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之初，我所在的城市有一座橋，這是一座非常有名的橋，可以作為地標建築。在這座橋的橋頭，有一個巨大的雞蛋模型矗立著，過往的行人和車輛向看不見都很難，這是在當時風靡一時的XXX生命蛋的廣告。XXX生命蛋其實也是雞蛋，跟其它的雞蛋毫無二致，任你從哪個角度來觀察，它也是一隻雞蛋，但是這個XXX生命蛋卻賣得比其它雞蛋的價格貴得不知幾許。大概是10元錢一隻吧，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二十幾年之前，十塊錢還可以買不少東西的，最起碼可以買很多普通的雞蛋。
這個XXX生命蛋為什麽賣得如此之貴？廣告上說生下這隻雞蛋的雞吃的飼料大有講究。這種雞飼料是按照清朝乾隆年間皇宮裏飼養雞的飼料配方配置而成，你仔細看一眼內容，都是中草藥，名字你大概也聽說過，感覺都是大補品，貴就一個字，沒商量！這個XXX生命蛋招搖撞騙了大概有半年的時間，不見了蹤影。在這半年的時間裏，有多少傻逼上當受騙不得而知，這個製造生命蛋的公司廣告投入不小，我記得在當時的電台和電視台以及報紙上都有這個生命蛋的廣告，我琢磨著這個生命蛋的創意人低估了我市人民的智力水平，很可能最後把自己給傻逼住了。
中國曆史上明清兩朝都在北京定都，所以北京人民以皇城根兒下嘮嗑為榮，說起皇宮大內裏的陰謀詭計個個門清，聊起禦膳房裏山珍海味，都是吃過見過的主兒。在今天，即使不是北京市的戶口，對大宅門裏的藥方子也是五迷三道，因為那是皇上用過的啊！前幾天有人給我一個表格看，說乾隆皇帝生有17子，10女，共有27名子女，平均壽命24.2歲，其中女平均壽命18.8歲，子平均壽命27.7歲。就這個平均壽命的數字，我不知道能說明什麽問題，有人說，皇家的子女壽命短促尚且如此，普通百姓的悲催就可想而知了。畢竟生於帝王之家的人們衣食無憂，頭疼腦熱的還請得起醫生吃得起草藥，如果你把那些人也當作醫生，把那些草藥也當作是藥的話。
在一個微信公眾號上看到一篇文章，是說南宋的大詞人辛棄疾的，寫得非常生動有趣兒，說在人們的印象裏，辛棄疾是一個下筆魚龍就能舞的著名詞人，其實真實的辛棄疾還是一個善於舞刀弄棒的大武俠，風高放火月黑殺人飛簷走壁也說不定。其實，類似辛棄疾這樣的能文能武的人才在唐朝也有一個，就是大詩人李白。有人說李白的劍術比他的詩歌還牛逼，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佛衣去，深藏功與名。這是何等的牛逼不可一世啊！辛棄疾和李太白身負武功一個金戈鐵馬一個橫行天下，自然令後世的小子們頂禮膜拜，讓我說吧，他們的武功高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膽氣十足，性格彪悍是常人所不及的。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有一副硬朗的身子骨。
跟朋友聊過古人的行走天下，那些名垂青史的大詩人大詞人們，那些十年寒窗千裏做官的讀書人們，有一個上好的身子骨是必須的，古代人出門遠行並不容易，不像今天有飛機還有高鐵，頂不濟了還有長途大巴呢，古時候的人基本是靠兩隻大腳衡量天下，騎馬你得會啊，坐轎子你得有資格，最主要得有錢，否則誰會把你從九州大地的犄角旮旯給抬到大帝都啊！我曾經想過，如果在今天的中國，交通狀況跟道光年間似的，進京趕考的讀書人有多少能活著走到北京城，是個未知數吧？讀金庸的武俠《笑傲江湖》，有青城派的傻逼從四川跑到福建去搶奪人家的劍譜，我就覺得很好笑，要是我，肯定不去！好好地活著不好嗎？
