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寐之夜
神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
奉聖父聖子聖靈的名，阿門。今天的證道經文是使徒行傳7:17-43：
17 及至神應許亞伯拉罕的日期將到，以色列民在埃及興盛眾多，18直到有不曉得約瑟的新王興起。19他用詭計待我們的宗族，苦害我們的祖宗，叫他們丟棄嬰孩，使嬰孩不能存活。20那時，摩西生下來，俊美非凡，在他父親家裏撫養了三個月。21他被丟棄的時候，法老的女兒拾了去，養為自己的兒子。22摩西學了埃及人一切的學問，說話行事，都有才能。
23他將到四十歲，心中起意，去看望他的弟兄以色列人。24到了那裏，見他們一個人受冤屈，就護庇他，為那受欺壓的人報仇，打死了那埃及人。25他以為弟兄必明白神是借他的手搭救他們。他們卻不明白。26第二天，遇見兩個以色列人爭鬥，就勸他們和睦，說，你們二位是弟兄，為什麽彼此欺負呢？27那欺負鄰舍的，把他推開說，誰立你作我們的首領，和審判官呢？28難道你要殺我，像昨天殺那埃及人嗎？29摩西聽見這話就逃走了，寄居於米甸。在那裏生了兩個兒子。
30過了四十年，在西乃山的曠野，有一位天使，從荊棘火焰中，向摩西顯現。31摩西見了那異象，便覺希奇。正進前觀看的時候，有主的聲音說，32我是你列祖的神，就是亞伯拉罕的神，以撒的神，雅各的神。摩西戰戰兢兢，不敢觀看。33主對他說，把你腳上的鞋脫下來。因為你所站之地是聖地。34我的百姓在埃及所受的困苦，我實在看見了。他們悲歎的聲音，我也聽見了。我下來要救他們，你來，我要差你往埃及去。
35這摩西，就是百姓棄絕說，誰立你作我們的首領，和審判官的。神卻借那在荊棘中顯現之使者的手，差派他作首領，作救贖的。36 這人領百姓出來，在埃及，在紅海，在曠野，四十年間行了奇事神跡。37那曾對以色列人說，神要從你們弟兄中間，給你們興起一位先知像我的，就是這位摩西。 38 這人曾在曠野會中，和西乃山上與那對他說話的天使同在，又與我們的祖宗同在，並且領受活潑的聖言傳給我們。
39我們的祖宗不肯聽從，反棄絕他，心裏歸向埃及， 40對亞倫說，你且為我們造些神像，在我們前麵引路。因為領我們出埃及地的那個摩西，我們不知道他遭了什麽事。 41那時，他們造了一個牛犢，又拿祭物獻給那像，歡喜自己手中的工作。42神就轉臉不顧，任憑他們事奉天上的日月星辰，正如先知書上所寫的說，以色列家阿，你們四十年間在曠野，豈是將犧牲和祭物獻給我嗎？43你們抬著摩洛的帳幕，和理番神的星。就是你們所造為要敬拜的像。因此，我要把你們遷到巴比倫外去。
感謝神的話語。摩西無疑是聖經中僅次於耶穌的“重要人物”（約翰福音1:17）。以色列人，包括我們這些新以色列人，在亞伯拉罕裏麵被揀選和立約，在約瑟裏麵被赦罪和喂養，在摩西裏麵將在出埃及的路上成為一個祭司的國度。神借著摩西賜給人類逾越節和律法，並借著摩西所傳的，將世人帶向基督（路加福音24:27；加拉太書3:24；哥林多前書5:7）。正因為如此，摩西的一生也是我們的一生，摩西的使命更是教會使命，就是帶領神的子民出埃及，奔向自由世界。路加福音另外一次談到摩西，“30 忽然有摩西以利亞兩個人，同耶穌說話。31 他們在榮光裏顯現，談論耶穌去世的事，就是他在耶路撒冷將要成的事”（路加福音9:30-31）。這裏說的“去世的事”，原文就是“出埃及”（?ξοδος）。因為基督就是我們的逾越節，就是我們的應許之地。我們仍然在出發點，我們仍然在路上。願主與我們同在，雲柱與火柱，日夜與我們同在。阿門！
這段經文仍然可以放在交叉結構中，結構如上所示。第一部分（17-22）和第五部分（39-43）呼應，講以色列人被救贖前後的狀況。第二部分（23-29）和第四部分呼應（35-38），實際上講摩西兩次出埃及在曠野。第三部分（30-34）也就是核心部分，講摩西與神相遇，實際上是摩西遭遇基督——所以這段敘事仍然是基督論的，或基督中心論的。認識摩西需要參考兩部分相關經文。第一部分就是摩西五經，這是摩西的作品。在某種意義上，司提反對摩西的述評就是精選本的摩西五經，而且上述五個部分，正好分別對應創世紀（出生；從伊甸園到埃及）、出埃及記（重生，從埃及到西奈山）、利未記（西奈山，會幕）、民數記（成聖，從西奈山到約旦河）、申命記（立約，從約旦河向迦南）。第二部分則是希伯來書11:23-29，這裏提到五個“因信”，而這五個因信，在真理和事實上，正好與摩西五經以及司提反的摩西五論一一相和。
一、童年：學生時代（17:22，創世紀）
希伯來書11:23 摩西生下來，他的父母見他是個俊美的孩子，就因著信把他藏了三個月，並不怕王命。
1、世界（17-18）
17 及至神應許亞伯拉罕的日期將到，以色列民在埃及興盛眾多，18直到有不曉得約瑟的新王興起。19他用詭計待我們的宗族，苦害我們的祖宗，叫他們丟棄嬰孩，使嬰孩不能存活。
與創世紀呼應，這裏講摩西的起初，並讓我們看見，神的靈怎樣運行在水麵上，將摩西從水裏拉出來，從黑暗中帶向光明。首先是時間（καθ?ς，when），即上帝救贖以色列人出埃及的時間到了。這是另外一個“起初”。然後我們看見世界的黑暗：以色列人淪陷埃及為奴。但主管曆史的是神的應許，就是神說，就是耶穌基督。為什麽上帝要任憑以色列人在埃及為奴400年，這是一個值得澄清的問題。首先，以色列人在埃及甘願為奴是由於自己的罪，而不是神的預定。上帝確實要借著約瑟和埃及人解救以色列人的饑荒，但上帝並沒有定意讓以色列人甘願在埃及為奴。當然，上帝預知這一切。其次，以色列人在埃及為奴400年也成為對埃及人的祝福，上帝忍耐了埃及人400年。第三、這400年也是上帝對迦南人的忍耐和愛，這可以參考創世紀15:13-16；進一步的詮釋，可以移步本周的“問答與回應”：小河墓地，亞舍拉神廟的最後掙紮。“以色列民”，? λα?ς，the people；原文中並沒有“以色列”這個字。因此不能排除一種可能，就是埃及人的人口也在增長，這可能是發生衝突的原因之一。無論如何，由於神的祝福，人類生養眾多（創世紀1:28）。
其次是空間或世界。由於罪，人淪陷在世界，而這世界是魔鬼掌權的世界。這是摩西降生的世界，這是耶穌降生的世界。耶穌降生在馬槽中，降生在牲口群中，降生在畜生一樣的人類中，卻要用自己的死而複活，將自己的百姓拯救出來。這個巨大的馬槽是由三大罪惡組成的。第一、忘恩負義的人類。“直到有不曉得約瑟的新王興起”。這裏的“王”用的是單數，βασιλε?ς，因此，埃及人對以色列人的暴政，可能隻是從這一屆的法老才開始的。按創世紀15:13的說法，以色列人被苦待400年；但登峰造極的壓迫剛剛開始。而所謂“曉得”，ε?δω，基本含義是“看見”或者“非常了解”的意思（馬太福音25:12）。沒有人能維持長久的感恩，隨著時間的推移，埃及人對約瑟的記憶和感激都已經煙消雲散。法老和埃及人隻是人類的代表——今天，誰還會對創造和救贖懷有敏感和感恩之心呢，我們一樣忘記了神和祂所有的恩典，而忘記恩乃是一切敗壞的開始。如果說認識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那麽忘記耶和華就是愚昧的開端。
