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二是女性的敵人男性的恩人
孔老二:“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孔老二是工農的敵人富貴的恩人:老二是幾千年來舊中國一切四舊理論的師表,社會上黑惡勢力的靈魂,在這半封建半殖民地的舊中國的社會裏,以及在走資派鄧小平篡權複辟資本主義的改革開放特色社會中,孔老二還很像是一個“不倒翁”,在民國抗日戰爭時連日寇漢奸也要利用孔老二做“傀儡”。而如今在走資派鄧小平篡權複辟資本主義的改革開放特色社會中,孔老二己被送出國當外國人的鬼師祖了。而形形式式的特色中國的尊孔者,派別非常複雜,花樣愈來愈多,有為綱常禮教者,三綱五倫,有勸西洋人也來信奉孔老二禮教。有使孔學西洋化時代化的,引誘青年來信仰孔老二的。
中國自有儒家孔老二以來,以“反孔”見稱者,在周有墨子、莊子、韓非,在漢有王充,在魏有嵇康,在明有李贄,在清有汪士鐸,在民國有陳獨秀、吳虞、李大釗、魯迅、易坤、聞一多·······諸先生,尤以王充、李贄、陳獨秀、吳虞四人不失為有名的健將。而晚年非常尊孔的梁啟超、章炳麟,在清末也曾劇烈反孔過。
孔老二是工農的敵人、富貴的恩人。
孔老二的儒家思想不利於勞動者生產者,而大利於有閑者享樂者。
例如樊遲請學稼學圃,竟被孔丘痛斥為“小人”(詳見《論語》第十三);又說:“未有小人而仁者也。”(同上第十四)這是以農民為惡人的。而一般從事農耕者,亦譏笑孔丘為“四體不勤,五穀不分”(詳見同上第十八)。以上是孔丘和勞動生產的不兩立。
古代學者的講究衣、食、行等,衣、食、行等的貴族化,似乎沒有一個人比得上孔丘,孔丘的聖,原來隻是聖於貴族生活:第一,在食方麵,如: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朱注:食音嗣,飯也。精,鑿也。牛羊與魚之腥,聶而切之為膾,食精則能養人,膾粗則能害人)。食餷(飯傷熱濕也)而鋦(味變也),魚餒(魚爛)而肉敗(肉腐),不食;色惡不食,臭惡不食,失飪(烹調生熟之節也)不食,不時(五穀不時,果實半熟之類)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醬不食,······沽酒市脯不食(沽、市,皆買也,恐不清潔)······(詳見同上第十及朱熹集注)
在衣方麵,如:當暑,袗(單也)稀綌(葛之精者曰稀,粗者曰絡),必表而出之(謂先著衣,表締絡而出之於外)。緇(黑色)衣羔裘(用黑羊皮),素衣麑裘(鹿子色白),黃衣狐裘(狐色黃)。褻裘長,短右袂(長欲其溫;短右袂,所以便作事)。必有寢衣,長一身又半(其半蓋以覆足)。狐貉之厚以居(狐貉,毛深溫厚,私居取其適體),去喪無所不佩(無故,玉不去身,觴礪之屬,亦皆佩也)。······齋,必有明衣,布(齋必沐浴,浴竟,即著明衣,以布為之)。(同上)
在行方麵:如孔丘說:吾不徒行,……以吾從大夫之後,不可徒行也。(同上第十一)“徒行”就是自己走路。他出門必使學生禦車,所以做他的學生,兒乎等於做他的義務車夫。
又連睡覺乘車,也大講禮儀:《論語》第十:“寢不屍(屍謂偃臥似死人也)。”“升車必正立執綏(綏,挽以上車之索也)。車中,不內顧(回視也),不疾言,不親指。”
真是會做花樣,閑得無聊!以上是孔丘和刻苦儉約的不兩立。
