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小姐和夢遺少年

這裏除了誠實,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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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遷之喜?

(2017-06-23 21:12:37) 下一個

今天的房又訂滿了。

有一對德國夫婦想住3天,已經沒有房源。媽媽在電話裏遺憾地說著抱歉,我想起和德國交叉過的夏天。拒絕一處的客人,是拒絕一種重逢,像是對思念已久的老友說,後會有期。

今晚入住了四對夫婦。其中兩對來自英國肯特,另外兩對和大多數房客一樣,是美國人,分別來自德州和田納西。

每個地名都是回憶庫的一個鏈接。一些我從沒去過的地方,有許久不聯係的老友在,也好似熟稔,一並成為牽動神經的部分。

對於德州的印象不多,幾乎隻剩下大名鼎鼎的TI。第一次聽說TI,是因為一個理工男。剛來北美時,為應付答案不湊整的物理考試,學過如何使用各種型號的TI計算器。我不常回憶高中,偶爾想起的時候,隻覺得有堅定目標的生活才最單純。或許,生活從來都是簡單的,隻是越來越寂寞。

雖然對田納西的了解比對德州多,可我卻很慚愧,至今還是容易拚錯它的英文名。田州多龍卷風,有一所範德堡大學。高一在北京的家裏,接待了一個來自田納西大森林的海外學年女留學生。她不喜歡中文和數學,也和同學相處得不輕鬆。我覺得最特別的一點,是她每天一定要從學校走回家,風雨無阻。而同樣的距離,我上了十年學,總是等爸爸接,或者坐公交。她厭惡路人好奇或驚歎的目光,卻還是一直用雙腳丈量北京的土地。每次遠足回來,她總是氣喘籲籲又滿麵紅光,第一件事就是在地圖上用馬克筆標出這次的路線。我一直驚異於她每次都能徒手找到家的方向感,和對於紛繁路名的記憶力。她在北京待一年走過的步數,大概比我待一輩子都多。

睡前的朋友圈被劉國梁或是404刷屏,又想起小學的體育老師劉長征。他對我們要求嚴格,我經常因為故意唱反調被罵哭,之後還是老樣子。課餘時間,他一個人組建了躲避球校隊,從零教起,還帶我們到處比賽。他教了我們五年,直到六年級開學突然走了,據說是被一個裙帶關係進學校的人頂替了位置。整個六年級的體育課上得很是艱難,班裏好多同學都不配合新來的老師,全班被班主任訓話。後來大家漸漸不鬧了。我再沒聽過關於劉老師的確鑿消息,在不同的傳聞裏他被調到不同的學校。我偶爾會夢見他,在同一個大操場上。

登上亞馬遜,滿屏幕的送貨地址。所有經過的地方,對我來說都是站台,都有月光。我還是不知道,有足跡留存的地方是否就算故鄉,隻是一直很喜歡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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