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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年輪(一百零八)

(2018-02-11 11:31:38) 下一個

第十章   革命與逍遙的日子(19)

 

接到王曼莉來信,知道“紅色工人”和“613”搶槍的消息,我感到十分不解,東風的駐軍不是剛轉向支持他們嘛,怎麽反遭造反派搶劫武器,真是一群白眼狼!驚詫之餘,忽然想起了某位大人物的話。

 

7月22日,武漢“7.20事件”期間,江青以中央文革小組組長的身份接見河南省造反派組織“二七公社”時說:“‘文攻武衛’的口號是對的,你們不能天真爛漫。當他們不放下武器,拿著槍支、長矛、大刀對著你們,你們就放下武器,這是不對的。你們要吃虧的,革命小將你們要吃虧的。”

江青可是毛主席夫人,她敢提“文攻武衛”,是不是毛主席默許的哦?可疑惑歸疑惑,誰敢亂說?

 

7月23日,“文攻武衛”的口號登在《文匯報》上,從此各地武鬥急劇升級,進入全麵內戰。

廣水是湖北與河南交界的一個小鎮,總共不到三萬人,又沒有什麽大的廠礦企業,派性爭鬥平淡,加上應山有強大的44師鎮守,我不信鎮上幾個小小的群眾組織敢炸刺兒搞武鬥。

 

我心裏十分坦然,這裏如同世外桃源,114醫院就是保險箱,戰火無論如何燒不到部隊來,唯一牽掛的就是東風的姐姐和王曼莉。

 

吃晚飯時,我對父母誇大東風的嚴重形勢:“爸爸,我同學來信說,東風縣武鬥很凶,造反派日夜槍戰,炮都用上了,還打死了人。形勢危急,你把姐姐叫回來吧。”

爸爸不信:“是嗎?把信給我看看。”這哪行?我急了:“有啥看的……爸你不相信我。”趙平插話:“這是哥女同學來信,你怎麽能看?”爸爸停住筷子笑道:“哦,還有女同學給你寫信,更得看,拿來!”

 

我怔住了,向媽媽投去求助眼光,媽媽連忙為我解圍:“老趙,你就莫難為趙旭東了,再去跟老曹打個電話,把趙慧清喊回來。”

 

爸爸變臉言道:“我不打,不能老去麻煩人家,這回讓趙慧清吃點苦頭,刹刹她的傲氣。”

媽媽歎口氣:“唉,這女子脾氣強,討厭!”

 

吃完飯,爸爸到朱超家去了,肯定是為姐姐和朱鳳華的事。朱超也時常為朱鳳華桀驁不馴的性格傷腦筋,我曾數次撞見父女倆爭吵,每次都是朱超先閉嘴。

 

過了兩天,我去問朱華芳,還是沒有朱風華和姐姐消息,也不知道爸爸和朱超采取啥行動沒有,我可憋不住了,馬上給姐姐寫信,騙她說幺爸從老家來了,讓她立刻回家,而且設法把王曼莉哄到廣水來。

 

我當時也不知是那根神經發了,或許是無聊、手賤外加吃飽撐的,同時又給學校傳達室的“發糕”(嚴發皋)寫了封信,讓他“戰高溫”、“守紀律”、“堅守崗位,保護國家財產”雲雲,為自己以後回校險遭挨揍埋下伏筆。

 

信發出兩個多星期了,如泥牛入海,既不見姐姐回家也不見王曼莉回信,我好鬱悶。爸爸工作忙,大概已忘了姐姐的事,我也懶得問他。    

漸漸地,我覺得時間越來越難打發了,飽食終日、遊手好閑,時間久了也是很無聊的。

 

有一天,媽媽問我:“旭東,你回來一個月了,沒去看看盧玲玲呀?”

