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瓜,當惡運降臨
“我是一名被上海知青遺棄的孩子,今年46歲了,都已經當上爺爺了,如今養父養母都先後去世了……我沒有什麽奢求,隻是非常想見一麵親生父母!”
半夜醒來,被同學發來的一篇尋找知青母親的文章吸引了,一口氣讀完。這是發生在七十年代,我插隊的地方,真實的故事。現實版的孽債。上海知青的“棄兒”。這讓我輾轉難眠……
這的確是個悲劇,是知青時代產生的……同學知道,當年我與故事中的知青在同一個縣,問能不能幫忙找找線索。我迅速將文章轉給所有相關的知青群,請大家轉發,集思廣益。希望兒子的親生母親能看到這篇文章。。
一石擊起千層浪,這個故事引發了朋友中劇烈的反響。許多朋友留言,發表了自已的看法。
…這個生母在這個時候,完全應該站出來接納兒子,彌補一下過錯。兒子在養母家長大。怎麽會一再錯過相認。或有什麽原因?讓時間來證明吧!世上有太多的悲劇…
…處身置地想一想,73年,下鄉開始了第四個年頭。一對知青情侶在茫然無望中,相依相偎,激情中吞下禁果。上天給了他們一個小生命,這在當時幾乎是把天捅了個窟窿。男生措手不及難以麵對,做赤腳醫生的她卻決然把這條生命保留了下來,她是怎麽想的?這需要什麽樣的膽量勇氣!害怕,恐懼,重壓,逃避。。。唉,回頭看看,人間悲劇!
…二十年後生母曾去崇仁探望,隻是表達親生母的某種心情,但肯定不是去認領,但不管怎樣,現在是兒子知情後,並都已成家立業,無所顧慮,隻是作為小輩應回報生母長輩之恩(盡管特定情況)必竟屬上海知青子女,應該得到幫助或尊重。
…是的,大家知道母子連心是怎麽一回事嗎?想兒子的母親心裏很難受的。幾十年的煎熬!!!故事情節中,回崇仁去看兒子,隻有母親,不見生父,可以看出一些端倪。生母與當地接生醫生有來往。建議在胡醫生當年的同事中了解一下,去學接生的上海知青赤腳醫生不會太多。
…瓜瓜不太容易,除非他親生父母出來認。也不知道是哪個中學的知青?各位可在知青群轉發一下。讓父母知道現狀。
…瓜瓜找母親的帖子在同學中傳曝了。有位同學叫孔灝明,畢業後一直在省郵校任教。他入校前是崇仁縣醫院的醫生,說與胡九蓮熟悉,孔說明天就去崇仁找老同事。但群裏許多上海知青認為,瓜瓜父母不願認,肯定有難言之隱,不讚成去尋找。
…各位同學,當年滿身傷痕累累的知青,現已走過了近半個世紀的艱難曆程,至今應大多已是爺爺奶奶級的近古稀的老人了,當年身上的傷痕已經結痂,難道我們還忍心再將它們揭開流血嗎?瓜瓜的線索如此清晰,隻要父母願找,哪有找不到之理?他們沒有認,說明他們有種種難處,有不願提及的隱私,有不願將此事公諸於目前家庭的理由!我們因都是當年文革、知青上山下鄉毫無人道的曆史時期的親曆者,聞瓜瓜事滿腹五味雜陳,紛紛伸出飽含深情兩手極想玉成此事,但是否想過這也是當年兩位知青的想法嗎?若出於好心熱心誠心而辦了當事人極不願意公開之事,引發幾個家庭的不穩定的現時血淚,豈不釀成大錯!我覺得此事三思而行,到此為止吧。
…言之有理!估計這對夫婦到了上海後,可能離異,或各自組織了家庭,並都對自己的配偶隱瞞了過去的事。但是,瓜瓜一個四十六七的男子,如一輩子不能知曉自己的雙親是誰,情何以堪啊?兩難呐!
…其父母麵對的是強大的社會壓力和遣責。在道德人倫麵前,棄子,沒天理。
…如果用逆向思維,站在其父母的角度來想,當時決定放棄這個孩子實屬人性的自私和無奈,如果送人,自己和孩子都還能生存下去。如果墮胎,毀了一條人命,如果留下自已養,前程無比艱難暗淡,自己這輩子就沒指望了。況且,革命先輩二萬五,不也把自己的骨肉送人,自己去幹革命嗎?