第二、詭詐而苦毒的人類。“他用詭計待我們的宗族，苦害我們的祖宗”。這相當於種族歧視政策，來自人性（罪性），製造奴性。詳情可參考出埃及記1:8-14，“8有不認識約瑟的新王起來，治理埃及，9對他的百姓說，看哪，這以色列民比我們還多，又比我們強盛。10來吧，我們不如用巧計待他們，恐怕他們多起來，日後若遇什麽爭戰的事，就聯合我們的仇敵攻擊我們，離開這地去了。11於是埃及人派督工的轄製他們，加重擔苦害他們。他們為法老建造兩座積貨城，就是比東（??????，the city of justice）和蘭塞（?????????，child of the sun））。12隻是越發苦害他們，他們越發多起來，越發蔓延，埃及人就因以色列人愁煩。13埃及人嚴嚴地使以色列人作工，14使他們因作苦工覺得命苦，無論是和泥，是做磚，是作田間各樣的工，在一切的工上都嚴嚴地待他們”。一方麵是詭計（κατασοφισ?μενος，deal craftily），這相當於“空虛混沌”；因為神會讓人中了自己的詭計，一切詭計都是虛空。魔鬼從起初就是說謊的，而且以說謊為榮耀。詭計讓人自以為神，以踐踏別人為樂。另一方麵是苦害（κακ?ω，evil entreat），這是“淵麵黑暗”，代表重擔和苦難。同時，魔鬼也常常使用勞苦和忙碌奪去我們的信仰，或者敗壞我們和神的關係。無神論哲學，總體上說是詭計和苦害主導的思想。經過無數詭計和苦害的人，一定滿了詭詐和苦水，這就是奴隸的基本性情，這是中國的精神特質，這是曠野中的民族精神。
第三、滅絕生命的魔鬼性。“叫他們丟棄嬰孩，使嬰孩不能存活”。這相當於種族滅絕政策，來自魔鬼。“15有希伯來的兩個收生婆，一名施弗拉（????????，fair），一名普阿（???????，splendid），埃及王對她們說， 16你們為希伯來婦人收生，看她們臨盆的時候，若是男孩，就把他殺了，若是女孩，就留她存活。 17但是收生婆敬畏神，不照埃及王的吩咐行，竟存留男孩的性命。……22法老吩咐他的眾民說，以色列人所生的男孩，你們都要丟在河裏，一切的女孩，你們要存留她的性命”（出埃及記1:15-17，22）。這場殘害是針對希伯來人的嬰孩的。這是“屠殺伯利恒嬰孩”的預演；目的是一樣的，消滅上帝的選民，直至消滅彌賽亞。所以需要注意出埃及記1:15-2:11與馬太福音2:13 -18的關聯。魔鬼從起初就是殺人的，要奪去人的生命，將選民的生命消滅在萌芽狀態。ζ?ογον?ω，這個表示“生命”的字，在出埃及記1章中出現了三次（出埃及記1:17，18，22），告訴我們，上帝才是生命的主，祂必保全子民的生命。令人感慨的是，埃及人，非洲人，以後成了黑奴。這應該不是偶然的。神早就看明了這一點，因此說“迦南當受咒詛，必給他弟兄作奴仆的奴仆”（創世紀9:24-27）。這些經文再一次駁斥了雙重預定論——不是神預定非洲人作奴仆，而是非洲人因為自己奴隸製度的罪惡，成了奴仆。這個咒詛直到基督的到來。另外，埃及人將嬰孩丟棄在尼羅河水中的罪惡。使我們想起後來埃及十災中的第一災為何是尼羅河的血災（出埃及記7:14-25），以及上帝為何要殺埃及的長子（出埃及記1:22）。這是選民曆史上非常慘烈的一幕。與此同時，迦南地以兒女經火獻給摩洛的邪教正方興未艾。
2、保守（20-22）
20那時，摩西生下來，俊美非凡，在他父親家裏撫養了三個月。21他被丟棄的時候，法老的女兒拾了去，養為自己的兒子。22摩西學了埃及人一切的學問，說話行事，都有才能。
神在摩西出生和童年的時候，就與他同在。無論世界怎樣邪惡，神仍然保守祂子民的生命，而且健康成長。摩西擁有一個蒙神祝福的童年。或者一個將要被神大大使用的人，他的童年至少應該有這三個方麵的恩典：
第一、俊美非凡
家庭或父母，特別是父母的信心是特別重要的。生命首先出於神所賜予的信心，這信心首先是賜給摩西的父母的。這對父母是大有信心的。信心生出愛來，而被愛的人就會愛。我們應該記住摩西父母的名字：“暗蘭（???????，exalted people）娶了他父親的妹妹約基別（????????，Jehovah is glory）為妻，她給他生了亞倫和摩西。暗蘭一生的歲數是一百三十七歲”（出埃及記6:20）。出埃及記2:1-2說，“1 有一個利未家的人娶了一個利未女子為妻。2那女人懷孕，生一個兒子，見他俊美，就藏了他三個月”。這對利未人夫婦由於信仰，使他們勝過了對法老及其仆從的恐懼。恐懼和焦慮也會使人變得很醜。所謂“俊美非凡”，?ν ?στε?ος τ? θε?，was exceeding fair；?στε?ος。這個句子應該直譯為：神看著是好的（????，創世記4:1；請注意NKJV 、NASB和NRSV的翻譯）。這個句子關聯以賽亞書53:2，馬太福音3:17。“俊美非凡”這個譯法不僅讓長成任不寐這樣的人極度鬱悶，更將一個有神論的真理變成了無神論的秀場，甚至把討神喜悅更改為討人喜悅了。摩西討神喜悅是因為“摩西為人極其謙和，勝過世上的眾人”（民數記 12:3）。摩西的父母首先將“謙和”的美德示範給了摩西；而謙和是從信心來的，這正是希伯來書11:23特別強調的。一個驕傲而picky的父母，他們的兒女一定青勝於藍，甚至反過來PK他們的父母。驕傲是魔鬼的第一性情，讓人變得很醜。而謙卑卻是耶穌示範給人的神的形象。遺憾的是，今天的父母言傳身教地帶領孩子們怎樣驕傲，卻從來不教導孩子們基督的品格，就是謙卑。這一代又一代就惡性循環了。沒有最醜，隻有更醜。
第二、雙重母愛
你一生要遭遇死亡的威脅，但你雖然走過死陰的幽穀，卻不至於遭害。這死而複生的奇跡。出於神。神的同在在這裏特別表現為賜給摩西偉大的母愛。“21他被丟棄的時候，法老的女兒拾了去，養為自己的兒子。”這是神的工作。 法老做夢也沒有想到，希伯來人的孩子竟然進入到他自己的家中。事情是這樣的：“3後來不能再藏，就取了一個蒲草箱，抹上石漆和石油，將孩子放在裏頭，把箱子擱在河邊的蘆荻中。 4孩子的姐姐遠遠站著，要知道他究竟怎麽樣。 5法老的女兒來到河邊洗澡，她的使女們在河邊行走。她看見箱子在蘆荻中，就打發一個婢女拿來。6她打開箱子，看見那孩子。孩子哭了，她就可憐他，說，這是希伯來人的一個孩子。7孩子的姐姐對法老的女兒說，我去在希伯來婦人中叫一個奶媽來，為你奶這孩子，可以不可以。8法老的女兒說，可以。童女就去叫了孩子的母親來。9法老的女兒對她說，你把這孩子抱去，為我奶他，我必給你工價。婦人就抱了孩子去奶他。10孩子漸長，婦人把他帶到法老的女兒那裏，就作了她的兒子。她給孩子起名叫摩西，意思說，因我把他從水裏拉出來”（出埃及記2:3-10）。這裏有三位女性可以共同看為瑪利亞的預表。首先是法老的女兒（Hatshepsut，1508–1458 BC？），她所得的這個兒子，是“從天而降”的；法老的女兒有愛心和憐憫的心腸。另外一位女性是摩西的姐姐（米利暗與馬利亞同名），想到她後來對摩西的控告實在令人難過。這也讓我們看見母愛同樣具有人性的局限性。第三位則是摩西的生母和乳母。這好像三位天使，讓摩西在陰間的門口備受嗬護，健康成長。與此同時，我們看見聖靈對母性在曆史上，特別是救恩曆史上的強調（包括兩位接生婆，米甸祭司流珥的七個女兒）。
第三、學問才能
但是，更重要的是，一個人的成長需要通過學習，獲得知識和才能。“22摩西學了埃及人一切的學問，說話行事，都有才能。”這個背景是出埃及記沒有交代的，不過非常重要。聖經中也許沒有哪一節經文，如此清楚地讓基督徒遠離異教哲學和無知神學對我們生命的捆綁。一方麵，神從來沒有教導祂的子民成為“無知神學”的奴仆；相反，神的子民應該比埃及人更有學問。另一方麵，摩西的教育背景決定了他被裝備了必要的才能去帶領以色列人出埃及，並完全有能力撰寫摩西五經。首先，摩西是被教導的。παιδε?ω，用作被動語態，它有兩個基本含義：教育和鞭笞，即學習和管教（箴言5:13；提摩太前書1:20；提多書2:12）。但這種教導和管教是按智慧進行的。σοφ?α，wisdom；不僅僅是知識，而且還是智慧（列王紀上4:30）。正是由於擁有了埃及人一切的知識，所以摩西“說話行事，都有才能”。δυνατ?ς，才能，能力（使徒行傳18:24；路加福音24:19）。這裏提到兩個方麵的能力，說話（λ?γος）和做事（?ργον）。話語的能力是第一位的。不過這也意味著，摩西最初拒絕上帝可能在說謊（出埃及記4:10）。無論如何，摩西雖然擁有埃及人才能，但卻拒絕在埃及建功立業。摩西不是一個名利之徒。也許人們會為摩西丟棄那一切的學問和才能，感到惋惜。這不奇怪，因為他們不明白什麽是上好的福分。
二、青年：政治時代（23-29，出埃及記）
希伯來書11:24-26，24 摩西因著信，長大了就不肯稱為法老女兒之子。25他寧可和神的百姓同受苦害，也不願暫時享受罪中之樂。26他看為基督受的淩辱，比埃及的財物更寶貴。因他想望所要得的賞賜。
