?ν，to the earth，複歸塵土（創世記3:19）。“狗啃泥”，讓你突然發現，你不過就是泥土。一個罪人隻有在仆倒在塵土中，隻有從天馬行空的虛假中回到地上，才落到真實的現實裏麵，才能開始新的生命。一切人本主義、人神主義的假冒和咋咋呼呼都被破碎了，你什麽都不是，質疑、矯情，自以為是，都是塵土。連同你的核心價值，你舍生取義的義，你中原逐鹿的鹿，都成了塵土。這事出於神。這個動作與先知以賽亞的狀態不盡相同：“那時我說，禍哉，我滅亡了。因為我是嘴唇不潔的人，又住在嘴唇不潔的民中。又因我眼見大君王萬軍之耶和華”（以賽亞書6:5）。可以說，是神主動擊倒了這個罪人。這是一場管教。誠如希伯來書12:8所說的，“管教原是眾子所共受的，你們若不受管教，就是私子，不是兒子了”。神的管教一定是有效的，不讓我們仆倒我們不能停止犯罪。隻有神才能讓所有“得瑟”起來的塵土回到地麵，接受重新的創造。時間開始了：“7耶和華神用地上的塵土造人，將生氣吹在他鼻孔裏，他就成了有靈的活人，名叫亞當。8耶和華神在東方的伊甸立了一個園子，把所造的人安置在那裏”（創世記2:7-8）。神就是藉著“仆倒”讓我們回歸塵土並重造我們的神。
第三、說話的神
“聽見有聲音對他說”。?κουσεν φων?ν λ?γουσαν α?τ?，and heard a voice saying unto him。仆倒的掃羅沒有“昏死”過去，他“聽見”（?κουσεν）了神的聲音（φων?），神在說話（λ?γω）；而且是對他（α?τ?）說話。事實上，主動詞（聽見）由兩個動詞分詞修飾，第一個動詞分詞就是“（人的）仆倒”；第二個動詞分詞就是（神）“說”。我們所信的神，是說話的神；並且是在我們仆倒塵土中向我們說話，並讓我們聽見的神。這個道理與道成肉身的真理相關。這裏有三個很重要的問題。第一、如果神僅僅任憑災難臨到，卻沒有話語臨到，或者如果神在我們的患難中保持沉默，讓我們自己掙紮；這樣的神，基本上就不是聖經啟示的神。然而神就是愛，祂加給我們管教不是最終目的，最終目的是藉著管教，讓我們明白和聽見祂的話語。第二、神的話語就是靈，就是生命（約翰福音6:63）。正如起初神在“神說”中創造天地和人，如今也是一樣。第三、神的話語是簡單的“人話”，一方麵，神是向掃羅說話的神；另一方麵，神對掃羅說的話，是掃羅能聽明白的。神不說他們教會那個“方言”，三位一體的神，在道成肉身的基督裏，向所有的肉身，說他們能明白的“人話”。這就是神的愛，也是神的大能。今天，神藉著聖經和教會繼續說話，願所有的掃羅，都能聽見。特別是那些仆倒與塵土中的人們，凡有耳的都應當聽。這也意味著，每當我們“仆倒”，我們最應該有的反應是打開聖經，進入教會，聽聽神怎麽說，並唯一從祂那裏尋找答案和出路。不是求問人，不是追問曆史，而是追問神。
第四、愛你的神
“掃羅，掃羅”。重複呼喊你的名字。聖經啟示出來的愛，或者神的愛，而基督徒應該活出來的愛，至少具有四個特點。
（一）道成肉身。神是說話的神，而且是向人說話的神。神是人的神，是亞伯拉罕以撒雅各和保羅的神。這顯明了神愛世人，為此親近人、尋找人。這一點，我們的神與異教所有遠在天上的超越之神不同，而超越的神一定產生超人和聖鬥士的人間假冒。我們神也與所有世界中各類出世清高的假神不同。“超人”是一種罪，“大清”是一種病。超人是大罪，大清是絕症。我們沒有降生在馬槽的愛，我們裏麵沒有神的愛。我們進入馬槽不是為了與罪人認同，而是為了向人演救世主。但道成肉身賜給基督徒隻傳道不審判的新自由，也賜給基督徒隻是去愛的能力。
