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革命與逍遙的日子(13)
吃過午飯,劉援朝又被妹妹劉平平叫回家了。自從他爸爸犯錯誤後,他從未主動回過家,每次都是他妹妹奉媽媽之命,“三顧茅廬”似的請他回去。
彭貴生、張宗甫二人開始收拾行李,明天回家割穀子。“師長”發誓,學校不實質性複課,他再也不來校了,初中畢業證他不要了。
聽他這樣說我很難過,我們四人同窗同寢室三年,朝夕相處,友情深厚,真要分別,彼此還是很傷感的。
原先在班上,語文成績我最好,數學成績他第一,如果不搞文化大革命,考高中升大學,相信我倆都沒問題。可嚴酷的現實就擺在眼前,哪有如果呀?
他們三人一走,我又形單影隻了,將再次麵對寂寞孤獨,這可怎麽混啊?
一年來,我無時不刻盼望著複課,可每次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看來這書真是讀到頭了,上大學隻是癡人做夢,遙不可及。同時,我也對這種成天東跑西顛,渾渾噩噩的流浪式生活厭倦了,幹脆回家去徹底逍遙,聽天由命,學校大部分同學不都是這麽幹的嗎,我一個“老保”,假裝什麽積極,瞎鬧什麽革命啊?
突然,我想到了王曼莉,人家晚上還等我去拿書呢,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正好趁機試探她一下,願意讓我回廣水嗎?這一試不就清楚啦,省得我一天到晚胡思亂想,自作多情。
其實,王曼莉近來頻頻向我示好,好像對我有那個意思。我喜不自勝,信心大增,決定趁熱打鐵,主動出擊。
下午,我請“師長”和“貓眼”上街吃米酒。想起三年前那次澴河遇險獲救,我對他倆(還有劉水田)一直懷有感恩之心,總覺得欠了人家多大人情債,趁此機會,略表一下謝意,也算是提前為他倆餞行。我有預感,我們這一分手,很可能再無相見之日。
我們走到音樂教室門口,聽見胡老師正在引吭高歌“大海航行靠舵手”,毛永淑老師在給他鋼琴伴奏。這架“星海牌”臥式鋼琴是學校唯一完好無損的教具,居然沒被打砸搶分子搶走,可能是體積太大,搬動困難吧。
胡老師嗓音高亢嘹亮,唱得很有激情,堪比王雙印;毛老師十指像海燕在鍵盤起伏的浪濤上飛舞,嫻熟流暢。二人珠聯璧合、相得益彰的表演深深吸引了我們,原來胡老師還會唱男高音,怎麽從未見他露過啊?不由得站住聆聽,久久不願離開。
忽然,對麵圖書室裏人聲鼎沸,“613”分子們吵翻了天:“吔,聽說工農革命軍中午去了200多人,把地區禮堂圍得幾緊喲,個把嘛,他們想做個麽事?”“老保們是堰塘裏的泥鰍——掀不起大浪。”“那不一定,這回像是有點惡躁哦。”“哈兒我們都去,堅決支援總部!”“勒回和老保們見個真章。”
“……”
停了會兒,眾聲小下來,“七毛”開腔了:“去可以,注意兩點,一要聽招呼,二是保證自身安全。”
“曉得,裸連巴沙的。”
“勒回要逗硬哈,光是幾巴子(嘴)凶冇得用。”弦外之音,好像有人不服“七毛”喲。
大概過了四五分鍾,這幫人三三兩兩出了圖書室,一個個表情衝動,腳步倉促地朝校門口走去。
地區禮堂被圍,是我目前聽到的最嚴重的消息,不免有些在意了。說實話,東風地區的派性鬥爭仍處在打嘴仗階段,遠不如武漢那樣瘋狂激烈,迄今為止還沒有發生真正意義上的武鬥,難道兩大派這回真要開戰了?王曼莉家離大禮堂很近,會不會遭殃喲?我不禁多了份擔心,趕緊和二人上街一探究竟。
二中大門對麵是東風縣建築公司,造反派組織“紅五敢”掌權,屬於“紅色工人”一派。我們走到公司門口,看見十幾個工人,頭頂藤條帽,臂戴“紅五敢戰鬥隊”袖章,手裏拿著鋼釺鐵管在院子裏揮舞比劃,一副欲外出打架鬥毆的架勢。突然,其中一個蒜頭鼻子肥胖男子朝我們衝過來,大聲嗬斥:“看麽事看?爬遠點,小心老子手裏家夥杵死你。”
早就聽說縣建築隊的人蠻橫粗魯沒文化,今一見果真如此,一個個五大三粗,凶神惡煞,簡直就像一群打手。看到這夥人的凶相,直覺告訴我,今晚要出事。
武鬥前期,戴柳冠鬥,持棍棒。
我們反身退回街上,正要去米酒館,忽見從衛校胡同口過來一隊人馬,大約二十幾人,女多男少,戴著“鋼二司”紅袖章,每人肩扛一根鋤把般粗的木棍,神情嚴肅地朝這邊疾步走來,打頭的正是我姐姐!
