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C遊戲 12 是去是留

“靜，今天你有沒有帶飯？” 吉婭小組會後，江明問靜是否從家裏備了午飯。

“沒有。” 靜答道。

“那咱們今天去吃麵吧？” 江明邀請靜一道出去吃午飯。

“好呀，我正好也饞著想吃麵呢。” 靜一口答應。跟隨著江明坐電梯到六層停車位。

 

   蘇靜從年齡上比江明大八歲，但江明在吉獅銀行的資曆可比靜早二年。江明來自中國北方，靜的血脈中南方北方各占一半。郎有個頭，女有貌相，互相從第一眼起就看著對方順眼，這也符合異性相吸的原理。生活中，江明有老婆靜有老公，各自的小家庭都稱得上美滿溫馨，他和她之間的友誼很純潔。業務上，江明主要是做吉婭的助手，靜是管理公司財務係統，她欣賞他的做事沉穩，他喜歡她的說話爽直，一起共事多年，倆人工作上配合默契，基本上沒有過什麽衝突。

 

   江明喜歡與靜一塊出去吃午飯，她說話無拘無束真誠自然，總是能帶來歡笑，可以放鬆一下在班上時的緊張情緒。靜發現，在工作上少言寡語的江明，每當一道出去吃午飯時，他會變得很健談。以前靜和江明會時不時換著開車去吃飯。自從靜出了一起車毀人存的事故後，江明戲謔：“誰想活著就不能坐靜的車。” 所以再出去吃飯，都是江明開車。

 

   坐進江明的藍色本田，靜係好安全帶。她看著江明扣上他的安全帶，用車鑰匙打火發動了車子，倒車出了停車位，再調頭，就向五層，四層，直到一層大樓出口開去。

 

“吉婭是很喜歡你的，你為什麽不表態她不走你也不走？” 江明手握著方向盤，眼望前方，一邊開車一邊問靜。

“你真的就呆在組裏等著FOC來裁你？” 靜沒有直接回答江明的問題，反而說出她的問題。

“吉婭在小組上說過的，要裁員也不會很快到咱們組，我相信她的話。” 江明應道。

“其實，我是在內心糾結，若沒有阿爾基今天說他正在招人，我也許也向吉婭表忠心了。”  靜就是這樣，心裏怎麽想的，一問就會說出來。但最後一句顯然有點調侃的味道。

“阿爾基？那人不是很怪嗎？他也在IT，他招什麽人？”  江明掃了靜一眼，眼神中並沒有嗔怪，隻是很詫異地問道。

“我是知道大家都說他怪。今天職工大會之後，我走樓梯時，他上來主動與我交談。告訴我他已經不在IT, 現在公司運營部門，主管經濟欺詐調查係統。他還說IT要裁員，而他正在招人，說如果我有興趣可以去我他。” 靜對江明從來都是很直白，不藏不掖，一口氣把在腦海裏轉悠的那點事都說了。

“你從來沒做過經濟欺詐調查係統，去了做什麽？” 江明問。

“不清楚，聽著滿有趣的，沒做過的但我可以學啊。” 靜想問題比較簡單。

“你與他熟嗎？你了解他的為人嗎？” 江明又問。雖然他比靜年輕好幾歲，但江明想問題總是從各個方麵考慮，找工作的同時也是找合適的老板。  

“我們以前僅僅是點頭微笑，完整的話不超過三句。今天是第一次聊天，而且是他主動。不了解多少，隻知道他說話輕聲細語，總是穿戴著西服革履很正式。” 靜在回答江明問題前，沒有想過要考慮老板是怎樣的為人。現在江明問到了，靜也隻是局限於一些表麵現象。

“看來你也並不知道阿爾基會是怎樣的老板，你會去申請？” 江明說著，將方向盤一個右轉把車子拐進一片購物小區。

“也許可以學點新本事。” 靜說。

“靜，我很佩服你這麽愛學習。不是要說你老的意思哈，但許多人在你這個年齡早就混日子等退休了，你還要重頭去未知的環境，學習新的東西。” 江明正說著，車已經開到“春風麵館”的停車場。江明停了車，靜也解開安全帶，倆人出了車，一道走進“春風麵館”的前門。

 

“江明，靜，來這邊。” 江明和靜剛走進“春風麵館”，就聽有人叫他們倆的名字。隨著聲音看過去，有個大圓桌周圍坐的都是幾位同在吉獅銀工作的中國同事。隻要有人出頭招集，江明和靜也常和他們湊在一起吃午飯，這會兒碰上了，就招呼服務員再加兩把椅子，在大圓桌坐下。

   席間，大家吃著麵，談論著剛剛召開的職工大會。當然，是不是會被裁員成為這圓桌上最熱門的討論題。不過，說來說去，多數人認為不用著急找其他的工作，要是裁員真裁到自已頭上也不一定就是壞事，至少可以拿到一筆遣散費後再走人。

 

   在“春風麵館”吃完午飯，江明和靜與同桌的其他同事道別。還是江明開車，靜搭車一道返回“吉獅”樓。一路上，倆人又回味一下飯桌上的討論，都認為多數人處於觀察和不主動換工作。靜也覺得，既然現在的工作順心，與組裏老板同事的關係都不錯，自己也五十多歲了，真沒必要再去考慮阿爾基說的那份工作。想到這，靜還真有些後悔沒有在小組會上支持一下吉婭。

 

   雖然“吉獅”樓的四層五層都有空車位，江明還是把車停在六層。靜記得江明以前說過，“我盡量每天把車停在同一個地方，這樣下班時就不需要去想去找車在停哪了。”

 

“你先回吧，我需要去下洗手間。” 一塊坐電梯到十層，剛出電梯的門，靜就示意江明先回到他的辦公桌，而她需要上廁所。

 

   推門進了女廁所，蘇靜看見吉婭正在洗手。

“吉婭，剛才在小組會上，我...” 靜臉色有些微微發紅，她想對她自己沒有在小組會上表態做一個彌補性的回答。吉婭看見靜，關上水龍頭，抽出一張紙巾一邊擦著手一邊說：

“靜，你真的不用再說什麽。你或許在走還是留上有糾結，或許你可能有其他的選擇。”

“吉婭是料事如神，還是聽到了阿爾基和我在樓道裏的對話？” 靜心裏一驚，默默無言地想著。

“你應該知道，我很欣賞你的工作能力，是希望你能留下，但同時我也希望你是高興的。如果有公司內部的調動，很好，我們沒有失去你。如果是離開公司，你能幫助做好交接工作我就很感激了。好，一會兒見了。” 吉婭說這些話時一直微笑著，保持著她一貫的語音和語速，並沒有任何等待蘇靜回應的意思。說完將擦完手的紙巾扔進垃圾桶，推門走出廁所。

靜有點發懵地站了一會兒，腦中一片空白。

 

   回到自己的工作台前，解開電腦屏幕鎖，靜看到一條新的電子信。是阿爾基發來的，這麽寫著，

“靜，

    很高興今天職工會後與你交談。

    我將你的簡曆和好印象說給我的老板，漢斯，他想麵見你談一談。明天上午十點行嗎？

    阿爾基”

 

   靜讀完阿爾基的短信，腦子出現許多疑惑，“我並沒有表示要去他那邊工作啊？阿爾基怎麽搞到了我的簡曆？也許他直接從數據庫裏提取的？我還沒有去申請，他怎麽就已經告訴他的老板？這位漢斯為什麽要見我？我是見還是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