他如孟軻更明白地主張對立階級為天經地義道:“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或勞心,或勞力,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治於人者食人,治人者食於人,天下之通義也。”“無君子莫治野人,無野人莫養君子。”(《滕文公上》)殊不知到了無產階級政權、社會主義時代出現,竟卻會反而由“勞力者治人,勞心者治於人”,而到沒有君子野人的階級對立。
不利於不得誌的人民,而大利於得誌的士夫。
孔丘對於君主以下,又分種種等級,如和下大夫說話,便剛直;和上大夫說話,便和悅(《論語》第十)。連看見大夫也要做出“上”“下”兩副麵孔;他先飯黍而後啖桃(詳見《韓非子·外儲說左下》),連食物也要分為“貴”“賤”各個等級。這種貴族念頭,勢利態度,真是無以複加。他還主張“君子畏大人”(《論語》第十六),反對“居下訕上”(同上第十七)。
所以後人,地位愈高,生活愈好,便愈喜歡孔學;反之,愈被壓迫,愈不得誌,便愈痛恨孔學。甚至同是一人,也會前後不同。吳虞說得最好:“章炳麟《諸子學說略說》,攻孔子最有力;其《訄書》並引日本遠藤隆吉“支那有孔子,為支那禍本'之言。梁啟超《新民叢報》攻孔子誅少正卯,以為吾國曆史之最大汙點。孔丘在《易傳·係辭》上明說:“崇高莫大乎富貴”;反之,“卑下莫小乎貧賤”,也就可以想見了。所以孔學是富貴者的恩人,貧賤者的敵人。
不利於無妻與無後者,而大利於多妻與多子者。
孔丘以孝為諸德之本;到了孟軻,更正式提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離婁上》)之說,結果,中國貴族富人,便實行出妻納妾,以求多子,而免無後。女子被出,夫死守寡,便終身成為無後的不孝者;男子再娶,又得多妻,便可有後,甚至多子。孝的道德為男子所包辦,此其謬一。
貴族富人有妻、多妻;賤族貧人無妻、一妻。多妻者多子;無妻者無後。又如閩粵一帶的富貴者,如多妻而仍不會生子,便出於買貧人的兒子,以做自家的兒子,這就無異於貧賤者替富貴者生兒子,為大孝其親。富貴者多罪惡,貧賤者多善良,儒家以上層惡人為道德,以下層善人為不道德,善惡結果顛倒起來!上層惡人包辦孝的道德,此其謬二。
他們又不知孝親不孝親由於“人”,生子不生子由於“天”:由於“人”者“是道德”,由於“天”者“非道德”。如以不能事親而能生子者為“孝”,便是以“不道德”為“道德”;如以能事親不能生子者為“不孝”,便是以“道德”為“不道德”。儒家開口便談道德,其實卻連道德是什麽東西,也不了解。此其謬三。
孔老二是女性的敵人、男性的恩人。
見於《論語》者:孔老二以女子和小人相提並論道:“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論語》第十七)既認女子全是小人,就可想見男子全是君子了。朱熹注說:“此小人亦謂仆隸下人也。”據此,既認女子全是奴隸,就可想見男子全是主人了。孔丘的主觀片麵,竟到如此地步!
見於《春秋》者:孔老二以男子自私的立場,極力獎勵女人的因愚貞而慘死,如:“伯姬之舍失火,左右曰:‘夫人少避火乎?’伯姬曰:‘婦人之義,傅母不在,宵不下堂。’左右又曰:夫人少避火乎?’伯姬曰:‘婦人之義,保母不在,宵不下堂。’遂逮乎火而死。”而認:“婦人以貞為行者也,伯姬之婦道盡矣!詳其事,賢伯姬也!”(襄三十年五月《榖梁傳》,並參看同年七月《公羊傳》)《春秋》全書隻萬餘字,而單記伯姬之事已有十餘條。在孔老二的用意,是要使天下後世所有女子,都像伯姬的愚貞。不知 “一之為甚,其可再乎”?這真如所謂“慘無人理”“人之無良”了!