我家鄰居有位大哥曾經到內蒙古去上山下鄉，二十年之後回憶當初的崢嶸歲月，他說自己那幫知青，在小學生們的熱烈歡送之下上了火車，坐了幾天幾夜才下車，然後跟小夥伴們分手了，又和幾個同學上了一輛汽車，不知道開出去有多遠，一路上把屁股都顛簸碎了。到了一個地方之後，他自己獨自一人又上了一輛馬車，又走了不知道多久，來到了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見牛羊的地方，一個蒙古包就是他的目的地。當時他站在大草原上，連東南西北都分辨不出來，既不知道自己腳下的地方是哪，也不知道自己的家鄉的方向在哪，於是就在廣闊天地大有作為了。他說話的時候我還小不懂什麽事兒，我說你每天騎大馬穿皮袍喝酥油茶，多幸福啊！他眼珠子一瞪說：滾一邊去！
古時候出門不容易，不管是交通不便利的問題，還有一路上的住宿和飲食問題。別想著像今天一樣到處都有酒店，每個酒店裏都有洗漱條件，都有抽水馬桶，我告訴你們，唯一有的就是虱子！半路上找不到住宿的地方找個荒廢的破廟湊合一夜是常事，這也得看運氣。運抵不好的在遇到打劫的強盜和毛賊，遇到隻圖財不害命的那是有神仙保佑你，你得感謝豬八戒和他大姨媽！這是住宿，再說飲食，飲就不說了，各種添加劑的飲料絕對沒有，你喝的都是純天然。但是吃是個問題。一路上兩個賣方便麵的都沒有，咋辦？有人說過出門背著一筐烙大餅，其實也不是那麽一回事兒。有人寫過文章，說古時候的人出門，常常背著一些五穀雜糧什麽的，半路上架起篝火能煮熟了吃口熱乎的，就是高大上了。
在古代出門遠行，安全問題始終困擾著行人遊子，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那是戰亂災荒年代，你出門在外不死在路上就算萬幸了。即使在和平年代出門也不安全，人煙稠密的水陸碼頭都有人合法地勒索敲詐你，經過荒山野嶺的時候時不常地跳出來幾個強盜和毛賊搶劫你。你要是遇到林衝那麽素質高的強盜攔路搶劫那是福分，畢竟人家是八十萬禁軍教頭出身。但是你往往遇到的是一點素質也沒有的苦逼農民，人家農忙時下地幹活，農閑時業餘做強盜，連你的破草帽破草鞋都搶劫而去，你找誰去說理？你可能會說我是胡說八道，你愛信不信，反正你們祖宗十八代也沒有出過遠門，不跟你廢話了。
古代人出門即使有吃有喝的，也沒遇到一個強盜或毛賊，還有一個大問題令人害怕，就是有個頭疼腦熱怎麽辦？很多時候可能就是一病不起了，壯烈犧牲在赴京趕考的大路上了，偉大的帝國從此失去了一位人才啊！所以說古代人要想出門做個官，真的不容易。在任上多貪汙幾兩銀子倒也可以理解，畢竟千裏做官為了混口好飯吃，誰特麽說自己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去了，他自己都不信了。有人說古時候空氣好水質好，食物還沒有毒，在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生病吧？這個問題我說不好，去參考一下古代炎黃子孫們的平均壽命就知道了。袁騰飛說王昭君去匈奴和親的時候已經25歲了，相當於現在的75歲高齡。這是根據當時人們的平均壽命來換算的吧？古代人都是怎麽死的？難道除了被人殺就是自殺？我不信！
