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C遊戲 14 原來是你

   吉獅大樓的地下室修有職工健身房，裏麵設備齊全，免費供吉獅銀行員工使用。公司鼓勵職工使用健身房，不僅可以使職工少生病多出勤，還可以減少公司花在職工醫療保險上的費用。

 

   自從一年前搬了家之後，蘇靜的住址離吉獅銀行近了。如果上班日沒有什麽特殊原因，蘇靜都是比上班時間早一個多小時到達吉獅樓，先在健身房鍛煉，然後洗澡換衣，再去上班。這樣做對於靜來說，除了健身還有幾大好處，早上車流疏散開車比較容易；可以在吉獅樓低層找到固定停車位；絕對不用擔心會不會遲到。

 

   因為早，使用健身房的人也少，基本上就固定的那麽幾個人。不過，蘇靜在健身房裏很少與人聊天，也不主動搭訕，擔心時間成為閑話的俘虜而影響鍛練身體。所以在開始使用吉獅銀行職工健身房的這一年多來，蘇靜隻知道另一位女性鍛練者的名字，叫南希，是某個部門的小頭頭。另外還有兩個比較固定的男性練身達人，蘇靜除了見麵碰上會微笑打過招呼外，沒有聊過天，也不知道他們的姓名。不過，靜給這兩位男性分別起了兩個外號。一個叫“走步機”，是因為不管什麽時候，靜在健身房裏看到他，他總是在走步機上，似乎不用健身房裏的其他器具，盡管健身房裏的設備五花八門什麽都有。另一位，靜給他起的外號叫“大兵”，因為他個子高身板直，總是留著軍人式的短發，走起來很像列隊步“騰，騰”震得地板作響，還經常愛做軍練式的俯臥撐。

 

   這一天，靜仍如以往來到健身房。沒有看見南希和“大兵”，她和他一般也比靜晚一些時侯到健身房。毫無懸念，靜看見“走步機”在“轟,轟”的走步機上跑著，他的後背已經完全被汗水浸透。看來“走步機”已經跑了一陣子了。

   靜做了幾下熱身的動作，她今天選擇走梯步機。在輕微地“隆，隆”聲中，靜一步一上的邁著均勻的步伐，走在上下滾動的階梯上。隨著機械地重複性地爬樓步，靜的腦海裏又湧現出頭一天的種種情況。職工大會，小組會，阿爾基的電子郵件，今天將與阿爾基的老板漢斯麵談。

蘇靜想，“漢斯會要與我談什麽呢？”

 

“哈羅，靜！哈羅，靜！哈羅，靜！” 南希一邊與靜打招呼，一邊爬上與靜梯步機並排的另一座梯步機。

“噢。哈羅，南希。你什麽時候來的？我一點沒發現。” 靜從她自已凝思中轉出回到現在時間，高興地與南希打招呼。

“我叫你好幾聲了，你都沒聽見，好像失魂落魄似的。” 南希也開動了自己的梯步機，隨著梯步機的轉動，“隆，隆，隆”的走起來。

“我在想昨天的職工大會，不知吉獅賣了之後，我們的命運會怎樣？” 靜衝著南希歉意地笑著說。

“不要想太多。我們的命運你想與不想都是一樣，相信庫恩吧。” 南希說著，拿起一對耳機塞進自已的雙耳。看來，南希並不想談論吉獅被賣這件事。

“好，我完事了，明天見。” 靜邊說邊關上梯步機，一步一步退下梯步機。

 

   待靜走下梯步機，轉身向洗澡間走時，“走步機”正好洗整完畢，西服領帶的上班裝束向健身房出口走。靜和“走步機”打個照麵，笑笑點點頭，擦身而過，“走步機”走出健身房上班去了。

蘇靜也準備洗澡換衣，快走到洗澡間時，她看見“大兵”正坐在劃船器上，“呼啦，呼啦”用勁地拉著劃般器上的鏈子。“大兵”坐的是背朝蘇靜走的方向，所以靜沒有與“大兵”打招呼，徑直拐進女性換衣間。

 