見於《易傳》者:主張男主女從,如孔老二說:以女從男,好比以地承天;男貴女賤,好比天尊地卑。天道人道,一以貫之。後來董仲舒便根據這種見解而推廣為三綱說,以君、父、夫為陽道,以臣、子、妻為陰道。謂“君臣父子夫婦之義,皆取諸陰陽之道,君為陽;臣為陰。父為陽;子為陰。夫為陽;妻為陰。陰道無所獨行,其始也不得專起;其終也不得分功”(《春秋繁露·基義》)。
孔老二主張老男少女,如《大過》說:“九二,枯楊生梯,老夫得其女妻,無不利。象曰:老夫女妻,過以相與也。”,“九五,枯楊生華,老婦得其士夫,無咎無譽。象曰:枯楊生華,何可久也?老婦士夫,亦可醜也!”這是明認老夫少妻為有利,老婦少夫為可醜的。
孔老二的就德行來說,女子獨有守寡三從:《郊特牲》:“夫昏禮,萬世之始也。······幣必誠,辭無不腆,告(告戒)之以直信,信,事人也;信,婦德也;壹與之齊,終身不改,故夫死不嫁。男子親迎,男先於女,剛柔之義也;天先乎地,君先乎臣,其義一也。······男帥女,女從男,夫婦之義,由此始也。婦人,從人者也:幼從父兄,嫁從夫,夫死從子。······夫也者,以知帥人者也。······故婦人無爵,坐以夫之齒。……”
陳獨秀《男係製與遺產製》批孔老二的三從:“······東方禮教國女教底'三從'大義,也就是男係製完全勝利底正式宣告,也就是女子終身為男子所有底詳細說明,鐵板注腳,不如此便不算孝女、良妻、賢母。······東洋各民族男係的血統觀念,格外發達,女子底地位格外低,所以寧可以承繼旁係的男子,嫡係的女子反沒有承襲遺產底權利。”
孔老二的四德:《昏義》:“婦順者,順於舅姑,和於室人,而後當於夫,以成絲麻布帛之事,以審守委積蓋藏,是故婦順備而後內和理,內和理而後家可長久也。故聖王重之。是以古者婦人先嫁三月,祖廟未毀,教於公官;祖廟既毀,教於宗室;教以“婦德'“婦言'“婦容'“婦功”,······所以成婦順也。”尚思按:這在曹大家《女誡》則謂“女有四行”,鄭注:“婦德謂貞順,婦言謂辭令,婦容謂婉娩,婦功謂絲枲。”
孔老二對婦女的七出:《大戴禮·本命》:“婦有七去:不順父母,去;無子,去;淫,去;妒,去;有惡疾,去;多言,去;竊盜,去。”
尚思按:《儀禮·喪服》:“出妻之子為母”,疏:“七出者:無子,一也;淫泆,二也;不事舅姑,三也;口舌,四也;
盜竊,五也;妒忌,六也,惡疾,七也。天子諸侯之妻無子不出,唯有六出耳。”
這麽一來,女子就連奴隸的地位也不如,連豬狗的自由也沒有,所謂人道人理,不知究在那裏?孔家男子,真是太沒有天良!太不推己及人了!
孔老二是社會國家的敵人、家庭宗族的恩人。不利於公而大利於私。主張“父母在不遠遊”(《論語》第一)。
孔老二在《禮緯·含文嘉》說:“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婦綱。”
“三綱者何謂也?謂君臣父子夫婦也。”
“自三綱之說興,而為君者為父者為夫者,隻有權利而無義務;為臣者為子者為婦者,隻有義務而無權利;所謂論勢不論理也。有權勢者能論理;無權勢者即不能論理。”,“儒者之最謬者,如呂坤父雖不慈,子不可以不孝;君雖不仁,臣不可以不忠。程子言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是也。”
陳獨秀說:“教忠、教孝、教從,非皆片麵之義務、不平等之道德、階級尊卑之製度、三綱之實質也耶?”(《獨秀文存·憲法與儒教》)“宗法社會之奴隸道德,病在分別尊卑,課卑者以片麵之義務,於是君虐臣,父虐子,姑虐媳,夫虐妻,主虐奴,長虐幼,社會上種種之不道德,種種之罪惡,施之者以為當然之權利,受之者皆服從於奴隸道德下而莫之能違,弱者多銜恨以歿,強者則激而倒行逆施矣。”(《答傅桂馨》)子受命於父,臣受命於君,妻受命於夫,諸所受命者其尊皆天也,雖謂受命於天亦可。
例如孔老二朝見君主,有種種特別奴性的非常肉麻的醜態,他說:拜下,禮也。今拜乎上,泰也。雖違眾,吾從下。(臣與君行禮,當拜於堂下,君辭之,乃升成拜。泰,驕慢也)(《論語》第九)
