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發》2012年 鍾山說事:高考天問(文字版)
今年(轉發者按:2012年)高考剛剛結束了,縈繞在我們周圍的有很多讓你感動讓我心酸的事,你看:為了孩子高考毒死青蛙的、考生家長組成人牆攔車堵人的、父親去世兩個月母親為高考對女兒隱瞞死訊的、男孩高考結束後才得知母親12天前車禍去世的、鄉村中學高考壯行,校長祭旗學生含淚的、母親送考遇車禍女兒含淚上考場的、上海考生遲到後不能進考場母親下跪求情的,那更不用談愛心車輛送考、交通管製等等為高考保駕護航的措施。
我不知道一個考試有多麽重要,能讓家長們覺得衝馬桶的水響都是一種罪過、為除蛙聲甚至不惜荼毒一池青蛙的性命;
我不知道一個考試有多麽重要,能讓家長自發把路過的車輛攔截、把騎自行車的市民強行拽下甚至不惜和路人多次衝突;
我不知道一個考試有多麽重要,能讓父母強顏歡笑隱瞞親人去世的死訊、甚至不惜讓孩子錯過與媽媽爸爸最後的絕別;
我不知道一個考試究竟有多麽重要,為了走進考場,甚至不惜讓孩子無奈地離開倒在血泊中生死未卜的媽媽;
我不知道一個考試有多麽重要,能夠讓母親不顧個人的尊嚴甚至不惜給監考老師跪下隻為央求讓自己遲到2分鍾的孩子進場考試!!!
這些事情從某個角度看,人們看到的也許會是感動,但是,換個角度,鍾山我看到的卻是人性的扭曲,沒有人情沒有親情的癲狂和癡迷!
一場考試有那麽重要嗎,去年有今年有明年有年年有的考試有那麽重要嗎?一場考試何至於讓人性迷失後還在哭泣中被感動得稀裏嘩啦!?
是的,全世界都知道中國的高考是目前相對公平的升學方式、是許多寒門學子扭轉命運的僅有機會,不是有的高三教室裏都掛出了“沒有高考,你打得過富二代嗎”這樣的標語嗎?可是這讓人拚了命都要參加的高考真的有那麽公平、真的能夠使命運轉向嗎???
我們先來看一組數據吧:
安徽每7826名考生中才有一個人能上北大、而北京的每190名考生當中就有一個人可以上北大,那麽這樣算下來,北京學生考進北大的幾率是安徽考生的41倍、是廣東考生的37.5倍,是貴州考生的35.4倍、是河南考生的28倍!
但是我告訴你,複旦比北大更狠,上海考生進複旦的機會是全國平均的53倍、是山東考生的274倍、是內蒙古考生的288倍!!!
北京大學簡直就是北京的大學、北京人的大學,複旦也就成了上海人的複旦。這是什麽?這是赤裸裸的踐踏公平的地方保護主義!!!看見了嗎,雖然都是高考,但是在不同的地方高考,升學的難易是不一樣的。
給大家講一個故事:一個我們湖南的小夥,在上海的一個建築工地當農民工,偶然間和建寫字樓的設計師他們就聊上了天,沒想到他們竟然都是1999年那
年參加的高考,那個時候全國都是一樣的考題,我們湖南的那位民工小夥子當年考了523分落榜了,設計師當年在北京考了421分上了沈陽建築工程大學,若幹年之後,命運竟然如此差異,你說這高考公平嗎?那些想通過高考改變命運的孩子們,你們說這公平嗎?這場讓學生痛苦家長痛苦老師痛苦,所有人都不會覺得輕鬆的考試過後又會是什麽樣的結局呢?上大學了吧,啊(第二聲),我們家長花了那麽多錢培養的孩子們期許能進個什麽大學、裏麵能學到什麽東西、又有什麽樣的前途未來在等待著呢?