天呐,她要幹嘛?
我一衝動,跑過去拉住她:“姐,你要去幹啥?”姐姐掙脫我手,正色道:“去保衛真理。”我一聽不覺好笑,看他們的裝束打扮,像個文藝宣傳隊。一個個文質彬彬、弱不禁風的樣子,真打起來恐怕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還保衛真理,便勸她:“姐,這不是去演戲,有危險的。”她聽了頭一昂,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為真理獻身,雖死猶榮,不要管我,你回去吧。”
姐姐身後一戴眼鏡男生還搖頭晃腦吟了兩句詩:“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媽的,什麽玩意兒?酸不溜揪的,神經病!
我知道勸不住姐姐,她是那種撞了南牆都不回頭的人,由她去吧,吃虧是自討的。
文革中造反派武裝遊行
從米酒館出來,我借口要去找姐姐,和張、彭二人分手了,隻身朝地區大院而去。
大街上,許多人不顧炎熱,一邊交頭接耳地相互打聽,一邊行色匆
匆地趕往行署。我跟隨人流走過北正街口,看見對麵縣汽車運輸公司院子裏大約聚集了二三十人,有幾個身穿背心短褲的年輕人,情緒很激動,叫喊著出了大門往北走,看樣子也要去地區大院鬧事。
這夥人可能是公司修理廠員工,屬於“工農革命軍”一派的“正宗老保。”
種種跡象表明,一場劇烈衝突就在眼前,不可避免。
我走進行署大院大門,天已近黃昏。遠遠望見大禮堂正門前密密麻麻擠滿了人,兩旁的側門被衝開,湧進去好多人,三麵把大禮堂團團圍住。從這夥人的旗號和袖章稱謂知道,他們全是“工農革命軍”的隊伍,而且大院大門外,援軍正在不斷湧來。
這群人中不少人手持“武器”,大多是些鋼釺、鐵條、木棍,也有人拖著鐵鍁、笤帚、西瓜刀之類的家夥什,還有的工人可能剛下班,工作服都未來得及換,手裏握著鐵榔頭、扳手、三角刮刀等工具……
這些人站在原地,手裏揮舞著“兵器”,嘴裏罵罵咧咧,隻是守著大禮堂各個門口,卻沒有進攻的跡象,也許在等命令吧。
大禮堂各處大門已被堵死,窗簾全部拉上,裏麵的情況一無所知。正門二樓中央,一根竹竿上掛麵匾旗“七一公社”,兩邊插著七八麵旗幟,上麵分別寫著“紅色工人——鋼犁廠戰鬥隊”、“機床廠戰鬥隊”、“柴油機廠戰鬥隊”……還有“捍衛總部”、“紅色農民——XXX戰鬥隊”等造反派組織稱號。就是沒看見“613”和“井岡山”的旗號,更沒見“七毛”一夥人的蹤影。
樓台前站著一排青年男女,個個手持棍棒,神色緊張地注視著樓下,任其下麵的人謾罵挑釁,敢怒不敢言。很明顯,“工農革命軍”今天人多勢眾,真要開戰,“老造們”一定會吃大虧。
我估計姐姐已進到禮堂去了,非常擔心她的安全,後悔沒有強行拉住她,萬一真出了事,我怎麽向爸媽說呀?姐姐也真強、瞎逞能!這下怎麽辦?聽天由命吧。
我第一次身臨武鬥險境,心裏十分害怕,決定就站在大門口坐山觀虎鬥,遇到險情好隨時開溜。
忽然,在大門右邊一排平房中間門前,王曼莉正朝我招手:“趙旭東,快過來。”我心中一喜,趕緊跑了過去。
“這是你家啊?”