例如孔老二主張:“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有道,則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則庶人不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論語》第八、第十六)“愚而好自用,賤而好自專,······如此者災及其身者也。非天子不議禮,不製度,不考文。”(《中庸》)實為愚民政策的倡始者;這樣愚民政策至今而實行。
孔老二在政治上反對臣民有任何的自由,在教育上也同樣的不許學生有問難的自由。
孔老二主張恢複封建等級禮。孔老二本身既是貴族領主階級,又生在獨有周天子禮樂的魯國,從少就常人周公之廟,觀問。(《論語》第三)
孔孟何嚐反對世襲的貴族政治?儒家何嚐反對“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的封建社會?孔老二是文明人道的敵人、野蠻禮教的恩人。為了禮教而使男女隔離,
儒家以嚴防男女為第一要事:連孔丘相魯,也先去實行禮治,“男女行者別於途”(《史記·孔子世家》)。孟軻力倡男女授受不親(《離婁上》),“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則父母國人皆賤之。”(《滕文公下》)而在《禮記》書中(據說多是孔丘的話),所述尤詳:認男女無別則亂升,而同於禽獸,見《郊特牲》、《樂記》;
要使一般男女不相混雜,例如:男女不互言內外:男不言內,女不言外。·····外言不入於閫(門限也),內言不出於閫。(《曲禮上》)
男女不互相授受:男女不親授。(《曲禮上》)
非祭非喪,不相授器;其相授,則女受以篚;其無篚,則皆坐(皆坐,男子皆跪也。授者跪而置諸地,則受者亦跪而就地以取之也)。(《內則》)
男女不能握手:男子不死於婦人之手,婦人不死於男子之手。惡其褻也。(《喪大記》)
男女不雜坐。(《曲禮上》)
男女不同行路:道路:男子由右,婦人由左,車從中央。(《王製》;《內則》較筒)
男女不同手拜:凡男拜,尚左手;······凡女拜,尚右手。(《內則》)
男女不同用器:外內不共井,不共逼(音逼,浴室也)浴。······(同上)
男女不同椸枷,不同巾櫛。(《曲禮上》)
男女不通寢席衣裳。(《內則》)
男女不通乞假。(同上)
男女無燭不夜行:男子入內,不嘯不指,夜行以燭;無燭則止。···女子······夜行以燭;無燭則止。(同上)
男女無媒無幣不相交親:子雲:夫禮,坊民所淫,章民之別,使民無嫌,以為民紀者也。故男女無媒不交,無幣不相見,恐男女之無別也。《詩》雲:“······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以此坊民,民猶有自獻其身。(《坊記》)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幣,不交不親;故日月(娶婦之期)以告君,齋戒以告鬼神,為酒食以召鄉黨僚友,以厚其別也。(《曲禮上》)
男女喪服不同:〔親死,男子〕袒而踴之,······婦人不宜袒,故發胸擊心爵踴。······女子哭泣悲哀,擊胸傷心,男子哭泣悲哀,稽顙觸地無容。······竹、桐,一也。故為父苴杖,苴杖,竹也;為母削杖,削杖,桐也······孝子喪親,······身痛體贏,以杖扶病也。(《問喪》)
男女不相問病:子雲:婦人疾,問之不問其疾。······(《坊記》)
友朋非有大事不入家門:子雲·······朋友之交,主人不在,不有大故,則不入其門,以此坊民,民猶有以色厚於德。(同上)
女子出門必擁蔽其麵。(《內則》)
男女各為伯仲。(《曲禮上》)
(寡婦最應避嫌:寡婦之子不可為友:寡婦之子,非有見焉(有見,才能卓異也),弗與為友(避好色之嫌)。(同上)
子雲:寡婦之子,不有見焉,則弗友也。君子以避遠也(以避嫌故遠之也)。(《坊記》)