…當時特殊情況,特殊背景下的送養,完全可以理解。關鍵是父母親可能近70了,兒子也快50歲,想找到親人,知道自己從哪裏來,完全可以理解。有個上海知青網江西頻道,留言找江西插隊老友的還不少呢。
原來中央電視台倪萍主持的《等著我》欄目,幫助尋找離散失親的雙方,重新找回自己親人團圓的故事。
最好通過政府部門,上海新民晚報等途徑幫助尋找。願瓜瓜的願望實現!
最新情況:
通過多位上海知青和接生醫生後人的敘述,瓜瓜親生父母的身份已弄清楚,兩人返滬後並沒組建成一家庭,就是這一難言之隱。
以下是原文:
記得是在不久前,我在公眾號內發布了《裏莊村:上海知青未了情》一文。一日,攝友瓜瓜忽然悄悄地告訴我一個秘密——我的親生父母是上海知青,我是上海知青的“棄兒”。
作為一名當年的知青、作為有多位上海知青朋友的我,聞訊後第一表情是十分的震驚,繼而是牽線搭橋尋訪親人的熱心腸!
我曾一集不拉,飽含淚花地觀看了上海電視台於1994年拍攝的20集電視連續劇《孽債》,我深知知青和棄兒的那種生離死別的苦楚與心酸。
瓜瓜是其網名,實名叫章水榮,現任崇仁縣郵政銀行城南儲蓄所所長。上圖:20歲的瓜瓜。瓜瓜說,不知怎的,小時候居然沒留下一張照片。
瓜瓜1.76米的身高,長有一付溫文儒雅的儀表,細長的眼睛裏透出幾分憂鬱神情。瓜瓜聰明好學,業餘時間專注攝影藝術,其ps後期製作技術十分細膩、非常有自己的想法。我們盡管年齡相去甚遠,但因為共同的興趣愛好,我們走到了一起,成了忘年之交。上圖:瓜瓜(右)和我們在福建尤溪拍攝留影。如今,知青作家葉辛的《孽債》故事,還真發生在我的身邊的這位小夥子身上。我不由得大吃一驚,經過瓜瓜的同意,我們進行了幾次長談。
1974年4月23日,瓜瓜出生於崇仁縣人民醫院。據接生醫生胡九蓮介紹,其親生父、母都是上海下放知青。胡九蓮還透露了一個信息——其生母當時下放在崇仁縣河上鎮,曾經跟隨胡九蓮學過接生。如此猜測,其生母有可能當過赤腳醫生,或就讀過衛生院校。上圖:崇仁縣河上鎮節孝牌坊和懷擁幼子的石獅。
瓜瓜說, 猜測父母或是正在辦理回上海的手續,當時的政策是不允許在插隊點結婚或生育的,所以,生下來後,就決定送給當地人。
接生醫生胡九蓮承擔了這個任務。開始一兩天內,沒有找到認養的人家。隻有一個崇仁石莊鄉的夫婦想領養。但被胡九蓮拒絕了,她說,上海的娃不能再送去農村吃苦了!(上圖來自網絡,與本文無關,如有侵權,請聯係刪除。)
然後,瓜瓜的養父母出現了——養父劉家祥,40多歲,是崇仁郵政局的一名財會人員,養母章漢秀30餘歲,是崇仁縣巴山鎮的一位食堂管理員。(瓜瓜在居住地——縣城鍋爐街14號,與養父母全家合影。)
瓜瓜在他們身邊帶到兩歲,由於工作太忙,就被送到崇仁禮陂鎮芙蓉坑村,那裏是瓜瓜認養母親的娘家,這裏有瓜瓜年邁的外婆。(上圖:崇仁寶水河一帶的村莊風光。)
原本是天真爛漫、無拘無束的童年,但厄運不知咋麽的就開始了。瓜瓜在剛學會走路時,忽然發現村裏的小夥伴不理會他了,不跟他玩了,還大聲對他叫嚷著:“私伢崽!”私伢崽是崇仁這邊的土話,指沒有父母的私生子。小孩子一般都會認為,這是最難聽的一句罵人的俗語。
瓜瓜也是腦門光火,與小夥伴懟罵甚至拳腳相加。幾場遭遇戰後,村裏的小夥伴竟然放出家中的惡犬來咬瓜瓜,瓜瓜被咬的是遍體鱗傷。養母聞訊後,急忙帶他去醫院打狂犬疫苗,每根排骨都注射,那是一種撕心裂肺般的痛!”