（二）恒久忍耐（哥林多前書13:4-8）。這個重複在聖經中曾經這樣出現過：亞伯拉罕，亞伯拉罕（創世記22:11）；摩西、摩西（出埃及記3:4）；撒母耳、撒母耳（撒母耳記上3:10 ）；馬大，馬大（路加福音10:41）；西門、西門（路加福音22:31）；耶路撒冷、耶路撒冷（路加福音13:34）——急切、莊重與愛。如同父母呼喚遠去的浪子，而且不厭其煩，恒久忍耐，不信東風喚不回。一方麵，這是神的反複呼喊罪人，如以賽亞書 65:2，“我整天伸手招呼那悖逆的百姓，他們隨自己的意念行不善之道”（參考耶利米哀歌1:19；何西阿11:2 ，7）。另一方麵，反複呼喊也意味著神藉著反複的“仆倒”呼喊我們——這個重複也可以表現為你的個人曆史和民族曆史不斷遭遇很多重複的苦難。苦難是上帝對罪人的呼告。我們裏麵隻有侵占的愛，沒有忍耐的愛。我們的愛情總是自愛，於是總是因愛成仇。
（三）要愛仇敵（馬太福音 5:43-48）。這份愛還特別表現為對仇敵的愛。保羅是什麽人呢？是逼迫耶穌的罪人，一切罪，包括對教會的攻擊，都是逼迫耶穌。δι?κω這個詞有非常豐富的含義，我們已經知道了（使徒行傳7:52；哥林多前書15:9；加拉太書1:13）。按人的邏輯，耶穌可以不用追問就直接消滅他。耶穌不斷向我們顯明何謂愛仇敵。我們完全沒有能力愛仇敵，我們今天需要誠實地正視我們的絕對有限性。我們唯一的智慧是怎樣對付仇敵，這是我們的資治通鑒和孫子兵法，以及世事洞明、博大精深與源遠流長。文化在本質上就是仇敵意識和對敵經驗。我認識一個啟蒙和推崇“普世價值”的秀士，他的對敵鬥爭經驗是：與其我鬱悶，不如你鬱悶。
（四）說誠實話（以弗所書4:14-16）。這一點特別表現在使徒行傳26:14，“你用腳踢刺是難的”。一方麵，攻擊神必然要付出代價；另一方麵，這種攻擊不會有結果，更不會有好的結果。耶穌誠實地將後果告訴了保羅。神說就這樣和蛇言區別出來，盡管創世記3章中蛇言更為人所鍾愛，更為“普世價值”。一種特別假的話是：用仇恨說誠實話，卻標榜是為了愛，甚至為了愛神。“但我知道你們心裏，沒有神的愛”（約翰福音5:42）。然而潘金蓮永遠“義怒”。事實上，所有罪人的“義怒”都是一種不誠實，對自己的義和別人的罪同時撒謊。他們教會和他們人類的新聞聯播的本質是：潘金蓮又義怒了，潘金蓮又生氣了——潘牧師的義怒永遠不過是潘金蓮的義怒，見證罪人裏麵根本沒有神的愛，隻是瘋長著魔鬼的狡詐和人的假冒偽善。義怒是罪人的稱義，義怒是人民的鴉片。但是感謝神，我們最匱乏的愛以及愛的能力和智慧，都在基督裏麵藏著。主啊，憐憫我們。
第五、生命的主
“他說，主阿，你是誰”。任何人對突如其來的苦難和風暴都會作出反應，但人類的反應如此不同。具有中國特色的反應方式如下：絕不認罪，絕不認主。或者自憐以至於憤世嫉俗，看破紅塵；或者怨氣衝天，以至於無神報複神；或者歸咎於人，以至於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三種反應讓一切苦難遭遇都是徒然的（以賽亞書1:5-10；加拉太書3:4）。但掃羅對仆倒的反應不同。這個反應出於神——神先愛，然後我們愛。保羅的靈魂蘇醒了，有神的靈吹到他裏麵，他就成了有靈的活人。泥土有了靈魂的第一個見證，就是突然想到：這苦難出於神；或者，神要藉著這個苦難賜給我新的生命。然後，掃羅起來追問神是誰，神的道理到底是什麽。我不想唱高調，當亞曆山大和耶洗別起來大大地害我的時候，我常常如此愚昧：這人是誰？他到底想幹什麽？她為什麽這樣對待我而我應該以牙還牙，甚至以上帝的名義……掃羅是有福的。但保羅的靈魂蘇醒需要一個過程。首先，人的雙重無知。掃羅顯而易見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在得罪神，更不認識基督。罪人既不能辨認自己的行動，反而會以為自己在事奉神。罪人靠自己更不可能認耶穌是主。所以後來保羅反省，說那時候的罪，是他不明白的時候做的。這種狀況很像耶穌在十字架上為之代禱的罪人：他們所做的他們不知道。這裏也進一步讓我們認識魔鬼的控告：用一個蒙恩的罪人不明白之時所犯的罪，來控告他的重生；為此不惜加工編造這個事實：那時候他是明白的。但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保羅的問題仍然應該是：主阿，你是誰？求神憐憫我們，讓我們遭遇任何以仆倒為目的的攻擊的時候，將“人阿，你是誰”這種愚蠢的反應，這種落入魔鬼圈套中的反應，替換為“主阿，你是誰”。
