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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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諷與質疑(校長的一念之差)

(2018-05-06 21:10:12) 下一個

理工背景的北大校長錯讀一字,讓知識精英們如吸海洛因般血脈僨張。看來無論是理工人還是文學人,無不為自己的學養高於林而興奮莫名,且早已準備好教訓他們/她們眼中的“偽學者”了。如此這般把一個行政長官當文藝青年摧殘,也真讓我看醉了。

北大何必木秀於林,校長又何苦為一念之差頓足捶胸。地靈之處未必都是人傑,殘垣之下照樣納銀藏金。如果一字之誤端能敗了北大名聲,這樣的北大簡直是徒有虛名。

像華羅庚、蘇步青那樣文理俱佳的學者畢竟少數,“印刷工”本傑明•富蘭克林更是百年不遇。苛求理工學人個個文采飛揚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精英圈子裏總有一些人熱衷於拿自己的強項奚落別人的弱項,殊不知自己的看家本事能不能經得起敲打未必見得。

大學校長在不同政體下的定位頗有出入。有些體製將其視為行政管理或資源整合者,也有專家認為其人必須是學界翹楚,人中至尊才有資格擔當。作為個人。我更傾向於認可前者的角色和定位。

華夏自古以來講求學而優則仕,當今社會也脫不了這類俗套。試問中國誰敢讓川普這類人物商而優則仕。商界對紅頂趨之若鶩者一定大有人在,但未必有膽量橫眉官吏、縱論國事。可是,如果將國之重器賦予商賈,按國人官商不分,沆瀣一氣的德性,國庫還不早晚淪為私家商廈。

真正潛心於專業和學術的高校師生,或許不會在乎校長的口條是否婉轉流暢,啼聲是否悠揚悅耳。他們/她們更看重的應該是行政管理者的效率和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一個錯讀引來千夫所指,除了幸災樂禍的嘴臉,我實在看不出這些自詡高明者能給國人帶來什麽有價值的反思和教誨。

在爾等自視甚高的人眼中,林先生等50後真是一批任人染指、糟踐的奇葩。這群人中的一些人要麽台前不可一世,要麽被人橫貶豎謫。學有所成者,苦盡未必甘來。術有專攻者,仕途呼風喚雨,但也未必有好下場。拜年代風雲所賜,這些人要麽是先天不足的偽精英,要麽是不招人待見的江湖刁民。

相對於林校長的口誤,我更在乎混跡於文學藝術界的所謂專家學者。文化精英挑剔科技人才的文學素養和功底,是不是有點不務正業。看看於丹對論語一廂情願的雞湯說教,再審視一下康震,酈波等對詩詞的見解與集句,誰更應該被嘲諷或戲謔,想必自認為文化精英的人應該清楚孰重孰輕吧!

挑剔,是我們這個民族最為人稱道的特色之一,但質疑的學問,我們卻把玩得令人不敢恭維。當我們不願接受質疑時,會指責對方挑剔,吹毛求疵。可我們挑剔別人時,卻很善於將挑剔偷梁換柱為合理質疑。挑剔說白了近乎於挑釁,目的是讓對方難堪,甚至可以惡意到損毀對方。而質疑卻是一種風度與學養皆佳的行為,它給對方留下改進或糾錯的空間,也讓當事人更願意接受質疑者的說詞。

痛打落水狗當然爽,問題是你打得是落水狗嗎?對苟且於體製的順民飛揚跋扈,寧有種乎!

我不否認有些論點、見解或現象似乎更容易惹來嘲諷或批駁,那是因為行文斷句者失格或缺德所致。批判的藝術是尋找真相和真理,而不是讓人難堪。同道相煎,是學界的特色,不同道何嚐不是照樣相殘。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好像並不適合當今社會。

林校長真正地敗筆不是音異,而是焦慮與質疑一說。自己焦慮,怎就看出別人躁鬱。當我們把別人的質疑看作挑剔或找麻煩時,我們也就失去了證明自己孰優孰劣、正確與否的機會。道歉的大忌是鋪墊前因後果,更何況道歉還不忘訓斥聽者。我不在乎你的文學素養,我隻關注你的誠意。

前輩教訓後輩,後輩揶揄前輩,我們的平等交流還遠在路上。因為我們不願傾聽,卻總想教訓別人,因為我們底氣不足,怕別人看出自己的短板。這樣的氛圍,讓我們要麽被真知灼見擊打得體無完膚,要麽自我陶醉在遠離大眾審視的烏托邦裏。