喲,我怎麽把她忘了?是有點不夠意思,畢竟人家曾對我有過好感,我對她也動過心,隻因我怪癖作祟,主動把感情大門關上了。

 

愧疚之餘,我還是想去看看盧玲玲,女朋友做不成,就做社會朋友。

可一想起王曼莉,我又猶豫了。既然我已經對不起玲玲,就不能得罪莉莉,隻好敷衍媽媽:“姐姐不在,我一個人啷個好意思去見她?”

 

媽媽不高興了:“有啥不好意思,你們不在家,盧玲玲還不是一個人來看我們,每次都帶禮物。做人要講良心,最起碼的禮尚往來都不要啦?”

媽媽生氣發話,我豈能推脫:“媽媽莫急,我明天就去。”

 

第二天吃過早飯,遵照媽媽指示,我在軍人服務社買了2瓶“瀘州二曲”,隻身前往四中找盧玲玲。

 

進了校園,一片冷清,藍天白日下,鮮見人影。破爛不堪的大字報欄裏寫著一排張牙舞爪的大字“文攻武衛,針鋒相對,誓死捍衛紅色風暴!”在陽光下分外猙獰刺眼。喲,武鬥搞到學校來啦?

 

我徑直來到向陽坡後盧主任家門前,正欲敲門,背後傳來甜甜的問候:“嗨,趙哥哥來啦,我說麽樣這眼熟呢,媽媽,你看誰來了?”我回頭一看,盧玲玲的妹妹盧莎莎端著盆洗好的衣服迎麵走來。

 

她清秀白嫩的小臉上掛著水珠,在陽光下閃亮,右腮上不知啥時多了幾顆雀斑,不細心看不出來。兩隻蓓蕾傲然凸起,仿佛對我說“你別老盯著我姐姐,也注意下我呀,我都13歲了。”

此時,“吱呀”一聲,葉老師開門出來。

“葉老師好!莎莎好!”我趕緊大聲問候。

“小趙來啦,快進來坐。哎呀,你還買什麽東西嘛?”葉老師熱情把我迎進屋,莎莎又是遞扇又是倒茶。

“這是我媽媽買給盧叔叔的,他人呢?盧玲玲也不在啊?”我把酒放在桌子上,問葉老師。

“我爸爸下鄉勞動去了,姐姐去確山了。”莎莎快速搶答。

哦,真不巧,怎麽回事?

待我定下心來,葉老師簡單講了她家情況。

今年六月,應山縣教育局造反派打著落實毛主席“五七”指示的幌子,把應山一中、楊寨三中、廣水四中等幾所中學20多個所謂“走資派”集中到長石公社向陽大隊,名曰學習鍛煉,實為監督勞改。盧叔叔不幸第一批被選中,已經去了兩個多月了。好在向陽大隊離四中隻有五裏路,每月還讓他回家一天,待遇不算糟糕。

 

盧玲玲前天去了確山,參加她表姐的婚禮,沒說啥時回來。也好,我本來也不十分想見她,心裏馬上放鬆下來。

 

其實,我不喜歡盧玲玲,最大的原因是她的性格,總感到她缺乏激情,和她在一起很拘謹,沒啥話說,也沒有觸電的感覺。而我喜歡女生熱情主動,赤裸裸表達感情,人來瘋也無所謂。敢愛敢恨,大刀闊斧多過癮,我討厭什麽矜持、含蓄,那叫悶騷、壓抑,捏捏作態假斯文。

我見時間還早,反正沒啥事幹,提出去生產隊看望盧叔叔,葉老師很高興,讓莎莎給我帶路。莎莎性格活躍,清純可愛,一路上哥哥長哥哥短地叫得我心癢,恨不得抱住親兩口,在美女麵前,我永遠是個意誌薄弱的人。

 

向陽大隊地處廣水火車站北,三麵環山,清澈透明的龍泉河繞村而過,自然風光十分秀麗。當時我曾想,這麽美的天然環境,拿來耕田種地真是太可惜了,要是開發成風景區多好,它一定是廣水最美麗的地方。

 

跨過河上浮橋,我們來到村後小山腳下,十幾個老師和社員正在紅薯地裏除草,有說有笑的,氣氛很融洽。

 

