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裏除了上次補進的橙子和一盒雞蛋外,已經沒了什麽其它。於是再次去超市,不同於上次,這次我準備戴上口罩進場。
照上次,我還是找了空稀的地方停車。坐在車裏戴好手套和口罩後,我向車場一望。隔著幾秒鍾,先後兩人從店裏出來。其中一人戴著口罩,我覺得安心。那個人把後備箱的蓋子放下後,也露出了被口罩遮住的小半張臉。美國人也越發地小心了,為此我挺高興。
昂著頭,我大步向店門走去。因為有手套和口罩的保護,我感覺很超然。見一黑人女子手上拿了兩片塑料紙,墊在把手上,作為防護,挺高興。因為在我心中,總覺得黑人比白人還膽大。
今天店裏的貨很充足。貨框裏的西蘭花被填得滿滿的,黃瓜和彩椒還一元一隻(根)優惠促銷。想備足十天的蔬菜,於是買入八粒西蘭花、兩把蘆筍、四個紅椒、三根黃瓜、五個大西紅柿、六個紅洋蔥。采購原則除了愛吃外,還考慮了抗疫因素。大蒜是抗疫明星,但就像一個月前,我歪打正著地買了一提20粒衛生紙和一提12粒的廚房紙,同時期我也歪打正著地在亞洲店裏買了三串十五粒的大蒜。現在還剩兩串,夠吃上一陣子。聽說紐約華人超市裏的大蒜和蔥價格都貴了很多。隻是推薦的另兩樣疫期推薦的食物生薑和豆腐沒貨。
肉食區,鮮牛肉和鮮豬肉都補上了貨,價格也都照常,我買了兩大塊促銷牛肉。雞腿整雞也都不缺,隻是雞胸肉還是不見蹤影。
店裏零散地有十來個客人,大家都散開著走。不像前日所見還有兩人相距不過半米,扶著滿戴的推車,麵對麵地聊著可怕的病毒。那次,我遠遠瞄到那兩張一張一合的嘴,真為她倆擔心了。移動中,又見到兩位戴口罩者的白人女性,坦然之心更進一步。再一想:現在誰管誰呀,戴與不戴口罩都不會換來別人多看你一眼,大家都是目標明確:速買速離。
受人之托,代人買蛋。不想前幾天滿櫃的雞蛋,如今一盒雞蛋也不剩。整片白色的空櫃被白色的燈光照著,亮白得讓人感到刺眼。什麽情況?我上上下下望著,希望發現一粒孤兒蛋,但卻沒有。心懷不解的我隻好悻悻離開。
既不喜歡敞口冰櫃帶給我的冰涼感,也不喜歡立式冰櫃帶給我的封密感。於是我折回頭,想換個通道走。可我卻被那一大片空蕩蕩的貨櫃,空蕩蕩的通道震驚了。這像是被洗劫過的地帶。好一陣我才回過神來,我明白了,這裏原本是各種紙,清潔用口的陳列區。現在所能見到的隻是被散扔著的幾包嬰兒紙尿褲和幾盒麵巾紙。
買了兩盆?金香,一盆墨紫,一盆黛粉。兩盆花的花苞都還是微開著的,露出花瓣內麵真實的色彩。花的背麵因加入了珠白色,顏色比內麵淺淡了許多,其色彩與挺拔修長的綠葉色彩過度得自然和諧。這樣的花朵,讓我想到奧斯汀時代的少女。
結帳時,同樣選了自助付款。隻是兩次都卡了殼,自助區出口的收銀員見到就主動上前。是那位我常見的奶奶級收銀員。她人消瘦,皮膚蒼白,白灰色的幹枯頭發向後被綁成了個搭拉著的小馬尾。印象中就沒見她笑過,總覺得她用一副淡泊的表情遮起了生活的不易。
她幫我在收銀機前解鎖時,戴著口罩的我想的卻是害怕,是盡量離她遠點。一米以外,我看著她的臉。在那裏,以往的淡泊還在,卻又加入了蒼涼。那一刻,我感到自責,見我這般地躲避,她的心理又會如何?可即使這樣想,我卻還是不願向她挪近哪怕是一點。從她的外表看,她應該有70歲了,在人們如臨大敵,居家避疫時,她卻不得不在這裏,沒有防護的麵對每天進出的顧客。
結算完,我要推車離開時,卻發現出口的通道被堵住了。一位女顧客正與她臉對著臉在解釋著什麽。顧客手扶著滿戴著的購物車,她的女兒也立在她的身邊,她們三人之間距離都不足半米。硬擠一下,我的車子也可經過那個通道。但我卻不想,我寧願等她們離去後,我可以從一個無人並行的通道離開。
我想我應該送她幾個口罩。那她的同事呢?若別人都沒戴口罩,店裏會允許她一人戴嗎?推著車,我邊走邊想,心情並沒因車裏的兩盆?金香花而感到美麗。
看了張文宏的解答,他說不用消毒衣物。我主要是戴口罩和手套、與人保持距離、自助付款、速戰速決、回家洗手。我也會用酒精消毒車門把手和家裏大門把手。
恕我冒昧。
洛杉磯的華人超市還好,啥都能買到了,每人都戴口罩,我們去還戴了手套。來美三十多年,從未見過這種情況。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