第六、教會的主
“主說，我就是你所逼迫的”。首先，神的自我啟示。主直接向保羅啟示祂自己，這是一個罪人認識神唯一的道路，信道是從聽道來的，聽道是從基督的話來的。沒有辯論，而是經曆。這就是啟示真理和理性真理的區別。這不是盲從，有聖靈同作見證。其次，神是人類的受害者。這個啟示與人類所有關於上帝的定義截然相反，直接指向十字架上的上帝。一方麵，神存在；另一方麵，神就是人類的罪傷害的那一位。前者否定了一切無神論者的瞎眼和否定；後者，是對所有無神論者和異教徒的偉大啟蒙。罪人不認識神，更不知道他們天天在傷害上帝的兒子；雙重無知是對神雙重的傷害。但今天，神就將一切真理告訴了我們。不僅如此，神在人類中間不是傷害人的，這是真神和假神的主要區別。而神被人傷害，這也勉勵我們效法主，永遠作人所逼迫的，不要作逼迫人的；永遠作人所棄絕的，不要作棄絕人的；永遠作人所殺害的，不要作殺害人的。這不是軟弱，而是分享神兒子的愛和榮耀。第三、認識基督和教會的關係。這是我們信仰一個非常重要的方麵，也是常常被中國文化撕裂和扭曲的方麵。耶穌愛祂的教會，並藉著教會拯救世界。掃羅的歸主首先學到一個教會的功課，或者複活的基督和祂的教會之間偉大的愛情故事：一切對教會的傷害和拆毀，都是逼迫基督。但願所有假冒屬靈的人，從此在這個真理麵前恐懼戰兢，和掃羅一同認罪悔改（馬太福音10:40，25:40，25:45；約翰福音7:7，15:18-23；出埃及記20:5）。主必追討殘害祂“新娘”、入侵祂聖殿或家的罪人。
第七、複活的主
“……耶穌”。天上的聲音啟示保羅，“我……就是耶穌”。這是什麽意思呢？首先，救贖的主。“耶穌”這個名字也是有特定含義的，馬太福音1:21，“她將要生一個兒子。你要給他起名叫耶穌。因他要將自己的百姓從罪惡裏救出來”。祂就是我們的救贖主。神的軟弱不是愚拙，而是要展示一種屬天的勝利，一種絕對的勝利，一種唯一無罪的勝利。這種勝利就叫複活和救贖。神藉著我們的傷害或對祂兒子的十字架，反將祂兒子在十字架上的死，做成了我們的贖罪祭，叫一切信祂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十字架是神的智慧和大能。“因為十字架的道理，在那滅亡的人為愚拙。在我們得救的人卻為神的大能”（哥林多前書1:18）。其次、複活的主。這位說話的耶穌，就是在耶路撒冷被釘在十字架上的那個罪犯，但他現在複活了，在複活中向保羅顯現。一方麵，隻有複活的耶穌才能真正改變掃羅的生命，讓他徹底認罪悔改。掃羅的悔改反過來隻能是這樣一種見證，即，耶穌複活一定是真實的。另一方麵，掃羅餘生承擔的使命，就是將耶穌基督這位救贖主，傳給普天下人；而救贖或福音的核心，就是複活。所以哥林多前書15:1-8說，“弟兄們，我如今把先前所傳給你們的福音，告訴你們知道，這福音你們也領受了，又靠著站立得住。2並且你們若不是徒然相信，能以持守我所傳給你們的，就必因這福音得救。3我當日所領受又傳給你們的，第一，就是基督照聖經所說，為我們的罪死了。 4而且埋葬了。又照聖經所說，第三天複活了。5並且顯給磯法看。然後顯給十二使徒看。6後來一時顯給五百多弟兄看，其中一大半到如今還在，卻也有已經睡了的。7以後顯給雅各看。再顯給眾使徒看。8末了也顯給我看。我如同未到產期而生的人一般”。
3、神就是是
6 起來，進城去，你所當作的事，必有人告訴你。
第一、起來行走