莎莎眼尖,朝人群大喊一聲:“爸爸!”盧叔叔頭戴草帽,手提鋤頭走了過來,看見我略顯驚訝:“趙旭東怎麽來了?稀客啊,你姐姐冇回來?”我連忙問候盧叔叔,又說姐姐很快回來看他。莎莎搶著為我說好話:“趙哥哥是專門來看你的,還給你買了兩瓶瀘州二曲,媽媽不讓我給你拿來。”、

 

盧叔叔連聲感謝,想必他也清楚,這種酒當時市麵上是買不到的。盧叔叔親切問候了我家近況後,我添油加醋地向他吹噓了武漢、東風的形勢,他聽得津津有味,不時麵露驚訝狀。

看來,廣水確屬偏遠地帶,消息閉塞,孤陋寡聞。

我看那塊紅薯地挺大,估計就這十幾個人一天都鋤不完,便問盧叔叔:“幹這麽重的農活,你有胃病,身體吃得消嗎?”

 

盧叔叔眼睛一亮,來了精神:“吃得消,吃得消,我現在身體挺好。每天下地幹活,收工教課,生活有規律,很充實,才來兩個月,我的胃也不疼了。毛主席說得好,腦力勞動與體力勞動相結合,大有益啊。”

        文革中,幹部、教師下放到農村參加勞動

 

我好奇問他:“在這兒你給誰上課?”

一提到講課,盧叔叔頓時眉飛色舞,滔滔不絕:“我們來後,隊裏的書記和隊長很重視,說要發揮我們特長。他們根據我的建議,在隊裏辦起了文化初級班和掃盲班。教室、書本全部由隊裏負責,三個老師輪流講課,由我統一管理。隊裏每周還給上課老師一天的備課時間,教師們心情舒暢,盡職盡責。社員們的幹勁就更大了,吃完晚飯,扔下碗筷就往教室跑,10點鍾都不願回家睡覺。”

 

盧叔叔情緒高漲,興奮不已,好像又回到教導主任的崗位一樣,我為他高興的同時,又暗暗為他鳴不平,一個五十年代北京大學的畢業生淪落到給目不識丁的農民掃盲的地步,可悲啊!這到底是重視人才還是糟蹋人才呢?

想到此,我忍不住問他:“盧叔叔,你一個老大學生教農民識字,

不覺得大材小用啊?”

盧叔叔不以為然:“一個人能為社會做點有用的事,我已知足了, 再說,我一個教書匠算個麽事大材?隻比農民兄弟多喝了兩瓶墨水。好了,我要幹活去了,你們到處轉轉吧,中午留下來吃飯。”

 

多麽樸實的語言,一個頭戴“走資派”帽子的“臭老九”在那樣的高壓環境下,還在不計個人榮辱,為社會出力盡職,社會對他公平嗎?

 

莎莎來過生產隊兩次,便當起我的向導,引領我觀賞周圍山上、河邊的秀美景色。逛到隱蔽處,她還來挎我胳膊,和我瘋鬧,我心裏舒坦愜意極了,幾次想抱她親吻,最終還是忍住了。我不敢放肆輕薄莎莎,萬一她告訴她姐姐,我怎麽麵對盧玲玲?

 

臨近中午,我沒再去找盧叔叔,忍著饑渴,帶著莎莎回四中了。

我再見到盧叔叔一家,竟是八年以後,陰差陽錯,盧叔叔差點成了我嶽父大人。

 

1968年10月,湖北省委在廣水龍泉河畔辦起了“五七”幹校,全省各地500多名幹部,文教、科技人員先後走進幹校參加勞動,改造思想。其中有著名歌唱家吳雁澤、王玉珍,漢劇名角陳伯華,雜技明星夏菊花。其間,這些明星還去114醫院進行過擁軍演出。

