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開放的那天,唉,我不自覺地在心魂飄蕩。我的花籃空著,花兒我也沒有去理睬。
不時地有一段的幽愁來襲擊我,我從夢中驚起,覺得南風裏有一陣奇香的芳蹤。
這迷茫的溫馨,使我想望得心痛,我覺得這仿佛是夏天渴望的氣息,尋求圓滿。
我那時不曉得它離我是那麽近,而且是我的,這完美的溫馨,還是在我自己心靈的深處開放。"
------ 印度詩人泰戈爾
幾年前,當紫晶剛從生完小六月恢複過來不久,翻開久違的S國最大的報紙時,她被一張照片中熟悉的臉龐—下吸引過去,照片傍醒目的大標題:“著名大提琴家葉修竹將演繹愛爾加大提琴協奏曲”,她驚訝得幾乎窒息。
文玉和紫晶一起欣賞了那場無與倫比的修竹的愛爾加大提琴協奏曲E小調獨奏會。紫晶已無數次欣賞過修竹送的那片同樣的碟片,驚訝於修竹如今已到爐火純青的音樂造詣。往曰那少年強作愁的的清澀已完全被強力而厚實的滄桑感而替代,而這種滄桑真是愛爾加大提琴協奏曲E小調第一樂章所必不可少的元素,再加上近七、八年的技巧上的刻苦修煉,修竹把一切都那麽完美結合在一起,不遺餘力地呈現給了觀眾。
文玉和紫晶一樣,急著想見一見久違了的老同學。他們在音樂會後,在音樂家的簽名會上,跟很多音樂愛好者一樣,排著隊,拿著節目冊等簽名。
修竹彬彬有禮,和藹可親地給長長的人龍一一簽名,有的還一起拍照。雖然紫晶還排在很遠處,修竹卻已感覺到了那已熟悉但久違了的氣息漸漸逼近。他做著同樣的事,努力地集中精力,但不由自主地做得有點力不從心。
從到S國後,每天醒來,當大腦開始思考那瞬間,首先進入思緒的都是紫晶文靜親切微笑的臉。他做著早晨該做的事,漱牙,洗臉,心裏卻把自己想跟她說的各種各樣的話都黙默地一遍又一遍在說著,想象著見麵的一天。這種期待讓他覺得甜蜜又溫馨,讓他每天都心情愉悅地做著各種事。當然,他知道,他隻想見一下她,看看她,盡此而已。
再接下來思考的才是當天的例程,或表演,去國外演出,或是交響團的排練和給學生上課。
他在S國大學也任職,教幾個學生,曾許多次經過紫晶的辦公室,但鼓不起勇氣敲門,而一次次過門不入,當然他知道,那時紫晶正忙於生孩子,已很少來上班。
當對她思念非常強烈時,他會在晚上開著車在S國大學紫晶的辦公室下麵停著,靜靜坐在車中,望著紫晶辦公室的窗口,似乎感覺這樣就如和紫晶在他身邊一樣。望著望著,他真希望有奇跡,辦公室會突然出現燈光。
修竹聽說紫晶的家是在S國南麵的一個叫淘沙的小島上,他從他的12層公寓裏的窗口中,可望到那因近年來不斷的開發,而燈光通明的小島。他總是在夜深人靜時,佇立在窗前,長久地望著遠方的小島。隻因紫晶,就連在各種各樣場合當他聽到淘沙的名字時,他都心動不己,覺得無比親切!多少次,他漫無目的開著車,在那個叫淘沙的小島上轉悠,好像有一天,那裏能遇見那熟悉的身形。
可如今,當他曰思夜想的人出現在麵前時, 他卻如任何一個久別重逢的熟人一樣,熱情、禮貌,恰到好處。誰也沒有覺察一絲他心裏的洶湧澎湃,腦海中的雲騰翻滾。