“起來”。這是神跡奇事。一個罪人被神擊倒，又藉著聽道得以認識基督，這隻是新生命的開端。基督教絕非是消極的宗教，神要進一步帶領我們從過去的泥潭中，從塵土中，從絕境中站立起來，開始新生活。?ν?στημι這個動詞在新約聖經中反複出現，而且常常與耶穌醫治的神跡相關——得到醫治的人就可以起來行走（馬太福音9:9；馬可福音5:42，10:50；路加福音15:20，17:19）這個字也常常指死裏複活（馬太福音17:9，20:19，22:24；約翰福音11:23）。我們的主是複活的主，並將複活和重生賜給我們。我們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麵來認識這個“神跡”。首先，人因自己的罪，都是生來瘸腿的，癱瘓的，因為我們靠自己不能脫病，隻能在罪中打滾。不僅如此，即使遭遇了耶穌，也可能因為痛悔和絕望失去重新生活的勇氣和力量。其次，這個動詞在這裏用的是祈使語氣（Imperative），即隻有靠神的幫助和帶領，癱子才可能起來行走。而出於神的幫助和力量，首先就是神的話語。最後，魔鬼對你的重新起來充滿了憤怒和嫉恨，因此，必有各種花樣翻新的攔阻，讓你不能起來，讓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讓你繼續做他們和罪的奴仆。這就是法利賽人不斷控告耶穌和罪人一起吃飯的原因。這些法利賽人的攔阻翻譯成今天的話就是：你怎麽可以和我們平起平坐呢？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曾經是何等樣人麽……等等。為了勝過這些要求你坐下的聲音，你必須不斷住在基督的聲音裏麵。你不僅靠主要起來，而且，要站立得更穩，高過四麵的仇敵。
第二、進入大城
“進城去”。ε?σελθε ε?ς τ?ν π?λιν，go into the city。起來有一個方向，有一個使命。這是福音中的“起來”和“國際歌”中的“起來”一個根本的不同；神沒有說保羅全副武裝開赴麥地那，建立日內瓦共和國。這個方向也是與佛教等東方異教趁機指示的清高歸隱、個人靈修的方向不同。首先，起來的目的是“所以你們要去”（馬太福音28:19）。動詞ε?σ?ρχομαι（去）這裏用的也是Imperative。一方麵，人靠自己不能去履行使命，開始新生活。另一方麵，基督徒若不受主的差遣，不應該進入禾場。事實上，基督徒若非主藉著教會的差遣，你也根本不可能願意入城。這個城代表兩個方麵的含義。第一、仇敵的堡壘。在大馬士革，有掃羅的兩個仇敵，一方麵是基督徒和教會；另一方麵是猶太會堂。掃羅此時此刻麵對的形勢，甚至比摩西當初麵對的形勢更險惡，兩邊的人都有充分的理由殺害他。埃及人和希伯來人都想殺他，猶太人和基督徒都想殺他，當局和反革命黨代表想殺他。所以傳道總的來說是一種重擔，無論摩西、以利亞、約拿還是彼得保羅都是被動的。第二、罪惡的淵藪。大城從來是人類文明的中心，任何異教都以與之分別顯示清高。這種病已經汙染了教會，讓一個罪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願意藉著和別的罪人的分別，顯示自己更道德。桃園秀如今如此醜陋虛偽。馬槽事件否定了罪人的分別秀，而基督徒就是要進入這個大城，為將福音傳給神的餘民。
第三、自有永有