1、世俗正義（23-24）
23他將到四十歲，心中起意，去看望他的弟兄以色列人。24到了那裏，見他們一個人受冤屈，就護庇他，為那受欺壓的人報仇，打死了那埃及人。
一個新的時代開始了（?ς，when）。司提反用平行的結構講述摩西第二個四十年，首先是這四十年的轉折時刻。我們以前說過，40這個數字代表完全，特別是代表完全的苦難。像所有的年輕人一樣，摩西要把自己的才華貢獻給人間正義，“報效祖國和人民”。這是政治的時代——我們要靠自己的能力和良知主持人間正義。這是一個人文主義時代，文藝複興和啟蒙時代，政治時代，革命時代，改革時代。這是無神論時代，我就是神，普世價值就是神，我能行，我們出民水火。這是每一個基督徒都要經曆的時代，大約相當於文化基督徒或政治基督徒的時代。這當然也是信心的一種，至少是信心的預備。所以希伯來書11:24-26將這個時期的摩西視為以為信仰者。他是為了基督，但他所走的道路，卻不是基督的道路。但恰恰是由於信仰，此時摩西約40歲，如日中天的日子，他沒有選擇仕途，拒絕作“法老女兒之子”，“不願暫時享受罪中之樂”；卻成了“持不同政見者”。“他寧可和神的百姓同受苦害”，“他看為基督受的淩辱，比埃及的財物更寶貴。因他想望所要得的賞賜”。摩西的政治道路包括兩個階段，大致而言，首先是民族主義者，然後是自由主義者。
民族主義者摩西，首先願意關心“他的弟兄以色列人”。心中起意，?ν?βη ?π? τ?ν καρδ?αν α?το?，it came into his heart；內心有一個念頭起來，樹立雄心壯誌。然而是看望：?πισκ?ψασθαι，to look upon in order to help or to benefit，為幫助而探望，常指神聖的眷顧（路加福音1:68，78；7:16；出埃及記4:31；馬太福音25:36；雅各書1:27）。這也是一個醫學術語，指醫生探望病人。誰是病人呢？他的弟兄以色列人：το?ς ?δελφο?ς α?το? το?ς υ?ο?ς ?σρα?λ，his brethren the children of Israel，他的弟兄，以色列人的兒子。人間沒有公義，摩西首先看見了人遭遇冤屈。?δικ?ω，被動語態，指完全被惡意傷害。受害者當然是希伯來人，而施暴者是埃及人。摩西願意提供幫助。?μ?νομαι，defend；庇護，幫助。具體來說，所謂政治正義，就是“為受冤屈的人聲辯，為受欺壓的人報仇”（出埃及記2:11-12）。政治正義的悲劇是，摩西成了殺人者。這是政治正義無法解脫的困局——人沒有能力在人間主持正義卻仍然保持在神麵前的聖潔；任何政治正義行動都包含著非正義的部分，因為任何人都無法脫離律法的咒詛。這也正是耶穌和摩西的本質區別。“她將要生一個兒子。你要給他起名叫耶穌。因他要將自己的百姓從罪惡裏救出來”（馬太福音1:21）。但願這樣的看見不是杜絕基督徒的社會正義感，而是讓所有的平信徒認識政治正義的局限性；讓所有的牧者全職侍奉耶穌的大使命。要很多年以後，摩西才會明白這個真理：“親愛的弟兄，不要自己伸冤，寧可讓步，聽憑主怒。（或作讓人發怒）因為經上記著，主說，伸冤在我。我必報應”（羅馬書12:19）。
2、信仰衝突（25）
25他以為弟兄必明白神是借他的手搭救他們。他們卻不明白。
摩西很快就開始懷疑自己可能錯了：“他以為弟兄必明白神是借他的手搭救他們。他們卻不明白。”你舍生忘死所作的一切，你為“人民”或“弟兄”、“族人”所作的一切，他們根本不理解。不僅不理解，還要惡意揣測和論斷。也許“他們人類”偶爾讚賞過你，但隻要有一次機會，你所有的“政治貢獻”都成了糞土；你曾為此拋頭顱灑熱血的“人民”，會一夜之間將你釘在十字架上。這就是摩西的遭遇，他受到的傷害，在這種意義上，比約瑟更令人絕望。這種絕望就是摩西突然發現，人和人的靈魂是不相通的；而沒有人真的關心上帝和上帝的拯救。對人來說，對埃及人或愛上埃及的人來說，真理和正義是不重要的。很多時候，你以為他們明白，但他們根本不明白，並且不明白你以為他們明白的那些道理。換句話說，他們對你要追求的“神”和神的拯救毫無興趣。這實際上是一種信仰的衝突，這是弟兄之間發生而致命的衝突，是一切政治行動最後必然遭遇的內部挫敗。不過這節經文應該還不是摩西的反省，而是司提反的評論。正因為如此，25節將這段經文帶進交叉結構中：25節既是對摩西民族主義行動的總結（23-24），也是對摩西人文主義行動的總結（26-29）。
3、人文絕境（26-29）
26第二天，遇見兩個以色列人爭鬥，就勸他們和睦，說，你們二位是弟兄，為什麽彼此欺負呢？27那欺負鄰舍的，把他推開說，誰立你作我們的首領，和審判官呢？28難道你要殺我，像昨天殺那埃及人嗎？29摩西聽見這話就逃走了，寄居於米甸。在那裏生了兩個兒子。
人民或自己人什麽時候拋棄你呢？不是在你追求正義的時候，而是當你追求正義也紮到他們的時候。其實人民根本不在乎正義，隻在乎特權；人民自己根本不遵守正義，他們隻是盼望別人不要對自己不公義，但我可以對別人不公義——誰如果幹涉我對別人的不公義，誰就是我的仇敵。人民最厭棄的不是政治批評家，人民歡迎諂媚人民的政客；但人民不能容忍要求人民也反省自己罪惡的思想者。因為人是不可能自我反省的。你可以說權力有罪，當然，權力也可以用顛覆罪置你於死地。但如果你同時宣布人民也有罪，人民就一定找機會和權力聯合起來，用“道德”¬——這是人民和權力在任何時候都可以共享公用的“普世價值”——將你釘到十字架上。但是感謝神，摩西隻是當了一天的公共知識分子、意見領袖、持不同政見者或人權活動人士——“第二天”，他就從社會良知，變成了過街老鼠，被吐槽的，沒有好名聲的，走投無路的。他的政治理想一夜之間飛灰湮滅。遺憾的是，摩西的一天，就是我的10年；而我的10年，幾乎是中華民族的5000年。今天，士大夫認識權力、人民和自己了嗎？
摩西第二天看見一個政治不能看見的神學事實：人就是罪人；沒有義人，連一個都沒有。人的罪惡絕不僅僅是種族之間的欺壓，也不僅僅是強權對人民的欺壓，而是每一個罪人對每一個罪人的欺壓。正如後來神對摩西說的：以色列人一點兒也不比埃及人、迦南人更是義人，他們同樣是罪人。窮人正義，被壓迫者正義，隻是一種政治騙術（出埃及記 213-14）。首先我們看見，摩西的用意原是好的。其次，我們看見，“那欺負鄰舍的”控告摩西是想當頭。“把他推開”，推開就是後文的“棄絕”。最後，這人控告摩西是殺人犯，這個控告者已經完全恩將仇報，將私怨放在公仇之上了——他要利用法老殺害批評他的摩西。這是假弟兄的基本下三濫品質。弟兄因私怨，因為聽道成仇，不僅不會保護摩西，反而會比法老更凶狠地殺害摩西。法老毋需借刀殺人，刀自己要借法老殺人。摩西就這樣成了大眾仇敵。埃及人要殺他，希伯來人要置他於死地。他是掌權者的仇敵，也是人民的公敵。這或許也可以理解後來摩西對神的差遣的拒絕（出埃及記4:13）。他對以色列人一定是絕望透了，根本不想再和這個醜陋的種族有任何關係。
摩西狼狽地逃竄到曠野。你可以說摩西進入了歸隱或出世的境界。或者走投無路的摩西移民了，他的政治生命的確結束了，但他的新生命將在曠野重新啟程。感謝神。摩西的逃進曠野，逃進家庭。這也證明，“良心”不過是人。我們也許能聽見埃及人和希伯來人在摩西背後怎樣哄堂大笑。φε?γω，to flee away, seek safety by flight，逃離原來的地方，因為那裏不再有任何安全（馬太福音2:13）。這是隻身一人的逃亡，沒有一個朋友，沒有一個弟兄，願意給他一點點的同情，幫助；更沒有一個人和他一同流亡。其次，“寄居於米甸”。Μαδι?的意思就是爭議，爭吵。在世人眼中，甚至在摩西自己心裏，他都成了一個“有爭議的人物”。同時，他也走到了命運的十字路口，他的裏麵充滿了自我否定和對前途的無限茫然。但這不是結局，而是開始。π?ροικος，寄居的，暫時寄居在那裏。摩西裏麵最深刻的神聖呼召從未斷絕，這支持他在曠野中冥思苦想。隻是當時摩西也不知道未來是什麽。他需要等候神，他也許已經深刻地認識了人，但還不完全認識神，更不認識自己。摩西需要米甸的曠野生活，隻是要多年之後，他才會感謝這段悲慘而爭議的時光。“在那裏生了兩個兒子”，在米甸摩西像亞伯拉罕的先祖一樣，“以生殖為業”。他不再關心人類，隻想有一個家，一個女人（????????，bird），兩個孩子。不過摩西沒有給他們實施割禮，此時的摩西既不是埃及人，也不是希伯來人。主啊，我是誰，我在哪裏，我應該去哪裏？