瓜瓜說:“我四歲時,還遭遇過一場生死噩夢。一天,我在崇仁河裏抓小魚,不料一個浪打過來,我就被河水衝走了,我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我媽(養母)說,幸虧有鄉親遇見,趕緊到河裏打撈,找到人後,送到醫院搶救了一天一夜。”不久,怕再出意外,瓜瓜被養母帶回縣城讀幼兒園,從此一直生活在崇仁縣城鍋爐街14號。直到瓜瓜10歲時,養母才告訴他,其生母為上海下放知青的真像。
瓜瓜16歲初中畢業後,便沒有繼續學業,父母將他送進工廠——崇仁長城機械廠當工人。在那裏,他認識了也在廠裏做磨床工的妻子。20歲時,父母早早地幫他辦了結婚酒宴。不久他們便誕下一對兒女。(上圖:瓜瓜與妻子結婚的合影。)
1999年,瓜瓜考入崇仁郵政部門工作,先是當郵遞員,送了10年的報紙、信函。2010年,靠自己的努力,瓜瓜又成為一名郵政儲蓄業務員。先後在孫坊鎮、裏陂鎮、相山鎮擔任郵政銀行儲蓄營業所所長。2018年至今,瓜瓜進了縣城,擔任城南所所長。
瓜瓜說,我和養父母關係很好,一直生活在一起,養父母年老體衰後,是我妻子和家人一直在照顧他們。鍋爐街拆遷後,我們又住進了郵政局的宿舍,一家子過著寧靜祥和的生活。
兒子劉章宏2011年高中畢業,2016年贛南師範大學畢業,獲學士學位。兒子大學畢業後,在廣東發展的很好,如今已成家立業,都為我生了孫子了。(上圖左為兒子劉章宏。)
女兒劉章萍畢業於撫州中醫藥高等專科學校,現為崇仁縣人民醫院醫護人員,2019年底,她也結婚成家了。
瓜瓜說,說來很巧,我妻子胡桂蘭也是胡九蓮醫生接生的,兩人關係一直不錯,都認胡醫生為姑姑了。而生母是也常與胡九蓮醫生書信來往。記得在二十年前的一個春節,我們去胡醫生家拜年,當時胡醫生家還有客人,但坐在裏屋。後來,胡醫生告訴我,那個坐在裏屋的人其實是你的生母。她專程從上海來崇仁給我拜年,也是為了見你一麵。
2016年,81歲的養母因患青光眼失明後離世;2018年,93歲的養父因心髒病突發而逝世。而到今天,我們的接生醫生胡九蓮也離世八、九年了。這條與生母聯係的唯一線索也就斷了。
養父母曾有交待,他們百年之後,可以去相認親生父母。 再過幾年,我就是知天命之歲了,想想我生母也是年近古稀的人了。
瓜瓜說,我非常期待能有與親生父母重逢的一天!
印象中你是去的北大荒,聽一些朋友講起,那裏相對來說條件好些。
這個故事在上海知青中也算罕見的,有點匪夷所思。
問好。
你家院子收拾得真好!
如果這個孩子的父母看到了消息還不認孩子,那這樣的父母也就不值得認了。
各位同學:我將崇仁之行了解情況簡述於下:瓜瓜(章水榮)在崇仁郵政局工作,我的兩個學生曾任他兩屆領導,確認他是個優秀員工。他有一兒一女,家庭也很和睦,應該說章水榮過得很幸福。他思念親生父母也是人之常情,他曾努力過,尋訪自己的親生父母,他也知道他們是插隊在崇仁縣河上公社廟前大隊南江村的上海插隊知青。十多年前生母曾住在那裏都知曉,但後來拆遷何地卻不無從了解。他請有關親們了解親生父母的情況,但上海公安要求必須他自己持有關證明來了解才可能提供生母信息。目前章水榮處於猶豫之中,他主觀希望不傷害生母前提下通過知青同學中了解真情者溝通他們母子信息。但是去上海通過公安查詢則是最直接最快的途經。因為他最擔心生父母不願他做的事而他無意中做下造成不願看到的結果。因此,采取何種方式章水榮目前兩難選擇!
謝謝杜鵑關注。
謝謝小小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