當時,盧叔叔已被四中造反派押回學校,繼續接受批判。連病帶鬥,

差點要了他的命。同年,盧玲玲、盧莎莎姐妹下放到塗店公社白沙大隊插隊,一幹就是五年。

這些情況是我參軍後,姐姐寫信告訴我的。

 

   

    文革中,10萬幹部、知識分子下放“五七”幹校     

 

9月中旬的一天,姐姐和朱鳳華終於回家了,可她沒把王曼莉帶回來。姐姐告訴我,臨走前,她和朱鳳華一起去過王曼莉家,房門緊鎖,向鄰居打聽,說莉莉和她媽媽、弟弟回孝昌去了,隻有她爸爸在家。

我非常失望。媽的,王曼莉,你分明在躲我,怕老子那個你啊,你真不願意,我能把你怎麽著?小心眼,回去再找你算賬。

 

姐姐這次回來,一改往日的固執清高,言談低調了許多,爸爸沒再罵她,媽媽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在社會混亂、人心惶惶的武鬥歲月,親人的生命安全、家人團聚是最重要的。

姐姐告訴我,現在東風的局勢緊張複雜。“7.20事件”後,所有的保守組織徹底垮台,許多老保紛紛倒戈加入造反派。造反派組織“七一公社”、“紅色工人”、“613”緊跟武漢“三鋼三新”造反派,也分裂成“鋼派”和“新派”兩大陣營,明。爭暗鬥,磨擦不斷。

 

“8.11搶槍事件”後,武鬥升級,社會秩序,極為混亂。

9月1號,一中“613”聯合“紅色工人”中的鋼派,武力攻打師專

的“井岡山”。他們在後湖東邊一間房中架了挺機槍,對著3百米開外的師專校門打了一個下午,連根毛也沒碰著,倒是“井岡山”一陣亂槍打來,擊中了鋼犁廠一個工人的屁股。

 

連續幾天,一到晚上,後湖就亂響槍,那並非在打仗,而是“613”學生在過槍癮,把子彈往湖裏打,赫慌了那一帶居民,聽見槍響,門都不敢出,萬一被流彈打死,多冤啦。

 

因害怕發生更大規模的武鬥,各學校除了少數造反派仍在活動外,大部分學生跑得幹幹淨淨,就連許多城鎮居民都投親靠友躲到鄰縣或鄉下去了。哦,可能王曼莉屬於後者吧,我倒錯怪她了。

 

姐姐衛校的造反派組織也分為兩派,她“鋼派”,朱風華“新派”。衛校學生斯文怕死,武鬥不敢參加,隻是成天打口水仗,窩裏鬥。她倆覺得無聊,一商量,幹脆遠離是非,回家逍遙。  

打吧,愛怎麽打就怎麽打,現在我已無任何牽掛,牛打死,馬打死,與我何幹?

 

兩天後,我帶姐姐直接去向陽大隊看盧叔叔。一到隊裏,被告知他回家休假了,我們又馬不停蹄趕回四中,見到了盧叔叔全家人,盧玲玲昨天才從河南確山回來。

 

盧叔叔和葉老師見到姐姐非常高興,一陣熱烈寒暄後,四人到新搭建的小院子裏去看盧叔叔帶回來的團魚,把我和盧玲玲留在了裏屋。

 

這是我今年第一次見到盧玲玲,她的清新豔麗變化讓我吃驚。

她鵝蛋型臉兒白裏透紅,盡顯嫵媚,額前的劉海如瀑布般齊齊垂下,短短的紮著紅色綢帶的小辮,就像兩隻蝴蝶落在耳旁。一雙波光流轉的大眼閃爍著讓人心跳的明亮,兩片嬌豔欲滴,微微張開的紅唇間露出一排潔白如玉的牙齒,是男人見了都想咬一口。

 

她上身僅穿了件薄薄的淺藍色襯衣,胸前兩座玉峰傲然挺立,吸人目光,隔著乳罩,隱約可見兩個暗紅色小點,誘人遐想。

 

最令我讚歎的是她那副流線型舞蹈身材,楊柳細腰,堪堪一握,纖手玉腿,白皙光滑,在四中宣傳隊時,曾引起多少男生的鷹視狼顧。一年過去了,體型還是那麽婀娜輕盈,惹人憐愛。如果不搞文化大革命,一定會被哪個文藝團體相中招走。

 

我被盧玲玲的美貌怔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媽的,這麽漂亮的姑娘就在我眼皮底下晃,而且也算是發小,我居然視若罔聞,不去主動追求,還去在意人家的腳難看,我什麽心理?簡直齷齪不堪!