當然，王子摩西開始學習怎樣作父親，作丈夫，作牧羊人——神在教導一個牧者。這三個身份在真理上也可以一一對應使徒信經的三章：天父創造者；聖子是教會的丈夫；牧羊人牧養教會。這一切如同上帝在造夏娃之前，讓亞當充分經曆管理動物的功課，如今，摩西在操練領袖的功課。摩西在曠野要深刻地經曆自己，經曆神。我相信，他在曠野也一定深刻地經曆了魔鬼，就像主耶穌在曠野40天的遭遇一樣——摩西三次拒絕神，這事是否也同時出於魔鬼呢？諸位可以自己思想摩西曠野的三次拒絕和魔鬼曠野的三次試探之間的關聯。
三、成年：遭遇基督（30-34，利未記）
希伯來書11:27 他因著信就離開埃及，不怕王怒。因為他恒心忍耐，如同看見那不能看見的主。
1、看見（30）
30過了四十年，在西乃山的曠野，有一位天使，從荊棘火焰中，向摩西顯現。
神賜給摩西一份曠野裏的工作，他牧羊40年。這40年的曠野生活，或者摩西的第一次出埃及，是為第二次出埃及的預工。摩西需要40年甚至更長的時間，脫離“政治傷害”。約瑟的傷害是骨肉的，而摩西的傷害是人類的。人消失了，隻有人消失了，人才能進入天使時代，從無神論進入無人論，有神論的新時代就到了。和人類斷絕了關係，摩西的生活隻有羊群。但那不是他的羊，而是“他嶽父米甸祭司葉忒羅的羊群”。但牧養的功課是同樣重要的。就是在這個牧羊人生活的盡頭，神向摩西顯現。摩西的新時代開始了，但這不是一個柔情蜜意的過程。現在，我們到了利未記，到了西奈山。出埃及記3:1-3，“1摩西牧養他嶽父米甸祭司葉忒羅的羊群，一日領羊群往野外去，到了神的山，就是何烈山。2耶和華的使者從荊棘裏火焰中向摩西顯現。摩西觀看，不料，荊棘被火燒著，卻沒有燒毀。3摩西說，我要過去看這大異象，這荊棘為何沒有燒壞呢？”
又過了40年，摩西已經80歲了。隻是遇到基督，你才真正告別了童年和青年，真正長大了。這裏有三個關鍵的問題。第一、西乃山的曠野。一方麵是曠野，?ρημος，這是與世界分別出來的地方，是上帝與人相會的地方。另一方麵是西奈山，也稱何烈山或神的山，這是賜下律法和會幕的地方，出埃及記和申命記詳細闡述了律法。而利未記在西奈山詳細闡述了有關會幕的律法。Σιν?, ??????，基本含義是thorny，長滿荊棘的，受苦的。這與下文的“荊棘”有呼應的關係。曠野時代是在律法麵前認罪悔改的時代。利未記詳細陳明了上帝對聖潔和潔淨的要求。而在律法的要求之下，摩西將看見自己不過是罪魁。
第二、“有一位天使”，在荊棘中出現了。神賜給人認罪悔過，是為了讓他們遇見基督。所謂律法是訓蒙的師傅，將我們帶向基督的救恩。我們隻有在曠野中才能遇見天使。?γγελος Κυρ?ου，an angel of the Lord；主的使者。這應該是預表基督的。約翰一書4:14，“父差子作世人的救主，這是我們所看見且作見證的”。當然，天使也可以廣泛指神的使者，基督的仆人——你在你的曠野時代，會遇到他們，或者說，教會會找到你。
第三、燃燒的荊棘。遇見天使之後，你要經曆火的試煉。需要說明的是，這裏的荊棘（?????）並不是創世紀3:18中的荊棘和蒺藜（?????????? ??????）。而是申命記33:16中的荊棘，“得地和其中所充滿的寶物，並住荊棘中上主的喜悅。願這些福都歸於約瑟的頭上，歸於那與弟兄迥別之人的頂上”。因此這個荊棘代表上帝與人之間的距離，代表神的超越性。神不是罪人可以隨意靠近的。司提反使用的是β?τος，這個字首先出現在馬可福音12:26，指摩西的書《荊棘篇》（路加福音20:37）。路加福音6:44強調的應該也是“人不可靠近”的意思。而火也強調神是烈火，強調神的聖潔和公義。在火祭中，亞倫兩個兒子被火燒死。當然，你可以回想樂園東門的火焰和五旬節的火舌以及基督火的洗禮。燃燒的荊棘也可以對應利未記的火祭，以及一切的祭，直到贖罪日。這是通往至聖所的道路，是通往基督的道路。是隻有基督才能打開的道路。另外，燃燒的荊棘也告訴我們上帝的無所不在，甚至在烈火和荊棘中，在死亡和苦難中。而荊棘焚而不毀，則告訴我們神是獨一無二的。
司提反首先談到摩西對神的回應。“道成肉身”首先讓摩西看見，而且摩西確實看見了（ε?δω）。這一點正如希伯來書11:27所說的，“27 他因著信就離開埃及，不怕王怒。因為他恒心忍耐，如同看見那不能看見的主”。?δ?ν ?θα?μασεν τ? ?ραμα，（Moses）saw it, he wondered at the sight；希伯來書這個句子的意思就是“看見那不能看見的”。他看見，他稀奇所看見的。司提反沒有詳細記述摩西怎樣在埃及行神跡，怎樣帶領以色列人出埃及；卻將重點放在這“異像”上，在於強調摩西“看見那不能看見的主”。摩西像瞎子一樣，終於看見了。“他看見了神”！神啟示祂是誰呢？
2、基督（31-34a）
31摩西見了那異象，便覺希奇。正進前觀看的時候，有主的聲音說，32我是你列祖的神，就是亞伯拉罕的神，以撒的神，雅各的神。摩西戰戰兢兢，不敢觀看。33主對他說，把你腳上的鞋脫下來。因為你所站之地是聖地。34我的百姓在埃及所受的困苦，我實在看見了。他們悲歎的聲音，我也聽見了。我下來要救他們。
這是一場有神論的教育，是信仰的啟蒙功課，是基要真理課程。這一幕可以參考出埃及記3:4-6，“4耶和華神見他過去要看，就從荊棘裏呼叫說，摩西，摩西。他說，我在這裏。5神說，不要近前來。當把你腳上的鞋脫下來，因為你所站之地是聖地。6又說，我是你父親的神，是亞伯拉罕的神，以撒的神，雅各的神。摩西蒙上臉，因為怕看神”。首先需要說明的是，舊約的一切異像都是新約的影子，所以耶穌也說，先知到施洗約翰為止；而舊約都是指向基督的。這就意味著，舊約意義上的異像，在道成肉身之後，不再必要了。所以摩西看見的這些異像，在新約時代直到今天，已經沒有必要了。因為耶穌本人已經來了，來過了。同樣的道理。舊約的上帝常常將默示臨到先知，但今天已經沒有必要，因為道已經成了肉身，且一切都“成了”。我們有了基督，有了聖經，人類剩餘的時間隻是跟隨這明確的雲柱和火柱出埃及，進入應許之地。上帝借著異像就是要讓摩西認識神，更準確地說，認識三位一體的神，認識基督。那麽，何謂神？
第一、神說
然後摩西要“進前觀看”，κατανο?ω，要看得更清楚。主自己向摩西啟示自己。這裏進一步將“天使”解釋為“主”。神啟示自身，為解決“我是誰”這個根本問題。若非神啟示自己，沒有人知道神（出埃及記5:1；約翰福音18:38）。神借著說話啟示自己，這個說話且說人話的神，顯示上帝是有位格的，是自存的；不是一個能力或假設前提。這也說明神是在基督裏，或者借著基督的人性向人說話。
第二、我是
“我是”（約翰福音5:58）。一方麵，神說我是誰，永遠是我們信仰的中心（馬太福音16:15-16）。人是什麽不是最重要的，我是誰是極小的事。但神是誰，耶穌是基督，乃是我們信仰的中心。另一方麵，“我是自有永有的”（出埃及記3:14）。???????? ?????? ????????，I AM THAT I AM。這是出埃及記特別重要的啟示。這是人類曆史上最偉大的話，足以擊碎所有關於神的胡言亂語。若非神如此自我啟示，我不能信。這是什麽意思呢？以下見證僅供參考。