“是呀,進來噻。”
“怎麽就你一人在家呀?”
“我媽媽去孝昌看大姨冇回來,爸爸出去了。” 王曼莉邊說邊給我倒水。好極了,我就喜歡家裏沒有大人。
王曼莉家有兩間屋子,裏間小點,父母住,外間大,可能有十三四個平米,中間用鐵絲拉起一塊紫色花布,把房間一分為二,分別擺了兩張床。兩間屋都是紅木油漆地板,擦得賊亮,家具不多卻收拾得井井有條,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廚房搭建在走廊上,略顯簡陋淩亂。
王曼莉剛洗過澡,臉蛋白裏透紅,濕漉漉的秀發瀑布般下泄,貼伏與臉頰和脖子上,散發出陣陣淡雅的清香。她上身穿了件綠色無袖蠶絲衫,幾乎半透明,頭發和臉上的水珠兒含著閃爍的燈光,從如脂的雙臂上滑落下來,令人心馳神醉。挺拔高聳的雙乳勾勒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盡顯青春少女的柔美和神秘。被浸濕的胸前凸起的乳蒂像兩顆圓鼓鼓的小葡萄,時隱時現,恣意撩撥著我的心房……
我完全看呆了,忍不住有些春心蕩漾、心猿意馬。
“我住中間,弟弟睡外間。”王曼莉沒注意我眼光,一邊用幹毛巾擦頭揩臉,一邊介紹她的房間。她睡的是張雙人床,床架上掛著雪白的蚊帳,床上鋪著涼席、涼枕、毛巾被,整潔清爽。
“你還有弟弟,他人呢?”我從沒聽她說過。
“他叫王群明,在二中一(三)班,剛剛還在的。”
“哦。”
“哎,你吃過晚飯了嗎?媽媽不在家,我們吃食堂,沒飯招待你。”
“當然吃了。”此刻,我除了撒謊,還能說啥?
“噢,我差點又忘了,你要的書。”她說完,轉身走到五鬥櫃前,打開抽 屜,取出那本破損的《基督山伯爵》遞到我手上。
就在那一瞬間,我心裏猛地躁動了一下,沒去接書,突然一把抓住她的白嫩小臂,使勁往懷裏拉!書“啪”地一聲掉落地上。
她臉“騰”地一下更紅了,掙脫我手,嗔怪道”:“你想搞麽事?膽子好大,我爸爸隨時會回來的。”她把我摁到椅子上,從地上撿起書,放在我麵前,笑問:“你麽樣總是這麽衝動?赫人得很。”我見她沒生氣,膽氣又來了:“我這叫情不自禁,誰叫你穿得那麽露,招惹我……”
她一聽,收起笑容,佯作發怒:“你放……我麽樣招惹你了?你罵我狐狸精啊……算了,要麽好好坐著說話,要麽滾蛋!”說完,坐到另一張椅子上,離我五尺有餘。
哼,沒情趣,假正經!我知道,又失去一次和她親昵的機會了,心裏很不爽。看她似乎真惱了,我有點後悔,暗忖:可能是火候還不到,環境也不對。我必須踩刹車了,否則弄個適得其反就劃不來了,來日方長嘛。
“今天大禮堂這樣緊張混亂,你曉得是麽樣回事嗎?”我想起姐姐,臉露焦慮,重新惴惴不安起來。
見我不悅,她大概覺得剛才話說重了,換了副笑臉,輕描淡寫地邊說邊朝我走來:“哦,今天上午,‘七一公社’在大禮堂召開大會,頭子林洪生作報告,內容好像是反對7250支持保皇派,明天還要舉行全城示威遊行,被‘工農革命軍’曉得後,趕過來包圍了。這關你啥事,著個麽事急嘛?”
