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才多藝心眼好的紫斑主號召笑友在笑壇辦一期“吹牛不上稅大獎賽”。想想本人一輩子沒本事吹牛,覺得沒有材料來支持這場活動。昨晚閉眼之前,看到樓下同行“願傾今生所有”的帖子頗受歡迎,突來靈感,覺得我也能照虎畫個貓。
大概十年前,帶著兩博士生去看一個非常有挑戰性的新項目現場。項目公司請的來實施我們工程措施的公司的頭兒也在場。這老頭的私人公司由於一直以來一絲不苟地執行我們設計方案,工程做的很好(設計再好,沒有實施出來也算失敗),我就一直建議那些項目公司使用這家公司。給他那小公司找了不少大活兒,當然老頭也對我很好。這天,老頭把兩學生拉到一邊說起了悄悄話。不過他的嗓子很大,我也從風中飄來的聲音裏聽到了他說的什麽。
“Are you his students?”
“You are so lucky to have him as your professor! You can learn a lot from him.”
“He is a god! For so many projects we have worked on, what he said were exactly what happened.”
這可是我沒花任何成本也沒給政府上稅,人家給吹的牛皮哦。
被東部這所學校錄取為博士生時是做另一專業方向的研究。來了一年後剛在哪個方向做出一些成果時,老板突然叫我轉變到一個完全不同並且生疏的研究方向,而且沒有討價還價地規定我半年之內發表文章。
好在當時組裏有兩國內頂級專家在這作短期訪問,給我來了兩周壓縮培訓,傳授了當時隻在社會主義國家才使用的一套理論。
當我正開始繼續延拓這套理論時,本領域的專家說根據他們的經驗那東西不可能在美國得到成功的應用。不是科學沒國界嗎,那時還是“牛犢”的我,撅著不怕碰的牛頭繼續前行。把那原來應用麵非常狹小的理論搓來揉去地開發出不少的新的數學預計模型,並用辛辛苦苦收集的現場數據加以了驗證。
正當還在為自己的博士論文有足夠的材料而沾沾自喜的時候,一位現場工程師說: “你的模型預計很準,但這些預計數字會對我們關心的建築意味著什麽影響呢?” 很好的一個現實問題,繼續往下做。
當我剛能回答預計數據對建築物影響時,這夥計又提出:“你能用什麽辦法保護這些建築嗎?” 這才是我們學工程的最終目的啊。同時,這位現場工程師也給我了一個特別棘手的項目。縱觀過去所有建築物保護措施,我覺得沒有什麽任何方法可以在這個將要經曆特大變形的建築物上能保證成功。正當百思不得其解時,腦子靈光一現想出了一個全新並可操作的保護方案。那公司本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原則,準備了給對方賠一大筆錢,拿著這建築給我做實驗。哼哼,居然獲得大的成功,公司也以最小的成本辦了一件大事。後來想想,真的得感謝那位工程師一步一步地把我逼上這“背水一戰”的絕境。
從此就一發不可收拾,挑戰也讓人頭疼的項目就一個接一個,涉及的建築越來越複雜,重要性越來越高。有一段時間,鄰州的政府資源管理機構把我們的“預計-評估-保護”技術路線作為他們唯一可接受的方法。
我的導師(後來為本校唯一的美國工程院院士)說過:“在我們這個行當裏,你做成功一百個項目也沒什麽,但你失敗一次則名譽全毀!” 話好說,這後邊的責任對我這樣做事認真之人卻是亞曆山大啊。好在,這種認真的性格也生產出那老頭嘴裏的God牛皮。
前不久,一位在美國作訪學的網上鄉黨要申請國內的人才位置,沒法回去答辯。我建議托人代為答辯,理由是我們這種傻人很羞於給自己臉上貼金,但別人給你吹牛皮嗎…是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