（1）隻有神是我是，其他都不是或不完全是。（2）是：道路、真理和生命，而且過去是，現在是，永遠是。（3）你們要從“不是”為“是”。（4）主體和動作，神在是，並使不是變為是。（5）我是我是，我隻能是自身，所謂自有永有，永存，自存，獨一無二，不能類比，自我完全，我隻能自我啟示。（6）最簡單的話，神是所有人的神，最深奧的話，讓我們一生追尋。（7）預表基督。中間那個字（who，which，that），按古希伯來的象形文字，基本含義就是：我（或神）獻出自己的兒子。“我是”（????????）借著“我（或神）獻出自己的兒子”（??????），恢複“我是”（????????）。事實上，你們完全可以將約翰福音3:16和使徒信經讀進這偉大的啟示之中。不僅如此，曆史，或者救恩曆史，就是神在祂的兒子的十字架裏麵，恢複一切，滿足自身。因此我們緊接著看見上帝在摩西，或者借著摩西在埃及所行的一切神跡，都是降災－複原的過程。我們自己都這樣經曆神的恢複。值得一提的是，在字母文字的從句結構中，那個連接代詞”深刻地將基督這位“中保”作為“普遍啟示”，記入人類語言。
其次，“我是你列祖的神，就是亞伯拉罕的神，以撒的神，雅各的神”。這個啟示至少包括如下含義：神是人的神，並是人的救主（“我是”乃是對人追問和尋找的回答）；神是立約和守約的的神；神是賜給人生命的永生神，是活人的神，不是死人的神（馬太福音22:32）；神是我們世世代代的神；因此，傳統的印證是至關重要的（創世紀17:7）。改革絕對不是創新，而是回歸；因為耶穌基督從昨日到今日到永遠都是一樣的。最後，神是“教會”的神，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借著選民將救恩臨到萬民的神。
第三、聖潔
隻有在神麵前，隻有認識神，人才能真正認識自己。神是絕對聖潔的，隻有祂是是；除祂以外，都是汙穢和不潔的，都是“不是”（約翰一書1:5）。因此，一切自以為是、滿腹仇怨全不見了，剩下的隻有“摩西戰戰兢兢，不敢觀看”。這是先知以賽亞和使徒彼得約翰看見神的時候的普遍反應。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在神麵前站立得住，沒有任何一個人在神麵前還有道理、能力和機會控告鄰舍。以賽亞書說，我滅亡了。彼得說，主啊，離開我，我是一個罪人。約翰說，他就像死人一樣。一個死人是沒有興趣讓別人的罪常在自己麵前的。所以我們才說，控告者從未真正經曆過神，他們隻是魔鬼的兒子。一個人為別人的罪氣成那個樣子，或者裝作氣成那個樣子，隻是因為他們的重生隻是向你的重生，從來不是向神的重生。他們從未進入曠野，從未見過神。其次，在神麵前自潔，作新造的人。“脫鞋”有關利未記的潔淨和聖潔的條例。一方麵，“脫鞋”在於讓摩西忘記過去的一切，無論是榮華還是傷害，那都是汙穢。如果魔鬼已經傷了你的腳跟，你現在治愈的最好辦法就是脫掉它。我們要在聖潔的神麵前潔淨自己。約翰福音中耶穌給門徒洗腳，應該有同樣的含義。另一方麵，神要摩西走全新的道路，而成為神的仆人。所以也有人解釋說，奴隸是不穿鞋的，所以摩西將要成為上帝的仆人。約書亞和以賽亞都有類似的見證（約書亞記5:15；以賽亞書20:2）。不僅如此，我們也要永遠記得，我們不是神，神和我們不同。天人合一隻是一個恬不知恥的謊言。“這地”也顯示，神是個靈，是超越的——這地並非真的是聖地，而是因為你在神的麵前。
第四、全知
我們所遭遇的一切，主都知道。“我的百姓在埃及所受的困苦，我實在看見了。他們悲歎的聲音，我也聽見了”。看見，神是無所不知的神；聽見，神是聽禱告的神。這也意味著，人在神麵前無可躲藏，也不需要躲藏。不僅如此，神比我們自己更知道我們。看見困苦，聽見悲歎，神更知道人存在的本質，而且神比我們更了解我們苦難的本質，比我們自己更了解什麽對我們來說在是真正的善。很多時候你感覺不到神的同在，或者因為你覺得自己很好，這個所謂很好就是坐下吃喝起來玩耍因為明天就要死了的那種“好”。這是不知道自己可憐的可憐狀態，這是更深刻的困苦，如同中國人窮得隻剩下錢了那種悲劇。或者，你承認你在困苦悲歎中，但你要的拯救不是神要給你的拯救。祂知道你，你卻不知道祂。事實上，我們在困苦和悲歎中真正的狀態是：我們是埃及的奴隸，而神應該是我的奴隸——你要神幫助你在埃及恩怨情仇和富貴榮華。你根本不知道何為善，一心要神幫你作惡；神明明在那裏，你卻成了無神論者。但神要帶你出埃及，“耶和華希伯來人的神打發我來見你，說，容我的百姓去，好在曠野事奉我。到如今你還是不聽”（出埃及記7:16）。
第五、神愛
神知道我們一切不是為了利用我們，控告我們，消滅我們，而是為了拯救我們。“我下來要救他們”。因為神就是善，神就是愛。而人都是邪惡的，至少是有限的——罪人如果全知，就隻能是魔鬼，是他所知道的人的地獄。感謝主，神封閉了吃智慧果之人的路。神不僅是創造主，也是救贖主。上帝告訴摩西，祂愛自己的百姓，而且一直關切百姓的狀況，傾聽了他們的禱告。神怎樣拯救自己的百姓呢？“我下來要救他們”。這就是談論基督的道成肉身。約翰福音3:1，“因為神差他的兒子降世，不是要定世人的罪，（或作審判世人下同）乃是要叫世人因他得救”；約翰福音3:16-17，“16神愛世人，甚至將他的獨生子賜給他們，叫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17因為神差他的兒子降世，不是要定世人的罪，（或作審判世人下同）乃是要叫世人因他得救”；提摩太前書1:15，“基督耶穌降世，為要拯救罪人。這話是可信的，是十分可佩服的。在罪人中我是個罪魁”；加拉太書4:4 -5，“4及至時候滿足，神就差遣他的兒子，為女子所生，且生在律法以下，5要把律法以下的人贖出來，叫我們得著兒子的名分”。總之，“我下來要救他們”歸結在基督的十字架上，這是神的愛最充分最完全的見證。
3、使命（34b）
34b 你來，我要差你往埃及去。
第六、同在
那麽，神在哪裏？最終當然成就在道成肉身上。但 基督要借著教會和祂的仆人將救恩臨到子民：“你來，我要差你往埃及去”。一方麵，這表明神在曆史中工作，繼續祂的創造（Heilsgeschichte）。另一方麵，對摩西而言，這就是所謂的大使命。這包括兩個方麵。第一、你來。第二，你去、先說你來。ν?ν δε?ρο，now come。δε?ρ沒有具體的“時態”，這就意味著，你要隨時隨地“來”。這就涉及上文說的脫鞋（潔淨自己和認識神（真理裝備）兩方麵的工作。然後是你去，I will send thee into Egypt。?ποστ?λλω用將來時態。首先，這個去不是自己自告奮勇的去，而是基督差遣而去，是聖靈借著教會差遣而去。傳福音需要教會的裝備、按立和差遣。這既是對傳道人負責，也是對聽眾負責。很多時候，你認為你行，但未必行。其次，這不是馬上就去，而是將要去，這裏麵有一個過程，包括真理的教導和生命的更新。這些真理也和利未記的節期的律法相關。千萬不要忘記這個過程或時間概念，其中甚至有摩西死去活來的經曆。值得強調的是，神要賜給摩西一個大使命，是使命賦予了新生命以意義。
摩西從此成了受差遣者。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生命。第一、你受神的差遣，並要誓死忠心。第二、你隻受神的差遣，不受自己的肉體、世界的價值和魔鬼的使用。第三、差遣你去的神，一定與你同在。這有關禱告的生活。這時候，摩西已經八十歲了。我們有理由相信，詩篇90篇是摩西這時候寫的。這首詩歌是真正的讚美詩，摩西的餘生就是讚美神的生命。同時，這首詩就是摩西為以色列人和自己的使命在禱告神。他隻能靠著禱告，或者僅僅依靠神，才能完成這使命。再如希伯來書11:27所說的，“他因著信就離開埃及，不怕王怒。因為他恒心忍耐，如同看見那不能看見的主”。使命的第一個階段在埃及，若不是借著禱告的力量，摩西不可能勝過法老的憤怒。使命的第二個階段在曠野，若不借著禱告的力量，摩西沒有能力忍耐環境的艱苦和會眾沒完沒了的抱怨。不過需要強調的是，神要與摩西同去。神是行動的神，繼續在創造；而摩西是與神同工的。
第七、公義
