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頭發的故事

讀了M45的發型故事，也想起一些有關頭發的趣事。

小時皮膚特敏感，最怕就是別人在我的頭上動土。盡管家裏不富，每次理發時堅決不讓非專業人士幫忙，寧願花幾分錢去理發鋪解決。畢竟人家工具好技術佳，自己就少受一些罪。再者就是我很在意我的頭發。可惜好景不長，文革亂象波及到家鄉。在外地工作的老爸回到家裏，從沒見過的堂兄也跑回老家躲避武鬥。一時家裏就有四個男性，再出去理發費用就太大了。為省錢老爸自作主張買了一副手動理發推子， 當即就把我這家裏最小的男性拉出去試手。新手用新機器，這推子一上頭就夾著我的頭發不放，疼得我嗷嗷直叫。理出來的頭發嗎，比家鄉的高山大河起伏還大。堂兄見狀也跑來幫忙，結果兩人來回在我頭上折騰近兩小時，我受了幾倍的罪，成品卻成了一個光葫蘆。這嚴重地影響了我的形象，那個年代剃光頭可會被別人解讀為“對社會不滿”。我大哭一場，以後的幾天都不和我崇拜的堂兄說話。

到美國有了兒子，我也買了不錯的電動推子給他定期理發。幸好我還有點藝術細胞，這成品也算不錯。每隔一段時間，兒子就主動地要求我給他理發。我這義務理發師一直當到兒子上大學嫌他那發型落後於時代後才停職。

我大學同學後來也來到我校留學。他從大學一入學就頂著同一特有的發型 – 也是他的標誌。來美後不久他就找我給他理發。我說“我隻會理兒子的頭，肯定理不出你這標誌發型。”他說“你辦事，我放心。”沒法，我也就精心地給他理出了我兒子同樣的發型，我對我的成品還是非常滿意。不過同學照過鏡子後，一句話不說就走了，他從此後再沒找過我理發。對天發誓，我不是故意的！

自從工作後，我一直去一個美國老頭開的理發店。因為是老顧客，進去一坐，不需要任何選擇老頭就給我理成我從中國帶來的老發型。老頭是個球迷，每次去理發他店子裏的收音機總是放著體育節目。他更是我校Football和男子籃球隊的忠實粉絲，牆上掛滿球隊的合影。每到比賽關鍵時刻，老頭就會停下手中的活，靜靜地聽廣播解說。老頭還是老式理發師，還會用剃刀給人修邊。每當這個刮臉時刻，我就怕我們的Football Team來個重要的Touchdown. 他要一慶祝，突然來個下砍動作不就麻煩了嗎！

不想這老頭幾年前把店子關了，我就找了一新店子理發。服務員問我怎樣理，我說就按這老發型，給我剪短就好了。她手藝不錯，很快就給我理完。走時好心的服務員給我說”以後再來，告訴人家用№ 3 或者№ 4卡子就好了。“

再次去理發。一新服務員問我咋理。我說"Cut with No. 3 or No. 4 Clipper." 這服務員驚異地問“Are you sure?””Yes”“So it is better to use No. 4 Clipper" 說時遲那時快，這服務員拿起推子就在我頭頂中央開出一條大深溝。完囉，我保持了幾十年的發型在四分鍾後就第二次變成了“光頭”！ 回到辦公室，秘書盡管帶著驚奇的眼神，但嘴裏還說你這發型真漂亮。搞清我的故事後，秘書才說“You should use Trim instead of Cut". What! 哪理發店為什麽掛著“Haircut”的招牌呢？

去年班裏有個美國學生，人看起來很實誠。他上課總是坐在第一排，認真地聽課，時不時地提問。對這樣的好學生誰不喜歡呢？課堂外就經常開開這不拘言笑的小夥子幾句玩笑。不過，這看起來並不富足的學生在發型和顏色上卻不停地變換著花樣。有次我就好奇地問他每月在頭發上花多少錢. “大約$250吧”我暗吃一驚，心想我兩月花$15理一次發還嫌貴呢。就玩笑地說，以後一月少換一次發型，省下的錢給班上買一次Pizza。我說過這話也就忘了。

期末考試前，突然接一電話。對方說”Dr. L, Here is ***.  What toppings do you want for the Pizza?”我對名字記憶很差加上電話裏的噪音，一時不知對方是誰。半天也搞不清為什麽有人要給我送Pizza。這學生聽我沒說話，又告訴我他的名字和我叫他買Pizza之事。我隻得告訴他我那是開玩笑，要買也是我出錢。

老實說我的大多數學生都很好。不過以後開玩笑一定要注意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