中國人向來以自己祖國幅員遼闊為自豪，這個幅員遼闊可是一刀一槍打出來的，我琢磨過古代人行軍打仗的事情，當皇帝的一不高興，認為“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了，發你一把大刀片，你穿上一雙草鞋，就從河南殺到河北，從陝西殺到雲南，一路上饑一頓飽一頓的，有時候沒有吃的，連人肉都當美味佳肴，這還是牛逼的，傻逼的就被人給吃了。我每看到今天的人們對那個漢武大帝的開疆拓土的豐功偉績頂禮膜拜的時候，就忍不住暗道一聲：傻逼！你特麽是你媽媽親生的嗎？你媽媽懷胎十月走了一遭鬼門關，就是為了讓你為國捐軀？是你傻逼還是你媽媽是個傻逼啊？其實，我知道你不是傻逼，你媽媽也不是，但是，在統治者眼裏，你們都是傻逼！
中國古代的兵役製度是一個重大的曆史課題，如果有興趣可以做專門研究，深著呢！因為曆朝曆代都不一樣。最有意思的是宋朝的兵役製度，所謂的“賊配軍”這個詞兒我們都聽說過吧？林衝在滄州看守草料場就是“賊配軍”的幹活。宋朝的士兵都是犯過罪的人，臉上刺著青那是標記，是為了怕你逃跑，很難想象這樣的軍隊具有保家衛國的戰鬥力，所以說宋朝兩次被異族滅亡也在情理之中。把保家衛國的重任放在罪人身上，這是誰腦袋進水了？就宋朝那幫整天吟詩作畫嫖娼打炮的士大夫們，我今天說他們一聲傻逼還有更傻逼的跟我著急。你著急我不著急，你著急也改變不了傻逼的本質。
有個朋友跟我聊過甲午戰爭時的一個奇葩情景。就是在戰爭廝殺之後，一大批號稱有祖傳秘方的人們圍繞在受傷的士兵跟前，把號稱能療傷的金創藥高價賣給缺胳膊少腿的士兵們，趁機發筆橫財。朋友研究過中國古代軍事的課題，他說中國古代軍隊行軍打仗基本是九死一生，隻要一受傷，基本就回不了家了，能活下來的也是被祖國遺棄的流浪狗了。台灣的作家柏楊先生也講過這個話題，他說在古代典籍了從來沒有看到過有關傷病員怎麽處理的記載，一場戰爭下來，勝利了或失敗了，隻看到有皇親國戚升官了，哪裏看得到有普通士兵的生死存亡的記錄？在我二十歲的時候，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是我的夢想，現在想起來，我特麽腦袋被驢給踢了！
青少年時代的我，可閱讀的書籍不多，從小聽爸爸每晚給我講《水滸傳》和《三國演義》，還有什麽《包公案》和《施公案》什麽的章回小說，後來港台的武俠小說進來了，感覺新武俠比舊武俠更好看，所以似我這個年齡段的人對武俠小說情有獨鍾，李元霸的大錘有多重，秦叔寶的武功有多高，一個個都如數家珍。我曾經給我兒子買了全套的古典名著的連環畫，希望接受中國傳統文化的再教育，他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後來我也想通了，那些傳統文化裏都是毒，我何必在禍害孩子？
我發現一個問題，80後的小夥子們對武俠小說不感興趣了，跟他們聊過金庸和古龍，他們一臉的茫然。我問他們：你們現在看什麽小說啊？他們告訴我說：玄幻！找來幾本號稱玄幻小說的代表作，翻了翻，根本就看不懂，感覺作者把武俠、情愛、科學、迷信、穿越等等情節都攢到一塊去了。最煩躁他們的這種玩穿越的，明明是個苦逼的屌絲，幻想著穿越回到某一朝代，上有老佛爺給撐腰，中有皇阿瑪是私生他的親爹，下有幾個皇阿哥是她的粉絲，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麽就這麽會幻想呢？小時候我看過一本書，叫《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如今的我也想寫一本書，書名取好了，就叫：傻逼是怎樣煉成的？
原載微信公眾號：鬼眼天下 guiyant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