摩西受差遣去埃及，也意味著埃及人得救的機會到了（隻要他們悔改），或者，他們的末日到了。出埃及記 6:6，“所以你要對以色列人說，我是耶和華，我要用伸出來的膀臂重重地刑罰埃及人，救贖你們脫離他們的重擔，不作他們的苦工”。這是神的公義。不過，神的公義和審判，將從神的家起首。這裏有一個神學難題，就是怎樣理解神使法老的心剛硬，並超越加爾文主義在羅馬書9:18中的偏執呢？首先需要說明的是，聖經用兩個字來說明這種狀況。第一是“剛硬”（?????），在出埃及記中，第一次出現在出埃及記4:4，意思是“拿住（蛇）”（參考創世紀19:16）。記住這一點很重要，因為出埃及記接下來都是在這個意義上使用剛硬這個字的：捆綁那惡者。第二是“硬著心”或“固執”（??????），這個字有極多（創世紀13:2）、極重（創世紀18:20）、尊重（創世紀34:19）、昏暗（創世紀48:10）、重擔（出埃及記5:9）和遲鈍（4:10）等含義，這個字顯示法老的驕傲、內心等的掙紮和黑暗。
然後將相關經文列出來就一目了然了。第一、神預言祂要使法老的心剛硬，或者說，祂要捆綁法老：出埃及記4:21（?????）、7:3（?????）。第二、法老自己的心剛硬，或者說，法老之所以被捆綁，乃是因為他自己的惡與愚昧：出埃及記7:13（?????）、7:14（??????，形容詞）、7:22（?????）、8:15（??????）、8:19（?????）、8:32（??????）、9:7（??????）、9:34（??????）、9:35（?????）。第三、神使法老的心剛硬：9:12（?????）、10:1（??????）、10:20（?????）、10:27（?????）、11:10（?????）、14:4（?????）、14:8（?????）、14:17（?????）。法老是自己剛硬3次、愚昧四次之後（第六災瘡災），神才使他的心剛硬（9:12）；而在神介入之後，法老自己又愚昧一次（9:34），剛硬一次（9:35）。然後神讓法老愚昧一次（10:1），連續剛硬和說要剛硬法老6次——總之，法老自己剛硬和愚昧9次；神主動剛硬和使法老愚昧8次。
不過不能僅僅在這個數字上反對加爾文主義。事實上，在這場衝突之前，埃及人已經剛硬了至少400年，這還不夠嗎？上帝擊殺埃及的長子，不是因為全埃及的人，把“以色列人所生的男孩，你們都要丟在河裏 ”（出埃及記1:22）嗎？這是何等的早該受懲罰的剛硬和愚昧呢？加爾文主義的問題在於，他們扭曲了羅馬書9:18。這節經文絲毫不是說法老本來不是罪人，神卻剛硬了人家，他本來就剛硬。這節經文在於強調神的主權，但不是要神對法老的結局承擔法律責任；法老仍然要為自己的罪承擔責任。這本來是很清楚的。
有人指著以色列人滅絕迦南人以及神殺埃及人的長子控告舊約上帝殘忍，控告神和祂的教會、傳道人不夠寬容，沒有愛。這些控告者不僅是無知，更是偽善。求神開他們的眼，認識人，認識神，認識自己。
第一、千萬不要以為神不寬容。神已經寬容一千年，四百年了，從伊甸園到末世審判，一直在寬容（馬太福音17:17）。而此時此刻，上帝正在寬容這些控告者，這些不信者，這些在人看來都是不能容忍的騙子、流氓和行淫的人（彼得後書3:9）。因為按人在神麵前的罪，沒有一個人配在上帝麵前活著。不僅如此，如果你能感受到神的審判和警告，你就能看見神是何等的愛你。所以我說，四百年證明上帝對迦南人的愛，十災證明上帝對法老的愛；而此時此刻，神正借著傳道人的教導和責備，借著這些日子那樣紮心的信息，深深地愛著你。隻是你蠢，或者邪惡，像狗一樣踐踏珍珠，像豬一樣回頭來咬我們。
第二、千萬不要以為自己比上帝更寬容，或更知道寬容。這些控告者隻是不誠實，他們忘記自己是誰了，是何等的凡事不寬容；又偽善而邪惡地顧左右而言他——明明被真理的劍刺破了，卻反過來誣告你的寫作態度；明明是自己大大發怒，卻“難怪大家都”、“你看人家……”。若非聖靈感動，人絕對是睚眥必報的；隻是罪人把報複定義為主張寬容。沒有聖靈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寬容。他們隻是用寬容來美化自己，控告別人。這些控告者中有兩類是魔鬼的兒子。一類是慷人之慨者，因為扔到河裏的孩子是別人的孩子，他們願意用別人的血表演“你們兩方麵要寬容”的把戲。你很容易看見這種人的假冒偽善，因為你隻要說他孩子一句不好，你隻要有一點點不合他們的旨意，他們就立刻棄絕你，甚至可以跟你拚命。另一類就是法老和他的差役，他們也表演寬容呼籲愛；就像強奸犯對受害人和警察說：你們為什麽不寬容。
第三、千萬不要忘記神也是公義的。神當然愛世人，但神的愛除了無比忍耐我們以外，更表現在將祂的兒子賜給我們，但不是要縱容我們繼續犯罪，而是讓人認罪悔改，讓一切信祂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而那些一直拒絕悔改歸信的人，必有最後的審判（彼得後書2:4；創世紀18:25；詩篇7:11，9:8；希伯來書9:27）。你可以靠著你的世俗小學不以為然，你可以繼續憑你的情欲硬著頸項，但審判是不可抗拒的。
四、暮年：曠野時代（35-38，民數記）
希伯來書11:28 他因著信，就守逾越節，（守或作立）行灑血的禮，免得那滅長子的臨近以色列人。
1、棄絕與救贖
35這摩西，就是百姓棄絕說，誰立你作我們的首領，和審判官的。神卻借那在荊棘中顯現之使者的手，差派他作首領，作救贖的。
那麽，摩西怎樣完成使命呢？這是一條十字架的道路：會眾的棄絕，以權力內戰的方式棄絕，神借著棄絕將救贖臨到。司提反在這裏綜述摩西的一生，重點是以色列人出埃及這40年的曠野經曆。這是民數記的基本內容，講述摩西和以色列人的十字架。而希伯來書11:28在於強調，以色列人老一代死亡，棄絕老我，是為了新人出來，免於埃及長子被滅絕的命運。首先，司提反的用意是很清楚的——摩西預表耶穌，摩西怎樣被以色列人淩辱和逼迫，耶穌更是如此。其次，摩西的使命就是一條十字架的道路，而以色列人要經曆死亡和重生。35節在於強調，以色列人棄絕摩西，但神卻使用他；這個衝突意味著殉道的必然性。這反過來也在於強調神對選民的愛——仍然去拯救棄絕者。首先第四部分與第二部分呼應，總結了當時發生在摩西身上的“棄絕事件”。?ρν?ομαι，to deny，not to accept，to reject；否認，不接受，棄絕。首領：?ρχων，a ruler，頭領，領袖。審判官：δικαστ?ς，a judge，審判者，士師。但神翻轉了摩西的生命。這個翻轉是借著“那在荊棘中顯現之使者的手”，這是在基督裏的更新和使用。首領沒有變，審判官變成了救贖的，λυτρωτ?ς，a redeemer, a deliverer, a liberator；救贖者，解放者。這個字常用來指神自己（申命記13:5）
這個對比也告訴我們，教會的領袖隻是受命於神的呼召，根本不是會眾民選的。事實正相反，會眾要棄絕的，神偏偏要使用。這當然不是絕對的，但這是基本的真理。一定要記得，神的仆人從來不是代表人民的，而是代表神的。什麽時候神的仆人成了人民的代表，他就是地地道道的假師傅，假先知。這個道理很簡單，因為人都是罪人，代表人民就是代表罪（掌權者隻是人民的一員；人民隻是渴望成為掌權者，隻是未來的掌權者）。所以保羅才說：“10我現在是要得人的心呢？還是要得神的心呢？我豈是討人的喜歡嗎？若仍舊討人的喜歡，我就不是基督的仆人了。11弟兄們，我告訴你們，我素來所傳的福音，不是出於人的意思。12因為我不是從人領受的，也不是人教導我的，乃是從耶穌基督啟示來的。”正因為如此，傳道人注定殉道，為了神而被人民棄絕、殺害。正如摩西和司提反所見證的。
2、帶領與基督
36 這人領百姓出來，在埃及，在紅海，在曠野，四十年間行了奇事神跡。37那曾對以色列人說，神要從你們弟兄中間，給你們興起一位先知像我的，就是這位摩西。
摩西怎樣作首領，“領百姓出來”呢？第一、在埃及；重要事件是十災與逾越節。參考哥林多前書5:7，“你們既是無酵的麵，應當把舊酵除淨，好使你們成為新團。因為我們逾越節的羔羊基督已經被殺獻祭了”。第二、在紅海，這預表洗禮。哥林多前書10:2，“都在雲裏海裏受洗歸了摩西”。第三、在曠野，代表基督徒生命的更新。民數記32:13，“耶和華的怒氣向以色列人發作，使他們在曠野飄流四十年，等到在耶和華眼前行惡的那一代人都消滅了”。
