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N年前, 俺還在讀書,周扒皮剛開始做Postdoc, 俺兒估計也就五歲左右。
那是一個夏天, 那一天不是周末, 我們下班後接了兒子突然決定去康州買彩票。忘了是power ball 還是 megamillion 什麽的, 但記得獎金是有史以來最多的, 是一天文大數。俺們州還沒有買, 得去鄰州才有買的。
那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不靠譜的一件事, 俺平時不是一個愛“作”的老婆。 我是聽我們實驗室的一個技術員說起的彩票的事, 然後路上告訴了周扒皮的。我們周扒皮當時還是挺聽他老婆的話,既然老婆說去那就去唄。
我們當時是沒有GPS的, 有一破手機, 兩人合用的,平時 誰有需要誰拿走。 我們的車倒剛換了新的, 開遠路沒問題。周扒皮做駕駛員, 盡管他的方向感還是不錯的, 但他畢竟不是GPS, 我們期間還是進了一個resort 問了路。 最後開了大概兩個小時不到, 終於到了鄰州的一個便利店, 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買了彩票, 又買了點大人小孩吃的東西,正要往回家的路上趕的時候, 看見便利店的門口多了幾個膚色稍深的看著像西語裔的人, 他們風塵仆仆的樣子, 嘰裏呱啦說著俺不懂的語言, 但其中有一個看著像亞裔的模樣。俺看著覺得有點好奇,但又有點怕,俺又說不清為什麽害怕, 反正就是感覺害怕。
俺催促周扒皮快坐上他的駕駛席, 俺幫俺家小長工把他的卡座扣好, 正要回副駕駛座時, 那個亞裔模樣的人走過來, 用帶著某地的口音的普通話問: “你們是不是要去X城啊, 能不能帶上我? 我會給你們錢的。”他還沒等我來得及回答就打開了剛關上的後車門要坐進去。 記得俺家小長工還朝他傻嗬嗬地咧嘴笑, 他還討好地說了孩子真可愛之類的話。幸好小長工的卡座放得比較靠近那車門, 他沒法坐進去。 我這時才反應過來, 把他一把推開,關了車門並上了鎖。 俺 大聲說,你這是幹嘛,我們不去X城, 你出來。 還好這時便利店門口的人和車還是挺多的, 他也沒敢再進一步, 隻能悻悻地跑開了。
逃回家的路上,俺和周扒皮越想越害怕。路上黑漆漆的, 來往車輛稀少, 我們又不熟悉路, 一路上心驚膽戰的, 我們覺得我們後麵的每輛車都很可疑, 像是他們的追兵。俺當時想跟閨蜜打個電話告訴她俺的去向, 可電話卻怎麽也打不通, 可能是信號不好。俺們家當時就我最凶, 周扒皮是一百無一用,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而小長工是一個別人把他賣了還會衝著人笑的傻小孩。最後總算吉人天相, 我們安全回到了X城。
事情已經過了好多年了,小長工已經長得比他爹還高一大截, 他不再隻會衝陌生人咧嘴傻笑了。有時回想起這事,還是有點心驚。也許當時那人確實沒有惡意,他隻是茫茫人海中的一漂泊客, 確實需一RIDE, 但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