   剛剛開完職工大會的第二天，不管是在電梯裏，側所間，走道上，隻要有三兩成群的人在一起，大多都在悄聲議論著吉獅將賣給FOC這件事。蘇靜在走向自已辦公桌時，仿佛聽到有人低聲的說出：“這一回，咱們吉獅就真正被這個FOC操蛋了。” 聽到這話，靜渾身一哆嗦，也不敢去看是誰在這麽說。快步走到自己的工作區，打開桌上的電腦，晃一晃自己的頭，試圖甩開這剛剛聽到的汙穢語言，開始投入一天的日常工作。

 

   在吉獅，職工的上班時間很靈活，或早或晚由職工自己定。一年前搬了個家，蘇靜離公司近斤，又選擇晨練，所以她上班比大多數人早一些，這樣，她四點半就下班，可以早回家而避開高峰期。

 

“靜，早上好！” 因為家裏有幼子，江明一般上班時間比蘇靜晚一個小時。每次江明一到，他每次會主動向已經埋入工作的蘇靜說早安。

 

“早上好” 亨德森向靜和明同時問好。亨德森是一年前從大學門一畢業就來到吉獅。二十多歲單身小夥，早上有點貪覺。他來上班的時間，總是比蘇靜和江明都晚，卻恰恰比吉婭早那麽幾分鍾。

“早上好，亨德森” 江明和蘇靜幾乎同時對著亨德森說。

 

“早上好！明，你來我的桌台一下” 吉婭向她小組的人問早安，沒等組員們都回問，就招呼江明到她的辦公桌邊交待這一天要做的事情。吉婭有兩個上小學的孩子，她一般是等校車接走她的孩子之後才來上班。不過，吉婭居住的地方離公司僅有幾分鍾開車的路程。

“早上好！吉婭。好的，我馬上過來。” 江明應著吉婭，從桌上抄起一記事本，又拿起一杆鉛筆，坐到吉婭桌邊那空著的椅子上。

 

   差一刻鍾到十點的時候，靜上下左右反複動動脖子，又雙手上舉伸了一下懶腰。正要起身去上側所，她的計算機“叮當”響了一下。

“靜，早上好！提醒你一下，今天十點鍾，漢斯會在吉獅樓一層前台紅沙發那邊等你。別緊張，隻是隨便談談。別忘了啊！” 這是阿爾基通過公司內部聊天的小窗口向蘇靜發來的信息。

“阿爾基，早上好！謝謝提醒。” 靜回完阿爾基，猶豫要不要帶個記事本，拿起桌上放著的小本本，又搖搖頭放下，決定還是空手下樓去。還有時間，可以先去趟廁所。

 

   從廁所出來，離十點還有八分鍾。不坐電梯，走樓下去，靜推開步行下樓的階梯，從她十層的辦公區向吉獅大樓一層走去。因為不是上下班的時間，樓道裏沒有什麽人，靜時而一步邁兩個階梯跳躍性的往下走，時而又一階一階的走，時而哼唱著自己也想不起名字的小曲，時而又在腦海中琢磨著漢斯會是怎樣的人。這樣跳著走著到了一層樓梯門前，“這就是阿爾基找我搭訕的地方” 蘇靜這麽想著，推開通往吉獅大樓一層的門。也許是跳跳走走的原因，也許是走得速度太快，也許是邊走邊哼曲，站到一層大廳時，靜還有點氣喘籲籲的。

 

   在吉獅大樓前台接待員的兩側，此時沒有來訪的客人。除了前台後麵坐著一位女性接待員外，擺著幾個空著的沙發。一邊是圍成凹型的三個黃沙發，一邊是擺成L型的兩個紅沙發。因為還是有點喘，靜也不想馬上坐下來，她站著低頭看表，正好十點鍾。

 

“早上好，你是蘇靜嗎？我是漢斯” 一個渾厚並帶著很重的歐洲口音的男人聲音。

這位漢斯還真準時，靜心裏這麽想著。她努力收一下還微微喘著的氣息。

“我是蘇靜。” 靜抬起了頭答應到。

“原來是你！” 當兩人四目相望時，漢斯和蘇靜幾乎是同聲輕喚出來。

蘇靜本來已經平穩了的氣息又急促起來，顯得呼吸聲很重，臉上還有潮熱的感覺。

“對不起，我剛剛走樓梯來著，還有點喘。” 靜有點不好意思，故作掩飾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