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

她說她老了的時候,我還真看見了她的皺紋.但是我很識趣的說,你沒老.還是以前那樣.她有些苦澀的笑了笑.然後從小包裏拿出一支香煙.我很訝異這變化,印象裏她是很反對吸煙的.她探詢的看了我一眼,看我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就點了煙,深深的吸了一口. 雖然很討厭香煙的味道,可不得不承認,她吸煙的樣子還是很優雅的.而且,在她深深吸進去的時候,眉頭微微簇起來,讓人平添一絲憐愛.她看著我杯子裏的咖啡,問:你還是老習慣,純咖啡?我說是,當年喝苦的是想扮酷,現在到喜歡這種苦澀的味道了.然後兩個人都苦笑了一下. 兩個人無語的感覺有些尷尬,可是我實在不想強迫自己找一個話題出來.於是我又要了一杯咖啡.她依然在煙霧裏麵,朦朧的看不清神色. 一陣鋼琴的聲音響起來,你問了一句,還是不喜歡古典?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如果說不喜歡,那這個話題又斷了,如果說喜歡,有實在找不到詞往下接.猶豫了一下,隻好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一手夾著香煙,一手在腿上隨著鋼琴的節奏打著拍子,眼睛微微的眯起來,似乎我沒有坐在她的對麵,似乎多年前在電話裏哭著唱野花的那個女孩不是她.鋼琴曲子是柔中帶剛.好像絲綢裏麵摻了鋼絲,聽在耳朵裏是軟的,打在心上卻生疼.其實我也分不清是樂曲還是回憶讓我的心一陣陣的緊縮. 我看著她已經略顯憔悴的臉,無名的感歎了一下時光,然後問她,這些年還好嗎.她抬眼看了我一下,並沒有回答我,似乎責怪我打斷了她欣賞音樂.然後,很自然的,她握住我的手,那種久違而又熟悉的光滑和柔軟的感覺,就這麽突然的傳了過來.仿佛又回到了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