“我姐姐在裏麵,能不急嗎?”
“啊!麽樣搞起的喲,她瘋啦?”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失聲叫道。
噢!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哈,我趁機緊握住她的手不說話。唔,好柔軟,好細膩,有點濕滑,還有股淡淡的香皂味……
“你又來了,死討厭,刺人!”她臉又紅了,抽出手來給了我一拳。
我心頭一熱,順勢抓住她的手,“蹭”地一下站起來,剛要撲上去摟抱親熱,突然,窗外高音喇叭聲大作:
“打倒七一公社!”
“堅決取締紅色工人,紅色農民反動組織!”
“7250部隊支左再立新功!”
“中國人民解放軍萬歲!”
“……”
“走,可能要幹仗,出去看看!”我拉著王曼莉跑出屋去。
此時的行署大院內到處站滿了人,熙熙嚷嚷,喧鬧不止。我倆不敢走近大禮堂,隻是站在她家屋後的水泥梯坎上,緊張地關注著可能發生的打鬥。
看著眼前揮棍舞棒的人群,我對身邊的王曼莉誇口:“待會兒真打起來,我保護你逃跑,好漢不吃眼前虧。”她似乎有點動容:“那要謝謝你啦,不過往哪跑啊?我家都在這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說完,又向我身邊靠緊了點,高聳的玉峰都頂到我的背了,霎時,一股溫香軟玉襲上心尖!我裝著不在意,悄悄捏住她的手,這回她沒拒絕,爽!
那一刻,我盡情享受她那小鳥依人般的感覺,覺得自己像個保護神,心中倏然升起一股豪氣。
過了一會兒,大院裏高音喇叭聲再次響起,震耳發聵,這次是兩派對罵。
禮堂房頂上的喇叭罵道:
“工農革命軍的老保們聽好了,武漢軍區支左犯了方向路線錯誤,東風駐軍7250更是錯上加錯,你們要擦亮眼睛,認清大勢,站到毛主席革命路線上來!”
“你們要懸崖勒馬,立即退出地區大院!”
“受蒙蔽無罪,反戈一擊有功!”
“要文鬥,不要武鬥!”
“……”
大禮堂頂上喇叭剛一停,地上兩輛嘎斯小汽車上的高音喇叭立即反擊,分貝是樓頂喇叭的兩倍:
“‘七一公社’是東風地區的反動組織,必須堅決取締!”
“紅色工人不投降,就叫它滅亡!”
“交出反革命分子林洪生!”
“7250部隊支左大方向完全正確!”
“撼山易,撼解放軍難!”