寡婦不得夜哭:子雲:寡婦不夜哭。(同上)
幼童同樣的要男女有別:子雲:男子設弧(弓也)於門左,女子設帨(佩巾也)於門右。三日始負(抱)子,男射,女否。······三月之末,擇日剪發為鬌(音朵,所存留不剪者也)男角,女羈;否則男左,女右。······子·······能言,男唯;女俞(皆應辭),男繁革,女輦絲(攀小囊,盛悅巾者,男用韋,女用繒帛)······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女子十年不出,姆教婉娩聽從,執麻枲,治絲繭,織紝組綢(音巡),學女事以共衣服,觀於祭祀,納酒漿籩豆菹醢,禮相助奠。(《內則》)
嫂叔嬸侄不相撫問:嫂叔不通問,諸母不漱裳。(《曲禮上》)
嫂不撫叔(死而撫其屍也),叔不撫嫂。(《雜記下》)
親子同胞不得聚會:女子許嫁,纓(許嫁則係以纓,示有所係屬也);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弗與同席而坐,弗與同器而食;父子(女)不同席。(《曲禮上》)
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男子不與同席而坐。···(《坊記》)
夫妻也不得隨便接近:禮始於謹夫婦,為宮室,辨內外,男子居外,女子居內,深官固門,閽寺守之(閣,掌守中門之禁;寺,掌內人之禁令),男不入,女不出。男女不同椸枷,不敢懸於夫之褌椸,不敢藏於夫之篋笥,不敢共福浴。夫不在,斂枕篋,簟席褐器而藏之。······夫婦之禮,唯及七十同藏無間。(《內則》)
儒家不但要使一般男女老幼如異國、如隔世;甚至連夫婦、親子、同胞、兒童,競亦不能例外。殊不知儒家把所有人類看作小人和禽獸,而出於無情無理的防範,反會多生弊病(請參看袁枚、康有為、譚嗣同諸人之書,或拙著《中國思想研究法》頁二五一至二五二);同時更自暴露其人格與心理的最為卑鄙,實反無異於小人和禽獸。因為一般偽道學、假君子,人麵獸心,想入非非,便以己度人,以為天下人都像自己的卑鄙,所以竟會想出這種禮教去嚴防他們。
為了禮教而去吃人殺人:儒家以提倡“禮教”始,以實行“吃人殺人”終。名為“最道德”;實則為“最不道德”。除了吳虞《吃人與禮教》(《吳虞文錄》)一文以外,現在再由我來分別舉例於下:以禮教而吃人的。
以吃人而成為忠臣的如唐張巡:“守睢陽城,尹子奇攻圍既久,城中糧盡,易子而食,析骸而爨,巡乃出其妾,對三軍殺之,以饗軍士,曰:“請公等為國家戮力守城,一心無二,巡不能自割肌膚,以啖將士,豈可惜此婦人?'將士皆泣下,不忍食。巡強令食之,括城中婦女既盡,以男人老小繼之,所食人口二三萬。”(《唐書·忠義傳》)這種吃人的忠臣,犧牲他人的慷慨,不仁不義,野蠻無比,實是孔丘提倡忠君的惡影響。
以吃人麵成為孝子的,如:“漢末有管秋陽者,與弟及伴一人避亂俱行,天雨雪,糧絕,謂其弟曰:“今不食伴,則三人俱死。'乃與弟共殺之,得糧達舍,後遇赦,無罪。
以禮教而殺人的,以提倡孝而殺人的,如“孔文舉為北海相,有遭父喪,哭泣墓側,色無憔悴,文舉殺之。······哭而見殺者,以為形悲而心否。”(《藝文類聚》八十五引《秦子》)孔融以誅意之術枉法殺人,和一般暴君酷吏的以“心非”“腹誹”枉法殺人,實在沒有兩樣。
以殺人而成孝子的:殺妻以孝母,如清初的張孝子:“蓋全其母,不能全其妻,不能全其妻乃殺之而不顧。”(詳見王源《贈張孝子序》)殺兒以孝母,如明洪武二十七年山東守臣言日照民江伯兒母病割肉以療,不愈禱岱嶽神,母疾瘳願殺子以祀。已,果瘳,竟殺其三歲兒(《明外史·沈德四傳》)。又如晉郭巨為孝母而埋兒,也已經有袁枚的《郭巨論》批評過。
以禮教而自殺的,以禮教自殺的,如忠臣、孝子、節婦、貞女等,更是眾所周知之事,而且多到不勝枚舉(有一部分,另詳後麵《理學總批判》)。
總而言之,儒家的舊道德,多是違背人道,侵害人權的。以犧牲自身而成名者,還說得過去;至於犧牲妻兒與人民以成名的,實是連“禽獸”也還比不上;“禽獸”還比不上,何況“人”嗎?“人”還夠不上,何況“聖人”“美德”嗎?
