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嬸活到近100嵗。她最後在子女及孫輩的環繞下,平靜安然離世,沒有一點痛苦,走完了人生。
幾十年前,光叔還在世的時候,他們在報紙上看到我先生的報導,才知道與光叔是同鄉,於是光嬸就打電話給我先生,從此大家就成了好朋友。異國他鄉遇同鄉,是一種親情,也是一種緣分。以後,他們老人家過生日、過年過節,總是邀請我們,常常聚在一起,好像親戚一般。他們都是非常慷慨熱情的人。
光叔夫婦育有一女兩男,50年代從澳門轉展香港,然後到臺灣定居。他們含辛茹苦、相夫教子、安居樂業。光叔事業一帆風順,離不開光嬸挑起照顧子女和家庭的擔子,使三個兒女都能順利完成在臺灣的學業,最後去美國深造。八十年代初,光叔退休,光嬸也伴隨先生移居洛杉磯。光叔到了晚年,視力急劇下降,近乎失明,作爲妻子的她,照顧無微不至。十年前光叔西歸後,因光嬸也年事已高,不能獨居,她就由子女三家,輪流接回家侍奉。
在那天追思會上,兒女們都回顧了母親的賢妻良母形象,使三姐弟在一個充滿健康和愛心的家庭裏長大,造就了健康的兒女以及第三代,他們都非常感激母親的養育之恩,並表示要好好教育自己的子孫,將母親的優良品質代代相傳。
追思會影幕上,一遍遍放著光嬸生前和先生以及家人朋友一起的照片和錄像,在幾段短短的錄影裏,可以看到光嬸常常在哈哈大笑,這就是她的風格,她的笑聲極有感染力。她還時時在視頻裏歌聲不斷,她是廣東人,特別喜歡唱粵曲,想必都是她年輕時候唱的曲,到年老都不曾忘記。她八十多歲時,還常常參加老人中心的獨唱和揚琴表演。她總是那樣喜樂麵對生活,即使日子中有什麽不順心,也被她的陽光性格剋服了。她剛到美國的那些日子,語言不通,她每天手中拿著一本英文字典,遇到生字就查,每天要背誦好幾個英文單字。她雖然沒有受過什麽高等教育,但是這種好學的精神,實為子女們所感動。
光嬸最後幾年的日子是在小兒子家中度過的。她的思路時兒清晰時兒模糊。阿治回憶說,媽媽最後就回歸到像小嬰孩一樣,完全需要人照顧。他和太太親自給媽媽喂飯,幫她洗澡。這不是一般兒子可以做到的,他的愛心可見一斑。母親的養育之恩,徹底得到回饋。
光嬸的一生是值得慶賀的,一個在於她積極樂觀的人生觀;再則是她教育出優秀的子女,在母親晚年時,能夠如此有愛心,如此孝順對待她,非常難能可貴,她真是有福之人啊!光嬸走了,去與她的夫婿在天上團聚,誰説這不是一個圓滿的人生!
(文章刊登在世界日報7/26/2019家園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