咱們閉著眼睛都知道,北大清華那可是無數學子做夢都想去到得學校,要說起曆史,這兩所學校那都是百年名校啊,比如北大,曆史悠久,1898年建校,那一年是戊戌變法的最高潮,它開始的名字叫做京師大學堂,它可是中國近代史上第一所國立綜合大學,1912年5月改名為北京大學,等到1916年12月蔡元培擔任北大校長後,這所學校才開始慢慢地壯大。許多學者名流來到北大,人才雲集、麵目煥然一新,像什麽魯迅、錢玄同、劉半農等等都來到北大教書。不同的思想在這裏碰撞、不同的風格營造了共同的努力,學生們研究學問和關心國家前途命運的越來越多,北大很快成為了真正的一流學府,執全國高校之牛耳,估計這是北大最為輝煌的時刻。可現在的北大又是什麽樣子?
根據國際高等教育權威刊物《泰晤士高等教育》公布的一個世界大學的排行榜,中國內地共有3所大學躋身全球200強,北京大學排在第49位、清華大學列在地71位。不明就裏的人那麽咋一看,唉(第二聲),這樣似乎還看得過去,但以所有上榜大學的總分計算,中國內地在亞洲排行第4,都排在了日本、中國香港和韓國之後,連新加坡都排在第5位,一個城市都快要趕過我們了,要知道咱們中國內地可是將近有2000所高校啊,2000所啊。其中,日本總共有5所大學在內都是在全球200強以內,在亞洲排名第一。而在學術排行榜上,也就是研究能力方麵,你知道北大排名多少嗎?第168名!清華更靠後,179名!
我們的香港,除卻香港大學建校曆史與北大清華差不多,香港中文大學1963年才成立,如今早已蜚聲亞洲,還有就是香港科技大學,在諸多權威大學的排名當中,港科大屢次名列亞洲前茅甚至是第一!可就是這樣的一所大學,建校曆史才20年時間!想想這麽短時間,就能把北大等學校pk得很難堪,了不起!
說個關於港科大的小故事,說有天晚上有一位助理教授在實驗室挑燈夜戰,突然發現空調被關了,有點熱,於是他就給主管行政的副校長發了一封電郵,很快這位普通教師的普通要求立馬被學校高層重視,沒幾天港科大就修改了“實驗室夜間管空調”的規定,因為科研重於一切。
另外,這港科大我告訴你還真的很專一,創校20年,它現在仍然隻有4個學院,理學院、工學院、工商管理學院、人文社會科學學院,根本就沒什麽法學院、醫學院,也沒有播音係、一般大學所開設的熱門院係。
相比之下,教育產業化下的學校就是隻顧著招人收錢、流水線生產,什麽熱門就開設什麽課程、什麽賺錢就開什麽課程,老師什麽的都是臨時集結。你想想,這樣的教育下出來的學生還有多大出息,還指望他們做出多大的研究成果?!所以最近幾年,你發現沒有,哪裏哪裏啥的什麽“高考狀元”基本上慢慢的和北大清華失之交臂了,因為大多數的狀元郎都去了香港,而且此風愈演愈烈。
大學,這是一個國家思想界的代表,而思想界則是國家的靈魂。我們從北大落後於香港的大學這一事實中,看到了這樣的一個道理,決定一所大學優劣的主要不是曆史、不是生源、不是資金投入、不是地理位置,甚至主要也不是什麽大師,而是管理製度和辦學宗旨!!!日本國內著名的早稻田大
學在它的學校簡介當中有一個版塊,叫做“辦學宗旨”,精髓也就這麽三句話:學術的獨立、學術的活用、造就模範國民。但是你看看咱們北大清華複旦的網站,根本都沒什麽“辦學宗旨”、“大學使命”這樣的條目,有的就隻有自我吹捧,都是那些千篇一律的大學簡介和大學曆史,羅列事實而已,缺乏高瞻遠矚的目標設定,缺乏對自己想做些什麽的清楚思考,沒有方向、沒有目標,就更沒有特征,靈魂從一開始就已經有缺失,還奢談什麽其他方麵的改革呢?!這也難怪,現在不少學校它就是官場。比如說,大學裏麵開會發言,即便是學術性的會議,那也得是官大的先說,然後才輪到教授,至於真正有研究的小講師,那就排到了最後嘍。分配辦公室,不是按照實際需要,也不是按照學術貢獻,官階大房間就大,一個院長辦公室能夠比一個資深教授都大不止一倍,更不用說亂授學位、離譜收費、論文剽竊、騙錢的專業、評職稱的黑幕等等種種亂象了。研究,很多的教授們可能是在研究,研究的可能更多的是厚黑學,想著怎麽升官發財。