去那裏不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更非“我胡漢三又回來了”，去那裏是去做神所吩咐我們做的事。“你所當作的事”。κα? λαληθ?σετα? σοι τ? σε δε? ποιε?ν，and it shall be told thee what thou must do。首先，神將繼續與你同在，為要一直告訴你所當做的事。其次，那個進入我們生命的主體，乃是真理的本體。神是當行之是，或“是”、是絕對標準本身。而且隻有神才知道何謂是。因為神的名字就是自有永有的。這恰恰是耶和華神最初向摩西啟示的。出埃及記3:13-15，“13 摩西對神說，我到以色列人那裏，對他們說，你們祖宗的神打發我到你們這裏來。他們若問我說，他叫什麽名字？我要對他們說什麽呢？ 14神對摩西說，我是自有永有的。又說，你要對以色列人這樣說，那自有的打發我到你們這裏來。 15神又對摩西說，你要對以色列人這樣說，耶和華你們祖宗的神，就是亞伯拉罕的神，以撒的神，雅各的神，打發我到你們這裏來。耶和華是我的名，直到永遠，這也是我的紀念，直到萬代”。掃羅的大馬士革之行，乃是新出埃及記——神向摩西的顯現和啟示，以及給摩西的使命，與保羅的遭遇基本一致。最後，新生命不僅是新自由，更是新的責任。新生命乃是上帝仆人的生命。動詞δε?可以有三個方麵的含義。第一、你應該做什麽。人自己不知道什麽是應當的，不知道什麽是神認為應該的，因此必須要學習用神以為是取代自以為是。第二、必須做什麽，這是沒有討價還價和彎曲的；既然信了，隻有順服。第三、必要的事，因此基督徒要不斷在神的事和人的事，極大的事和極小的人，自己的事和別人的事之間非此即彼。δε?指向一條十字架的道路，也是通往真正自由的道路。
第四、教會生活
“必有人告訴你”。動詞λαληθ?σετα?（告訴）是被動語態，表示神的同在。也表示主體從第一人稱單數向第一人稱複數的偉大變更，這個複數在實際生活中，更主要指向教會生活。同樣重要的是，在未來的大使命中，神怎樣與保羅同在，神的帶領怎樣進入保羅的生活？這是基督教一個非常重要的真理，就是教會——基督藉著教會帶領我們個人更新，實踐使命。首先，排除個人靈修主義，重生和成長不是你靠自己的悟道過程。其次，排除個人英雄主義，或者教會靈修的經外差遣：我被聖靈感動了，我起來帶領教會，傳福音。這是典型的異教思想。因此最後，基督藉著教會施洗、帶領和差遣保羅。這就是亞拿尼亞出場的原因。亞拿尼亞的接納和按手，在於將保羅建立在教會中，並與聖職和差遣有關。這一點尤其讓我們震撼不已。一方麵，耶穌當然可以不這樣做，保羅可以靠著自己直接從耶穌的領受而視教會於無物。但基督更尊重自己的教會。另一方麵，更為重要的是，進入教會和通過教會，不僅僅是為了讓保羅學習謙卑和彼此相愛，更是因為神了解人——人隻有靠主所借助的環境，靠外在的力量，靠施恩之具，才能真正的漸漸更新。總而言之，神藉著教會帶領我們重生和成聖，這一點，是基督教和異教、極端、異端的重要區別，也是真教會和一切反教會的假教會的不同。保羅因此也這樣勸勉哥林多人：“你們也是如此。既是切慕屬靈的恩賜，就當求多得造就教會的恩賜”（哥林多前書14:12）。
應用：教會問題
最後這一點值得展開來討論，作為我們今天的經文應用。基督徒信仰有兩個難題，第一就是我們與神的關係，以及我們與罪的關係。第二也與此相關，就是教會生活，或者我們與教會的關係，與牧者的關係，與弟兄姐妹的關係。即“你”和“人”的關係。這個關係迄今為止，特別是中國教會，基本上是醜聞的記錄。我們今天要討論的是，怎樣超越教會問題。“你”和“人”都要勝過各自的清高和驕傲的罪；同時，要彼此接納，勝過個人仇恨和仇敵魔鬼，才能彼此聯絡，被建造成神的家。這裏麵至少包含以下兩個的教會的基本原則。不過需要說明的是，以下兩個原則，是以“人”所傳的基本上是“唯獨聖經”為前提的。若非如此，“你”可以離開那“人”。但另一方麵，不能過於挑剔，因為畢竟不是神自己跟你教導，那人的口誤和不周全，隻能在忍耐的範圍之內。