而這一切都靠著“四十年間行了奇事神跡”。摩西所行的神跡，除了在埃及的十災以外，在曠野四十年還有十大神跡。第一、分開紅海；第二、瑪拉苦水變甜；第三、嗎哪和鵪鶉；第四、磐石出水（利非訂，瑪撒，米利巴；出埃及記17:1-7）；第五、舉杖即勝（亞瑪力人）；第六、發芽的杖；第七、杖擊磐石（加底斯，米利巴）；第八、高舉銅蛇；第九、禱告的神跡。第十、“摩西死的時候年一百二十歲。眼目沒有昏花，精神沒有衰敗”（申命記34:7）。我也相信，摩西所經曆的曠野的神跡，基督徒也不同程度、不同方式地經曆：受洗被追趕和控告、勝過苦毒、仰望屬天的供應、勝過內亂、勝過外敵、勝過內亂、仰望基督十字架、為他人代求、安息。不過這四十年有一個曠野的神跡，是耶和華親自顯現的，就是雲柱與火柱（出埃及記13:21-22）。我們可以從以下幾個角度來認識其中的真理。第一、與迦南人的柱像或偶像區別出來，因為神是個靈（出埃及記23:24）；第二、引路柱（耶利米書31:21）；第三、火代表光明和聖潔，雲代表上麵的事，這分別代表個人的重生、成聖，和教會與天上的神、天國之間的聯係；第四、聖殿有柱子，教會有柱石，因此這幅畫構成一個教會或神的殿，這是永生神的教會（創世記28:22；列王紀上7:6，7:15；列王紀下25:16；箴言9:1；加拉太書2:9；提摩太前書3:15；啟示錄3:12）；第五、界限，地界，將以色列人與外邦人分別出來，並保守他們前行的道路（創世記31:52，出埃及記14:20）。
當然，最大的神跡，是摩西經曆了基督，是基督一直的同在。為此摩西才預告了耶穌基督的降臨。這話出於申命記18:15，“耶和華你的神要從你們弟兄中間給你興起一位先知，像我，你們要聽從他”。事實上，摩西是靠著基督完成的使命。希伯來書11:28-29說得更為徹底：“28 他因著信，就守逾越節，（守或作立）行灑血的禮，免得那滅長子的臨近以色列人。29 他們因著信，過紅海如行幹地。埃及人試著要過去，就被吞滅了”。另一方麵，摩西的預言也說明，他看見了自己必然殉道的終局。摩西不可能完成所有的工作，他隻能把當跑的路跑盡而已。摩西因自己的軟弱而未能進迦南。但基督會繼續救贖的工作。傳道人永遠隻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枯骨，隻是我們埋骨在天上，而且必然枯骨複活。所以啟示錄15:2-3說，“2我看見仿佛有玻璃海，其中有火攙雜。又看見那些勝了獸和獸的像，並它名字數目的人，都站在玻璃海上，拿著神的琴。3 唱神仆人摩西的歌，和羔羊的歌，說，主神，全能者阿，你的作為大哉，奇哉。萬世之王阿，（世或作國）你的道途義哉，誠哉”。
3、教會與聖言
38 這人曾在曠野會中，和西乃山上與那對他說話的天使同在，又與我們的祖宗同在，並且領受活潑的聖言傳給我們。
摩西帶領以色列人的主要方式是教會和聖言。首先是在會中，?ν τ? ?κκλησ??，in the church；?κκλησ??就是教會（申命記31:30；約書亞記8:35；詩篇22:22；希伯來書2:12）。教會是兩種群體的聚居。一方麵，有天使同在；天使既在西乃山上與摩西說話，即賜給摩西律法；也在曠野的會中與摩西同在。換言之，天使從始至終與摩西同在。或者我們也可以這樣說，基督一直與摩西同在，與祂的教會同在。另一方麵，會眾（祖宗）的同在，摩西是教會的領袖，不是孤膽英雄。而所有的信徒都不能停止聚會。因為教會是基督的身體，是基督的新娘。沒有任何一個基督徒可以自稱為基督的新娘；沒有任何一個不要教會的基督徒可以自稱為基督徒。不僅如此，摩西是天使和會眾之間的中介，這正是教會生活的本質（加拉太書3:19）。教會同時是一個屬靈的事實，神願意借著這個有限的形式，將無限的真理賜給教會中人。但遺憾的是，中國教會的反教會傳統苦害久矣。也許你隻有在中國教會才能看見不牧會的牧者，沒有教會的傳道人。天使不可能和他們同在，而和他們同在的天使，不可能是光明的天使。
那麽，基督怎樣與教會同在呢？或者教會與一般的社會組織有什麽區別呢？借著“活潑的聖言”。一方麵，摩西要從神那裏領受活潑的聖言；這是基督徒聚會的一個前提。另一方麵，摩西要將自己領受的活潑的聖言傳給我們。ζ?ω，用作動詞分詞，有生命的，真實有氣息的，賜給人生命的（希伯來書4:12；彼得前書1:23；申命記32:46-47）。神的話語和我們生死攸關，實際上中心就是罪人稱義。λ?γιον，a brief utterance, a divine oracle；口諭，聖命，神的話語（羅馬書3:2；民數記24:4）。聖言是教會生活的中心，是聖言將我們的教會和政府、公司、俱樂部徹底分別出來了（後者是以人言為基礎的）。一個教會有沒有人情溫暖，有沒有高樓大廈，都不是最重要的。唯一重要的，就是馬利亞坐在那裏，能否聽到基督的話語。這一點正如我們一再見證的：“ 叫人活著的乃是靈，肉體是無益的。我對你們所說的話，就是靈，就是生命”（約翰福音6:63）。這也涉及每一個人，我們是否有忍耐和傾聽聖言的恩賜。若沒有神的憐憫，沒有人能接受聖言。這正如哥林多前書2:14所說的，“然而屬血氣的人不領會神聖靈的事，反倒以為愚拙。並且不能知道，因為這些事惟有屬靈的人才能看透”。所以保羅禱告說：“4 使律法的義成就在我們這不隨從肉體，隻隨從聖靈的人身上。5 因為隨從肉體的人體貼肉體的事，隨從聖靈的人體貼聖靈的事。6 體貼肉體的，就是死，體貼聖靈的，乃是生命，平安”（羅馬書8:4-6）。中國教會的問題在兩個方麵：用本質主義反對教會；用生命神學反對聖言。這就是我們要一直麵對的“東方的風俗”和人言偶像。
五、應用：你們是誰（39- 43；申命記）
希伯來書11:29他們因著信，過紅海如行幹地。埃及人試著要過去，就被吞滅了。
1、棄絕與背叛（39）
39我們的祖宗不肯聽從，反棄絕他，心裏歸向埃及， 40對亞倫說，你且為我們造些神像，在我們前麵引路。因為領我們出埃及地的那個摩西，我們不知道他遭了什麽事。 41那時，他們造了一個牛犢，又拿祭物獻給那像，歡喜自己手中的工作。
罪人與教會和聖言處於戰爭狀態，這不僅是中國教會的流弊，也是以色列人的傳統。現在司提反重點講論以色列人的悖逆之罪，矛頭直指司提反眼前的猶太人。首先是不信（39），然後是迷信（40-41）。這些罪主要發生在民數記中。希伯來書11:29在回顧整個出埃及的曆史，正如申命記所重申的：以色列人要記住自己的罪和上帝的律法。“我們的祖宗”的罪孽主要表現在四個方麵。
第一、不肯聽從。人或以色列第一個罪就是不能領受聖言，並將教會變成抱怨和處死摩西的絞肉機與刑場。?π?κοος，giving ear, obedient。不聽和不順從，乃是奴性的一部分。造反是一種否定的奴性，並且證明他們仍然是肉體和罪的奴隸。聽道首先是紮心，紮心就是肉體的抗議，然後就是不服。所以羅馬書 8:7說，“原來體貼肉體的，就是與神為仇。因為不服神的律法，也是不能服”。這是基督徒必須完成的功課，是“小班的入門考試”：“為此我先前也寫信給你們，要試驗你們，看你們凡事順從不順從”（哥林多後書2:9）。這本是耶穌的樣式，或新人的基本特征：“既有人的樣子，就自己卑微，存心順服，以至於死，且死在十字架上”（腓利比書2:8）。奴隸不服，而且以順服為恥辱。這是一個奴隸製時代，這是永遠的奴隸製。
