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聽到過一句話,大意是語言的外延是你生命的邊界。聽後就覺著這句話非常犀利,直到最近才知道這是位大哲人的語錄。原話好像是the limits of my language mean the limits of my world。反思中小悟,語言,文字就是我們個體不可見的外在,以及它可以觸碰到的極限。很多人會花力氣去從物理上讓身體豐碩,健美,也有很多人願意讓自己不可見的外在變得偉岸,挺拔,也願意向似乎無可限製的虛擬世界探尋。我上網這些年,所讀,所看,其實都是在欣賞那些平日裏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不能看到的眾生相,這和現實中的大街上的打望異曲同工。
近年來比較痛心的是母國對於語言的的審查愈來愈烈,以至於自己喜愛的多位微博大俠許多都不知身在何處,語向何方。他們所犯的大多是思想犯,他們精神的邊界顯然超出了世俗權力所允許的空間。就如同,他們以為你的言語太驚世駭俗,就像在現實中裸奔,如果不加以禁錮,必然國將不國。於是那些語多出格的不是給杖斃,就是流三千裏。世俗權力到底有沒有權利去幹涉思想領域的呈現呢?翻翻中國曆史,似乎都是管的,時鬆時緊,緊了就文字獄,在下邊的大家都莫談國事,道路以目。鬆了就大鳴大放,在上邊的認為謠言妄語橫行,動搖國本。但大趨勢和文明法則,似乎都是指向讓世俗的權力迫害遠離思想的家園。如同六七十年代,大家穿的比較單一雷同,用了三十年的時間,終於形成了共識,在生活中,你可以盡自己的意去穿戴打扮,從經濟上也有能力去肆意的打扮自己。世俗權力有了讓步,不再可能因為你的穿衣打扮把你送去篩沙子。但精神領域是否也有了同樣的進步呢?也許吧,文字獄式的滿門抄斬已經不興了,但因為思想上穿了個喇叭褲,真有可能讓你去篩沙子,因為那條褲子讓有些人感到了冒犯。
得力於“網絡環境的大力治理”,增添了許多被幽閉在牆裏的靈魂,他們不甘寂寞,把他們的語言王國挪到牆外,小崔最近也像條大魚一樣,倏地出現在了外網,讓人高興。更有許多人把肉身一並翻出牆外。外網的世界一樣充滿江湖,所有人的都是有來處的,一並他們的行為和心理模式。在外網打望了許久,發現了一些有趣的靈魂,但許多是未定的驚魂,還在不停地啜泣,詈罵,和詛咒。其實也難怪,錦衣衛從未遠離,他們也能如影隨形飄來飄去。發現一有趣現象,如同當年張將軍對於伊拉克戰爭的解說,從正麵大戰,到巷戰,再到人民戰爭,無不荒腔走板,遺笑後人,對於美國的抗疫,許多自媒大將也信誓旦旦,科技大國,醫療技術領先,民選官員,媒體透明信息直達,定能克疫;再往後,幾次三番以珍珠港之戰為例,寄希望於強國動員起來,後勁不可限量,勝利指日可待。再往後張揚華府慷慨賑災,想羨慕死對手,這已經是王兆山的思路了。其實大家都相信願意相信的,不管不顧的自我代入,屏蔽了許多眼前的實景。所高興的是,外網的人氣越來越多,三個臭皮匠,賽個諸葛亮,假以時日,像當年五月花號上自我流放的人們以及其後人們經百年建立起了地球上最強盛的一個國家,有這麽多華人世界自我流放的靈魂們,同樣也可以經營起一個繁榮,有趣的社區,這個我是願意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