第一、“人”的功課。一方麵，“必有人”，即神一定要差遣祂認為合適的人教導、帶領你。這排除了你別有用心的“沒有人怎麽辦”的多此一舉，這排除召會的八仙過海和群聲鼎沸自告奮勇彼此爭競殘酷傾軋；也排除“必沒有合適弟兄”的女牧者的假冒僭越。另一方麵，這個“人”必須裝備要“告訴”的話語。這個“人”不能自己給自己“按立”，不能妄自行割。第二、“你” 的功課。一方麵，我們體貼自己的肉體，不服神的教會安排。這一點類似羅馬書 8:7所說的：“原來體貼肉體的，就是與神為仇。因為不服神的律法，也是不能服”。或者類似羅馬書10:3的的情況：“因為不知道神的義，想要立自己的義，就不服神的義了”。神這樣的安排一定造成我的不快。我和那人都是人，我憑什麽要聽他的。換言之，從老亞當的本性上看，我們完全看不起任何“人”，因此，我們的本質上就是教會的仇敵。我們不理解也厭煩神藉著教會與我們同在這個道理，這種厭煩本質上就是驕傲。當我們說魔鬼是世界的王，每個人都被鬼附著了，“驕傲”這個表現是最充分的見證。另一方麵，我們控告別人的肉體，造成“你”和“人”的衝突，這是教會危機或人際醜聞的本質。在這方麵，魔鬼一直利用“你”和“人”的戰爭將教會變成一場醜聞。其中最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醜聞或罪是，“你”對“人”進行道德棄絕，自以為神。
危機、戰爭和醜聞是這樣的發生的，或者說，蹲在該隱門前的罪，是按下麵的程序捆綁你，進而拆毀教會的。首先，這個“人“不過是人，是蒙恩的罪人。在道德或律法上，你一定能找到控告他的證據。任何“人”都不能免除被控告的命運。這樣說絕非要降低這個“人”的成聖標準，而是強調，無論他怎樣愛主，都是罪人。何況即使他恰恰討主喜悅了，也更可能因此讓人憎恨。換言之，人本身就是人的火藥庫。其次，“話語權力”本身會催逼人產生嫉妒，而嫉妒幾乎不能自我醫治，而且成為法利賽人的酵，傳染擴散。一方麵，嫉恨使你的裏麵不斷有控告他的欲望；看人神學，牧者和你身邊的人永遠是第一受害者。不僅如此，另一方麵，嫉妒是普遍的，論斷保羅一定會在教會形成共同需要和基本共識。在這方麵，絕對民心可用，一呼百應。再次、“告訴”本身會不斷包含“紮心”的信息，這個過程不斷在製造仇敵，“你”不斷被推向“人”的對立麵，因聽道成仇，尋找機會報複傳道人。會眾對傳道人的報複是一種隱蔽但確實存在的現象，這一點恰恰正是加拉太定律、哥林多現象的實質。成熟一點兒的報複是“和平離開”。而更多的“你”不斷向戰爭的前夜匯集，等候成為你的“朋友”和“戰友”。柴火已經準備好了，一觸即發。最後，利用上述人性和肉身事件挑撥牧眾關係，是魔鬼拆毀教會的的常規戰爭。
“你”和“人”的戰爭最早的例子是夏娃和亞當。夏娃被讚美之後有足夠理由無視亞當的存在，她要自以為是，魔鬼趁機而入，樂園失喪。接下來的例子是該隱和亞伯，該隱不願意順服神對亞伯的“偏愛”，該隱有自己肉身的理由廢棄神的秩序，於是第一家庭繼續向罪惡淪陷。第三步到了大洪水之後。含對挪亞的“揭露”和“公審”，就是對“方舟教會”的拆毀，含的道理今天繼續泛濫成災。但是，我們所信的神是得勝的神，必能藉著“皮子”遮蓋亞當和夏娃的罪，必能藉著“記號”保護該隱的餘生，又藉著挪亞的蘇醒和繼續傳道，藉著閃和雅弗的順服、遮蓋、同工和敬虔，讓教會複興，直到主來。各位弟兄姐妹，基督和教會的關係或愛情，乃是極大的奧秘（以弗所書5:32）。神已經將這奧秘賜給了保羅，願那感動保羅的靈，也感動我們。保羅說：“8我本來比眾聖徒中最小的還小。然而他還賜我這恩典，叫我把基督那測不透的豐富，傳給外邦人。9又使眾人都明白，這曆代以來隱藏在創造萬物之神裏的奧秘，是如何安排的。10為要借著教會使天上執政的，掌權的，現在得知神百般的智慧。11這是照神從萬世以前，在我們主基督耶穌裏所定的旨意”（以弗所書3:8-11）。阿門。
任不寐，2014年6月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