如果你覺得鍾山我人輕言微不配談學術,那咱就不談學術,咱們談就業好吧,通過高考這根獨木橋之後就業前景就一片光明嗎?不見得吧。是,鍾山我不否認有些人的確是通過高考改變了自己的前途,但估計在他們身後有著更多的被高考傷害、被大學坑的學生。想想大學裏上的那些課程,還是為了考試、為了畢業、為了拿文憑、為了畢業之後找工作。但是你想啊,現在那麽高的高校錄取率,今年好像都已經達到百分之八十幾了,如果高考真的能夠改變命運的話,那麽改變的命運就是很多人比之前的生活更慘了:話費了高昂的學習成本、浪費了寶貴的年華、經曆了高三階段非人的摧殘,結果還是做大學生就業難,當很多學生畢業就失業的時候、很多大學生工資比農民工還低的時候,當初高三時一直縈繞在耳邊的高考成功、人生美滿的話語,估計更像是一記記耳光、一個個笑話。
一個個笑話。不是有個經典的笑話嗎?有人創業成功,別人問他經驗,他說我沒讀過書啊,到了20歲生日那天,老爸一次性給了我30萬做創業啟動資金。我就問老爸,這錢怎麽來的。老爸就說,這就是你這些年如果要去讀書要花的學費,我就一次性給你,還靠得住些,結果他成功了。其實我很欣賞這樣的一段話,“我們中國人真的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難道就想不出別的辦法來,一定要讓我們的年輕人、讓我們的民族的未來在這種一邊是恐懼、絕望、殘忍,一邊是亢奮、迎合、連根拔起的狀態下成長嗎?”
片尾歌曲:
我不能隨波浮沉,為了我摯愛的親人,再苦再難也要堅強,隻為了那些期待眼神。心若在夢就在,天地之間還有真愛,愛成敗人生豪邁,隻不過是從頭再來!
我木然地坐在床上,頭腦一片空白。我想不明白,為什麽隻考了那點分?
我一天一夜沒吃飯,連門也沒出,絕望得就想結束此生。見我如此消沉,在勸了幾次無效後,父親終於動怒了。他情緒激動地罵我,說我不爭氣,問我這樣要死要活的是做給誰看。而我心裏堵得慌,口不擇言地和他吵了起來,跑出家時還揚言再也不回來了。
我跳上一輛公交車,在城市另一邊的終點站下了車。沒有目的地,我隻想離開家,不想看見熟悉的人。遊蕩一陣後,我逛進了附近的網吧,那裏於我是個安靜的港灣。直到第二天早上,口袋裏的錢所剩無幾,我才恍恍惚惚地離開網吧。
回到家,家門緊鎖。在我一遍遍敲門時,鄰居阿姨出來,一看見我就驚訝地問:“孩子,你跑哪兒去了?怎麽現在才回來?還不趕快去人民醫院,你父親昨晚到處找你,出車禍了……”沒等她說完,我就往醫院跑去。
看到等在手術室外的母親,我低低地叫了一聲“媽”,母親轉過頭冷冷地盯著我,滿眼的無助,滿臉的淚水。母親揮手打了我一記耳光。
經過6個小時的搶救,父親的命是撿回來了,但他永遠失去了左小腿。後來,小姑告訴我,父親看我半夜還沒回家,打我的手機又關機,於是慌亂地四處尋找,擔心我想不開去做傻事。他騎著摩托車滿城地找我,淩晨,在街上的拐彎處撞上了一輛早起載菜的農用車……
那段日子裏,我擔起了照顧父親的任務。但無論怎麽做,都無法減輕我內心對父親的愧疚。一夜長大,說的大概就是我這樣的孩子。.........
看到錄像的最後,劉歡的那首《從頭再來》回蕩在耳邊,從頭再來?做夢吧,青春都沒了,從哪個頭再來啊。別指望別人,一切隻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