孔老二是天真精神的敵人、虛偽形式的恩人。孔老二生平動作多很虛偽滑頭而不近人情,例如:“陽貨欲見孔子,孔子不見,歸孔子豚,孔子時其亡也而往拜之,遇諸塗。”“孺悲欲見孔子,孔子辭以疾,將命者出戶,取瑟而歌,使之聞之。”(《論語》第十七)又如:“迅雷風烈,必變。”(《論語》第十)也是一種投機式的道德,有如崔敦禮所謂:“因危而言敬,······君子不為也。”
孔老二是徹底一貫的敵人、中和矛盾的恩人。這也就是忠實者氣節者的敵人,遊說者鑽營者的恩人。孔丘的中心思想之一是中和、中庸。中是半左半右、半善半惡。如灰色的半白半黑,劍的兩麵都利,蝙蝠的似禽似獸,兩棲類動物的可水可陸。所以結果,調和而不能徹底,平庸而沒有特色。
孔老二為官僚政客的祖師。(《禮記·表記》)他的高足子夏也說:“學而優則仕。”(《論語》第十九)子路也說:“不仕無義。”(同上第十八)子張更“學幹祿”(同上第二)。戰國孟荀二大儒,竟和蘇秦張儀等同樣地去大遊說,可見儒家確是以讀書講學為手段,以做官食祿為目的了!後代學界大受孔丘這個惡影響,在政治活動上,十足表現著官僚政客,以升官發財為目的,而沒有中心思想。
儒家雖主中庸調和,但卻胸懷狹小,並不寬容大量。例如孔老二主張“道不同,不相為謀”,“攻(治也)乎異端,斯害也矣”,痛斥其故人原壤“老而不死是為賊”,以杖叩其脛;痛斥其高足宰予晝寢為“朽木”“糞土”(以上均見《論語》);而以私怨誅少正卯。孟軻更斥楊、墨為禽獸;荀卿《非十二子》,連孟軻、子思那些同宗派者,也不能例外。
上述包括社會、經濟、政治、倫理、教育各方麵,現在如來下一個總判決,便是:孔丘實集古代片麵謬說的大成,他在社會時代中,是限於等級社會的;在等級社會中,是限於男性的;在男性中,是限於貴族富人、官僚政客、獨夫民賊的;這樣最少數人所崇拜的唯一師表。反之,不但為沒有階級的社會主義時代、全體人類所打倒;而且連有階級的封建時代的全體女性,也要打倒他。又不但為封建時代的全體女性所打倒;而且連封建時代男性中的賤族貧人,也要打倒他。又不但為封建時代的女性和貧賤的男性所打倒;而且連同屬有階級社會的資本主義時代比較開明的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有些地方也要打倒他(例如胡適等也要打倒孔家店)。所以就內容實際去觀察,自有思想家以來,其最愛護惡人、上階層少數人,最壓迫善人、下階層多數人,與最被惡人、上階層少數人所歡迎,最被善人、下階層多數人所痛恨的,真未有如孔子者也!換句話說:就是自有生民以來,實未有如孔子的罪大惡極,而為善人、大多數人的公敵者。今後人類共起而攻之,可也!在古今中外所有思想家的言行當中,孔丘可算第一荒謬!他的思想全是代表著封建社會;到了資本主義社會,個人主義盛行,孔丘的家族主義就要動搖了。到了社會主義社會,階級完全消滅,孔丘的中和主義更用不著了。孔學為什麽會古盛今衰?李大釗的觀察很正確,詳見其所作《由經濟上解釋中國近代思想變動的原因》、《物質變動與道德變動》等文。前此痛斥孔丘者,首推吳虞,他的《家族製度為專製主義之根據論》說:“盜蹠之為害在一時;盜丘之遺禍及萬世。鄉願之誤事僅一隅;國願之流毒遍天下。”我以為:盜蹠以“分均”為“仁”(詳見《莊子·胠篋篇》),到死還要操金椎去敲六王五霸的頭(詳見《呂氏春秋·當務篇》),實是立於孔丘的反麵,而為下階層的恩人。孔丘與盜蹠,何止天淵之別?以盜蹠相比,未免太提高孔丘的價值了!最後想出下列兩句話或一對聯來包括孔學的總批判:
為少數惡人師表,
集片麵謬說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