我恨自己沒聽姐姐的話,後悔死了。

 

盧玲玲見我不說話,隻顧看她,不由臉紅到耳根,嬌言嗔道:“怎麽,才一年時間就不認識啦?”

 

我從悔意中醒來,趕忙應道:“是啊,你突然變得這麽漂亮,我哪敢認?剛一見你,我以為看見越劇明星徐玉蘭了。”我奉承女人的本事早已駕輕就熟,張口就來。

 

盧玲玲微笑道:“你幾時學會甜言蜜語了,我真有那麽漂亮?”稍停,忽又收起笑容問我:“你明說賈寶玉,暗中挖苦我女生男相?”

她什麽審美觀?我急了:“怎麽是挖苦?說你像賈寶玉還不好呀,賈寶玉多美,麵如滿月,美玉無瑕……”

 

盧玲玲見我較真,口氣緩和了些:“行了,你別拿我亂比喻了,我就是我,為啥要去像別人。”

 

“趙哥哥,你們在爭麽什?好熱鬧啊。”盧莎莎如一陣風刮了進來。

“我誇你姐長得像賈寶玉,她還不高興。”

“你說得不對,我姐像田華,她有很多田華的電影劇照哩,我拿給你看。”莎莎欲進裏屋翻相冊,卻被盧玲玲製止。

好嘛,戲劇明星變成電影明星了,我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玲玲是天生美人胚子,又會文藝,將來也一定是大明星。”姐姐和盧老師走進屋來。

“趙姐別瞎說,我哪配?做夢都不敢想。”盧玲玲低頭手搓衣角,羞怯說道。

“兩位打住吧,你們再捧她,她就飄到天上去了。”盧叔叔“嗬嗬”兩聲,興奮不已:“我今天高興,給你們做個好菜。莎莎,幫你媽媽洗菜去。”

 

那天中午,我在盧叔叔家吃到了幾年來最美的一道菜——“紅燒甲魚”,盧叔叔還讓我喝了一小杯“瀘州二曲”酒。

飯後,我們到鎮上遊玩。葉阿姨提議,我和姐姐與盧叔叔全家在新建的群眾相館照了一張合影。兩位老師坐前排,小字輩後排站立,左起:盧莎莎、趙倩、盧玲玲、趙旭東。

我故意站在盧玲玲身邊,還裝著不經意碰她的手,想看她的反應,結果還行,她一臉的無所謂,根本不在意。

 

好,隻要她不反感,我還有希望,一切從頭來過。至於性格嘛,隻要兩人情投意合是可以互相包容的,甚至是可以改變的,我對自己充滿信心。

現在有兩個女人圍在我身邊,她們恰好不在一地,我可以分別與之相處,從容應對,左右逢源,誰對我真心,我就要誰,不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回家路上,姐姐奚落我:“看你今天那副討好樣,想吃回頭草啊?你不是嫌人家腳難看嘛,這麽快就變啦,王曼莉怎麽辦?”我鴨子死了嘴殼硬:“我可沒想盧玲玲,姐你冤枉我,我對王曼莉忠貞不二……”

 

姐姐嗤之以鼻打斷我:“你得了吧,別口是心非了,我還不了解你,你就是個花心蘿卜,見一個愛一個,從無主見。最好小心點,腳踩兩隻船,撐不好會翻的。”

翻就翻,大不了一起淹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我偏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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