“……”
就這樣,你方罵罷我登場,大打口水仗,周而複始,沒完沒了。開始,雙方還士氣高昂,聲嘶力歇地鼓噪呐喊,但時間一久便偃旗息鼓,鬆懈下來,任由喇叭吼叫,地上的人群再無人幫腔助威了,而且還不到九點鍾,不少人就腳底抹油——溜了,禮堂正門前人數散去了一半。
真應了那句老話: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看來是打不起來了,我稍稍鬆了口氣,仍舊替姐姐擔心不已,畢竟大院裏還有這麽多持棍舞棒、爭強好鬥分子,險情並未徹底解除。眼下我最想幹的事就是衝上大禮堂二樓,把姐姐拖回學校。可我又怕遇見同學或熟人,萬一讓他們看見我與王曼莉在一起,還這麽親熱,明天學校又有新聞了。
我剛要對王曼莉說姐姐的事,忽然禮堂右側門打開,十幾個頭戴柳條帽的大漢簇擁著一個30歲左右的男子朝大門衝去。這夥人氣勢洶洶、鋒芒畢露,揮舞著手中鋼釺鐵棍大叫:“散開…散開…”“不怕死的上來,老子的家夥不認人哈!”“退後……快!”與上來圍堵的“工農革命軍”分子戰成一團……
“林洪生出來了!”有人大喊。
“打死敢死隊!”
“不要放跑反革命分子林洪生!”
“抓住他……”
頓時,院子裏剩下的人迅速向他們包圍過來,棍棒撞擊聲、人們呼喊聲交響成一片。
“快跑!”我拉著王曼莉跑到大門右邊一堆廢磚上,繼續看這激戰場麵。我倆肩並肩站著,因為是背對著門柱上微弱的燈光,看不清腳下的破磚塊,我緊緊握住她的手,生怕她崴腳摔跤。
她看出我好意,雙頰羞得緋紅,嬌媚地瞟了我一眼,突然轉身從後麵一把抱住我的腰,將頭緊靠在我肩膀上,柔軟的秀發磨擦著我的臉頰,酥癢而順滑,感覺妙不可言!
我受寵若驚,激情難耐,正要轉身與她相擁親吻,卻被她嬌言製止:“不許動,不許說話,就這樣……”
好吧,我強行按耐住那顆噗噗亂跳的心,什麽也不說,此時無聲勝有聲!
我順從地緊挨她站著,靜聽她輕輕的鼻息,閉目體會她那緊貼於我肩的玉乳的溫熱與彈性,輕輕撫摸她那白皙柔滑的手臂,心裏蕩起層層春波,連綿不絕,直衝腦門,好溫馨,好愜意啊!
此刻,“七一公社”的敢死隊員們左衝右突,越戰越勇,很快將圍上來的“工農革命軍”隊伍撞開一個口子,保護著林洪生衝到大院門口,爬上早已停在那裏的大卡車,朝鋼犁廠方向逃之夭夭。
“噢……噢……”
“工農革命軍”分子們追至大門口,望著遠遁的卡車,揮舞起手中棍棒歡呼,好像打了勝仗一樣。
又過了一陣,高音喇叭停止了喊叫,大院的人群逐漸散去,一場人們預料中的衝突就此平息,沒聽說雙方有人流血受傷。
我把王曼莉送到家門口,想折回身去找姐姐,王曼莉勸道:“這麽晚了,她可能回去了,你也回學校吧,我去幫你找姐姐,書我明天帶給你。”
在她執意勸阻下,我鬆開她的手,戀戀不舍地踏上回校路。
回想今晚事件,既感到慶幸又覺得蹊蹺。慶幸的是,雖然發生了小規模械鬥,但沒有人流血受傷,姐姐定然無恙;蹊蹺的是,明明是“工農革命軍”人數上占了絕對優勢,為什麽對“七一公社”圍而不攻呢?最後還放林洪生逃跑,極有可能是“工農革命軍”從一開始就是虛張聲勢,根本沒想真打,因為他們要聽部隊的指令。
這樣看來,今天很可能是7250部隊控製住了事態朝惡性方麵發展,最終沒有發生流血傷亡事件,僅這一點就可以證明15軍對東風地區的文化大革命是有功的。
無論後人怎樣傳說,1967年東風地區大院的所謂“7.20”事件隻是打了個大雷,下了點毛毛雨而已,和後來幾大派之間發生的真刀真槍廝殺爭鬥,流血死人相比,隻能算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不過那個夜晚,我卻如願獲得了王曼莉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