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末的一天,運動完,我順著公園裏彎延的碎沙石路往回家走。快走到公園出口時,我不經意間一轉頭,那時我明白了驚鴻一瞥的含義,就像電影《西雅圖不眠夜》中,湯姆.漢克斯在機場遇見剛下飛機的梅格. 瑞恩時的那第一眼。
離我幾米外有兩棵樹,樹不高,枝上已生了密密匝匝,青綠色的小葉。在那些小葉間現出玫紅和珠白兩色的顆顆苞蕾。 我走過去,仰頭望著這些嬌美可愛的小花苞,心想:這是什麽花?我還記得去年這樹上結了紅紅的小果子。
答案在一周後,我無意間看到的一篇博文中找到。博文中所配的花和我看到的花一模一樣,所描述的也完全相吻合。花蕾胭紅,花開後,花基處的胭紅漸退,直至最後花瓣盡現素白。原來這是兩棵白海棠樹!那一樹嬌羞的花是白海棠花。從那篇博文中,我看到張愛玲有三恨:一恨鰣魚多刺,二恨海棠無香,三恨紅樓未完。
居家的日子裏,兒子整天在家,即使天好的日子,他也不願與我出門走走。和一位長我十歲的友人在電話裏抱怨,友人笑說:對於青春期的孩子,這很正常。5/2日的周六,兒子說他想買一款18美元的遊戲。我笑著說:“我給你買,但你要陪我去散步”。兒子一聽,臉一紅說“為什麽要出去散步,多無聊。“”可是媽媽喜歡啊,我就當花錢請你陪我出去走一走不行嗎?“ 話說出口,我覺得自己可憐得好笑,。”幹嗎要花錢呢?“兒子小聲甩下這句走開了。晚上我同意他買了遊戲,不再提散步的事。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中午剛過,他穿得整齊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對坐在沙發上讀書的我說了句”走吧“
那是個初夏感覺的午後。家門前的草地上,陽光透過花葉相交的楓樹,在草地上落下幾處明亮,三個高中生模樣的美國女孩帶著一條大黃狗,坐在樹蔭下說話。.馬路上沒了車,公園裏也少了人。 “那個小花園,媽媽每天都來看….這是葡萄風信子, 這是水仙,鬱金香;那是楓樹,會開綠色的花;那是蒲公英,現在有的已經變成了小傘;那邊的蘆葦塘處是片濕地,有沒有感覺蘆葦中帶著一層煙紫?看旁邊的那片黃花,很像是油菜花……我帶著他邊走邊說,想把一切曾打動過我的植物都告訴他。
穿過公園,我帶他去公園後的一片小樹林裏看看。那裏,陽光穿過林梢,在褐黃色的土路上落下了盛夏時光影的雛形。往回家走時,我選了一條有樹蔭的大路。兒子在前,走得比剛出來時快,我看著他的背影,一直在笑。快走到路口時,一陣陣的暖風左手公園的方向吹來。正當我沉浸在“暖風熏得遊人醉“的夢境時,一波接一波的淡淡甜香驚醒了我的夢,我朝那兩棵花已至素白的海棠樹走去。心懷期待,我將鼻子湊近一處低枝上的海棠花,試探似地輕吸了兩口。白海棠花是有香味的,似玫瑰花,恬香怡人。這個發現讓我好不興奮!
跑回家,我又上網搜索一番,發現一篇文中說海棠有多種,是有帶香的海棠,屬海棠中的珍品。隨後的日子,我又看到很多的海棠花景觀。有小樹枝頭的,有灌木枝頭的,還有大樹枝頭的。每次相見時,已覺是故人。
祝大家母親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