文學界最應該關注的不是圈外人的誤用誤判,而是圈內的浮躁和淺薄。看看自己寫的文字,有多少經得起推敲和琢研。一幫碼字的天天在小圈子裏自我陶醉,也不看看外界是怎樣評價當今的文學藝術。近代詩詞寫作中律、格、韻錯誤百出,也敢妄稱寫得是格律詩詞。現代詩前言不搭後語,字詞顛三倒四,也敢狂拍自己是著名詩人。我困惑地是,明明沒有情人,沒有戀人,沒有風花雪月,哪兒來的愁腸寸斷,柳敗花殘。明明是膨脹的虛榮四處彌漫,卻把自己堆砌得玉潔冰清,不食人間煙火。空洞的文字讓人起雞皮疙瘩,卻在大小平台上炫得不亦樂乎!最令人詬病的是自己明明一知半解,駕馭文字和語言的功力乏善可陳,卻大言不慚地到處演講,指導別人寫作。如果你寫東西是給自己看,我無話可說。但製造文學垃圾,就顯得不夠厚道了。我不會嘲諷初學者,也不會刻薄於認真行文,卻因資質平平少見亮點的玩家。好書一本足以傳世,何必津津樂道於著作等身!多少人自認為玉體橫陳,可我看到得卻是敗絮其中。

我從未擔心別人的指摘和質疑,即使刻薄陰損,也未必會讓我噤若寒蟬。曾有人對我質疑王小波的30句名言非常不爽。認為我吹毛求疵,沒有資格,不配與其對話。看來圈子裏、外總有一些人熱衷於跪拜、朝聖,而我實在看不出有什麽大師需要跪拜、朝聖才能得其真傳,立己威名。你可以低眉順眼,三步一叩,五步一拜,但別累及他/她人做爬行動物。我的興趣是沙裏淘金,在質疑中解析真相;以思辨得其道、濾其清、傳其神;而不是拉大旗作虎皮,以此沽名釣譽。

科技成果從未以掌聲論成敗,也不可能,那是硬碰硬,見真章。而文學藝術水準的高低厚薄,就沒那麽容易定奪了。如果文學藝術隻能在學術界,研討會上穿鑿附會、封神拜聖,文學藝術的人倫價值,社會意義何在?文學藝術遠離大眾,靠小圈子自嗨賴以生存,那麽文學藝術的未來就可想而知了!再出幾個鴻鵠誌,也就不足為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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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骰子的博客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亞特蘭大筆會' 的評論 :
國人喜好在傷口撒鹽的大有人在。
亞特蘭大筆會 回複 悄悄話 如此這般把一個行政長官當文藝青年摧殘,也真讓我看醉了。-嗬嗬
骰子的博客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yamyam' 的評論 :
你能寫,應該多寫啊。

盡力而為吧
yamyam 回複 悄悄話 你能寫,應該多寫啊。
大叔一枚 回複 悄悄話 :D

話不投機半句多。

多有叨擾,就此別過。
骰子的博客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大叔一枚' 的評論 :
你這個文章,靶子豎得不對啊。

林校長此事(大都其它熱點也類似),可以把評論者分成三部分。第一,理性思考者,不妨稱之為頭腦;第二,義憤填膺者,就是說北大已死,北大已墮落這一批,姑且稱之為胸部;第三,才是你文中所言“為自己的學養高於林而興奮莫名”,“自視甚高的人”這些人,不好意思,歸之於下三路。

你要是找不到理性思考者的思考,我給你一兩個提示,查鄭也夫《鴻鵠,質疑,與一段往事》,“孫立平:說說林建華同學的錯讀及道歉”。實在懶,城中就有若幹,不論觀點對錯,但都還算得上理性思考的文章。

你不找這些來反駁,專找下三路的來作為靶子,想說明什麽?說明你比下三路高一點?

而且,你這個文風,味道不好啊。也因此,活生生把你的思想“文學界最應該關注的不是圈外人的誤用誤判,而是圈內的浮躁和淺薄。”給吞沒了(就是林校長所謂“失望和內疚”的那種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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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行文斷句,像極了我文中所列之德行,也讓我再一次見識了什麽是自視甚高。
思考不必理性,思考過程也不可能理性,理性隻反映在思考後給出的論點是否客觀或精準。
後麵的留言,我就不必一一羅列解析了吧…
很可惜我無法在此和您較量下三路,因為您太高端。隻是不知到您的下三路是否年久失修,是否還能支撐您的高端,望多保重!
至於文風的味道,我怎麽覺得聞到一股酸腐氣,隻是搞不明白來自何處。
骰子的博客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Rosaline' 的評論 :
林建華還有自己的化學實驗室,從事科研?還是早就是一個職業的大學管理者?如果是後者,應該稱 “曾經的化學家”。

欣賞您對科技從業者的尊崇,但學術界的脊梁是否仍然堅挺,我不敢妄加評判。至於北大精神,恕我眼拙,我好像沒看出北大精神何在!