第二、反棄絕他。聽道成仇，就起來行動，棄絕傳道人。?πωθ?ω，thrust away, push away, repel；已經在一起就扔掉、正在到來的就推開、或者背叛報複。使徒行傳27:7用的就是這個字，推開。棄絕人的根本原因是棄絕他所傳的道（使徒行傳13:46；提摩太前書1:19）。人棄絕神的道，但神卻沒有棄絕人（羅馬書11:1-2）。這種棄絕有可能成為習慣，有的基督徒信仰的一生，就是不斷棄絕傳道人和教會的一生，成為教會裏的三姓家奴。而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同時是棄絕丈夫、妻子或兒女、父母的“個人主義者”。傳道人會和他們的主一樣，最終被人棄絕。我們談過加拉太定律，也談過哥林多現象；還分享過提摩太後書最後一章，保羅眾叛親離的淒涼晚景——隻是這個淒涼晚景是天國的入口，是為了襯托另外一端百花開放的。這就是司提反在殉道現場為我們所做的最後的見證。以色列人根本沒有因為被救贖而感恩，反而和他們在埃及的時候一樣，繼續棄絕摩西。同時，他們每一次遇到難處的時候，總是表現出兩種根深蒂固的奴性。首先是抱怨歸咎摩西和上帝，顯示400年從未負過責任的根深蒂固的奴性。其次，強烈要求返回埃及。
第三、心裏歸向埃及。人都是愛世界的人，愛世界也是他們不肯聽道、棄絕摩西的的原因。埃及有什麽東西如此吸引人類呢？民數記11:5是一個生動的反麵見證，“我們記得，在埃及的時候不花錢就吃魚，也記得有黃瓜，西瓜，韭菜，蔥，蒜”。這裏強調說，他們隻是心裏歸向埃及，一方麵說明他們的懶惰和奴性的依賴；另一方麵則說明，他們從心裏就是不信者。埃及的幸福主要在兩個方麵：首先就是寄生，像奴隸一樣寄生，這就是消費主義——我在那裏快樂，不是我能在那裏奉獻什麽，而是我怎麽在那裏免費消費物質和精神的供應。其次就是肉體的愉悅¬¬——埃及的五大水果都與“口腔快感”有關。而這一切，不是教會能提供的。教會讓我們靠著基督的愛先去愛，但奉獻一事就把埃及人跌倒了。教會又教導人要勝過肉體，所有肉體和別人肉體的迷戀者都會拂袖而去。
第四、建偶像崇拜。這個故事記在出埃及記32:1-6，“1百姓見摩西遲延不下山，就大家聚集到亞倫那裏，對他說，起來，為我們作神像，可以在我們前麵引路，因為領我們出埃及地的那個摩西，我們不知道他遭了什麽事。2亞倫對他們說，你們去摘下你們妻子，兒女耳上的金環，拿來給我。3百姓就都摘下他們耳上的金環，拿來給亞倫。4亞倫從他們手裏接過來，鑄了一隻牛犢，用雕刻的器具作成。他們就說，以色列阿，這是領你出埃及地的神。5亞倫看見，就在牛犢麵前築壇，且宣告說，明日要向耶和華守節。6次日清早，百姓起來獻燔祭和平安祭，就坐下吃喝，起來玩耍”。金牛犢是自己的神——如果他們不能返回埃及，就把教會變成埃及的一部分。有很多人據說願意幫助我們教會，但如果你想幫助我們把教會建造成埃及俱樂部，你就錯了。我不否認他們在有些教會取得了成功，那個菜市場中，人們向偶像獻祭，這偶像包括生命表演、職業信息分享和婚姻介紹所。有人說任不寐的教會人情冷淡，但我發現他們要的熱情洋溢就是“坐下吃喝，起來玩耍”的時候，我就為他們的恭維歸榮耀給神。值得強調的是亞倫，他的“從善如流”和“順應民意”將自己和以色列人陷入大罪中，應該成為牧者永遠的借鑒。
2、任憑與審判
42神就轉臉不顧，任憑他們事奉天上的日月星辰，正如先知書上所寫的說，以色列家阿，你們四十年間在曠野，豈是將犧牲和祭物獻給我嗎？43你們抬著摩洛的帳幕，和理番神的星。就是你們所造為要敬拜的像。因此，我要把你們遷到巴比倫外去。
司提反這裏是對阿摩司書5:25-27的比喻性引用。“25 以色列家阿，你們在曠野四十年，豈是將祭物和供物獻給我呢？26你們抬著為自己所造之摩洛的帳幕，和偶像的龕，並你們的神星。27所以我要把你們擄到大馬色以外。這是耶和華，名為萬軍之神說的”。司提反用大馬色類比或泛指巴比倫等外邦人，自然也指向羅馬帝國。我們可以進一步分析神麵對悖逆的以色列人所采取的管教措施。
第一、轉臉不顧。στρ?φω，to turn, turn around。神不再看顧我們，掩麵不看我們。於是蜜月期結束了，你進入越來越黑暗的狀態中，而且是靈性的苦難。我們失去了這樣的祝福：“24願耶和華賜福給你，保護你。25願耶和華使他的臉光照你，賜恩給你。26願耶和華向你仰臉，賜你平安”（民數記6:24-26）。事實上我們成了孤兒，成了浪子，失去了真正的信靠。神曾經這樣警告以色列人：“那時，我的怒氣必向他們發作。我也必離棄他們，掩麵不顧他們，以致他們被吞滅，並有許多的禍患災難臨到他們。那日他們必說，這些禍患臨到我們，豈不是因我們的神不在我們中間嗎？”（申命記31:17）這是詩人的見證：“你掩麵，它們便驚惶。你收回它們的氣，它們就死亡，歸於塵土”（詩篇104:29）；“我在急難的日子，求你向我側耳，不要向我掩麵。我呼求的日子，求你快快應允我”（詩篇102:2）。也就是說，神轉臉不顧，也包括這種可能：神要降災給背叛的人。這一點正如約書亞記24:20所說的：“你們若離棄耶和華去事奉外邦神，耶和華在降福之後，必轉而降禍與你們，把你們滅絕”。而以賽亞書53:10將這種報複歸到了耶穌身上。神轉臉不看耶穌，將祂棄絕在十字架上。祂是“為我們的罪孽壓傷”。
第二、任憑他們。
παραδ?δωμι，to give into the hands (of another)，to give over into (one's) power or use。神不僅掩麵不看我們的苦難，而且，任憑我們故意犯罪，不再攔阻。這是更深的懲罰，在這種狀態中，你突然感覺自己做事很順利了，突然擁有了犯罪的自由和能力。而此時此刻，神任憑猶太人殺害司提反。任憑這個動詞本是下到監獄、交付審判的意思（馬太福音4:12；5:25；10:17-21；17：22）。正當你覺得自己自由的時候，實際上你已經入監了。神的任憑也包括這種情況：神任憑外邦人用罪試探和毀滅你（馬太福音20:19）。此外，猶大“賣”主用的也是這個動詞¬¬¬——你的交易會順利成功。任憑特別是上帝對偶像崇拜者的懲罰，是對違背第一條誡命者的懲罰。神的這句追問實在是給每一間教會和每一位基督徒的：“以色列家阿，你們四十年間在曠野，豈是將犧牲和祭物獻給我嗎？”我們說我們信了，我們信了很多年，但神卻知道，在我們的心裏，到底什麽是我們的“神”。求主憐憫我們，今天就是焚燒巴力和亞舍拉的日子。偶像常常就是“事奉天上的日月星辰”（申命記17:3；列王紀下17:16），“抬著摩洛的帳幕，和理番神的星”。“摩洛”代表權勢；“理番”乃是音譯（?αιφ?ν，無生命的，出於????????），可能就是亞舍拉，她本是情欲之偶像。權和欲是我們真正的“神”。羅馬書1:24-32又強調，懲罰迷信者的方式就是任憑他們作權力和情欲的奴仆：“所以神任憑他們，逞著心裏的情欲行汙穢的事，以致彼此玷辱自己的身體”（參考以弗所書4:19）。
第三、遷到外邦，即把你趕出神的國度，驅逐出教會。μετοικ?ζω，to transfer settlers，從哪裏出來，再搬回哪裏（使徒行傳7:4）。這裏用作將來時態，應該指以色列人很快就會遭遇滅頂之災（主後70年耶路撒冷被羅馬攻破）。神的話不會落空。各位弟兄姐妹，警告也包含著神的愛，遷出外邦更包含神的愛——祂管教我們，沒有一直任憑我們，以至滅絕我們；遷移是為了讓我們回頭，如同浪子回家（尼希米記9:30）。司提反關於摩西的講論，起於埃及（17），終於巴比倫（43）。這是司提反麵前那些猶太人真正的位置，也是我們常常所處的方位。每一個神的兒女，常常因為不聽、棄絕、遠離和拜偶像，而返回埃及，被擄於巴比倫。這是懲罰，這是神的公義，也是神的愛。所以我們首先要認識我們存在的真相，我們常常不在應許之地，而是在埃及和巴比倫。500年前，路德宣告教會被虜於巴比倫，這個警告在今天仍然是有效的。整本舊約不斷重複出埃及，因為出埃及不僅是曆史事件，也是現實事件。教會在埃及，在巴比倫；我們自己也在。其次，求神大大地感動我們，讓我們仰望基督，祂就是逾越節的羔羊。求神賜給我們一顆回轉的心，從被擄之地歸回。我們需要跟隨亞伯拉罕，繼續從巴比倫出發；我們需要跟隨摩西，從埃及出來。我們要經過和反複經過紅海和大河，就是經曆洗禮，與基督一起複活。感謝神，複活節到了，這是複活的日子；“看哪，這裏有水，你受洗有什麽妨礙呢？”（使徒行傳8::36），阿門。
任不寐，2014年3月3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