骰子的博客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清漪園' 的評論 :
骰子兄,與你一見如故!想不到您這樣一位眼中沒有名人的主為林建華這個名人寫了這麽長的一大篇,有些感動。

您的留言也讓我頗有感慨。玩弄文字的人太喜歡消費處於弱勢的名人,而對真正地霸道橫行者,卻大都噤若寒蟬。
紅米2015 回複 悄悄話 我同意林校長的“質疑”一詞用的不太恰當(我認為用"懷疑"更好),如果鄭先生是批評這一點,那我沒什麽意見。但實際上鄭先生批評的,是“焦慮和質疑”的內涵,那就應該搞清楚這個內涵是什麽。
大叔一枚 回複 悄悄話 首先,你看了鄭文,再來反駁,讚。

查字典,質疑就是“提出疑問,要求解答。”

林校長這段話“一些人變得焦躁不安,於是開始質疑新技術、質疑全球化、質疑一切,甚至質疑人類的未來。” 貌似濫用“質疑”一詞。

(即使這樣的質疑,我也不認為就不可以。所以林校長道歉信中的觀點還是有問題,鄭文也不是無的放矢。)

你反駁鄭也夫的反駁,倒讓我想起當年物理學博士辯護李大師“光年是一個時間概念”,--不盡相同,但有那個味道--你要是去讀一下李大師的文章,他的這個“光年”的確是在描述時間。但是問題來了,大家公認的“光年”它就是一個距離概念啊。

(我這是想到這個故事,覺得好玩,並不是侮辱你。)



紅米2015 發表評論於 2018-05-07 07:34:54
紅米2015 回複 悄悄話 按著你給的文章名看了一下,我敢說,鄭孫二位也沒有讀過林的演講原文,並不清楚林說的“焦慮和質疑”所指為何。特別是鄭先生,長篇大論,結果是完全無的放矢。

>大叔一枚 發表評論於 2018-05-07 06:50:29
大叔一枚 回複 悄悄話 你這個文章,靶子豎得不對啊。

林校長此事(大都其它熱點也類似),可以把評論者分成三部分。第一,理性思考者,不妨稱之為頭腦;第二,義憤填膺者,就是說北大已死,北大已墮落這一批,姑且稱之為胸部;第三,才是你文中所言“為自己的學養高於林而興奮莫名”,“自視甚高的人”這些人,不好意思,歸之於下三路。

你要是找不到理性思考者的思考,我給你一兩個提示,查鄭也夫《鴻鵠,質疑,與一段往事》,“孫立平:說說林建華同學的錯讀及道歉”。實在懶,城中就有若幹,不論觀點對錯,但都還算得上理性思考的文章。

你不找這些來反駁,專找下三路的來作為靶子,想說明什麽?說明你比下三路高一點?

而且,你這個文風,味道不好啊。也因此,活生生把你的思想“文學界最應該關注的不是圈外人的誤用誤判,而是圈內的浮躁和淺薄。”給吞沒了(就是林校長所謂“失望和內疚”的那種結果)。
mikeOZ 回複 悄悄話 @Rosaline
老教授有民國北大的精神!

新北大應了那句話, 種下了龍種收獲了跳蚤, 不, 或許下的本來就是跳蚤的種子, 也算求仁得仁了!
Rosaline 回複 悄悄話 糾正一下“剩下的不到20%的肺功能“ to"剩下的不到20%的肺組織”。
Rosaline 回複 悄悄話 以下是我曾posted 在一位先生的博客中。當年這位北大學術泰鬥, 以僅剩下的不到20%的肺功能,最後的日子選擇了孜孜不倦的工作,而沒去醫院吸氧維持生命....。


“許多年前,我因為課題去中關村做實驗,臨結束時,接到在上海研究所的一位老教授的電話,要我去燕南園拜訪他的一位要好朋友。那是我第一次走進那安靜的院子,一棟棟獨立的灰色西式樓房。我在一棟約三層高的樓房門口敲門,女主人,一位溫婉知性的老夫人開門,她知道我來,一邊介紹,一邊上樓去老先生的書房。 老先生大約80餘, 相當清瘦, 但風骨俊朗, 正在書桌前工作,桌上堆滿了資料。老先生起身,聊了一會,看著窗外的桂樹,老夫婦與我談了一些趣事。 言歸正傳,老夫人給我看先生的X-ray film。我對那X-ray film 震驚發呆了,久久仰望著先生。 上海的教授沒有詳細告訴我此行的份量。先生是晚期肺癌,左邊已經完全沒有功能,右邊僅很小部分是正常陰影。我無心談 IL-2 and TNF, 也自知之明的轉移話題了。 先生是中國某工科領域泰鬥,我下樓時看見先生又在書桌前書寫,老夫人送我下樓,在門口,我們相望無語而別...。我走出樓房,告訴自己,今天三生有幸,朝拜了一位真正大寫的“人”,見識了什麽是真正的學者。 我的導師也是赫赫有名的學部委員,但是當時他老人家很健康,我老與他老人家”玩躲貓“。我被這位桂樹窗前的學術泰鬥震撼著,幾十年也沒忘記,不敢忘記。那是中國學術界的脊梁,真正的北大精神。”
Rosaline 回複 悄悄話 林建華還有自己的化學實驗室,從事科研?還是早就是一個職業的大學管理者?如果是後者,應該稱 “曾經的化學家”。
清漪園 回複 悄悄話 骰子兄,與你一見如故!想不到您這樣一位眼中沒有名人的主為林建華這個名人寫了這麽長的一大篇,有些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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